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79節(jié)
但是氣勢不能輸,她忍著惡寒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把她留在身邊嗎?” 小蓉一哂:“我從未說過要把她留在我身邊。” 戚靈靈不解:“你……” 小蓉又露出那種寧謐的微笑,仿佛在說, 你們根本不會懂。 她看了眼戚靈靈當作籌碼的公主遺骸:“她的魂魄已經與我融為一體, 那不過是一具空殼,就算毀了又如何, 我已不再需要它了?!?/br> 說話間, 她那剛剛淡下去的“身軀”凝實了些。戚靈靈心道不好, 本來她看小蓉對公主的遺骸輕拿輕放, 似乎很是珍惜, 以為能用來挾制小蓉, 然而她大大低估了小蓉的瘋批程度。 小蓉的力量來自執(zhí)念,方才她一番話讓她信念動搖,可現在她好像又找回了自信。 真是只有信念感的惡鬼! 就在這時, 靠坐在墻邊人事不省的祁夜熵忽然睜開了眼睛:“你是想變成她,取代她,不,你相信自己就是她,你以為她的魂魄已經和你融為一體?!?/br> 戚靈靈恍然大悟, 她一直隱隱覺得哪里違和, 被祁夜熵一提, 才想起昭華宮看到的那一幕,夢魘的恐懼并不全然是裝出來的, 或者說, 她是連自己也騙過去了, 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昭華公主。 她對公主的感情很難說是愛, 但濃烈到無以復加。 小蓉把手輕輕放在丹田, 吃吃笑道:“那有什么不好?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她眼中流淌出毒液般的恨意:“當然,是被那懦弱的男人迷住之前的她。都怪你們來攪局……不過沒關系,只要殺了你們,一切便會恢復如?!?/br> 祁夜熵:“自欺欺人罷了。她已經死了,你殺的?!?/br> 小蓉驀地僵住,緩緩回過頭,仔細打量那清瘦慘白的少年:“你是什么人?” 祁夜熵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抬了抬下頜,輕蔑道:“真沒用?!?/br> 即便嘴角血跡未干,看起來只剩下一口氣,大佬還是一身君臨天下的氣場,小蓉竟說不出什么話來反駁。 “就算你做了那么多事,也改變不了一件事……”祁夜熵拿起身邊長劍,支撐著自己緩緩站起身。 小蓉對上那雙幽邃的眼睛,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那蒼白羸弱、搖搖欲墜的少年身上,似乎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東西。 “你對她來說什么都不是,”蒼白薄唇中吐出輕飄飄的一句話,對小蓉來說卻是重逾千鈞的判詞,判出她輕如鴻毛的一生,“你什么都不是?!?/br> 小蓉不復方才的氣定神閑,黑霧在她周身蒸騰,她的七竅中流出黑色液體,又迅速變?yōu)楹陟F四散,她的身軀漸漸扭曲變形,像蠟一樣融化,而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 戚靈靈頓時感到一陣胸悶,整個人仿佛在往下陷,陷入那些濕重陰郁的回憶。 但是她仍然注意到大部分的黑霧都涌向了祁夜熵,將他包裹,然后又被盡數吸入體內,他的模樣看不出什么變化,但戚靈靈總覺得那只是表面的平靜,就像風暴來臨前的海面。 “我是她,我就是她!”小蓉已經喪失理智,聲嘶力竭地吼著,“她在這里,我能感覺到她在我魂魄里!” 她說著便提鞭向祁夜熵甩去。 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祁夜熵勉強閃避,左臂還是被鞭梢掃中跌落在地,鞭梢上有倒刺,撕下一大塊皮rou。 小蓉笑道:“她喜歡熱鬧,我把你們殺了下去與她作伴!” 似乎全然忘了公主的魂魄已被她吞噬,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不可能找到她的蹤跡。 祁夜熵躺在地上,朝戚靈靈瞥了一眼,他沒有力氣躲開了,但是女鬼也會耗費不少功力,只要他挨下幾鞭子,憑戚靈靈的修為應當可以與她一戰(zhàn),還是有望拿到那五十萬獎金的。 但凡沒有傻到極點,她就該明白他這一眼的意思。 正想著,只見他那小師姐用煉氣期修士幾乎不可能達到的速度“嗖”地飛了過來,在鞭子落下前擋在了他身前。 鞭子落到她的后背上,發(fā)出讓人牙酸的聲響。 她疼得臉色一白,眼角立刻涌出淚來,祁夜熵幾乎能想象她背上鮮血淋漓的樣子。 真傻,他心想,他還是低估了她犯傻的決心。 “小師弟……”少女擦擦生理性的眼淚,露出個古怪的表情,“得罪了?!?/br> 祁夜熵不知道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不等他想明白,鼻端一股暖香襲來,少女兩手撐在他身體兩側,傾身靠了過來,散落的發(fā)絲落在他頸側,撩起一股癢意。 祁夜熵的呼吸陡然一緊,戚靈靈不知是因為痛還是因為緊張,呼吸也變得急促,兩人肌膚雖未相接,氣息卻已交纏在了一起。 就在這當兒,小蓉又一鞭落了下來。 少女剛剛擦干的眼角又泛起了淚花。 祁夜熵想把她推開,卻無法動彈,只能道:“走開?!?/br> 只聽戚靈靈小聲自言自語:“還差一點……” 他正想問問她什么還差一點,她忽然一低頭,什么溫軟濕潤的東西輕輕落在他額頭上,輕輕一觸便即離開,就像一只蝴蝶或一縷光,只有那微微暖意是它來過的痕跡。 “對不起對不起,”少女雙眼一亮,“小師姐不是故意的,是黑霧入腦失智了?!?/br> 說著用袖子給他擦擦額頭,口中念念有詞:“忘掉忘掉全忘掉?!狈路鹚畹恼媸侵湔Z。 祁夜熵:“……” 戚靈靈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轉身迎向小蓉。 小蓉:“死到臨頭還卿卿我我,不知羞恥!” 戚靈靈:“……”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說話間小蓉又是一鞭子揮出,她的“軀體”幾乎融化殆盡,只剩下一顆頭顱和這只執(zhí)鞭的手,這最后一擊凝聚了她所有的修為,勢在必得。 鞭子卷起狂風,嘯叫著,鞭風如一道金色長刃向戚靈靈面門劈來,這一下若是躲不開,必定會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小蓉幾乎已經看到了她鮮血迸濺的慘狀,然而她執(zhí)鞭的手卻是一震,鞭子停在了半空。 她難以置信,正待細看,一股巨大的靈力如洪水決堤般向她壓來。 炫目的白光穿透濃重的黑霧,有如千萬支箭矢穿透小蓉的“身軀”。 她自知大限已至,負隅頑抗已是徒勞,凝起最后一縷魂魄,用盡全力撲向公主的尸骸。 她在世上僅剩的,就只有這具憔悴瘦削的尸骨了。 她又想起剛進昭華宮時的情形。 那時候距家人慘死已過了幾年,但她記得每一張失去生機的面容,每一雙灰色的眼睛,每晚入夢,那些死去的家人都圍繞在她身邊。 從來沒對她紅過臉的祖父,指著她的鼻子怒斥:“蓉娘,你怎么還不給我們報仇?” 她的母親淌著灰色的眼淚:“難道你已經忘記我們了?” “沒有,沒有……”她在噩夢里狂奔,從一個噩夢逃到另一個噩夢。 直到有一天,她在值夜的時候不小心睡著,噩夢如約而至,她照例哭喊著奔逃,眼看著親人們就要捉住她,她卻驀地驚醒過來。 有人在輕輕推她,她以為是同伴,睜開眼睛一看,卻是昭華公主。 七歲的她穿著中衣,光著腳,蹲在她身邊,惺忪的睡眼中滿是困惑。 “做噩夢了么?”她問。 這是仇人的女兒,所以也是仇人,小蓉每次看見這種燦若朝霞的臉就會提醒自己。 慕容明霜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她的恨意,用袖子給她胡亂地擦擦眼淚,然后用小手攏著嘴,悄悄湊到她耳邊:“想家了么?當著嬤嬤的面可千萬別哭,免得她跟我阿耶告狀把你送走。” 她拉起她的手:“嘶,這么冷,你到床上來吧,別怕呀,嬤嬤問起來我就跟她說,是我做噩夢了要你抱著我睡?!?/br> 她當然沒有抱她,那是仇人的女兒,她本來不需要她的施舍,是她父親害得她成了孤女和奴婢,她該恨她。 那天晚上,她蜷縮在女孩身邊,一遍遍告訴自己,可是她恨得筋疲力盡,最后還是在女孩帶著乳臭的馨香里睡了過去。 …… 家人的影子又開始在她身邊盤旋,他們不說話,用沉默譴責她的背叛和無用。 可是小蓉已經不在乎了,她也淡成了一個影子,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軀,她的整個存在好像只剩下一雙手臂,她用這雙快要消失的手臂,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使勁地抱了抱她的公主。 第68章 水鏡外, 眾人看著小蓉的魂魄漸漸淡去,提到嗓子眼都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 許多人直到這時方才后知后覺地納悶。 “要是我沒記錯,湯元門那兩個新弟子只有煉氣期吧?” “我也是煉氣期啊, 為什么我們的煉氣期不一樣?” “最后那招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話說那姑娘真是氣純?氣純什么時候那么猛了?”說好的脆皮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一通,最后得出結論——湯元門, 有點東西。 然而沒有人比湯元門幾人更懵, 不過比起小師妹和小師弟離譜的發(fā)揮, 他們更在意另一件事。 剛才戚靈靈在百忙之中抽空親了一下祁夜熵的額頭,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 他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秀川:“小師妹和小師弟……什么時候的事?” 舒靜嫻和秦芝對視一眼, 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愧是小師妹,真是好樣的!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把人拿下了?!?/br> 秦巍捧著黑里發(fā)紅的臉頰,歪著頭, 如癡如醉地回放親額頭的一幕:“啊呀,小兒女情懷真是如詩如歌……話本子里寫的原來都是真的……” 秦岸雪皺著眉頭摸摸下巴,自言自語:“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女鬼消失了,水鏡漸漸黯淡,直至變成黑色, 按理說比試也該結束了, 秘境中的四人都會被陣法傳送回來, 可是眾人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四人出現在試煉塔門口。 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怎么回事?” “有人碰到過這種情況么?” “難道是試練塔也出故障了?” “那姓戚的丫頭不會這么靈驗吧?” “弄壞了試練塔要不要賠???” …… 正納悶之際, 一人御劍急急忙忙趕來, 卻是中途離席的七星派長老。 幾個評審見他神色凝重, 都知道他一定在藏經閣里查到了什么。 不等其他人開口, 他先掃了眼漆黑的水鏡, 問道:“幾個弟子出來了么?” 北宸道君搖搖頭:“水鏡滅了,試煉任務當已結束,可幾個孩子卻未回來,不知何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