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詭大明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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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的兒子不是還活著嗎,把他的兒子帶來山門吧,只要努爾哈赤能從酆都地獄里出來,他后續(xù)五代的王朝之運,雖然會被削減,但不至于被全滅?!?/br> “畢竟他的后代并非尋常之人,即使是酆都地獄這種古之法界,但想要磨滅一位未來有望成為帝王之人的氣運,還是要抽絲剝繭,一點一點的來?!?/br> “對了,你派人去宋廷的時候,絕不可告訴宋廷,努爾哈赤身上氣運之事。不然神霄派恐怕不會幫忙,還會來襲擊我們,現(xiàn)在神霄派的人應該不會知道努爾哈赤背后的事情……” 曹太虛詫異:“里山河和表山河,關系并不深了,神霄道的人聽到新王朝又起于金,難道還會對我們大打出手不成?” “王朝更迭,乃是天命!女真不取,遲早也會落到旁人手中,和他們宋廷又有什么關系,按照他們自己的謀劃走就是了!” “難道宋廷,對于奪舍哪個王朝,還有什么要求嗎?也就是當初我金國法術不盛,全真道的那幫老仙不愿意幫助我們,不然現(xiàn)在,哪里輪得到宋廷奪舍后世的王朝!” “什么金人、女真,在當世看來是異族,但是幾百幾千年后呢,又當如何?我就是金人,卻也得到師祖栽培,我們所求的乃是真正的無上大道,神霄道的人,難道到了現(xiàn)在,還會拘泥于漢王朝或異族王朝的區(qū)別嗎?” “里山河中,距離當時遼金宋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千年了!” 山門中的聲音,傳來斬釘截鐵的回應! “當然會!神霄道中,可是有不少人痛恨金國,這份恨意,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只會變的更為猛烈?!?/br> “而且你若說漢人……這十洲三島的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這里山河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不就是在表山河的漢朝嗎?” “這里的漢人可多得是!像我這種人,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也有很多人,堅持自己的漢人身份,那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種執(zhí)念,和我不同?!?/br> “并且,這天地之間,可是有不少秦漢之仙還活著,你這種思想,在山門內(nèi)說說也就罷了,出去的時候,若是遇到秦漢之仙,不可妄言妄語!” “這幫老鬼中,不僅有天心境大乘,天心境圓滿的高手,甚至有混元境巔峰的人物,那是半步已經(jīng)到了圣人關口的門前,只等大道一出,便是立地成圣!” “你不怕被他們一巴掌拍死,我還怕呢?!?/br> “我初入天心小乘不久,還未至圓滿,哪里經(jīng)得起秦漢的老鬼們上門討伐!” 山門內(nèi)的聲音訓斥曹太虛,又過了一會,感慨道: “秦漢的老鬼們,不喜歡爭斗,所以活的長久,但不要觸及他們的底線,秦人漢人之事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夢幻之事,昔年他們也曾互相爭斗,但現(xiàn)在卻抱團了……” “一切之事,都敵不過歲月變遷,十年可知春去秋來,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嘆王朝興替,萬年可見斗轉星移……” “昔年秦漢之盛,如今皆為塵土,連仙人也剩下不多,終于懂得避世隱居。” “那大唐曾經(jīng)更是盛極一時,橫壓當世,現(xiàn)在唐仙卻早已死盡,大唐風骨極傲,從不低頭,故而皆死,直至如今,在世的唐仙,還確認活著的,不過七人?!?/br> “只有懂得茍延殘喘的人才能活到最后!長生之人,殺生時不留余地,逃生時處處小心!” “我當年被稱呼為‘妖賊’,也曾是五斗米道的大法師,后來受人所誅,及時逃竄于海,留得有用之身,方才偶入里山河,來到聚窟州,開創(chuàng)這長生天宮。” “這次努爾哈赤的失敗,不也是因為過于自大么,都已經(jīng)提醒他,順天中有飛升高手,他倒是厲害,初生牛犢不怕虎,如今死了,必然是惹到了那兩個飛升小鬼?!?/br> “哦,不對,有一個是漢末的老鬼了?!?/br> 山門中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而只剩下玄袍黑胡曹太虛的嘆息聲。 眼下,必須聯(lián)系另外一個棋子了,讓他把努爾哈赤的兒子,帶到指定的地點,想辦法弄進里山河來。 但是里山河,并不是那么好進的,進來之后想要出去,更是難上加難,幾乎不可能。 能以愿念或者形神,依靠法界的力量,短暫出現(xiàn)在表山河中,這已經(jīng)是里山河大能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山海關外,虛神實仙 遼東之地,建州營城,這里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強者,此人面容極為年輕,似乎二十出頭,短寸頭,身穿血衣,腰間插著一柄黃銅長刀,身后掛著兩桿令旗,像是戲臺上的老將軍…… 血衣人一路行到城中努爾哈赤居住的地方,見到了努爾哈赤所留在這里的女眷們。 富察·袞代,葉赫那拉·孟古哲哲,哈達·阿敏,嘉穆瑚·覺羅氏。 四個女人驚恐的看著眼前闖入進來的人,她們身邊還有那些年幼的小兒子。 城門毀壞,墻壁也轟然坍塌,到處是煙塵與飛沙。 這人走進來,目光掃過幾個女眷,又看看那些年幼的孩子,問道: “你們四個,都是努爾哈赤的女眷?他的兒子有幾個?” 幾個女人都面面相覷,當然,過去的時候,她們也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刺客,尤其是富察氏,她當年沒少見過一些族人來暗殺自己,甚至派遣刺客來殺自己的子女。 但是如眼前之人一樣猖狂的,正面殺進來的,還從沒遇到過。 意識到眼前之人的可怕,現(xiàn)在最好的行為就是暫時順從,于是富察氏恭敬道:“有,淑勒貝勒一共有十一個兒子……” 血衣人頓時懵了一下,而后有些惱火的自言自語: “曹太虛真是惜字如金,就說讓我?guī)ё吲瑺柟嗟膬鹤樱蓻]告訴我,努爾哈赤有這么多兒子??!” 眼前的不少孩子,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甚至是幼兒,倒是有一個孩子引起他的注意。 葉赫那拉氏將她的這個兒子護住,并且稱呼為“洪”。 而被稱呼為“洪”的這個孩子,他與眼前的“刺客”直勾勾的對視,似乎并不懼怕,甚至齜牙咧嘴,還會把自己的母親保護在后面,在一眾小孩和少年之間,他更像是一頭小兇獸。 這娃娃就是洪臺吉。 小小年紀有這種兇性,讓這位血衣人點了點頭,指著小孩道: “你這小孩不錯,曹太虛說的應該就是你!” 再看看其他的孩子,眼中或多或少都有懼怕之色,哪怕做出了反應與行動,但是身體和心中的恐懼,是做不得假的。 這時候,外面?zhèn)鱽韘ao動,大量的建州女真兵馬趕來,努爾哈赤最年長的大兒子褚英,趕來了。 看到城池破壞成這個樣子,一路上哀鴻遍野,褚英也是很吃驚,他判斷來者不是簡單的角色,讓周圍的人圍上去,同時對這位血衣人道:“還請通名,高抬貴手,不要為難這些女子和小孩。” “如果是我建州衛(wèi)過去有什么得罪之處,還請講出,如果能進行補償?shù)模覀円欢ūM力。” 血衣人微笑:“沒有沒有,你們沒有得罪我的地方,但是我受人所托,必須要帶走努爾哈赤的孩子,哦,你好像也是他的兒子?!?/br> “至于名字,留給你們也無妨,但是你們也聽不懂,不如不聽?!?/br> “對了,你也和我走一趟吧!” 聽得此話,褚英卻面色不變,他立刻后退,而身后出現(xiàn)了兩個神仙般的人物,沒有胡子,樣貌清秀,一人白衣,一人持弓箭而來。 天地間又忽然風水匯聚,黑霧涌動,卻沒有邪氣,反而有一股凜凜仙威。 “北方玄服地仙?鐵剎山的黑狐貍?” 黑霧之中只有仙威,而沒有回應,那兩個神仙般的人物,對血衣人道:“此地是薩滿教地界,天性所加,地仙所持,你是什么人敢到這里撒野?” 說著,這兩個人的容貌居然開始轉換,從清秀男人變成了神光赫赫的女子。 “曼君額云神女,掌管長白山的風雪?!?/br> “多龍格格,傳說中驍勇的女箭神。” 血衣人很是驚訝:“女真人的信仰依附于大明之下,沒有大明的封正,你們這里應該不可能出現(xiàn)神位啊?!?/br> “信仰也只是止步于大道之下的虛幻念頭而已,連白蓮教、黃天教、聞香教,這些大明朱天下的竊取香火者,都不能凝聚出強大的神位,畢竟靠著偷竊得來的東西,終究是虛假的?!?/br> “這不是長生天宮幫你們凝聚的……原來如此,你們這里還有其他的人在幫忙啊,居然膽敢瞞著長生天宮,偷偷凝聚虛假神靈之位……沒有大明的封正,那你們就是邪神了,殺了你們應該更好一些,以免以后我們的合作關系,產(chǎn)生沖突?!?/br> “長白山的隱修者,不管你們背后是哪個勢力,至少在表山河,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讓我看到了,那就是殺無赦!” 血衣人微笑,看向這兩尊長白山本土虛神,手中黃銅長刀一振,口中念誦聲音: “無無日道,義樞玄玄!” 黃銅刀上頓時浮現(xiàn)出老子李耳圣號,陰陽太極圖成型顛倒,忽然之間,寧靜祥和之氣,就被大片的洶涌殺氣所替代。 “兵本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 建州地界,丹東五龍山上金光沖天,十六歲少女長著獸手,穿著銀色盔甲,披大紅袍,持青龍白虎二寶劍,袖中藏陰陽乾坤兩金球。 身上仿佛有紅色巨蟒的虛影。 “道友且慢!” 這少女落地,前方之人,正是血衣人。 此時血衣人懷中抱著幾個幼童,身后迷魂捉了幾個少年,又把渾身是血的褚英拖拽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血痕。 “哦,長白山的地仙,金花教主……” “開天弘圣帝把你們一個個派出來,是因為對我們擅自闖入感到不滿意?” “那又怎么樣,你還是得受著,不然你還想殺我么?” “不過我也沒大開殺戒,只是剁了兩個地仙而已,奪了兩個虛假神位……怎么,你們要把你們背后的人,告訴我么?” 形如少女的金花教主,面色陰沉:“道友,這長白山地界,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你在我的地界擄人,總要給個說法?!?/br> “努爾哈赤投靠了我們,這個說法不夠么?現(xiàn)在他死了,上面派我過來帶他的孩子走,不然他的后代就毀了,我們的布置也失敗了?!?/br> 血衣人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們也想爭搶這幾個孩子,畢竟……突然多出來的神位,與突然出現(xiàn)的地仙,難道你們這些長白山的本土仙圣,能不知道?” 金花教主凝視血衣人:“你到底是誰?” 她看不透眼前之人的氣息,并且感覺此人似乎若隱若現(xiàn),仿佛不在陽世一樣,更看不穿對方的境界,只是知道對方很強,非常強大。 她心中尋思,自己身為第十三境的先天大能,已經(jīng)快要修煉到巔峰,卻依舊沒有把握對付眼前之人。 并且,對方身上時隱時現(xiàn)的氣息,還給她一種極其詭異和不詳?shù)母杏X。 “到底是誰?” “我乃終南山外血雨君,周生!” 此言出,金花教主頓時心神驚震: “你就是正德七年時,從不知名之法界逃遁而出,來到陽間化為人形的那道黑眚之氣!” 正德七年時,血雨傾盆十日,不知從何處法界化出一道黑眚氣,托人形而自稱周生,佯裝道徒,遇到一只黑狐貍化成的妖怪,與它斗法將它殺掉之后,放火焚燒村鎮(zhèn),滅殺數(shù)百人; 正德八年時,周生于終南山下得到法術,遭終南山人追殺,隱遁不知所蹤; 正德十三年時,黑白二龍斗法,周生應災而出,沐浴龍血,屠殺數(shù)個村鎮(zhèn),補充血氣,再次消失。 她神色嚴肅下來,黑眚之氣是著名的災禍之物,怪不得自己看不穿眼前此人的境界,甚至感覺到對方身上的不詳之氣,原來對方并非活人,而是化為人形的怪物! “覺得我不詳?那就對了,你們這些精靈之物,未至純陽前,本身的修行路子,就有些偏向陰行,這是根骨和出身決定的,所以遇到我的時候,會心驚膽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