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易變 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心動修復(fù)、神詭大明、重生:崛起香江、風(fēng)與山谷之間、咸魚穿成了大反派、玄學(xué)母子爆紅娃綜、歲晚、穿成龍傲天幼崽的反派繼母、八零絕色小嬌妻
劉老爺接過念珠,拿在手里瞧了瞧,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稀奇,忍不住撓頭嘟囔道:“這東西好壞的名頭講究也太多了?!?/br> 湄娘笑著拖著木盤走進(jìn)來,倒了一杯茶,遞給林晏。 茶杯落進(jìn)手里,女人經(jīng)蔻丹染過的玉指輕輕擦過男人的手背。 林晏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抬眸看了她一眼。 湄娘風(fēng)情萬種的對他一笑,抽回手,款款走了。 劉老爺湊過來,表情活像是青樓里的龜公,神色間透著股男人都懂的猥瑣,“湄娘這丫頭生的挺標(biāo)致是不是?” “君子不該對女人評頭論足,但……” 林晏慢悠悠的在劉老爺熱切的注視里抬起茶杯,押了一口茶,食指擦過溫?zé)岬谋?,像是在回想著什么,又像是在回味著什么?/br>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最終給出了評價,“湄娘有一個我見過最漂亮的鼻子,而且她笑起來非常迷人?!?/br> 他說的是湄娘笑容迷人,可他的眼神卻告訴劉老爺迷人的絕不只是笑容。 劉老爺當(dāng)然也輕而易舉的領(lǐng)會到了林晏的意思,兩個人面上露出了相似的屬于男人的笑容。 “哈哈哈哈,跟你老婆比呢?” 林晏但笑不語。 君子見到女子都不該旁顧,對女子評頭論足不說驚世駭俗但在傳統(tǒng)的士大夫之中已經(jīng)是下下流的行為,至于拿自己的妻子與人取笑? 那就不止是下流,簡直是恥辱。損傷的不止是自己作為男人作為丈夫的面子,更是家族的顏面。 換做經(jīng)學(xué)盛行的年代,讓妻子見客都是不該,多讓外男瞧見一眼女子手腳,若是此女貞烈便該自戕以證清白。 一個經(jīng)學(xué)家理想中的最高貴的女人最好一輩子只見過三個男人,父親,丈夫,兒子。 當(dāng)然那等女子若是出現(xiàn)在真實世界,自當(dāng)是足以上列女傳的貞潔淑女。 以南樂這等鄉(xiāng)野村婦,恐怕連貞烈二字如何寫都不知道,更無從談起清白。 “林夫子,我保證湄娘在床上的樣子,風(fēng)sao入骨,絕對超過你的妻子?!?/br> 林晏似笑非笑道:“王姨娘聽到這話怕是要吃味了?!?/br> 劉老爺輕而易舉的被引開了話頭,“不會不會。她絕不敢吃醋。這些天林夫子你教我家那小子教的有多好,我全看在眼里。這樣吧。院子里的女人就數(shù)湄娘最拔尖,林夫子,我把她送給你如何?” 林晏的動作一頓。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為什么今天王姨娘會突然要見南樂,湄娘今天跟他打的眉眼官司是什么意思,而王姨娘對著南樂會說什么話。 想到這里,林晏心中涌起一股厭煩與不耐。 他們自以為這是一份他絕不會拒絕的厚禮。 因為他林晏是一個好色之徒。 卻不知道他林晏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管束,安排。 他最恨別人以為他好的名義對他橫加插手,他林晏想要的東西他自己會去取,會去拿,絕用不著別人送給他,施舍給他。 劉老爺將林晏的沉默誤以為成了另一種意思,他擺出諂媚的嘴臉開始打包票,“林公子,你放心,我已經(jīng)讓姨娘去說服你老婆了。過兩日就妥妥帖帖得把湄娘抬到你院子里去,一切不用你cao心。” 林晏放下茶杯,他掀起眼,“這怕是不成。我這老婆是鄉(xiāng)下人,脾性大,大字不識一個,更沒學(xué)過女誡,不知道什么婦德的世理。善妒而性剛,絕容不下小的。她會鬧得?!?/br> “她會鬧?” 林晏起身,說的繪聲繪色,“是的。鄉(xiāng)下的婦人都是會鬧的。她一傷心就會哭,會鬧,會破口大罵,甚至可能還要追著打我。非??膳隆!?/br> 劉老爺?shù)纳裆喑鲈S多的憐憫,他豪氣萬千的一擺手,“林公子,如果她要鬧,你不如休了這潑婦!我?guī)湍阍偃⒁环亢玫?,你若看不上湄娘,我這院中的丫鬟隨便你挑。不,我為你再聘一房家世清白貞靜嫻淑的良家女為妻!” 林晏向劉老爺拱手道:“大人的好意,我在此謝過,但恕難從命。” 劉老爺似乎聽不懂林晏話中的推拒,一再勸道:“林公子,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家世如此高貴。這女人本就配不上你?!?/br> 林晏不得不擺出一副自己都要作嘔的情種姿態(tài),“這婦人雖善妒性剛,但她于我有救命之恩,又與我共患難是我的糟糠之妻,心之所愛。我林晏雖實非君子,卻也是萬萬不能相棄?!?/br> 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說出口,林晏不禁對自己又多出一種敬佩。 劉老爺快步追在他身后,想要再勸兩句,“林夫子!你這人就是太重感情!” 兩個人到王姨娘院中時,卻是已經(jīng)晚了。 沒有林晏預(yù)想中哭泣的妻子,反倒院子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從門口到院子里所有丫鬟和婆子全紅著眼睛,一個個神情好似剛斗敗的母雞。 王姨娘顯然已經(jīng)是等了片刻,一見著劉老爺便像是見著救星,哭著奔上來,投進(jìn)劉老爺懷中,掩面而泣,“老爺,你可得給我做主。林夫子這夫人未免也太潑了。她竟然打人!” 丫鬟看著林晏,在一旁高聲指控道:“不僅打人,她還罵人!” 另一個丫鬟一臉委屈,“罵的可難聽了!我這輩子都沒有聽過那么臟的話?!?/br> 有林晏在一旁,加上劉老爺剛給人打過包票,拍著膀子說這事一定能辦好。 眼下王姨娘越哭,劉老爺越覺得丟人,沒好氣道:“好了。讓你辦件事,你就辦成這樣。你們這么多人,人家就一個人還能讓人家給打了。說出去不夠招人笑話的。別哭了?!?/br> 王姨娘哭的更兇了,“老爺,你怎么一點(diǎn)都不心疼人。你看看她咬我,我這手讓她給咬的!” 另一邊丫鬟則把紅腫的臉伸到了林晏面前告狀,“林夫子,這也是她打的!” 對著這么一群儼然吃了大虧,一個個氣鼓鼓的女人。 林晏沉默了幾秒,忽的笑了,“倒是她能做出來的事?!?/br> 平日里看著蠢呼呼的跟個兔子一樣,說話也軟,心也軟。 逼急了就咬人,一力破十會。 他竟然覺得她會吃虧。 劉老爺咳嗽了一聲,“行了。還不是你招惹了人家,讓你好好說。你怎么跟人家說的,現(xiàn)在人呢?” 王姨娘捏著帕子,萬般的不甘,“當(dāng)然是好好說的,誰知道她突然就打人罵人。那么潑。人?人早跑了!” 她扭過頭瞪了一眼身邊的丫鬟,“你們這幫廢物,連個人都攔不住?!?/br> 林晏心道好一個閨閣趙子龍。 一想到那姑娘一個人打一群人的場景。 林晏破天荒的忍不住笑出了聲,愈笑愈控制不住,在一群人的注視下,整個人扶著墻,笑得彎了腰。 半響,他笑夠了,直起身搖著頭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吡顺鋈ァ?/br> 劉老爺追出來,“林夫子,你干什么去?” 林晏笑著擺了擺手,“回去哄老婆?!?/br> 在林晏的預(yù)料之中,等他推開家門,應(yīng)當(dāng)迎接他的是南樂的怒火。 但當(dāng)他真正推開那扇門時,迎接他的只有空蕩蕩的院子和安靜冰冷的房子。 南樂不見了。 第十八章 自劉府傳了消息來,林夫人跑沒了影。 王兆急急忙忙帶著一幫水手將城里找遍了都沒有尋到人。 倒是崔姨娘提了一句,“去碼頭瞧瞧。” 一幫人拎著燈籠趕去了碼頭,黑漆漆的碼頭空無一人。 王兆一遍遍的喊著,“南樂——” 崔姨娘,“別叫了,你看船邊雪地上有腳印?!?/br> 一群人趕忙下了碼頭,順著腳印,沖上了那條停泊多日的小船。 女孩安靜的坐在黑漆漆的船艙里,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火光映出一張神色驚惶,布滿淚痕又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臉。 崔姨娘趕緊抖開手里的裘衣沖上去將凍透了的姑娘扶起來,裹住領(lǐng)回了大宅。 南樂在崔姨娘懷里從進(jìn)門一路哭到了坐進(jìn)正房。 她越哭,王兆的臉色就越沉。 崔姨娘在她手邊放下一盞熱牛乳,彎腰搭著她的肩膀,“快,喝一口熱的暖暖手。這大冷天的怎么想到回船上去了?” 小姑娘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林晏要娶小。” 王兆氣得要拍桌子,手舉到一半,看著南樂又硬生生忍住,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他敢!” 南樂仰頭看著他,“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說是生下來還得喊我一聲娘?!?/br> “畜生!”王兆攥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跳。 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罵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些個公子哥就沒有好的!他是林洪的兒子,龍生龍鳳生鳳。林洪能生出個什么好東西來?!” 南樂把臉埋進(jìn)崔姨娘的懷里,抽泣不止。 王兆克制不住怒意,猛地站起來,“我去找這小子,我非把他砍成個七八百塊不可?!?/br> 南樂慌忙放開崔姨娘,追上去拉住王兆的衣服。 王兆恨鐵不成鋼,“嗨,你這傻孩子!到這種關(guān)頭還攔我做什么!” 南樂一雙眼睛都哭的腫了,她急聲道:“我不要和他過了。王叔,你別去找他?!?/br> 船幫在江上橫行霸道,傳說中大船上那些個神氣又高大的水手們手上都沾過不少人血,個個都是狠角色。他們?nèi)羰强茨菞l船不順眼就將對方撞沉,搶了對方的貨物??凑l不順眼就將人綁了扔進(jìn)江里去喂魚。 南樂直覺王兆這樣氣勢洶洶的去找林晏絕不是什么好事,一瞬的不安壓過了傷心。 王兆一輩子心腸剛硬,此時對著故人遺孤的一雙淚眼,卻是心軟了。 他咬緊牙關(guān),看著南樂的目光說不出的復(fù)雜與痛心,“南樂,我與你爺爺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你爺爺對我恩重如山。我王兆打心眼里服他。三年前,他回到金平城,對我最后的囑托就是替他照顧你?!?/br> 南樂止住眼淚,搖了搖頭,“王叔已經(jīng)很照顧我。” 王兆用一只手臂按住南樂的肩膀,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炯炯有神,“南樂,你跟林晏這小子成婚,太過倉促,也太過委屈了。若是他待你好,我便也不說什么了。可現(xiàn)在你們成婚三年未到,他便要娶小進(jìn)門豈不是欺你家中無人可撐門楣。” 那只按在南樂肩上的大掌微微用力,肩膀上健碩的肌rou便噴張得凸起來。 王兆沉聲道:”你爺爺可不是什么孬種,若是他活著一定會親手砍下這小子的腦袋。南樂,你爺爺現(xiàn)在不在了,但我還沒死!你說,你恨不恨他?” 房間里靜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