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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71節(jié)

    心里這樣想著,一不小心就問出了口:“痛么?”

    祁夜熵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痛?!?/br>
    但戚靈靈分明感覺到他呼吸比平時急促,額頭也在夜明珠的光暈下閃著微微的光,那是痛出的冷汗。

    看來還是痛的,雖然是大反派,但這還是具血rou之軀。他只是習慣了忍受疼痛而已。

    戚靈靈心中涌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回過神來,把這解釋為人道主義的關懷。

    “還能走嗎?”她問,“要不要我……”

    大佬抬起眼皮,涼涼的眼神把她那句“抱你”堵在了喉嚨里。

    “無妨,”他輕描淡寫道,“就在這里處理一下?!?/br>
    他說著駕輕就熟地取出斷劍,冷靜地向戚靈靈借了個火咒,把鋒刃燒過一遍,然后照著那暗器的地方割了下去。

    他的呼吸變得更急促,但手指穩(wěn)定,手法利落,像是經(jīng)驗豐富的外科醫(yī)生或者屠夫。臉還是那張撲克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戚靈靈不禁懷疑他割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那東西扎得很深,更多的血涌出來,戚靈靈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頓時覺得腦袋發(fā)脹,太陽xue突突地狂跳,她感到自己快要暈過去了,連忙移開了視線。

    祁夜熵察覺她的反應,抬眸看了看她,隨即垂下眼簾。少女的臉色有點蒼白,她在害怕,是害怕血,還是害怕怪物一樣的他?祁夜熵不得而知。

    時間好像變得緩慢而黏稠,簡直像是停滯不動,戚靈靈焦躁地等待著,仿佛等了一百年,終于聽到祁夜熵薄唇中吐出兩個字:“好了?!?/br>
    他先施了個水咒洗干凈雙手,這才從戚靈靈手里接過藥瓶,往傷口上倒了點藥粉,用紗布裹粽子似地隨意纏了幾圈,然后又捏了個水訣把沾滿血污的暗器洗了洗。

    那玩意露出真面目,圓球上布滿尖利的玄鐵刺,有點像顆迷你海膽,尖刺在夜明珠的光下閃著冰冷的光芒,想也知道被那東西扎穿身體有多痛。

    戚靈靈太陽xue又跳了跳。

    祁夜熵拈起暗器打量了一會兒,然后把它揣進乾坤袋里,似乎是打算循環(huán)利用。

    戚靈靈:“……”沒想到大反派還挺勤儉持家。

    正思忖著,祁夜熵站起身:“走吧?!?/br>
    戚靈靈:“去哪里?”

    祁夜熵用一種理所當然地口吻道:“找尸體。”

    戚靈靈難以置信:“你開玩笑的吧?”

    祁夜熵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只是臉色仍舊白得像紙,站在風里簡直像個鬼魂。

    “不是?!彼壑形⒙独Щ蟆?/br>
    戚靈靈指指自己的腹部:“你的傷?!?/br>
    “已經(jīng)上過藥了?!彼f話的語氣就好像上點藥已經(jīng)很對得起這副身體了。

    戚靈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雖然秘境受的傷不會帶出秘境,但痛苦和真正受傷并沒有多大差別,不,對祁夜熵來說只會更嚴重。

    進入秘境的其實并不是他們真正的身體,是試煉塔根據(jù)他們的修為“復制”出來的軀體,只是真實的鏡像或投影,所以這里的祁夜熵并沒有強大的修復能力,只有和他“平庸”根骨匹配的脆皮身體。

    然而戚靈靈也沒有立場用“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之類的大道理教訓他,何況大反派有沒有父母還是兩說。

    她干脆不講道理:“不行,你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反正裴諶已經(jīng)被錯誤消息引到別的地方去了?!?/br>
    祁夜熵并不反駁,但看他臉色就知道絲毫沒有讓步的可能。

    戚靈靈:“只是個秘境試煉罷了,輸了也就輸了,有什么關系?!?/br>
    大佬莫名執(zhí)拗:“不行?!?/br>
    他很缺錢,因為他要還債。

    坐擁九千萬的小富婆當然想不到大佬做到這個地步是為了錢。兩人對視半晌,戚靈靈敗下陣來:“行吧,我們?nèi)コ俏?,但是體力活我來干?!?/br>
    祁夜熵倒是沒推辭:“好。”

    水鏡外,湯元門的師兄師姐們著實替小師弟捏了一把汗,見他傷勢似乎無礙,方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見識過小師弟對自己有多狠,其它宗門的看客卻不知道,不由咋舌,不說這心性有多可怕,單是那一秒變臉的功力就叫人不寒而栗。

    嵩陽宗的老羊長老皺著眉頭:“這湯元門的新弟子什么來頭?對自己都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絕非良善之輩,我看他身上一股邪氣,別引狼入室才好?!?/br>
    戚靈靈若是聽到他這番點評,一定忍不住給老羊前輩鼓掌叫好:“您老真相了?!?/br>
    北宸道君聞言目光微動,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在黑夜中潛行的少年,從他的身姿步態(tài)中壓根看不出他受了這么重的傷。

    太衍宗的評審卻是嗤笑了一聲:“那弟子心性堅毅,怎么叫羊長老說得如此不堪,對著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弟子潑臟水,似乎不是長輩所當為?!?/br>
    老羊長老:“老夫想什么便說什么,不會拐彎抹角?!?/br>
    太衍長老:“說起來,貴宗給予厚望的外門俊彥,使的手段可不太光彩吶?!?/br>
    老羊:“那弟子不曾做過規(guī)則禁止之事,正所謂兵不厭詐,歷來在秘境中用非常手段取勝的弟子也不少,不是都夸贊他們足智多謀么?”

    太衍長老陰陽怪氣地噗嗤一笑。

    老羊:“有何好笑?”

    太衍長老:“老夫笑有人偷雞不成蝕把米?!?/br>
    饒是老羊長老臉皮厚,也情不自禁有點赧然,宗門里這兩個晚輩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沐詩月一個堂堂宗主千金,貿(mào)貿(mào)然揭榜,一進宮就被逮住,還想拖對手下水,為了輸贏不擇手段就夠跌份了,偏偏還沒成功。

    裴諶在城里調(diào)查了一天沒有結果,最后居然仗著修為高些去跟蹤竊取別人的成果,就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吧,偏偏也被對方識破。

    老羊長老嘴還硬著,但心里已經(jīng)是直搖頭,只盼著那姓裴的小子能機靈點,別上那小丫頭的當。

    水鏡中兩人并肩走在空寂無人的街道上,戚靈靈時不時心驚膽戰(zhàn)地瞥一眼祁夜熵,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暈過去。

    然而她擔心的事情并未發(fā)生。

    戚靈靈道:“不知道裴諶到了沒有。對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城東有座真善寺?”

    祁夜熵輕描淡寫:“客館里有幅城坊圖,我記下來了。”

    戚靈靈經(jīng)他這么一說也想起來了,客館一進門的廳堂里確實掛著一幅很大的都城城坊地圖。但是他們只是在入住的時候瞥了一眼,剛巧能把城東一座尼寺的名字記住,還真是巧。

    戚靈靈:“西城有幾座尼寺你記得嗎?”

    祁夜熵點點頭:“記得,兩大三小,一座是皇家禁寺,另兩座是世家賞景游玩之地,平民百姓能賃得起房的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座尼寺,其中明玄寺靠近城郭,較為清凈,她更有可能選?!?/br>
    戚靈靈一臉震驚:“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夜熵有些莫名:“圖上有標注?!?/br>
    戚靈靈:“等等,那張圖你記下多少?”

    祁夜熵:“全部?!?/br>
    全部,全部,全部。

    戚靈靈:“……”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照相機式記憶力嗎?偏偏大佬還一副“這些是個人都能做到吧”的表情,凡爾賽于無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戚靈靈只能安慰自己,大佬不是人。放下無謂的自尊心和攀比心之后,戚靈靈發(fā)現(xiàn)了跟大佬組隊的好處——本來以為帶了個充電寶,沒想到堪比全能外掛。

    這不比雞肋的客服系統(tǒng)靠譜多了?

    “宿主,你在心里吐槽我也聽得到的哦?!毕到y(tǒng)有氣無力道。

    戚靈靈:“這里用不著你,你充電去吧?!?/br>
    系統(tǒng):“……”好涼薄的女人!

    有了目標,兩人直奔城西明玄尼寺,祁夜熵帶著她在城坊間穿梭,比導航軟件還靠譜,不過戚靈靈擔心他的傷勢,時不時假裝走不動路,扶著行道樹喘氣,祁夜熵便放慢腳步等一等她。

    東方既白的時候,兩人來到了明玄尼寺的門口。

    作者有話說:

    第60章

    裴諶潛入真善寺已有一個多時辰, 東邊的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香灰色,可他把寺中的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不管是柴房、倉庫、水井還是池塘, 能藏尸骨的地方都找遍了, 還是一無所獲。

    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裴諶心里有一百個不情愿,污穢就罷了, 水鏡外還有不知多少人看著。

    可是徒勞無功找了一夜, 難道就此收手嗎?

    萬一那具關鍵的尸骸真的被兇手推入了茅廁, 他豈不是與勝利失之交臂?

    裴諶陷入了兩難境地, 這時他不禁想起湯元門那兩人的對話, 若是換做他們在這里, 一定不會放棄這線索吧?

    想起那狡詐的少女,他又躊躇起來。

    聽說連沐漾泉這樣的一宗之主都在她手里吃過虧,莫非那番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他隨即就否定了這種猜測, 與其說是相信戚靈靈,毋寧說是因為自信,他相信憑那兩人的修為,應該察覺不到他在跟蹤他們才對。

    他也不相信他們會有那樣的應變能力,可以瞬間編出一套謊話, 對答自然, 絲毫沒有破綻。

    即便如此, 裴諶生性謹慎,并沒有立即相信他們的話, 而是在原地靜待了許久, 直到親眼看見那少年腹部的傷口才信了七分。

    對手受傷,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一邊猶豫著, 不知不覺地在寺中轉了一圈, 來到了唯一一個沒找過的可能地點。

    真善寺是個小寺,寺廟里總共不過二十來間禪房,一大半寺尼自住,剩下幾間空屋子便租賃出去賺點外快,眼下寺尼加上住客總共也不過幾十號人,因此只有一個茅廁。

    裴諶暗暗松了一口氣,就算真的走到這一步,也只需要掏一個。

    他又想起戚靈靈的話,這是個秘境,里面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都是幻影,人是幻影,茅廁是幻影,茅廁里人產(chǎn)出的穢物是幻影中的幻影。

    那不是穢物,他安慰著自己,那充其量只能算是穢物的鬼魂。

    他手持長長的竹竿,一邊自欺欺人地想著,一邊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方走去,仿佛即將慷慨就義的勇士。

    可即便是幻影,那也是十分逼真的幻影,起碼氣味是如假包換。

    裴諶直皺眉頭,忍不住用衣袖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