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易變 第70節(jié)
南樂驚慌失措的擁著被子擋住胸口,但肩頭裸露在外。 她萬萬沒有想到林夫人會這樣就強闖進來,一旦她拉開帳子,不說沈庭玉,就是她肩背上的痕跡也瞞不過人。 更何況……被子下面還藏著他們最想找的人。 南樂開始后悔,倒不如一開始就承認沈庭玉在她這里。 或許是因為看不見,或許是因為太過于緊張,因而任何一點身體上的感覺都變得尤為鮮明。 溫熱黏膩的液體沾上了腳趾,癢得她特別想將人踢下去又不敢動,只能強忍著癢意,任由人捉住腳踝,將液體時輕時重的一點點在肌膚上涂抹開。 林晏受傷行動不便落后林夫人幾步,他走的閑庭似步,自有一份不急不慢的風流從容。 繞過屏風,他抬頭一眼見到床幃后影影綽綽的女子身影。 分明是同床共枕過不知多少次的人,隔著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紅幔,少女窈窕的身影卻讓人不敢認,一雙雪臂擁著錦被,好像極為恐懼一般,肩頭不斷輕顫著,像是已經(jīng)被嚇壞了。 門外聞聲而來的光曜撿起地上的斷簪,抬眸正對上林晏的目光。 林晏收回目光,一腳踢倒面前屏風,屏風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一步踩過屏風,直直擋在床前。 千鈞一發(fā)之際,林夫人正好撞在斜刺過來的林晏身上。 林晏倒吸一口冷氣,疼得變了臉色。 林夫人也嚇了一跳,“二郎,你要不要緊?” 林晏要不要緊,南樂不知道。 但她現(xiàn)在挺要緊的,不知道沈庭玉腦子進了什么水,這會兒偏往不該碰的地方碰。 她恨不得一腳將人踢下床,渾身抖得厲害,白皙的面龐浮現(xiàn)出一層格外秾艷的紅暈,但只能緊緊的合住雙腿,伸手去被子里胡亂揪住他的頭發(fā)想要制止他。 但被子里的人一點都不聽話,她的阻止倒好像鼓勵了他,反讓他更加放肆。 南樂緊咬著唇瓣,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到底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別的什么難以描述的原因。 林晏壓著火氣,眼角眉梢卻還是無法抑制的流露出冷色。 林夫人算是教養(yǎng)著他長大,怎么能看不出林晏這是真動了火氣。 她心中憤怒,又委屈,卻不敢言語,也不敢再去掀那帳子了。 林晏雙眼垂下來,揚了揚下巴,“你先出去?!?/br> 林夫人呼吸一滯,聽出另一個意思,“難道你還要留下來不成?” 林晏掀起眼,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林夫人眸光一錯,看向床幔中透出的女子身影,心下了悟林晏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她恨恨的揚聲道:“這樣的女人有什么稀奇的,大清早不穿衣服,也不知道在勾引誰?!?/br> 她這話一出,門口便是一陣sao動。 濟流攔住了氣憤的辰隱,沉聲道:“二位都出來吧?!?/br> 南樂也想趕緊將人趕走,“都快出去!” 二人都走了,濟流貼心的將門合上,室內(nèi)終于恢復安靜。 南樂揪著耳朵,將人從被子里提了出來。 沈庭玉的臉被熱氣蒸的發(fā)紅,額上一層細汗,目光格外纏綿的望著她。 “jiejie。方才你感覺如何?”沈庭玉的唇珠水紅,他舔了舔嘴角,自問自答,“應該是很快樂的吧?!?/br> 南樂惱羞成怒,“你給我滾。” 南樂話一出口又想到林夫人可能在門口,要是此時沈庭玉從她房間走出去就很難解釋了,她硬生生改口,抓住沈庭玉肩膀上的衣服,急忙道:“不行,先別走?!?/br> 她瞪大了一雙圓眼睛,憤憤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樂素來是這樣的性子,天大的事情睡一覺醒來,情緒都會平和很多。 今天她看著沈庭玉雖然還是不虞,卻沒有之前那樣強烈得讓她想要發(fā)狂的愛憎了。 他的眼神極富侵略性,像是一沾上就難以擺脫的網(wǎng),本就精致的面容在晨光下艷麗得驚人。 “我想討jiejie的喜歡,讓jiejie開心?!?/br> 南樂錯開眼,強作鎮(zhèn)定,板著臉,“你剛剛在做什么?” 沈庭玉將手從被子里伸出來,給她看掌心圓形的小瓷盒,“在給jiejie涂藥。” “涂藥?”南樂半信半疑,想到方才的感覺,她搖了搖頭,像是要把令人羞恥的畫面揮散。 沈庭玉眸色漸深,“之前都是我不好,沒輕沒重傷著jiejie了?!?/br> 南樂本來就很想壓下那些畫面,讓他這一提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更多的細節(jié)。 她紅著臉,簡直要咬牙切齒了,“涂藥需要……你那么涂嗎?” 沈庭玉睜著一雙干凈又清澈的眼睛靜靜的望著她,神色天真又懵懂,好像十分茫然好奇的反問道:“怎么涂?” 以前的南樂一定會被他這副天真單純的樣子騙到,但她現(xiàn)在才不會上當。 她一雙眼水盈盈的,面龐羞紅,“你不要裝了。明明就是故意的?!?/br> 沈庭玉果真不再裝了,眨眼間漆眸中刻意扮演得天真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讓南樂感覺陌生又畏懼的炙熱情潮。 他慢慢靠近她,“jiejie說得對,我的確是故意的?!?/br> 南樂慢慢垂下眼,長睫顫抖,“你今天還纏著我是不是就想做那種事情?” 這話說出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心里又委屈。 沈庭玉的臉越靠越近,“我不是纏著jiejie,只是想……” 南樂偏過頭躲過他的親吻,她鼓足勇氣,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是最后一次。這一次完了,你別再纏著我了好不好?放過我吧?!?/br> 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兇也兇過了。 都沒用,這人還是往她身邊鉆,不依不饒的纏著她。 南樂一點都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她對沈庭玉避之不及,可沈庭玉完全不知道怕。 他無所顧忌,敢在別人面前都做那種事情。 好像不知道廉恥,也不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他們這種奇怪的關系。 南樂怕了,她怕被人發(fā)現(xiàn)怕得要死。 她沒辦法了,她實在不想再見到他,不想再跟他糾纏,也不想恨他,不想為這件事傷心,她只想一切盡快結束,為了結束這一切。 她可以試著好好求他一次。 沈庭玉神色微凝,目光一沉。 他不會蠢到認為南樂會這么快就接受他,原諒他。 南樂只是想要擺脫他,為了擺脫他,她明明不愿意卻肯讓他做這種事。 他在她心里就是這樣一個無恥好色的人,只是圖謀她的身體。 好像有一只巨手用力攥住他的心臟,他心底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莫大痛苦。 南樂已經(jīng)躺了下去,緊緊閉上眼,表情卻無法遮掩的緊張,像是一尾被扔上岸想要掙扎又無力掙扎的魚。 沈庭玉看了她很久,雙臂撐在她身側(cè),身子覆了上來, 南樂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一熱,她長睫顫個不停,眼尾已有了濕意,眼見著馬上就又要哭出來。 但他只是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就從她身上起身,“jiejie,藥我留在這里。你自己記得涂?!?/br> 南樂猛地睜開眼睛,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第二人,只有窗戶大開著。 她裹著被子坐起身,呆望著窗戶,淚花在眼睛里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他這就走了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三章 南樂穿好衣服合上窗戶。 一夜過去, 身體的不適果真已經(jīng)緩解很多。 她壓下心事,安靜的將昨夜未來得及整理的行李又仔細的整理了一遍, 發(fā)現(xiàn)那個濟流送給她的小箱子也被他們從馬車上送到了房間里。 箱子里一本繡像都沒有少, 自然,也包括那本不太尋常的。 南樂盯著箱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這個箱子等會兒還給濟流。 出門的時候, 她想的是要帶著沈庭玉,一共兩個人出遠門,又是跟著船幫走, 便林林總總多帶了許多東西。 很多小東西像是鏡子,瓷碗,水杯, 小剪刀, 軟枕頭之類亂七八糟的本都是為了顧著沈庭玉,給他準備的。 要是只有她一個人,行李便能精簡許多。 南樂挑了挑,最后挑出一床被褥, 兩大塊羊毛氈, 水囊,一副碗筷, 兩身厚衣物打包成一個可以背在肩上的大包。 她將這個大包放在床上, 轉(zhuǎn)過身抱起箱子走出房間, 正巧遇上辰隱和光曜。 兩個少年今天都換了新的衣服,背著長劍,各有風采。 辰隱一身白底黑紋的勁裝, 頭發(fā)高高綁成馬尾, 盤口系到喉結, 顯得脖頸修長,三寸腰帶束出筆直纖細的腰身。 他一見到南樂就遠遠沖她招手,笑得露出一對小虎牙,朝氣蓬勃,滿身陽光少年氣,快步向她跑過來。 旁邊的光曜一身黑底白紋的勁裝,頭發(fā)一絲不茍的盤成發(fā)髻用銀冠束住,眉目清冷,膚白如玉。 南樂忍不住笑道:“好巧啊。一出來就遇上你們了?!?/br> 門前干干凈凈的什么東西都沒有,南樂自然不會知道不會知道他們昨夜曾給她送過糖水,娃娃,簪子想要哄她開心。 也不會知道遇到他們兩個人并非湊巧,而是他們本就是放心不下,特意在這里徘徊許久,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敲門。 辰隱跑過來自然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早啊。小樂meime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