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shù)膲脑挘?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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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可憐他,也該注意分寸,不能……” “分寸,什么分寸?”蕭矜忽而停下腳步,打斷了他的話,轉頭看他,“季朔廷,你覺得你說這話合適嗎?” “那你覺得你做的那些合適嗎?”季朔廷盯著他的眼睛反問。 兩人身量差不多高,在氣勢上誰也不輸誰一頭,盡管季朔廷平日笑呵呵的看起來性子溫和,但冷了臉時看起來也令人畏懼。 “我做什么了?我保護陸書瑾并非單單可憐他,而是想讓他成為我的家人,日后相互扶持,共同為官?!笔採嬲f。 “當真如此嗎蕭矜?你若是真想讓他成為你的義弟,為何從蕭二哥回來那晚直到現(xiàn)在你都只字未跟他提過此事?上回飯局陸書瑾也在場,你何不順道說起讓蕭二哥先考量?”季朔廷聲音平靜,倒顯得有些冷酷了,“若是想與他一同為官,也合該早些磨煉他,為何又保護得那么緊?你我都清楚,以陸書瑾現(xiàn)在的算計和手段,根本沒資格踏入官場?!?/br> “日子還長,不急一時?!笔採娴?。 季朔廷看著他,嘴角牽出個笑,卻不大和善,“蕭矜,你別太嘴硬。” “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蕭矜朝陸書瑾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壓低聲音說:“我根本就沒有任何不純的心思,我照顧他只不過是覺得他年紀尚小,有些事情對他來說太過艱難,他沒有父母也沒有長輩的教導,一步一步長到如此年歲已是非常辛苦。他會用他自己的方式成長,在那之前,我只想像個兄長一樣保護他。” 蕭矜直直地看著季朔廷的眼睛,顏色稍淺的眼眸里沒有半分退縮,似乎在極其真誠地表達內心想法,以此來打消季朔廷的猜想,他說道:“季朔廷,你別用那些歪門邪道的心思來猜測我對陸書瑾的保護?!?/br> “我喜歡姑娘,現(xiàn)在是,日后也是,絕不會變?!笔採鏀S地有聲道。 季朔廷與他對視半晌,最終退讓,說道:“那便是我多心了?!?/br> 蕭矜立馬說:“你該對我道歉?!?/br> 季朔廷只好作揖,拖著腔調道:“抱歉,蕭小少爺?!?/br> 蕭矜輕哼一聲,這才滿意。 這場爭執(zhí)結束得太快,沒有聲響,待陸書瑾與武夫子交流完成之后,蕭矜與季朔廷已然結伴離開,只有蔣宿還在邊上站著。 兩人結伴去食肆吃了飯,待天黑時陸書瑾才回了舍房。 回去之后將衣裳脫下來一看,左手的手肘果然青紫一片,好在并不嚴重,不按壓便不會痛。 她洗漱完后早早入睡,連蕭矜晚上回沒回舍房都不知道。 測驗過后,有幾日的清閑,陸書瑾鮮少出門,大多時間都在房中。 趕上這日休沐,蕭矜不在舍房,房中一派寂靜。 陸書瑾打早上起來就一直坐在桌前,看著桌上擺著的扇子和字卷,久久不曾動彈。 她的臉上出現(xiàn)一種難以言說的猶豫和糾結。 連著幾日,蕭矜手里都拿著陸書瑾送的那把白玉扇,雖然正值冬季,但少爺書生手里的折扇向來都是錦上添花的一種把玩之物。 就算這白玉扇的造價相當配不上蕭矜的身價,但他捏在手中卻也盡顯少年意氣,俊俏的面上帶著輕笑,站著不動時頗有風流書生之意。 這與陸書瑾設想的無差,她買了五把扇子,只將其中一把送給蕭矜,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單純,她的故意隱瞞,其實已經(jīng)就是欺騙。 她想利用蕭矜的名氣設一個局,且她明白,此局收尾之時,蕭矜必會因這事發(fā)怒。 但陸書瑾的目的就是要他生氣,她并不怕蕭矜因此事怪罪她,只是想知道蕭矜在經(jīng)受她的欺騙與利用之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和做法。 陸書瑾知道蕭矜對她極為縱容,也是真心待她好。她沒什么朋友,想要與蕭矜結識交往的心也是真摯且認真的,正因為如此,她才更需要去試探蕭矜的底線。 畢竟人心如海底,真心難測。說到底她與蕭矜非親非故,來到云城至今還不足四月,陸書瑾并不認為這些時日里她有什么特殊之地引起旁人對自己死心塌地,她也從未奢望能與何人交上朋友,從孤寂的角落走出來。 但蕭矜與季朔廷等人顛覆了她對權貴的認知,陸書瑾揭開了蒙在表面的灰暗面紗,更加向往里面透著光的美好,她停滯在外,猶豫徘徊,不敢靠近。 不僅僅是因為她身份低微,更是因為她所擁的東西幾乎沒有,唯有一個顆心還算真摯。 若是蕭矜忍受不了她的欺騙和利用生氣,她愿意認錯道歉,但他若因著這件事執(zhí)意與她一刀兩斷,那么日后他在知道自己是姑娘后,面對如此性質的欺瞞,又如何能夠原諒她呢? 更何況蕭矜曾多次表示要與她共同踏上仕途,將她作為左膀右臂來培養(yǎng)。 屆時她一句我并非男兒,無法入朝為官,蕭矜能接受嗎? 陸書瑾對人際交往并不熟練,她想要靠近蕭矜,想要結交新的朋友,卻又怕最后付出了心卻是竹籃打水,白忙活一場。 她的確是堅強的,但也不忍讓自己孤寂的心再受摧折。 沒有人能夠教導她,保護她,她需要對自己負責,所以在抉擇上總是萬分謹慎,不想在最后抱著自己這顆可憐的心狼狽離場。 蕭矜手持扇子笑著的模樣在眼前不斷浮現(xiàn),陸書瑾的心沉甸甸的,透不過氣。 坐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她緩緩吐出一口沉重的氣息,最終還是動手收拾了剩下的卷軸和扇子裝在書箱之中。 有些事情,明知是錯的,也必須去做。 陸書瑾下定決心,背著書箱出門時,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學府的人。 只間葉芹身著翠色長裙,長發(fā)結辮,正站在陸書瑾的舍房門口,身后還跟著兩個侍衛(wèi)。 陸書瑾大吃一驚,“葉姑娘怎么能進海舟學府?” 學府中全是男子,唯有在食肆里才能找到年紀稍大的女子,像葉芹這種年紀的少女,在門口就會被攔住。 當然也沒有哪個妙齡姑娘會往書院里鉆。 葉芹顯然沒有這種顧慮,她先是看了看陸書瑾身后的東西,又開口問:“你要出去?” 陸書瑾道:“對?!?/br> “你去賣這些東西對嗎?”葉芹指了一下那些卷軸,說道:“我哥哥先前說過你是個窮酸書生,你當真很窮酸嗎?” “窮是真的,但并不酸?!标憰鎸χX子不好使的葉芹時,比面對其他人更要放松很多,甚至還能主動開玩笑道:“我此刻可能是個甜口的,因為我剛吃了蜜果干?!?/br> 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小包來,分享給葉芹吃。 葉芹也不客氣,拿了其中一個放嘴里吃,說:“我知道哪里可以賣,我?guī)闳??!?/br> 陸書瑾疑惑,“當真么?” “當然!”葉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我是不會騙人的!” 陸書瑾表示很相信,因為葉芹看起來就不像是會撒謊的樣子,有一種坦誠的可愛。 不過兩刻鐘后,陸書瑾站在春風樓的門前時,就收回了這個想法。 陸書瑾:“大意了。” 第48章 “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欺騙。” 陸書瑾嚴厲地盯著葉芹。 葉芹仿佛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縮著腦袋,悄悄抬頭看她。 “葉芹?!睘榱舜_保自己的話有威嚴,陸書瑾還很是嚴肅地叫了她的全名,說道:“誠乃交友之本, 我雖一介窮書生, 但自有??x?文人風骨, 愿意與葉姑娘交友也并非因為你的家世背景, 若你不能夠對我坦誠相待,用以心機的話, 恕陸某不奉陪。” 她說完便轉身要走, 葉芹在后面跟了兩步,拽著她的衣袖說:“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別走?!?/br> 陸書瑾停下, 說道:“那為何葉姑娘將我?guī)砹舜猴L樓?難不成我要將字扇賣給樓里的嫖客和女子?” 葉芹趕忙搖頭,“不是的, 我是當真帶你來賣那些東西?!?/br> 她腦子不太好使, 但對情緒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陸書瑾有些生氣的情緒之后葉芹有些著急,但話到了嘴邊又沒說, 欲言又止,面露猶豫。 “我想聽實話?!标憰f。 若是擱著其他人這樣猶疑,陸書瑾絕不會多問一句, 但她現(xiàn)在雖與葉芹的交情不深, 卻很難用冷漠對之。 “這條街上,就有不少賣字畫的店鋪, 所以我才會帶你來, ”葉芹左右看看, 往陸書瑾邊上湊近了些,像是趴在她的耳邊小聲說:“而且我想見見那春風樓里的小香玉,所以才想叫你跟我一起的……” 陸書瑾恍然大悟,既覺得意外,卻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若蔣宿所言是真,那葉芹應當也是很在意小香玉的,她悄悄跑出來想去春風樓,但許是什么原因沒能進去,這才又去了海舟學府找她。 她想見見那個季朔廷頗為喜歡的青樓女子。 陸書瑾輕嘆一聲,說道:“不行?!?/br> 葉芹約莫也想到她會拒絕,并沒有驚訝,只是放軟了聲音央求,像是撒嬌,“陸書瑾,你就幫幫我吧,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我什么都不會做,只想看一看她。” “這不合適,我是讀書人,怎可進這煙花之地?”陸書瑾態(tài)度很堅決,并不被她的撒嬌所打動,又教訓道:“且你一個姑娘,去那種地方做什么?平日里少沾染那些紈绔子弟的惡習,我知道有個地方,比春風樓要有趣得多?!?/br> 葉芹撇了撇嘴,小聲為自己解釋,“我不是要去春風樓玩。” “我是不會進去的,若是葉姑娘想去,另尋她人帶你吧?!标憰淇岬?。 見她拒絕得果斷,葉芹也不再說什么,目光在陸書瑾和春風樓之間流連了一下,很快就做了決定,“那既然你不想去,今日就暫且不去了吧,我?guī)阗u東西去。” 陸書瑾一下就聽出她話中別有深意,只覺得她這個小聰明耍得一點都不聰明,笑了笑也沒揭穿。 葉芹帶著她沿著春風樓這條街走了一半的路程,果然就陸續(xù)看見不少賣字畫扇蕭的店鋪,頓時明白葉芹帶她來這里是有些道理的。 自古才子多風流,像春風樓這種云城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銷金窟,來的都是手頭寬裕的員外商戶,或是富家子弟,此種人多以文學才識作錦上添花,是以這一帶與文人墨客相關的東西賣得都不錯。 葉芹不明白這些道理,卻知道哥哥常來這條街,自然就記得此處有賣字畫的。 陸書瑾沿著街道走了一段,要被這琳瑯滿目的商鋪迷了眼,只覺得全都一個樣,不知如何抉擇。 走到后面,葉芹似累了,速度稍稍落后了些許,跟在陸書瑾的身后。但她仍然安靜,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做一個跟隨者,約莫是沒少當葉洵的小尾巴,盡管走累了也不說話,直到陸書瑾停下腳步,她才忍不住道:“陸書瑾,咱們休息會兒吧?你不累嗎?” 她正好停在一家較為簡樸的店鋪門口。這家店掛著中規(guī)中矩的老舊牌匾,應該是很多年的老店,門口沒有擺著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字畫。 恰逢葉芹走累,她回頭笑了笑,說:“累了的話,咱們就進去坐坐?!?/br> 葉芹點頭,跟著陸書瑾一起進了這家店鋪之中。 店鋪并不大,墻上掛著字畫,底下擺著筆墨硯臺,盆景玉石之類的東西,乍眼看去盡是簡單的顏色,沒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 進門時,掛在門上的鈴鐺被撞響,正歪躺在柜臺后頭的人忽而探出了腦袋,與陸書瑾對上視線。 從外面看這家店面老舊,陸書瑾還以為會是年紀大的老先生開了許多年的店,卻沒想到一進來瞧見個模樣十分年輕的人。 這年輕男子正磕著瓜子,從躺椅上站起來,不大熱情道:“二位隨便瞧瞧,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行。” “你是這家商鋪的東家嗎?”陸書瑾走到硯臺旁,隨手拿起一個瞧。 “算是吧,我爹這些日子病了,就由我代為看店?!蹦贻p男子答。 “那你可有賣這些東西的經(jīng)驗?” “這個自然,這家店鋪算是我家的祖產(chǎn)了,我也是大小跟在我爹身邊幫忙學習的,”他笑了笑,說道:“且這條街上賣這些的多了去了,小公子若是怕被坑騙,可多去個幾家看看,再對比價錢?!?/br> 陸書瑾在店中轉了兩圈,停在一副畫卷前,沉著心思量著。 正如這個男子所說,這條街上賣這些東西的商鋪太多,若是去了那些裝潢華貴大氣的店鋪,倒很難談成事,唯有這種看起來有些落魄之地,才有些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