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龍傲天幼崽的反派繼母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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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七天的時間,來不及緩神。 重傷的懷靈在丹藥房接受治療,輕傷的虛花與其他三個堂主只召集了五名首席弟子與各堂閣主,緊急商討守峰之策。 陸決最先猜出禪淵師祖墮魔,以為禪淵要對整個凌云山下手,便想讓堂主帶著凌云峰弟子分頭逃散、隱姓埋名,能活一個是一個。 可如今,正面交手后,眾人發(fā)現(xiàn)禪淵的目標似乎是陸決,但又不是想傷害陸決。 帶著滿肚子疑惑,眾人只能向在談判中驅(qū)退禪淵師祖的慕梨尋求解惑。 時間緊迫,慕梨也顧不上再被懷疑,結(jié)合此前陸決的推測,和原著中的故事背景,把自己的所有猜測都說了出來。 在場眾人都聽得眉心緊促,唯獨白景耀臉色鐵青,眼神慌得仿佛魂飛魄散。 慕梨話剛說完,白景耀便站出來怒斥:“禪淵師祖原本好心傳授你功法,若不是你鬧著要審訊子虛,凌云峰何至于有此大劫,如今我峰所有人都要承受師祖的震怒,都是你……” “混賬!”虛花真人的咆哮伴隨著一聲巨響,白景耀猝不及防被最疼愛他的師尊一掌打在右臉,整個個人被扇得掀飛在地! 虛花真人滿面羞恥地指著地上的白景耀,厲聲怒斥:“慕梨從入我凌云峰起,安撫小天尊、化解邱康怨氣、月食之夜冒死救下數(shù)人,每一件功勞,都被你這孽畜捕風捉影,污蔑成圖謀不軌,如今我親眼所見她冒死與禪淵周旋,保住懷靈性命,暫緩我峰大劫,你竟然還想出言詆毀她……你給我跪下!” 白景耀被這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右耳朵穩(wěn)穩(wěn)耳鳴,左耳聽見師尊訓(xùn)斥,趕忙暈頭轉(zhuǎn)向地爬跪在虛花真人面前,顫聲告饒:“師尊息怒!弟子失言!弟子一時心急,失言了!師尊傷勢未愈,切勿動怒!” “我讓你給慕梨跪下!要如何處置你,她說了算!” 白景耀渾身一顫,余光看了眼坐在東側(cè)第二張圈椅里的慕梨,臉色頓時漲得發(fā)紫。 “還愣著作甚!”虛花真人怒斥。 白景耀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艱難地轉(zhuǎn)動膝蓋,面朝慕梨,低聲開口:“白某過分謹慎,妄加揣測,今日被師尊一語驚醒,深感羞愧……” 虛花真人猛地彎身摁了一把他的后腦勺,讓他跪趴下去,而后抬眼羞愧難當?shù)乜聪蚰嚼?,低聲說:“老夫身居高位,輕信讒言,罪加一等,這一年來,可叫你受足了委屈!要如何處置,全憑你發(fā)落,老夫愿與罪徒一同領(lǐng)罪!” 慕梨余光盯著趴跪在地瑟瑟發(fā)抖的白景耀,當真出了一大口惡氣。 只可惜現(xiàn)在情況危急,根本沒空算總賬,她只能請?zhí)摶ㄕ嫒讼扔懻摦攧?wù)之急,其他事以后再議。 乾空真人趕忙拉回正題,看向慕梨詢問道:“你是說,禪淵師祖想要喚醒阿決潛藏的力量?他何以確定阿決體內(nèi)暗藏他所期許的力量?若是阿決并無此等潛力,他難不成要一個一個殺光凌云峰的人?” 慕梨聞言,轉(zhuǎn)頭看向站在堂主們身后的陸決。 陸決驚魂未定,目光略帶茫然地注視著她。 慕梨不知道該不該讓堂主們知道——陸決的真靈七成以上是妖族。 事已至此,不將陸決妖力解封,禪淵絕不會罷休。 那么解封之后,時常失控的陸決肯定要面對同族甚至至親之人的提防,甚至排擠背棄。 原本慕梨還想著努力提升修為,如果不得已還是走到那一步,她或許能幫陸決守住人族意識,反過來吞噬妖族意識。 可如今…… 她可能沒有機會陪他一起熬過這場劫難了。 甚至沒機會親眼看見她的小煤氣罐罐化龍了。 絞盡腦汁擺脫了被制成傀儡的命運,結(jié)果卻是生命提前結(jié)束,慕梨控制不住忽然上涌的情緒,低頭捂住眼睛。 “阿泥?”坐在她腿上的小胖崽緊張地伸手摟她脖子。 “慕梨。”陸決繞過乾空真人的座椅,邁步走到慕梨跟前,低頭注視她,低聲問:“我會不眠不休拼盡全力七日內(nèi)達成禪淵的期許,但現(xiàn)在,我想先讓師兄們護送你和娘親分頭逃出凌云峰?!?/br> “逃不掉的,否則禪淵也不會如此輕松地答應(yīng)暫緩七日?!蹦嚼孀谝巫由?,抱緊不安的小胖崽,仰頭看向陸決:“陸師兄,七天之后,不論結(jié)果如何,不論發(fā)生什么事,這都不是你的錯?!?/br> 陸決心口猛一咯噔,蹙眉看著她。 “就算逃得掉,我也不會走!”洛晚凝也站起身朝他們走來:“禪淵師祖的實力早已遠超飛升修士,對我們而言,他與神無異,若是他真要取我們的性命,那便是天命,我們盡人事便沒有遺憾了?!?/br> 陸決緩緩捏緊拳頭,想要反駁,卻心知自己毫無反抗之力。 仿佛墜入一場無望的噩夢,重傷的懷靈師尊,剛過完十六歲生日的小師妹……七天之后,可能會因為他的無能慘死在他面前。 “禪淵究竟想要我做什么?”陸決痛苦地追問。 慕梨把自己此前的猜測說出來,并推測道:“我懷疑禪淵就是因為這種不公,想要湮滅天道,建立新的法則,而他的力量又不足以對抗天道,才想讓陸決與他聯(lián)手。” 陸決難以置信:“與他聯(lián)手?殘殺我?guī)熥鸷臀規(guī)熋脕碚蔑@誠意么?我若當真有他以為的能耐,第一個湮滅的就是他!” 慕梨仰頭看著他,糾結(jié)許久,還是沒有當眾說出真靈會吞噬陸決意識的秘密。 她想私下告訴陸決,由他自己決定是否要告訴旁人。 眾人商議到深夜,最終還是只能面對現(xiàn)實,四位堂主打算接下來七天七夜與陸決不眠不休地對戰(zhàn),嘗試逼出一部分禪淵上人想要的力量,這樣至少能再拖延些時日。 商議結(jié)束后,陸決跟著四位堂主前往山頂福地,以便在靈氣納入充足的條件下堅持七天作戰(zhàn)。 出門的時候,衣袖被一只手輕輕扯了扯,陸決轉(zhuǎn)過頭,慕梨站在他身后,目光疲憊地望著他。 原本在她懷里的小胖崽已經(jīng)被暫時交給洛晚凝照顧了,她有很重要的事想單獨對他說。 兩人之間的默契在這場可怕的噩夢中變得更加敏銳。 不用她開口,陸決就轉(zhuǎn)身上前一步,向幾位堂主請示了一句,而后獨自跟著慕梨去了一間無人的暖閣,關(guān)上門。 世界一下子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壓抑的情緒突然在彼此面前炸開,彌漫在狹小靜謐的房間內(nèi)。 慕梨有種撲進他懷里踮起腳尖猛親他的沖動,她感覺這么做能緩解絕望的恐懼感。 反正七天后她可能就要死了,此刻任性一把也不用擔心陸決會怎么看她,她最多只需要尷尬七天。 實際上她不會這么做,光是出現(xiàn)這個瘋狂的想法,就讓她下意識垂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身體都羞恥得微微顫抖。 “別怕,慕梨?!标憶Q誤會了她的顫抖,走近一步輕聲安慰她:“若是七日之內(nèi)無法突破禪淵所需的力量,我可以了結(jié)我自己,禪淵便沒必要傷害你們。” “不!”慕梨一驚,趕忙仰頭看向他:“他不可能放過你,若是你重入輪回,他或許會殺了你在意的所有人,讓這些人陪你轉(zhuǎn)世再生,如此一遍一遍殘殺這些人,直到你覺醒為止!” 陸決臉都嚇白了:“你確定他這么做,是想拉攏我陪他一起反抗天道?” 慕梨神色凝重地點點頭:“這正是我想告訴你的事——如果你的力量完全覺醒,你身為人族的意識,有可能會被覺醒的那部分新生意識所吞噬、取代。 也就是說,一旦你的力量完全覺醒,懷靈師尊、我,甚至是你爹娘,對你來說,有可能會成為陌生人,你并不會因為他殺死我們而怨恨他,所以他才敢肆意妄為,他說的那句‘你很快就沒有在意的人了’,也就是這個意思?!?/br> 陸決茫然注視她片刻,緩緩蹙眉,低聲道:“新生意識?什么叫……” 他眼里陡然閃過一絲驚愕,半晌才到:“你是說,月食那夜,cao控我身體企圖殺光所見活物的念頭……其實是一個意識?一個不屬于我的人的意識?他在我身體里?” 慕梨坦白回答:“我也無法完全猜透那是什么,但我猜想那股意識會在你的力量覺醒后,跟你爭奪身體的掌控權(quán),就像月食那夜一樣?!?/br> 陸決驚呆了,這一天來所承受的壓力本就讓他瀕臨崩潰,擔心慕梨害怕,他才一直強裝出一切盡在掌控的樣子。 這個噩耗無疑是壓垮他的致命一擊。 陸決視線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開始劇烈搖晃,慕梨的面容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他自言自語般喃喃:“也就是說,不覺醒力量,禪淵會殺害你們,覺醒力量,我或許會親手殺害你們?!?/br> 慕梨趕忙安慰他:“那股意識不一定能吞噬你,你也有可能吞噬他!” 沉默了一會兒,陸決移開視線,神色木訥,啞聲說:“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慕梨一眼看出陸決是遭受創(chuàng)傷應(yīng)激產(chǎn)生的情感解離癥狀,當即一把抓住他左手,雙手緊緊握?。骸瓣憶Q?陸決!別緊張,還有我呢!你月食那夜失控,不就是我?guī)湍憔S持住了意識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突破了心引靈根九層,我能陪你一起干掉那個壞意識!你不會消失,也不會親手殺掉你在意的人,我會保護你!我會留住你,我一定會留住你的陸決!” 第109章 晉江獨家 陸決沒有回應(yīng),依舊低著頭,像是獨自踏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秘境。 慕梨能感覺到他手越來越?jīng)?,仿佛在逐漸離她而去。 整個世界變得安靜而絕望。 她突然沖向他,舉起雙臂纏繞他脖子,身體緊緊與他貼在一起。 陸決死寂的眼瞳微微轉(zhuǎn)動。 他又聞到她頭發(fā)的味道,像蘿藺花的甜香,加一點橙余的青澀。 這氣味,讓殘酷如同煉獄般的世間,又變回一些曾經(jīng)悠然又迷人的樣子。 慕梨說出那個噩耗的瞬間,仿佛天塌下來,砸得滿世間都是廢墟。 陸決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如此不堪一擊,仿佛就連從前引以為傲的天賦,也只是暫時交由他使用,那個厭惡世間生靈的意識,才是他這具身體真正的主宰。 他突然間想卸下所有包袱,任由眼前這個不講道理的狗屎世界趕緊毀滅。 但是慕梨抱住了他。 陸決不假思索地低頭擁住懷里的人,忽然又覺得這世界太美好了,他還能再拼一把。 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第一次直面死亡,讓他卸下了所有道德包袱。 全身心地享受此刻的存在,讓他更深刻地理解禪淵說的那句話——存在本身就是意義。 他絕不會把身體讓給另一個意識。 陸決忘我地享受對于慕梨的直觀感受就是:她被摟得快要喘不上氣了。 但她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腹被勒得有些疼痛。 她很喜歡此刻的感覺,陸決從來沒有這么一心一意地擁抱她。 當然不是說從前他抱她的時候還抱了什么其他東西,只是他從前抱她,不是因為要送她去什么地方,就是在配合過家家時扮演敵方的黑熊精。 只有此刻,他完全以陸決的身份擁抱著她,完全以陸決的身份全身心地享受她。 他的側(cè)臉與她臉頰相貼,過了片刻,跟她分開了一點距離,慕梨感覺自己像是被瘋狂吸引一樣想要把臉主動貼向他溫熱的皮膚。 但他朝她側(cè)過臉,對著她耳朵低低地輕聲說:“前段時間我做夢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我們打敗禪淵之后,治療還得繼續(xù),好嗎慕梨?” “打敗之前,我也可以給你治療……”慕梨摟住他脖子的右手緩緩攏住他后腦,指尖穿過他發(fā)絲。 陸決沒有說什么,但喘息似乎變得粗重了一些,又抱了她一會兒,才松開手,他低頭告訴她:“沒人能阻礙我接受治療,禪淵他爹來了也不行?!?/br> 慕梨點點頭,用仰慕的目光,送中二病發(fā)作的陸仙君轉(zhuǎn)身出門。 - 接下來的七天求生機會,慕梨當然不打算閑著,她得盡一切可能嘗試刺激小胖崽化龍。 小胖崽親眼目睹禪淵打飛虛花,即便被捂住了眼睛,也能感覺到之后駭人的戰(zhàn)斗動靜,著實受了驚嚇。 回到凌云府,小天尊都不肯吃東西,一直把小胖臉埋在慕梨懷里,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