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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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城的梅雨季節(jié)很悶熱,連空氣都帶著潮濕的泥腥味。 陳昭昭幾乎把村里翻了個底朝天,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候,終于在東邊坪場找到了陳修屹。 東坪以前駐扎過部隊,部隊調(diào)走后,這邊的瓦房和籃球場便也荒廢了。 所謂籃球場不過就是幾個銹跡斑駁的鐵架子。 籃球框上用來過球的網(wǎng)已經(jīng)沒了,只剩一個光禿禿的圓環(huán),水泥地上用黃漆刷的幾道分?jǐn)?shù)線和罰球線已經(jīng)十分模糊。 但這并不影響幾個臭小子在球場上打的火熱。 陳昭昭幾步急走過去,指著其中一個高瘦的背影,聲音不大,卻隱含怒意,“阿屹,你又逃課!” 少年聞言側(cè)頭看了一眼球場邊離他不到三米的陳昭昭,沒有搭理。 只見他身體靈活地帶球過人,往左側(cè)身假動作后隨即撤步疾跑,繞過防補,在三分線上站定,縱身一躍,籃球在空中翻滾出漂亮的拋物線。 一個干脆利落的三分。 見陳修屹這副愛搭不理的架勢,陳昭昭心里更氣了。 上周一連逃課幾天,直接被班主任老李找到了家里,陳志國那個炮仗脾氣一上來,當(dāng)著老師的面就開始抄鐵鍬。 父子兩個眼見著就要干起來,最后還是被老李和mama扯著胳膊拉開才算作罷。 不用想也知道,總之最后又是她陳昭昭來當(dāng)爸媽的受氣包。 越想越氣,一向低柔的聲音不自覺提高幾分,“陳修屹,你給我過來!” 嗬,剛才還是叫「阿屹」呢,現(xiàn)在就變成「陳修屹」了。 看來這是真生氣了。 陳修屹汲著大步走到她面前,不復(fù)打籃球時的矯健敏捷,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狹長的眼微瞇,有些好笑的睨著眼前氣呼呼的人。 插在兜里的長臂突然往前一伸,精準(zhǔn)無誤的掐住面前白凈的臉蛋起來。 陳昭昭右手用力一揮,不滿的打開他的手。 陳修屹無所謂的笑笑,大喇喇的掀起汗衫背心的一角擦了擦臉和脖子上的汗,下擺露出一大截勁窄的腰身。 腹肌的輪廓很深,塊塊分明,汗水沿著小腹流下來,沒入深處。 松垮的褲腰被汗浸濕成深色。 短發(fā)也濕透,整個人都汗涔涔。 估計是一個下午都泡在這兒打球了。 陳昭昭嫌棄的皺皺眉,立刻退一大步遠(yuǎn)離,卻被他大手一把攬過肩膀,少年高大的身軀沒骨頭似的歪在她身上,弄得她也熱烘烘的。 “好昭昭,別生我氣。” 耳朵被濕熱的吐息弄得癢癢的,陳昭昭縮著脖子躲開他的桎梏,“不許靠過來,癢死了?!?/br> 陳修屹退出,球場上剩下的人也暫停下來,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這頭的姐弟兩個。 李鵬看著陳修屹對著他jiejie這股子黏勁兒就火大。 明明從小打架的時候這小子都是下手最黑最狠的,怎么每次到了陳昭昭面前就這副娘們兒嘰嘰的可憐膩歪相。 他還算不算男人? 籃球被李鵬猛地砸在地上,回彈了幾下,又被他“嗖”的一下抬腳踹出去。 他本來是要砸陳修屹的,脫手的時候卻失了準(zhǔn)頭,籃球向側(cè)邊站著的陳昭昭飛去。 陳修屹眼疾手快的把陳昭昭扯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往上探,截落空中的籃球,扯開嗓子回頭罵道,“你他媽找死呢?” 李鵬何武幾個人心虛,摸著頭嘿嘿傻笑,“阿屹你不打了嗎?” “你敢!” 不等他開口說話,一根纖細(xì)白凈的手指已經(jīng)戳到了他臉上。 女孩兒一雙杏眸圓溜溜的瞪著他。 兇巴巴,像只炸毛的小貓。 陳修屹一把抓過她指著自己的手反握住,對著cao場上幾個人無奈聳聳肩,“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