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第45節(jié)
馬車駛出皇宮,拐入朱雀大街,越遠離莊嚴肅穆的皇宮,街上喧囂的聲音便越來越多,夏末退涼的時刻才是集市一天中最熱鬧的。 “殿下,到了?!?/br> 馬車穩(wěn)穩(wěn)停下,秋月的聲音從外面出來。 梁嬿聞聲撩開車簾,目光透過窗柩落到斜對面遠處的府邸。 府邸外墻邊是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綠蔭恰好擋住門口守衛(wèi)看向這邊的視線,但透過梁嬿的窗柩,又正好能將府邸門前的動靜盡收眼底。 “就是這里,攝政王府。”梁嬿轉(zhuǎn)頭對十七道。 她要告訴十七所有原委。 十七順著梁嬿的視線看過去,府邸戒備森嚴,裝飾奢華,太過張揚。 若他沒記錯,梁嬿一直不喜她這個皇叔。 “回長公主府。”梁嬿對車夫說完便放下車簾。 馬車點頭,集市的喧囂聲又慢慢傳到馬車中。 梁嬿望著坐在對面的十七,將藏在心中的計劃告訴他,“父皇駕崩時本宮和弟弟年紀尚小,但皇叔在封地的勢力日漸增長,逐漸威脅皇.權(quán)。在新帝登基那日,皇叔以攝政為由,長久留在京城,陛下及幾位重臣忌憚皇叔的勢力,一時間拿他沒轍,便只好按兵不動。新帝年少繼位,羽翼未豐,攝政王在封地的勢力極強,若是賊膽包天舉兵從封地起勢,一路殺.到皇城,聲首鼠兩端猶豫不決的個別臣子定然會叛主,涉世未深的陛下恐難以招架?!?/br> 話音剛落,馬車一陣顛簸,梁嬿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撲。 一聲驚呼中,她本以為會撞上對面的馬車邊壁,卻沒想到落入十七柔軟的懷中。 十七及時攬住梁嬿纖纖細腰,將她整個人放坐在他腿間。 芳香撲了滿懷,美人在懷的十七自是有幾分心猿意馬,稍稍整理梁嬿松散的云鬢,低聲道:“這般久了,怎還不經(jīng)顛。” 看著十七唇角的笑意,梁嬿總覺他話中有話,似乎并非在說馬車顛簸。 可這確確實實是馬車的一陣顛簸。 梁嬿惱他一眼,繼續(xù)道:“陛下若是能自己解決掉威脅皇.權(quán)狼子野心的攝政王,那父皇泉下有知會欣慰的,姜國江山交由陛下便也沒了后顧之憂。本宮想要保護親弟弟,浪.蕩不堪,強搶男子的長公主似乎更能轉(zhuǎn)移攝政王的注意力。陛下縱容本宮,任本宮胡鬧,不僅如此,還送了些俊美男子入本宮府上。本宮那皇叔,怕是已經(jīng)覺得這倆姐弟不足為懼,他在等一個時機順勢而起,這樣總比謀權(quán)篡位好聽。” “但是皇叔錯了,本宮才不是那樣!”梁嬿動了動鼻子,語氣中帶著自豪,似在對十七炫耀。 抬起下頜,揚起嘴角,梁嬿炫耀道:“本宮留了后手呢!” 梁嬿又向十七坦白尹況和花無影的由來,以及他們留在府中的原因。至于收留路燚在府中,一來是因他消息靈通,朋友遍及京城大街小巷;二來則是為了還他救命之恩。 原來如此。 十七知道原委,唇角揚起有史以來最好看的弧度。 原來梁嬿從來都沒有親過別的男子。 十七竊喜又雀躍,可這份高興過后,他嘴角又耷拉下來。 淼淼這些年過得太苦了。 她受了太多委屈。 他會幫淼淼的,她的努力不會白費。 十七一手搭在梁嬿腰上攬住她,一手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為何要同我說這些?” 梁嬿惱他一眼,“笨蛋,你說為何告訴你這個秘密?!?/br> 她都如此明顯了,他竟還問出這個問題來。 答案顯而易見。 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知? 梁嬿氣呼呼看他,欲掙扎開十七攬住她腰肢的手臂。 十七豈會讓她所愿,手指緊緊捁緊她腰,甚至手掌用力把她帶到懷里。 梁嬿驚呼一聲,手掌抵在十七胸膛,這才沒結(jié)結(jié)實實投入他懷中。 十七順勢握住她手腕,“我可以理解為,淼淼是相信我的?” 梁嬿不悅道:“既然知道,為何還問!” 他就是故意的! 十七又道:“還有就是,淼淼是心里有我,否則也不會同我說這些?!?/br> 不知是否被說中心思,梁嬿心如擂鼓,慌忙否認,誰知剛啟唇,話到了嗓子眼,便被十七突如其來的吻,結(jié)結(jié)實實賭住嘴巴,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去。 十七握住她手腕的手掌挪到她后腦,將欲離開的她,又給按了回去。 唇齒相依,似狂風驟雨,雨絲從天幕泄下。 作者有話說: 除夕快樂,這章發(fā)點小紅包過年~ 攤牌了,沒存稿現(xiàn)寫的,明天春節(jié),請一天假出去玩,初二恢復更新,愛你們么么~ 第34章 街上的喧嘩聲漸漸消失,馬車剛停下,梁嬿未等馬車挺穩(wěn)便急急撩開簾子,秋月見狀忙將馬凳放好。 梁嬿拎起裙擺,踩著馬凳匆匆下馬車,手掌掩唇快步入府,腰間的流蘇香囊隨著她的步子飄逸晃動。 十七跟在梁嬿身后,男子步子本就比姑娘家的盈盈碎步大,是以十七毫不費力便追上了梁梁嬿。 長公主府的回廊中,梁嬿倏地停住步子,轉(zhuǎn)身對緊隨其后的十七道:“站住,不準靠近本宮!” 梁嬿至此仍用手掌虛虛掩住櫻唇,雙眸滿是怒氣,但又不失嬌媚,勾得人越發(fā)心癢癢。 旁人若不清楚緣由,定是以為長公主適才哭過一番,如今正委屈。 事實如此,但又并非全然如此。 梁嬿是差點哭了,也有幾分委屈,但心底的怒氣比委屈更多。 馬車外是集市的繁華和喧鬧,而一簾之隔華麗的馬車中,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除了馬車中的兩人,怕是沒人知道里面究竟是怎樣的不便與外人道。 馬車中,十七一貫強勢急切,疾風驟雨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在她掙扎一番后,十七總算是憐香惜玉一回。 疾風驟雨漸漸轉(zhuǎn)為春風輕撫。 不過才幾次親昵,梁嬿便喜歡上了十七纏綿繾綣的親吻。 不知不覺間,梁嬿竟主動挽住十七脖子,手臂稍稍往下。 十七似乎知道她的心思,配合著她,將頭低了下來。 是梁嬿喜歡的角度。 很是舒服。 梁嬿從最初的面紅耳熱難為情逐漸覺得這似乎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閉了眼睛體會其中不宜道出的樂趣。 馬車行進,風吹動窗邊帷裳,飄飄搖搖,邊壁上掛飾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透過窗柩飄揚起來的帷裳,十七能看見一絲8馬車外長街的景致,僅是一絲,后來帷裳又落下,將長街的熱鬧與馬車中的親昵分隔開來。 不消片刻,帷裳又飄揚了起來,弧度不大,恰好露出一條極小的縫隙,倘若街上行人不仔細看,定是難以發(fā)現(xiàn)馬車中這別樣的景致。 十七松開梁嬿。女子唇瓣染上水光,瀲滟的好似水波粼粼的碧波,剛睜開的雙眸些許渙散,懵懂地看著他,顯然并未從情愫中抽.離。 指腹斂去梁嬿唇珠的水光,十七摩挲她柔軟的唇瓣,放在她腰間的手指緩緩打圈,饒有興致看著她。 在梁嬿逐漸清醒過后,十七在她腰間的手用力,霸道地將她整個人往他懷里帶。 梁嬿下意識用掌心抵在十七胸膛,這才沒有貼到他懷中,“注意分寸。” “分寸?”十七唇湊到梁嬿耳畔,輕聲道:“長公主看那時不時飄起來的帷裳,透過窗柩,街上行人知道你我二人在作甚么?” 梁嬿聞言抬頭,水光瀲滟的眸子看向帷裳,窗柩的帷裳恰好隨風飄動,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晃眼間她瞧見來往人群,倏地帷裳又落下,緊緊貼在窗柩。 梁嬿雙眸一縮,她被十七抱在膝間坐著,適才與十七親吻時,帷裳是否也在飄揚? 若是這帷裳被風再吹開些,那她與十七不成體統(tǒng)的模樣豈不是被瞧了去。 這這這……成何體統(tǒng)。 梁嬿泛粉的面頰即刻煞白,她欲從是膝間下來,卻被十七緊緊攥住腰肢。 十七細長的眸子微微瞇起,晦暗的目光盯著梁嬿弄花的嬌唇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淼淼不覺適才別有一番趣味么?” 思及剛才,梁嬿羞赫,背脊下意識繃緊,連繡花鞋中的腳背也繃得緊.直。 十七另一只空著的手將帷裳下端的掛繩系在窗柩上,如此一來就算是有涼風吹過,帷裳也只能掀起極小的一角。 又風吹進車廂中,而長街上的人不可看清車廂中的一切。 “這樣,他們就看不見了?!笔咧副硰牧簨鞫寡刂鴤?cè)臉輪廓,慢慢滑向下頜。只見女子眼睫輕顫,烏睫撲簌,嬌艷的唇瓣緊張地被貝齒輕咬。 “別咬。”十七指腹落到梁嬿下唇,指腹一上一下是貝齒的堅.硬和唇瓣的柔軟,“腥甜的血味,不喜歡。” 十七熾熱的眼神過于危險,梁嬿甚至已經(jīng)猜到他下一刻的舉動,忙撥開他手。 悄悄看眼系好的帷裳,梁嬿手指蜷了蜷,別樣的滋味她也想嘗一嘗。 此情此景下的親昵,比平素更讓她難為情,但這份難為情下,她竟有幾分期待。 “約莫,”梁嬿還是有幾分放不開,于是避開十七的目光,一手攀上十七肩膀,遵從內(nèi)心的想法,低聲喃喃自語,似在說服自己,“是看不見了?!?/br> 話音剛落,梁嬿仰頭,嬌唇輕輕碰了碰十七的唇瓣,如蜻蜓點水般的輕柔,以致于十七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她便離開了。 十七反客為主,手掌托住梁嬿后腦,探首過去,霸道地吻上梁嬿。 “淼淼記住,這才叫,吻?!?/br> 十七將梁嬿所有細碎的聲音吞入腹中,便是這樣他也覺不夠,趁著馬車的一次顛簸,他梁嬿抵在邊壁…… 唇都被十七咬破了! 梁嬿恨死十七了! 回廊上,梁嬿握住嘴巴,氣鼓鼓看著十七,呵斥道:“本宮說了,你走開!本宮今日不想看見你!” 十七立在原處,笑意繾綣,問道:“那長公主可學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