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〇八
的確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應該吧!至少春節(jié)是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了,寒假結(jié)束,學校開學,夏末嫣琪繼續(xù)著她獨自一人的上學和放學。老別卻已經(jīng)把放假之初馬琳老師的“諄諄教誨”忘了一干二凈,不單是沒有清理書架上的圖書,更是還將自己新作的幾個章節(jié)發(fā)給了臺灣的編輯。 老別的這本新作,仍然是對人性最陰暗面的探究,仍然是不顧及倫理道德的底線。只不過他特意少了些沖突,增加了更多的刨析,同時還加進去了超現(xiàn)實的寫法,摒棄了以往的線性時空觀,并以此為手段營造恐怖與懸疑。這本書的暫定名為“黎明的清淌”,講述的是一個女人混亂的一生。 編輯看后的反饋如下:“別先生,那姑娘的確改變了你,您的文風都變得柔和了。不過很好,您在很多方面徹底顛覆了過去,這本身就是個大賣點。” “是嗎……我改變了嗎……”老別盯著郵件窗口,陷入了沉思。 “我能問個問題嗎?” 耳邊的說話聲將老別拉回到現(xiàn)實,他看向書房門口,女孩兒正站在那里?!皢柊??!?/br> 女孩兒慢慢走進來,緩緩跪到他的轉(zhuǎn)椅邊,胳膊墊在扶手上撐著頭。老別皺皺眉,搞不懂她這是什么姿勢。 “老師讓寫對未來的理想,關(guān)于自己的。我應該怎么寫?!?/br> 老別下意識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并沒有馬琳老師的消息:“是不是寫你們長大想干什么呀。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干什么?!?/br> “我記得我小時候想當科學家,當然大部分男孩兒都有這種理想,雖然成功的沒多少。我還記得你mama,她當時相當服裝設計師,真不知道長大后為什么會去當律師?!?/br> “你這還記得呀,你不是很討厭她嗎?!?/br> “恨,但不代表一點都不愛吧,畢竟是自己的親meimei?!崩蟿e看到編輯的信息還在電腦屏幕上,“或者,我變了吧?!彼皖^望向女孩兒,看著她就如看一只楚楚可憐的需要存在感的小貓。 “但你對我是什么打算呢?” “我對你沒有什么打算呀。我只希望把你養(yǎng)大成人,對你父母有個交代。你想如何發(fā)展,我不會去控制或限制,你有你的自由?!彼斐鍪?,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又順著發(fā)梢,滑過她的肩膀和后背。他看到她把眼閉上了。他的手也在此時返回來,從她的臉上扶過。 老別的某本書中有那么一段情節(jié):“她的臉蛋有一點嬰兒肥,摸上去鼓鼓的彈彈的。這就是年輕的感覺,吹彈可破般的嬌嫩。那她身體的其他地方呢?那些不曾被人看到的地方,未曾被人觸碰過的地方,是否更是如凝脂般柔潤。他不由得遐想起來。不,遐想根本不是他的風格,他從來都是用直接的行動來表達自己的觀點,也就是‘干’這個字?!?/br> 老別趕緊將手從她身上挪開,望著她再次睜開的眼睛,一時語塞,想了半天,說出一句話:“當然你這個年齡,也許還沒有確切的目標。但是不是又不想只泛泛地去談?那就認真寫清楚,我想也是可以的吧?!?/br> “那你要我是嗎?” 老別實在搞不清楚女孩兒這些話中的邏輯,一想再想,回答到:“我要你,哪怕你十八歲成年了,我也要你。”他心想:“我怎么會忍心讓你成為流浪貓,最初決定收養(yǎng)不就是這個目的嗎?!?/br> 女孩兒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慢慢站起身,走出了書房。這個看上去簡單的小動作,就已經(jīng)足以讓老別心中那個“職業(yè)習慣”如惡狼般毫無顧忌的撲上去,或者起碼已經(jīng)是讓他回味無窮,陷入上癮的狀態(tài)之中。他不得不重新看向電腦中的郵件和消息,死命讓自己的大腦專心于思考如何再次給編輯回復,努力將其他的感覺壓抑回去。 但那個郵件根本就不用回。他抓起手機,翻出馬琳老師的聊天記錄,急忙火燎打下一句話發(fā)出去:“馬老師,能找時間見一面嗎?單獨,找個地方吃個飯。琪琪會讓劉嬸來看的。” 馬琳老師的回復很快就來了:“好的,就這個周末吧?!?/br> 老別簡直是喜出望外,也終把剛才的焦躁情緒拋到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