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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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圣誕節(jié)過后我的mama又飛到了另一個城市工作,于是我就又回到了學校,索斯在社區(qū)里還有工作沒有完成,所以不能跟我一起。 我們每天都會聊天以及通話,但我無法用一個確切的詞語來描述我跟索斯的關(guān)系。 今天他還沒有回我的消息,可能是在忙。 他并沒有跟我告白,而我在心軟過后也不斷地審視自己。 我愛索斯嗎? 不能說愛,因為他成為塞西幫兇的那一刻我確確實實是恨著他的。 那我討厭他嗎? 不討厭,索斯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幫了我很多,也教會了我很多。 或許我從心底還認為他是無辜的,我不應該恨他。他不是塞西的同伙,事后也只是跟我說出了真相——我不能報警,就算報了警除了會受到二次傷害根本就不能把塞西告進牢里。 他是學法律的,而我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我是非自愿的情況下,我不可能告贏的。 “我會補償你的?!彼魉乖?jīng)對我說過很多次這種話,可能他到現(xiàn)在還關(guān)注著我也是因為愧疚,我其實不需要他的補償,也許我應該跟他說清楚這件事情。 毫無疑問,索斯是我的初戀。高中畢業(yè)之前,我確實對他有著一些愛慕的情緒,或許我對塞西也是這樣,那只是一些對好看的人的普通喜歡而已。但是當索斯跟我表白之后,我確確實實愛上了他,沒有人會不愛他,哪怕他維護了一個強jian犯,我也還對他有著留念,或許這就是我如今還在跟他糾纏不清的原因。 曖昧期已經(jīng)夠長了,再拖下去很沒有意思。我想我應該跟他再試一次,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就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念及此,我又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猶豫著應該什么時候給他打一個電話。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一看來電名字嚇得手一抖,差點把電話掛了。 是索斯,我們幾乎是同時開口。 “嗨,索斯,我剛好想要給你打電話——” “嗨,卡茜安,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對不起,等一下,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么?” “哦,不,沒有,你繼續(xù)?!?/br> 他高興到有些語無倫次:“那好吧,我想告訴你,很抱歉之前一直瞞著,但是我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我是說,我在學校外面租了一個房子!” 他聽起來很激動,于是我也只能用激動的語氣說:“是嗎?恭喜你!” 他笑了起來,好像在學校旁邊租了一個房子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樣,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把話題轉(zhuǎn)移到我想談論的那方面去。 “那么,卡茜安。”他突然又嚴肅了起來,很認真地問我:“現(xiàn)在我有房子了,雖然是租的,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話,呃,我是想問,你愿不愿意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呢?這里離學校很近,離你工作的地方也不遠,還很寬敞,也很安靜——” 我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話語,驚訝地問他:“你是說想要和我同居嗎?” “是的,沒錯。”他干脆地承認了,“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壞主意,當然如果你不同意也沒有關(guān)系......我能理解.......” 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看起來......充滿了希冀。 我猝不及防,下意識抓緊了手機,忍不住問道:“你喜歡我嗎?索斯,你真的喜歡我嗎?” “你為什么這么問?”他的語氣充滿了驚訝,“我以為你知道的?!?/br> “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愧疚才跟我在一起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哥哥做的事情,跟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需要為他補償什么?!?/br>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后傳來他的一聲輕笑,“你怎么會這么想?你覺得我是為了他?不、當然不是——”他幾乎是笑著說道:“我是為了我自己。” “聽著卡茜安,我是以自己的意志向你提起交往的請求的,與任何人無關(guān),如果你能夠同意,那將會是我的榮幸?!?/br> 我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了起來,張了張嘴,幾度發(fā)不出聲音來。 “怎么了?你很驚訝嗎?”索斯的聲音讓我的腿有點發(fā)軟,我扶著沙發(fā)的扶手緩緩坐下,支吾著說:“額......額......有點。”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一直都很不安,我沒有辦法確定你對我的感情,直到剛才——” “我讓你感到不安了?”索斯反問道。 我下意識搖了搖頭,“也還好,我覺得是我比較敏感......不過直到剛才,聽到你說的那些話,我想相信你?!?/br> 再相信你一次。 “你當然可以相信我?!彼魉乖囂叫缘卣f道:“所以你是答應跟我交往了嗎?” “是的?!闭f出這個詞以后我突然輕快了很多,我想我愿意為了他再賭一次。 011 我最終還是沒有答應索斯同居的請求,他聽起來很失望,但是很快又輕松地告訴我:“你開心就好。” 我沒有辦法告訴他我心中的恐懼。 我怕他,是的,因為那張跟塞西越發(fā)相似的臉龐。 以前我覺得塞西跟索斯很好分清,但是現(xiàn)在,每當我跟索斯約會,我總能夠從他身上看出塞西的影子來,或許是說話的方式,或許是側(cè)臉的某一個角度,太相似了,相似到尖叫幾乎竄出我的喉嚨,最后化作一聲變調(diào)的咳嗽消散在空氣之中。 我毫不懷疑自己對索斯的感情,但是每晚從噩夢中驚醒,我都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強jian自己的是塞西對吧?可是為什么夢里出現(xiàn)的,會是索斯的臉? 塞西和索斯,到底誰是誰? 隨著時間的流逝,恐懼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fā)強烈,我想起來塞西假扮索斯哄騙我的場景,若他不是塞西,真的是索斯呢? 我終于發(fā)覺自己根本無法克服往日的陰影,我以為我可以的,可是它一直都潛伏在我的心底,尋找著機會伸出它的爪牙,猝不及防地撓我一下,痛徹心扉。 我開始偷偷地去看心理醫(yī)生,有一次索斯看見了我眼下的青黑,擔心地問我:“沒有休息好嗎?” 確實因為焦慮和害怕睡不著,但是我不打算說實話:“最近有點忙,接的翻譯工作有點多,還有打工......” “不要太辛苦了,”他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臉,“都憔悴了,如果錢不夠我可以借給你?!?/br> “夠的,我只是想盡早還清貸款?!?/br> 我對他笑笑,他也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能確定,我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是索斯,因為他笑起來給人一種陽光開朗的感覺,而塞西永遠都是疏遠的,彬彬有禮的,就像高高在上的天使一樣。 雖然只是一個披了天使皮的惡魔罷了。 * 我萬萬沒有想到會在工作的地方遇到“在家里養(yǎng)病”的塞西。 他很明顯是來找我的,那雙藍色的眼睛看著我似笑非笑,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我下意識地回避了他的視線,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立刻轉(zhuǎn)身去招待別的客人裝作很忙的樣子。 “卡茜安,”領(lǐng)班過來找我說話,指了指塞西說:“那位客人是來找你的,你去招待一下?!?/br> “可,可是,我......我這邊還在忙——” “這邊一會再過來也是可以的,你快點去?!?/br> 我推脫不過,只好走到塞西的面前,硬著發(fā)麻的頭皮說:“歡迎光臨我們餐廳,很高興見到您先生,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嗎?” 他好像真的是來吃飯的,認真地看了一會菜單,然后抬起頭問我:“今天有什么推薦的嗎?” 我一邊在心里告訴自己他不敢在公眾場合冒犯我,一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今天推薦的前菜是魚子醬配煙熏三文魚,主食推薦香煎西冷牛排,甜點推薦傳統(tǒng)的歐培拉?!?/br> “那就這些吧?!彼S意地合上菜單,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清瘦了很多,不,應該說瘦得太過了一點,抿住嘴唇的時候側(cè)臉看起來意外得鋒利。 我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就跟普通客人一樣安靜地用餐,沒有多跟我說一句話,最后結(jié)賬的時候,他將U盤夾在了小費里一塊遞給了我。 “這里面,有一個你一定會感興趣的秘密?!彼艺A苏Q劬Γ樕蠋е奈⑿ψ屛腋械胶懿话病K哪抗庾⒁曋遥腿缰昂芏啻文菢樱悄欠N會讓人產(chǎn)生錯覺的目光,可是他的眼睛里空空如也,透過那層藍灰色的薄霧,我才隱約看見自己驚慌的臉。 “不要讓索斯知道哦,不然你會后悔的?!?/br> 012 塞西走出了餐廳,他覺得有些冷,于是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地避開街道上的攝像頭,抬手打了一輛車,回到了一個看起來又破又小的賓館里。 房間很小,只有二十平米,只擺得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還有一個簡單的衛(wèi)生間。他從衣服的內(nèi)側(cè)摸出手槍放到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喝下去,沖淡了口腔里歐培拉的甜膩。接著他拿起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有幾十通未接電話,全是一個人打過來的。 索斯還給他發(fā)了很多消息,全是在問他在哪,身上的錢有沒有帶夠,有沒有吃飯這些。 搞得好像有多關(guān)心他似的。 塞西冷笑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床邊的鏡子,那是他特意買的,全新的等身鏡。干凈的鏡面映出他瘦削的身影,還有那張最近過分消瘦的臉。 “是不是不像了?”他喃喃自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瘦得太過了。都不像我自己了?!彼执蜷_手機里的相冊,把里面的照片一張張的翻看過去,那些照片比較久遠的是單人照或者雙人照,再近一點的就大部分是三個人的合照了。 有一張是他們一起參加射擊俱樂部的合照,唯一一個女孩的身邊站著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三個人挨得很近,看起來非常要好,而除了他另外兩個人都笑得非常開心。 他從小就一直很疑惑,為什么人類能夠露出那種笑容,無論他怎么模仿,都做不出開懷大笑的樣子。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學會了他最拿手的溫柔的微笑。 女孩是笑得最燦爛的一個,她的情緒永遠鮮明,高興了就笑,悲傷了就哭,情緒變化如同天氣一樣難測,他研究了這么多年,依然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以為她是喜歡他的。 塞西一直覺得卡茜安喜歡他,他看到過很多那樣的眼神——崇拜、癡迷,但她不像其他人那樣瘋狂,總是帶著那么點打量——那是評估的眼神,很少有人會這么評估他,好像他是一個什么值得研究的物品一樣。她評估他的容貌,他的身材,他的智商他的榮譽,也不止評估他一個,她膚淺的喜歡中又帶著絕對的理智。他也在評估她,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足夠普通的人也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打量他,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所以他也向她示好,準備更深入地接觸她。 但是卡茜安拒絕了他,選擇了索斯,他不理解。 他一直都認為索斯是世界上另一個他,他不明白為什么卡茜安和索斯交往之后,就再也不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了。 這太奇怪了,他無法理解。 難道索斯跟他有任何的不同嗎?他們一母同胞,是完全一模一樣的雙生子,塞西和索斯本就是一體的不是嗎? 最讓他迷惑的是,索斯也不再聽他的話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想,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他要糾正這個錯誤,讓一切都回歸到正軌上去。 他撫摸著鏡子里的臉,緩慢地牽動面部肌rou,突然一笑,那是一個非常陽光燦爛的笑容,忽略那雙平靜的眼眸的話簡直跟照片上的索斯一模一樣。 “一切都會結(jié)束的,索斯。” 他自言自語道,然后毫不留情地將鏡子踢倒,冷眼看著它摔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殘渣碎了一地。 * 下班之后,我接到了索斯的電話。 他說做了一桌子好菜,邀請我去他家吃晚飯。我欣然同意,還買了一瓶葡萄酒當禮物送給他。 索斯不會喝酒,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小心思。 一方面,時隔這么久,塞西突然又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讓我覺得有些不安,而另一方面,我想跟索斯更親近一點。 我的心理醫(yī)生告訴我,其實我的潛意識里非常缺愛,這源自于我的原生家庭——我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母親帶著我獨自在異國打拼。而我對索斯會有害怕的情緒也是因為我跟他之間產(chǎn)生了一道名為“懷疑”的裂痕。 我不夠信任他,當然這也情有可原。可是我依舊愛他,所以我要想辦法讓我們之間回到過去。我相信索斯也是愛著我的,但愿這不是我的一廂情愿。 索斯家門上的密碼是我的生日,雖然我勸他改一個別的,但是他執(zhí)意不肯。一打開門,辣椒特有的刺激性氣味撲面而來,我被嗆得咳嗽了幾聲,索斯聽到聲音立刻沖出了廚房,舉著筷子問我:“你沒事吧?你去房間里坐著吧,這里的味道太大了?!?/br> “你在燒什么???”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擺著的涼拌黃瓜和糖醋排骨,捂著鼻子繞進廚房,看到鍋里正燒著的回鍋rou。 “喲!” 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身上圍著的圍裙,“中餐啊!誰教你的?你居然會做中餐?太厲害了吧!什么時候?qū)W的?”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看了網(wǎng)上做中餐的視頻,還請教了你的mama......” “那你——” “這里太嗆了你先出去坐著吧,再過一會兒就能吃飯了。”他打斷了我的話,把我推出廚房,“要是你覺得無聊,可以先去我的房間里玩一會游戲?!?/br> 我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一句話,就被他關(guān)在了廚房的外面。 干嘛把我關(guān)在外面? 我敲了敲門,抬高了聲音喊道:“索斯你開個門啊,我想看著你燒菜!” “不行!” “為什么???我不會妨礙你的,還能幫你切個菜!” 索斯在門后沉默了一會,然后說:“你在旁邊看著我我就不會燒菜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 之后不管我怎么敲門他都不理我了,我悻悻地坐到沙發(fā)上刷了一會兒手機,問我mama索斯什么時候開始學做中餐的。 誰知我媽在下一秒就發(fā)了一個視頻通話過來,我一不小心手快接了,她一眼就看出了我不在宿舍,開門見山地問我:“你跟索斯同居了嗎?” “什么?還沒有!”我急急否認。 “那你們就是在交往了?!眒ama點了點頭,“他學中餐學了有一陣子了,圣誕節(jié)那幾天基本是我去哪工作他就去哪吃飯,問了我很多問題,學得還挺認真的,原來是為了追你啊?” “媽......”我有點無奈她的直白,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她那邊傳來的警笛聲,不由問道:“你那邊出什么事情了嗎?” 鏡頭晃了一會,她應該是走到了窗邊看了一眼,然后習以為常地跟我說:“不是當街搶劫就是車禍,警察來了。” “那你安全嗎?” “習慣了,這條街上基本上每天都會發(fā)生一些事情,你也知道德亞摩斯的犯罪率,我再在這里呆兩天就回去了?!?/br> “記得注意安全啊......最好去買一把手槍或者小刀放在包里,早點回來?!?/br> “我知道了。好了,我要去工作了,再見。” “再見,mama?!?/br> 索斯從廚房里探出頭,“親愛的,過來端一下菜?剛剛你在跟你的mama打電話嗎?” “嗯,我mama現(xiàn)在在德亞摩斯工作,我有點擔心她?!?/br> 索斯舀湯的動作一頓,也跟著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德亞摩斯確實有點危險,不過不要擔心,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嗯?!蔽尹c了點頭。 “你mama在德亞摩斯的哪里工作啊?飯店之類的嗎?” “不是,我記得她說過是什么療養(yǎng)院?圣羅西尼療養(yǎng)院?好像是這個,就負責做一些工作餐營養(yǎng)餐之類的?!?/br> “據(jù)說那個療養(yǎng)院還不錯?” 他這么問有些奇怪,我搖了搖頭說:“我對療養(yǎng)院不太了解,反正我媽說給的工資挺高的。” 索斯把盛了排骨湯的瓷碗放到桌子上,蜿蜒而上的白色霧氣模糊了他的面容,我聽到他輕聲說:“菜都上齊了,快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