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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蕭如夫人開口說出那句話,女人的直覺讓她在千分之一秒間有個驚人的答案。 她從前也算是在人堆里滾過的,一個女人跟另一個女人間,最會裝傻充愣的莫過于感情。雖然她跟侯爺?shù)年P係不一般,但是明眼人應該猜得出來,那絕對是過節(jié)而非纏綿,眼下跟她最有牽扯的是英公子。 尤其是英公子往常行動流露的線索,讓她瞬間連起來。 胡適有句話說得好:「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br> 所以,她這段日子以來,不斷打探消息,像第一次自己睜開眼睛,認知周邊這些人物沒說出口的那些事情。 其實她早該這么做。原以為過客不需要用心,但都已經生活這么久了,不用心的結果就是報應。搞得她現(xiàn)在有疑問還不曉得向誰問去。英公子離開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孤立無援,原來她早在不知不覺間依賴他卻自己沒發(fā)現(xiàn)。 她如果早去打聽以前發(fā)生過的事,她一定會對英公子多點關心,也多談點心。 三年多前,梁京先后發(fā)生幾件大事。 老永寧侯病重、梁京與外族關係緊張、人在定蘭為質的韓湛突然現(xiàn)身京城、挾圣旨回梁京任征遠軍輔帥、替梁京發(fā)動一場不小的戰(zhàn)爭震懾四方、韓湛一戰(zhàn)成名、英公子主動讓賢世子之位、老永寧侯病逝后梁京在韓湛的統(tǒng)理下脫胎換骨。 如今已在這外族強敵環(huán)伺之地穩(wěn)坐政經重心位置,任誰想發(fā)動戰(zhàn)爭都得先掂量掂量,是否能夠承受梁京經濟停擺導致其他外族利益受損所引發(fā)的怒氣。 當然,現(xiàn)在的梁京還不是鐵餅一塊,只是已經比老永寧侯在位時腆臉陪笑好太多太多了!三年的時間還太短,韓湛明里暗地做的事只能慢慢發(fā)展。只是所有人都相信,假以時日,梁京在韓湛的治理之下,一定會變成一塊沒人敢輕咬的餅,縱你金牙鐵口也不行。 因此,定蘭才這么緊張,手段、動作從不間斷,也是被趕急了才如此。 而蕭如夫人也是三年前被抬進府的,是檯面上,永寧侯的第一個女人,所以情分才不一般吧!時間點她還特別注意了,蕭如夫人進府不久之后,英公子才從當初的韓燁世子變成如今的英公子,那時的英公子正結束自己母親的孝期,喪母之痛都還沒走遠就接著喪父,如果蕭如夫人和英公子還真有過一段情,那中間還夾著失戀。難怪,英公子喪母之后就一身白衣,旁人都說是穿出喜好來了,她看可未必。 真不知道三年前那段時期,英公子是怎么熬過來的?聽說他早前曾有肆意玩笑的意氣風發(fā),但如今卻日益飄逸出塵,好像一陣風來就能把他刮去當仙似的。在她聽來,竟然有旁人悟不出的悽涼之感。別人是看不懂他的心情,而她是從不關心他的歷史。 英公子那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有十之八九就是蕭如夫人,因為蕭如夫人喜愛的那鳥是特有種,鳥棲息的竹林也是,而那種竹子她在英公子錶框的那幅炭筆畫里看過。世上哪有那么多湊巧的事? 只是暫時不能直接跟英公子印證,問問當年到底發(fā)生什么事?讓自己的情人變成自己大哥的女人。 推測出這些事情之后,老實說,她畫符有畫得比較心平氣和一點。這樣,能讓她對不夠關心英公子的這件事少一點愧疚。畢竟,這本書里,英公子是第一個向她伸出友誼之手的人,而且也頗照顧她,但她卻從沒積極主動想為他做些什么,甚至連明晃晃的線索攤在她眼前,她也視而不見,都懶得多問一下。 她深刻地檢討自己,也把這畫符當作懲罰。多累點、多痛點才會吃教訓、長記性。生活??!要分得清好賴,要多用點心。不要總想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看著桌上沒完沒了的黃色符紙,笑了! 也不管一旁監(jiān)督兼伺候的侍女那臉色,估計覺得她被刁難到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