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餵養(yǎng)恐懼
上下?lián)烊〉膭幼鞲臑樽笥覔芘?,顧笙翻開一片片金屬碎塊搜尋,用不了半晌一枚小巧的鑰匙便映入眼簾。 是個很普通的銅製鑰匙,只有拇指的大小,不甚起眼,極為容易埋藏。 顧笙沒有見過這副鑰匙,既然會出現(xiàn)在節(jié)拍器里,興許與顧霖有關(guān)。她拍掉鑰匙上的灰,一把收進(jìn)口袋。 顧笙內(nèi)心的起伏已平緩許多,終于能冷靜梳理雜亂的思緒。 顧霖的異樣是從格林到來后才產(chǎn)生的,而她與格林對話完后便進(jìn)入詭異的空間里,幾分鐘前還風(fēng)光旖旎的自家變成破舊不堪的古宅,顧霖和格林消失不見,潛伏的黑影對她窮追不捨,安妮則像個引路人帶領(lǐng)著她,而她以為的顧霖似乎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顧笙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人在主導(dǎo)一切,將她一步步推往某個事件的中心。 是格林?還是顧霖? 一切弔詭的懸念,恐怕得用這把不起眼的鑰匙才能解答。 對了,還有畫。 思路一轉(zhuǎn),顧笙的直覺告訴她這里肯定也有顧霖的畫,于是她馬上抬起腳步,在偌大的廳室找尋畫作的蹤跡。 兜轉(zhuǎn)了一圈后,果不其然,顧笙在顧霖擱置的畫架上找著了一幅橫向油畫。 背景由混濁的色塊堆砌而成,畫中主角一反常態(tài)的不是顧霖與顧笙,而是一名壟罩在黑暗中的男子。 大片陰影灑在男子的身上,無法看清他的容貌表情,只見他仰高頭首,側(cè)著身下跪,雙手上舉掌心攤開,宛如乞求的姿勢,而回應(yīng)他的是另一個身著黑斗篷的「人」。那人的眉眼被衣衫遮掩,蒼白的臉上只露出一抹慈愛的淡笑,他的后背銜接一對由人骨堆砌成的翅膀,他雙臂展開,以擁抱之姿降臨于男子面前,如同天使一般降下神諭。 在顧霖的薰陶下,顧笙對藝術(shù)雖說不上精通,但基本美感還是有的。她一看見這幅筆觸細(xì)膩、構(gòu)圖奇異的油畫,一時說不來的感覺涌上,腦中盤旋的詞匯只剩詭異、唯美以及違和。 奇怪得發(fā)毛。 顧笙湊近一看,確實(shí)是顧霖的筆觸。她打了個哆嗦,目光掃向黑衣人的笑容時,一股不寒而慄竄上四肢百骸。 莫名的既視感令顧笙下意識后退一步,這時如果問她最佩服自己什么,顧笙肯定回答:直覺。 顧笙一節(jié)節(jié)的向后退,斗篷下的笑容便一絲絲的勾起,最后拉曳成歪斜的弧度,如一輪掛在夜幕中的新月,駭人且突兀。 顧笙瞠著雙眸,捉著提燈的手指緊攥在一起,指甲嵌進(jìn)rou里也不覺疼痛,扎出的血與冷汗摻在一塊,濕遍了陣陣顫抖的掌心。 畫布彷彿化成一攤泛著朦朧光澤的水面,黑衣人從水中伸出雙臂,漆黑的手搭在平面上,徐徐撐起同樣暗不見底的身體。 顧笙咽了口水,她有了兩次經(jīng)歷,身子已不如先前不聽使喚,她緊繃神色,眼神警戒的瞪著異物,心中做好隨時落跑的準(zhǔn)備。 炸毛的安妮對著畫像哈氣,眼看黑影的面積漸廣,顧笙的眼角留意到一旁佇立的陰影,她的手緩緩摸去,眼眸仍瞬也不瞬的戒備著。 黑影似乎是刻意放慢了動作,就為好好欣賞顧笙的恐懼,而待他即將浮出水面之時,顧笙的雙眸一凜,用力把柜上的花瓶向前扔去! 被外物攻擊的畫架頓時失去支撐力,向后飛了幾吋后硬聲倒塌,黑影也隨之被壓倒在地。 計(jì)畫奏效,顧笙卻沒時間竊喜,她明白這方法治標(biāo)不治本,畫架一倒后便手腳并用轉(zhuǎn)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