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隕在后面其實(shí)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他只看到齊衍澤蹲下身和那個小女孩說了什么，過了一會兒小女孩突然跑到了自己面前，把手里的毛絨玩具塞進(jìn)了自己手里。

    “送給你，叔叔?！?/br>
    謝成隕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地看著她，他正要開口，那個小女孩就睜著一雙杏眼繼續(xù)。

    “哥哥說他想送給喜歡的人，但是怕他不愿意收，就讓我送給你?！?/br>
    謝成隕捏著手里的玩具抬起頭看向了齊衍澤，男生在昏黃的路燈下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眼里的情緒有些看不清，他也沒往這邊走。

    “我知道了，謝謝?！彼麑χ『⒎泡p了聲音，完全沒想到齊衍澤來了這一套，要說完全不動容那是假的。

    小女孩一下就跑了回去，齊衍澤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兩個人還擊了個掌，小女孩才歡天喜地的抱著魚缸離開。

    “你還挺會，小孩都用起來了?！?/br>
    “那我?guī)兔Φ糜悬c(diǎn)回報吧，謝律可得收好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套來的?！饼R衍澤捏了捏玩具蛇的腦袋，勾起了嘴角，“看到他可要想起我?！?/br>
    這個娃娃算是攤位上的一等獎品了，材質(zhì)還不錯，雖然是個蛇的樣子但是看著怪可愛的，和沒攻擊性時的齊衍澤挺像。

    這時突然刮起了一陣風(fēng)，謝成隕垂下眸，感覺心跳的有些亂，他岔開了話題：“回去了吧，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br>
    出了集市，要往前走一段路才有打車的地方，但是齊衍澤走了一半口渴，說晚上吃咸了，又吃了棉花糖齁甜，想去買瓶礦泉水。

    兩個人又順著導(dǎo)航走到了附近一家最近的便利店，這個便利店開在隔著幾條路的背街，附近全是老小區(qū)就像要拆遷的房，連路燈都沒兩盞，黑燈瞎火的大晚上還有些可怖。

    齊衍澤進(jìn)去買水，謝成隕就站在外面等他，這里算是為數(shù)不多有點(diǎn)光亮的地方。

    他在便利店里買了兩瓶礦泉水，順帶一瓶拿給謝成隕。付完款的時候他手機(jī)響了兩聲，一看是劉昕薇發(fā)的微信，問他為什么一直沒回自己，到底愿不愿意。

    手機(jī)屏幕上的時間差不多快十點(diǎn)了，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就玩了這么久，而且說實(shí)話撩謝成隕撩得他自己也有些上火，他本來也有段時間沒做了，正考慮著要不要干脆讓劉昕薇開個房等自己，抬起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沒了謝成隕的身影。

    第14章 daddy

    謝成隕本來站在外面等他的時候還在吹著風(fēng)放空大腦，結(jié)果站著站著卻聽到旁邊隱隱約約有女人的尖叫和吵鬧聲。

    他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結(jié)果下一秒就傳來了更加凄厲的女人的慘叫聲，聽的人心臟都在縮緊。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要臨近一個巷子時，咒罵聲更加明顯了。

    “老子他媽給你臉你不要？我和我媽都跪在地上求你了，你還要帶著老子兒子和jian夫走？”

    女人跪在地上一直在嗚咽，旁邊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起的：“直接拖走啊表哥，還和她廢話什么。”

    隨后嗚咽就變成了尖叫的哭喊：“求你們了?。砣税。。。?！”

    “你們在干嘛？”

    謝成隕皺著眉看向了巷子里，曲黑一片的只能看見三個男人的身影，還有一個跪坐在地上正被人扯著頭發(fā)拖走的女人。

    “你他媽誰??？這我老婆，處理家事，識趣就快滾?！睘槭椎哪腥擞行┎荒蜔?，像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不害怕，又扯著女人往里拖。

    女人哭喊的時候旁邊另一個人嘖了一聲，順手給了她肩膀一拳，砸得女人立馬安靜了下來，嘴唇囁嚅著連哭都哭不出來，眼神里裹著的都是鋪天蓋地的求救，看得謝成隕呼吸一窒。

    “先把人放開吧，有話好好說。”謝成隕為自己方才的冒然開口有些后悔，怎么說也應(yīng)該摸清情況報警后再來。

    “老子說了，這是我老婆，處理家事，滾這個字能不能聽懂？”那個男人看謝成隕穿得西裝革履的像個精英，頓時更加心煩氣躁，“怎么？老子家事你也要摻合?！?/br>
    謝成隕沒有立馬開口，而是把手揣進(jìn)兜里，想按五下手機(jī)的關(guān)機(jī)鍵報警，只是對面的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舉動。

    “文化人，別來摻合我們的事，也別想著報警，沒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上來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這是我表哥的家事，這女人出軌，警察來了也不會管，懂？因為這是‘家事’?！?/br>
    謝成隕被他握得手腕發(fā)痛，他一把甩開了胖子的手，語氣嚴(yán)肅：“我是律師，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涉嫌故意傷害罪了?！?/br>
    雖然他根本不是什么負(fù)責(zé)民事和刑事案件的訴訟律師。

    “喲律師？律師管不管婚內(nèi)出軌啊？”那個男人笑出了聲。

    “是他一直家暴我！”女人跪在地上哭喊著，儼然把謝成隕當(dāng)成救命稻草，”求您了！救救我?。　?/br>
    “還幾把叫呢？”男人抓著她的頭發(fā)往后薅，迫使女人整張臉揚(yáng)起，只能看到她通紅的脖頸和臉上的淚痕，“老子打你你就出軌？我看你是早他媽勾搭上了，賤婊子?！?/br>
    “先放手好嗎，暴力解決不了問題。”謝成隕看得心臟都扯著發(fā)痛。

    “你直接把她帶上車，別和這傻逼律師講了，他媽的耽擱時間?！?/br>
    胖子回過頭給男人說了一句，那邊就把女人拖著往后走，只是女人死死的趴在地上，指甲陷在地磚的縫隙里，感覺連甲蓋都要脫落滲出血來，看向謝成隕的眼里也是無盡的絕望。

    “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手踩爛？你再給我摳地上？”

    男人暴怒地朝地上吐了口水，他一邊說著腳就要踩上女人摳住地磚縫隙的手，旁邊另一個人就幫他拽著女人的頭發(fā)。

    謝成隕急得根本沒理智再和胖子周旋，在男人要踩上去的前一秒，他直接沖上前把男人用力地往后推開：“你在做什么?。磕氵@樣已經(jīng)是犯罪了！”

    “你媽個逼？有你屁事？”那男人被推得一個踉蹌，“我cao你媽！”

    他剛吼完謝成隕就被后面的胖子一把按到了墻上：“文化人老子勸你別太熱心，人家一家人管老婆天經(jīng)地義的，你一個外人插……”

    胖子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成隕一拳砸在臉上，他基本從來不動手，但是也看不下去現(xiàn)在這個情形了。旁邊的男人人見狀就準(zhǔn)備沖上來按著他的肩膀，準(zhǔn)備替自己兄弟揍回來，謝成隕情急之下?lián)破鸬厣戏胖囊唤仄婆f水管就朝來的人身上揮去。

    他們回合間另外一個人已經(jīng)拖著已經(jīng)無力掙扎，看起來都快奄奄一息的女人快到對面巷尾那里了，謝成隕基本上都顧不上其他的就要往前面追。

    “謝律?。?！”

    背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謝成隕聽到這個聲音回過頭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齊衍澤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他掐著胖子的脖子往水泥墻面上按，剛才那一下刀尖差點(diǎn)擦過自己的臉，如果不是男生一把把胖子弄開，可能刀現(xiàn)在就插進(jìn)自己脖子里了。

    “日你媽的又哪來的小白臉？”

    “小白臉？你他媽一米七有嗎罵我小白臉？”齊衍澤都聽笑了，咬牙切齒地抓著胖子的頭朝墻面上使勁撞了三下，看得謝成隕倒吸了一口涼氣。

    胖子被撞得頭暈眼花，大概是沒想到這個看著大學(xué)生模樣的男生力氣會這么大。齊衍澤又發(fā)狠地給了他腹部幾拳，打得人都要發(fā)干嘔，連握著刀的手都在顫抖。

    “法治社會了，還帶刀呢哥哥？”

    “小齊你背后??！”

    巷子里實(shí)在太黑了，謝成隕愣在原地的時候都沒注意到另外一個人什么時候繞到了齊衍澤背后，拳頭馬上就要砸在男生的腦袋。他沖上去在想把人推開的時候，齊衍澤卻突然回過頭，奪過了自己手里的水管，抄起來就反往男人的頭上砸去，用力到幾乎把水管給撇成了兩段。

    “打不過還玩陰的?。俊饼R衍澤嗤笑了一聲。

    他一邊說著就把斷掉的水管直直朝男人喉結(jié)的部位插去，男人痛得目眥欲裂，皮膚下rou眼可見的滲出帶血的瘀斑，連發(fā)出來的痛呼都是沙啞的斷斷續(xù)續(xù)，聽起來痛苦極了。

    謝成隕沒想到齊衍澤打人這么瘋。

    “小齊，你……”

    謝成隕生怕齊衍澤這么打下去攤上事，剛想去拉他一把結(jié)果卻被齊衍澤猛的一下給撞開了，差點(diǎn)被撞到墻上去，等他再抬起頭等的時候只看到男生被劃破的衣服滲了一片血，很明顯剛才胖子想砍的人是自己，大概是沒想到自己被撞開了，胖子捂著脖子正舉著刀還要朝齊衍澤手上砍下第二刀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警車的聲音。

    “cao！快跑！表哥！”胖子抓著刀把男人從地上一拉跳著腳就往巷子那頭跑。

    “站??！別跑！”

    下來的好幾個警察開始在后面追，謝成隕這才回頭看向齊衍澤還在滴血的手臂：“你沒事吧，小齊？”

    齊衍澤痛是真的痛，但是也沒傷到手部神經(jīng)，只是皮膚被劃了一刀很深的口，他立馬捂住了手臂，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咬住了嘴唇，淚眼汪汪的把頭抵在了謝成隕的肩頭，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好痛啊謝律…….”

    “我們馬上去醫(yī)院。”謝成隕急得要命，脫下外套就用袖子裹住了男生的傷口，“都怪我，貿(mào)然就進(jìn)來了，沒想到他們還帶了刀。”

    他立馬用手機(jī)叫了個車，本來警察說送他們?nèi)?，但是謝成隕怕耽誤他們辦案，和其中一個警察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后，搭著齊衍澤就往醫(yī)院送，那快車司機(jī)一看后座這個還流著血，嚇得一腳油門射得飛快。

    在醫(yī)院包扎的時候，謝成隕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看得心急火燎，尤其是齊衍澤那袖子一挽上來，才看得到傷口有多深，衣服和皮膚連接處都因為血跡結(jié)痂粘上了，齊衍澤就這么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的傷口，跟剛剛發(fā)瘋打人的他就像兩個人。

    “嚴(yán)重嗎醫(yī)生？”

    “可能最近行動不會很方便，但萬幸沒有傷到神經(jīng)?！贬t(yī)生一邊用鹽水給齊衍澤清理，一邊回復(fù)謝成隕。

    謝成隕看著都覺得痛，血糊糊的一團(tuán)，清理血跡的時候要撕開一些結(jié)痂，他根本不忍看下去。

    “我先出去在門口等你?！?/br>
    等謝成隕轉(zhuǎn)身一出去，齊衍澤才看著醫(yī)生有些懇求：“jiejie，能給我包厚點(diǎn)嗎？”

    “包那么厚干嘛？你不怕傷口感染？”中年已婚女醫(yī)生被他著這一聲jiejie叫得耳朵通紅。

    “我想看起來嚴(yán)重一點(diǎn)，好逃學(xué)校的體育課?！饼R衍澤面不改色的撒謊。

    “那要不要再給你拿個鋼板架??？你們現(xiàn)在這些學(xué)生哎……….”

    “也不是不行?！饼R衍澤星星眼地盯著醫(yī)生。

    ………

    等謝成隕再次進(jìn)來，一看齊衍澤手上吊著這造型，內(nèi)疚感簡直鋪天蓋地涌上心頭。

    “我先出去弄個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沒有的話就可以先離開了?！贬t(yī)生站起了身，看向謝成隕，“你是他哥哥嗎？這是待會兒要拿的藥，這個我備注了一天換三次，要記得保持傷口處的干燥?！?/br>
    “好的，麻煩您了?！敝x成隕接過了處方單。

    等醫(yī)生一離開，謝成隕才看向齊衍澤，眼里裹著的都是心疼。

    “那個警是你報的嗎？”

    “是啊…….我出來后找不到謝律人，給你打電話也沒接，我先以為你丟下我走了呢?！饼R衍澤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謝成隕的衣角，“哥哥，坐著陪下我。”

    “誰是你哥？”

    “醫(yī)生說的啊?！饼R衍澤眨了眨眼。

    謝成隕垂下眸，第一次不想和他爭，老老實(shí)實(shí)地坐在了齊衍澤旁邊。他剛一坐下，齊衍澤頭就靠在了自己的肩頭，還輕輕地蹭了蹭，讓他一瞬間有些僵硬，但心底卻因為這種撒嬌似的示弱軟成了一片。

    “我聽到附近有哭喊聲，就先在巷子口就報了警，然后才看到他拿著刀揮向你，你不知道那一瞬間我快嚇?biāo)懒?。?/br>
    齊衍澤一邊說著一邊有些貪戀的聞著謝成隕身上的烏木沉香。

    “我的錯，我應(yīng)該弄清情況再上，但是當(dāng)時那個母親實(shí)在太慘了，我根本沒時間想這些……”

    “所以發(fā)生了什么？”

    “我不太清楚具體的，應(yīng)該是家暴后鬧離婚女方逃跑后，男方這邊上門堵人？”謝成隕搖了搖頭，說著就看向了齊衍澤包裹厚實(shí)的手臂有些疑惑，“為什么你會拿塊板子，骨折了嗎？”

    “醫(yī)生說太嚴(yán)重了，固定住了就不會大幅度牽扯到傷口。”齊衍澤睜著眼睛說瞎話。

    謝成隕喉口有些發(fā)緊：“對不起…….也謝謝你來幫我，后期有什么我也會負(fù)責(zé)的?！?/br>
    再怎么說齊衍澤完全幫了自己三次了，一次是下藥，剩下兩次分別就是那兩刀，男生本來可以不遭這些罪，都是因為自己。更何況包扎傷口的時候，齊衍澤那兩滴眼淚在眼眶里一轉(zhuǎn)，自己完全忘了打架時和平時sao擾自己時的齊衍澤是什么樣了，只想著好好補(bǔ)償他。

    “比如呢？”

    “什么？”

    “負(fù)責(zé)什么？”

    “你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會幫你，醫(yī)藥費(fèi)我也會承擔(dān)?！?/br>
    “我現(xiàn)在手受傷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