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第28節(jié)
唇間忽然咸咸的,十七緩緩松開梁嬿,她還在哭,粉色的面頰上淌著淚痕。 不知是因為大喜大悲藥,要是因為他吻她。 指腹拭去女子面頰的淚水,那雙瀲滟的眸子迷離恍惚。 十七覆上梁嬿紅腫的櫻唇,擦拭干凈唇上晶瑩。 他的長公主殿下,真美,單單坐在此處,便是傾國傾城。 十七俯身,指腹摩挲口脂淺淡的櫻唇,啞著聲音問道:“殿下說,誰厲害?” 腦子一團(tuán)糟的梁嬿還未回過神來,檀口微張略微呆滯望著身前的男子,纖纖玉頸昂起,白得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梁嬿不語,十七也不惱,只覺她如今略微迷糊的模樣,更加勾|人。 十七斂去梁嬿玉頸散落的發(fā)絲,喉間滑動,靜謐中能聽到細(xì)小的吞咽聲。 “殿下昨夜摸了,今日也親了,莫不是打算始亂終棄不成?” 他俯身,再次狠狠吻住梁嬿的唇。 不似之前那般帶著醋意的急切,反而輕柔繾綣,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梁嬿。 纖細(xì)的手指被十七握住,梁嬿緩緩回神,唇齒間的攪動讓她清楚地知道面前的男子在作甚。 異樣的情緒涌上心頭,梁嬿羞赫,可她好似又喜歡。 欲推開十七,手卻被他攥得緊緊。十七握住她手放在他肩頭。 梁嬿鬼使神差,竟在回應(yīng)十七,順著他寬闊的肩膀,勾住他脖子。 十七歡|愉,眼底蒙上一層暗色,高興之下便越發(fā)狠了…… “這里面怎么沒聲了?”路燚蹲在門口將耳朵緊緊貼著在房門口,里面沒聲音已經(jīng)有陣功夫了,他抬頭看眼與他同在蹲墻角的尹況,“莫不是你的藥失靈?有問題?” 三人同在蹲墻角偷聽,尹況夾在路燚和花無影中間,他低聲道:“胡說!我是誰?藥王谷谷主關(guān)門弟子,我研制成功的藥,怎會失靈?我看是殿下吃到了傷心失語的藥丸。” 花無影卻道:“你們不覺得里面安靜得不太正常么?” 尹況和路燚同時抬頭看向花無影,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絲迷茫,而后又覺有幾分道理。 “再等等看?!被o影提議道,雖然他擔(dān)心梁嬿情緒不好,但十七這般討厭梁嬿的應(yīng)當(dāng)不會對梁嬿作出什么。 屋中。 十七雙手抵在桌沿,將梁嬿圈在方寸之間,望著那紅腫的櫻唇,他很滿意,心心念念惦念的,終是嘗到。 梁嬿面若紅霞,尤其是看見十七唇邊染上的口脂,她面頰越發(fā)燙了。 “你弄疼本宮了?!绷簨餍÷曕洁欤焓秩ネ剖?,發(fā)現(xiàn)根本推不動。 十七不動分毫,望著近在咫尺的梁嬿,心道原來與她親|熱是這般奇妙的感覺。 會上癮的感覺。 不止是親吻,他還想要更多。 十七回道:“如此長公主才會記住我?!?/br> 而不是整日念著別的男子。 被十七吻的發(fā)懵的腦袋漸漸緩過來,梁嬿往日便是裝腔作勢,其實從未與男子這般親昵,更從未讓男子碰過她唇。 梁嬿不讓十七窺探她半分心思,抬手擦拭唇邊,一如往日那般驕傲。 手指落在十七胸膛,梁嬿指節(jié)畫圈,烏睫被淚水打濕后黏在一起,顯得越發(fā)翹密,水光瀲滟的狐貍眼單單看著便讓男子魂不守舍。 “記住你?十七如此爛的技藝,記住你什么?” 聞言,十七笑容凝滯在唇邊,眸底劃過狠戾,搭在桌沿的手指蜷曲,使勁扣住桌邊。 他生氣,憤怒,卻又拿梁嬿無可奈何。 總有一日,十七要讓梁嬿心里念著時刻想著的人,是他! “殿下不也很受用?”十七彎腰探身,緊緊盯著梁嬿紅唇,品鑒他的杰作。 十七指腹拭去梁嬿唇邊的晶瑩,將弄花的口脂擦干凈,而后在她耳畔低語,“適才那個角度,殿下勾著脖子,不也舒坦受用?下次我們換個地方,殿下定然能體會到其中,樂趣?!?/br> 最后兩個字,十七說得極輕,曖昧橫生。 桌邊不是好地方。 目光流轉(zhuǎn),或許那美人榻上…… 十七離身,順手將桌上的大喜大悲藥收走,“殿下安,我先出去了?!?/br> 他推門而出,房門外不近不遠(yuǎn)的廊道上,花無影抱著長樂,身側(cè)一左一右跟著尹況和路燚。 路燚輕拍花無影懷里的長樂,道:“長樂呀長樂,你說你到處亂跑,尹況屋里的東西不能隨便吃!” 四人打了個照面,十七下意識看著花無影抱的長樂,又瞧了眼在一起的三人,不禁蹙眉。 心道長樂哪是去了尹況屋中,分明就是這三人適才在屋外偷聽。 十七原本因梁嬿說的話氣得面色黑沉,如今倒心情愉悅。 與梁嬿親熱的人,是他,并非這三人中的任何一位。 他只恨沒弄出大動靜來。 十七走過去,道:“三位若是要去找長公主,此時怕是不行?!?/br> “長公主乏了,現(xiàn)下不方便見客,三位請回?!泵嫔徍偷氖呱焓置抢^略顯委屈的長樂,語氣似炫耀,又似府中主人般,在訴說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十七面滿春風(fēng)同三人道別。 花無影放下長樂,看著十七的背影,恨意不減,“你小子囂張得太早。” 路燚點(diǎn)頭,道:“老六之前對殿下愛答不理,我們不能讓他這么得意?!?/br> “得想個法子挫挫銳氣?!币鼪r極為贊同,“我那還有藥,啞藥、失憶藥、大哭大悲藥、渾身酸痛藥?!?/br> 長樂徘徊在三人腳邊,“喵嗚”叫,似乎也在贊同。 花無影放心不下梁嬿,在尹況和路燚走后獨(dú)自去了梁嬿屋中。 朦朧珠簾后,梁嬿云鬢微亂坐在梳妝臺前,鏡中的女子口脂花了,凌亂中卻不失往日的矜貴。 梁嬿緩緩平復(fù)好心境,取來胭脂描唇。 今日之事,絕不可再發(fā)生第二次。 “你來作甚?”梁嬿細(xì)細(xì)描唇,不曾想此時花無影會來,便問道。 即便是梁嬿的側(cè)顏,也依舊驚艷。花無影記得他頭次與阿茴說上話時也是今日之景。那時阿茴正對鏡描眉,苦笑著同他說上天的不公。 花無影斂起心緒,擔(dān)心梁嬿在情|事上受傷,便勸告道:“殿下不能因為男人的花言巧語便心軟,臭男人的花招多,殿下要擦亮眼睛?!?/br> 府上幾人里,梁嬿只對花無影傾訴過她對十七的心思。 梁嬿面頰微紅,坦言道:“十七好奇怪,跟變了個人似的。” 過分熱情,招架不住。 花無影站在珠簾后面,望著唇角揚(yáng)起的女子,卻道:“我知殿下心里有十七,但不能因為臭男人的一點(diǎn)回應(yīng)就歡愉。殿下是尊貴的長公主,金枝玉葉,不能白白便宜臭男人。殿下往日掏心掏肺對他,他如今回應(yīng)殿下的,可有當(dāng)日殿下對他的十之一二?” 梁嬿放下胭脂,自信又張揚(yáng),道:“本宮豈是他三言兩語就心軟之人?本宮打算讓他搬回西苑住?!?/br> 話畢,梁嬿面露糾結(jié),道:“但本宮不排斥和十七……接觸。” 在她眼中,花無影是她無話不談的朋友,也是給她出謀劃策的盟友,故而她愿意將心事告知花無影。 花無影沉默須臾,道:“人生短暫,遇到心儀之人實屬不易,殿下喜歡,便去爭取,莫要等失去了才后悔?!?/br> 不能像他一樣,到頭來希望白白落空。 花無影補(bǔ)充道:“但殿下也不可過分熱情,臭男人皆不懂得珍惜。” 梁嬿道:“如今十七對本宮有意,本宮得償所愿,自是不會再去博得男子歡心?!?/br> 她不可再讓母后動怒,于身體無益。 說到太后的病情,梁嬿揚(yáng)起的笑臉又垂了下來。 太后初春重病一場,反反復(fù)復(fù)高燒,連諸位御醫(yī)也束手無策,幸好有尹況在,及時施針救治,將太后救了回來。 梁嬿在慈寧宮悉心照顧了一個月,總算是將母親的身體養(yǎng)好了。而今因她之事,母親大動肝火,梁嬿生怕母親如初春次一病不起,她不想再失去親人了。 這日,距離太后暈倒已經(jīng)過了五日。 梁嬿醒得早,昨日下午少帝著人給她帶了信,太后的氣消了,但情緒一直低落。 郁結(jié)于心,于身體無益,太后心中定然還有心結(jié)。 此事皆因梁嬿而起,她準(zhǔn)備進(jìn)宮一趟,趁著母親不在氣頭上,母女兩人好生談一談。 哪知,她剛踏出房門,便瞧見一直候在門口的十七。 十七今日穿了身水墨衣衫,顯然在屋外等候梁嬿多時,待梁嬿出來他便跟了過去。 “長公主要去何處?”十七問道。 梁嬿淡淡掃了十七一眼,隨后挪開視線,提著裙擺緩緩走下廊下臺階。 顯然是不想告訴十七。 十七走在秋月前面,恰好便擠開了秋月跟在梁嬿身后的位子。 “我如今算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從,理應(yīng)跟在長公主身邊,護(hù)長公主安好。”十七望著梁嬿的背影,腳步緊緊跟上,他不相信梁嬿如此快就膩了他,“長公主今日去往何處?” 高聳的梧桐樹枝繁葉茂,梁嬿立在梧桐樹下。 她回身,十七亦停住步子。 梁嬿疑惑道:“十七何時變了性子?你不是不屑待在被本宮身邊?” 十七坦白道:“往日是往日,如今我只知道這輩子非長公主不跟?!?/br> 清風(fēng)吹動梁嬿衣擺,她從十七眼中看出了堅定,不像是信口拈來的假話。 “愛跟不跟。”梁嬿挪開目光,視線越過十七看向他后面的秋月,催促道:“快些跟上了來?!?/br> 話音剛落,梁嬿拎著去裙擺,往府外去的腳步不禁加快。 十七緊隨其后,彎唇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