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時，袁創(chuàng)滿腹苦水。他演的“老爺”角色，沒辦法偷懶，這時候又不能辭演。

    “歲晚，幸好你沒去演話劇。”背后論人不君子，但是他受不了?！爸焖圭筇馗吡耍〈蠹液八鞂?，她以為她是朱導嗎？咱們班話劇要沖擊奧斯卡嗎？”

    “我受不了！”

    《呼嘯山莊》那本書歲晚看完了，最近她又開始看漫畫?！八f她的，你做你的?！?/br>
    話是這么說，可他要憋屈死了。“你說她這樣？誰敢找她做女朋友啊？”

    “反正她不喜歡你，你cao心什么。”歲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了。

    袁創(chuàng)嘟囔，“全班也就你心最大，月考成績都出來了，你也不關(guān)心。大小姐，是不是你考不好，你家人也不會說你？”

    歲晚眼皮都沒有抬，“不會?！?/br>
    “太羨慕你了?！辈贿^，不管她怎么樣，她是有家產(chǎn)要繼承的。

    周末，高二年級所有老師加班到改試卷，死趕活趕，試卷批好了。

    早讀課上，各班老師叫了幾個人去辦公室?guī)兔︿洺煽儭?/br>
    江想、李星河都去了。

    宋歌和蘇潮一起在電腦前看著排名表。

    “江想，722分，第一。李星河，720分，第二。謝優(yōu)，第三名709。第三和第一第二分數(shù)拉的有點多?！?/br>
    兩個當事人一臉淡定。

    “一班均分比二班均分高八分?！?/br>
    宋歌高興沒有多久，他有些難以置信，聲音都控制不住了?！霸趺磿甙朔?？分班時均分不是才差兩分嗎？是不是哪里登記錯了？江想你再檢查一下?！毖獕嚎炜嚥蛔×?。

    江想：“檢查過了，沒有錯?！彼瑒邮髽?，翻到了最后的排名。

    黃禮韜倒數(shù)第一。

    他松了一口氣。

    再一看，歲晚倒數(shù)第二，也好不到哪里。

    他掃了一眼分數(shù)，總分440分，每科成績都維持在88分上下。

    正好于老師也在，“宋老師，你要好好和你們班歲晚談?wù)?，全年級就她沒寫作文。一個字沒寫！她是故意的吧！”

    宋歌心臟突突的跳，“不會不會！肯定是時間來不及了?！?/br>
    于老師哼了一聲。

    李星河湊過來一看，“440分?！边@分數(shù)都不好意思說是一中學生考出來的。他看了眼江想，一臉嫌棄，“你也不好好給人補補課啊?！?/br>
    江想抿著嘴角，重難點都送了！人家不看怎么辦？

    李星河：“你查查張微甜多少分？”

    江想起身，冷冷地丟了三個字，“自己查?！?/br>
    李星河在excel表格上輸入張微甜的名字，很快查到了?！暗诙?，名次掉了，數(shù)學考得不太理想?！?/br>
    江想：“……宋老師，我先回班了。”

    宋歌擺擺手，他還得“討好”于老師。

    江想回到教室，抬眼見歲晚在看漫畫。她的心態(tài)真的不是一般好?！霸驴汲煽兂鰜砹?。”

    歲晚沒動，眼睛都沒有從漫畫上移開?！澳氵€是第一？”

    “嗯?！苯霊?yīng)了一聲。

    歲晚：“恭喜?！背€(wěn)發(fā)揮。

    半晌，她也沒問自己的分數(shù)。江想又開口，“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分數(shù)？”

    歲晚合上漫畫書，回頭正視著江想?！岸嗌?？”

    “440分。排名倒數(shù)第二?！?/br>
    歲晚臉上一點波動都沒有：“下次我再多考幾分?！?/br>
    江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心態(tài)很好！

    第三節(jié) 課后，丁子嘉把月考排名貼到了教室后面。一時間，一半人都擠過去了，熱鬧不已。有人高興，有人憂愁。

    歲晚和黃禮韜都被叫到辦公室去了。

    黃禮韜原本底子就差，加上也不努力，倒數(shù)第一也是正常。他爸捐了一個cao場，他才能破格進一中。

    宋歌批評了幾句，又鼓勵一下?！盎厝ナ帐皶荆岬谝慌偶幼?。”

    剩下了歲晚，宋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會控分了，厲害了?！彼胃枘眠^她的試卷，拍在桌上。他花了半節(jié)課才發(fā)現(xiàn)問題。真是厲害了！

    歲晚忽而一笑，“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就是不厲害?！?/br>
    宋歌心里的一塊大石落下，他望著眼前的學生。不再以師長的身份面對她?！皻q晚你很聰明?！?/br>
    聰明不用在正道上就不是好事。

    “歲晚，可能考試、分數(shù)，對你來說不重要。你這樣是對其他同學的侮辱，對老師的藐視。你爸爸每周給我打一通電話。他很關(guān)心你?！彼胃枵f的口干舌燥。

    歲晚不說話。

    “按著規(guī)定，你這成績也要坐加坐?！?/br>
    歲晚的眉心微微一皺。

    “不想？”

    “沒有學生愿意去坐那個位置?！?/br>
    有你在意的事就好?！翱晌矣醒栽谙?。我再考慮一下。”

    等歲晚回到教室，袁創(chuàng)一臉擔憂。“怎么說？老宋批評你了？”

    歲晚看著黃禮韜已經(jīng)搬到第一排去了，真是尷尬。

    江想清清喉嚨，“宋老師怎么安排？”

    歲晚聳肩，“他還沒有決定。我可能也會成為左右護法了?！彼噶酥更S禮韜旁邊的位置。

    袁創(chuàng)：“那要命了！”那個位置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

    歲晚幽幽道：“一中的老師這么喜歡排座位嗎？在附中，我們的座位都是隨意，不限男女?！?/br>
    袁創(chuàng)：“我聽說之前吧，就我們前幾屆，有個老師更變態(tài)，讓成績好的和成績好做同桌，成績差的和成績差的做同桌。后來那個班的學生反抗了！”

    歲晚：“我反抗也無效?！?/br>
    江想聲音平靜，“沒關(guān)系，等期中考試考好了，再搬回來?！?/br>
    袁創(chuàng)：“也是。江想你把旁邊的位置守好?！?/br>
    歲晚：“……”

    歲晚的成績倒也沒讓大家意外。高中時期，分數(shù)是一個圈，自動把同類人圈在一起。

    她這種成績倒數(shù)的人，大概不配和江想坐一起。

    朱斯琦這次考試班級第六，年級第十二名。課間在洗手間時，兩人相遇。

    朱斯琦微微一笑，“附中的人不過如此?！?/br>
    歲晚表情冷冷清清的。

    朱斯琦繼續(xù)道：“歲晚，你拉低了我們班平均分，宋老師因為你要被扣獎金，你不覺得羞愧嗎？”

    歲晚腳步一頓，斯貝連忙沖上來，挽著她的手?！皻q晚，不能打架，會被處分的?！?/br>
    “斯貝，沒看出來，你挺會抱大腿的?！?/br>
    斯貝的耳朵都紅了，卻也沒反駁。

    歲晚咽了咽喉嚨，拉下斯貝的手。她轉(zhuǎn)身走到朱斯琦面前?！澳愕淖彀陀悬c毒！侮辱了小豬佩奇！”

    朱斯琦的昵稱叫小豬佩奇。

    眾人：“……”

    斯貝噗嗤一聲笑了。

    朱斯琦頓時臉色變了又變，“歲晚，你滾蛋！”

    歲晚懶得理她，和斯貝一起走了。

    斯貝有些擔心她，“朱斯琦成績好，人緣也好。歲晚，你會吃虧的?！爆F(xiàn)在班上很多女生對歲晚都有意見。

    “你不怕被我牽連？”

    斯貝搖搖頭，“我和她們不是一路的?！?/br>
    *

    周二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輪到二班去禮堂彩排。

    男女生按個子分開站著。

    歲晚站在第二排最后邊，斯貝站在她旁邊。

    林萱萱是主唱，站在最中間。

    音樂老師站在前面，再次為大家調(diào)位置?！澳翘炷銈儠┥喜煌褡宓姆?，位置空開一點。”

    在醫(yī)院老師指揮下，江想站到了歲晚的身后。

    “大家記住今天的位置，我們再來最后一遍。”

    后排有男生抱怨：太痛苦了！

    站了一個小時了，歲晚的左腿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她的身子晃了一下。

    好在后面的人扶住了她的肩頭，堅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