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第139節(jié)
她含出花瓣,花瓣上沾的水宛如甘泉。 而那貝齒,不慎碰到了趙千俞的手指。 兩人都不自覺縮了縮。 云鬢松散,碎發(fā)垂落濕漉漉的凝在一起,沾在如雪的肌膚上。 玉頸纖長,高高揚起,如白鵠一般。 櫻唇含著一片花瓣,而那花瓣實則已經(jīng)是被咬破了,揉出了條細痕。 趙千俞一緊,額上漸漸滲出細汗。 他吞了吞唾沫,深深呼吸兩次,那躁動的心緒始終沒有平復(fù)下去。 從溫泉水面上又捻起一片花瓣,趙千俞塞到梁嬿唇邊,發(fā)|燙的手指在她唇角滑過,指背又從她下頜滑下耳角,緊接著又緩緩滑下。 梁嬿是否有被他這般引|誘到,趙千俞不知,他只知道倘若梁嬿再不承認,他就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額上細汗眨眼間匯聚成汗珠,從趙千俞面頰落下來。 梁嬿一聲笑,花瓣從唇上掉到趙千俞胸膛上,帶著勝利的愉悅,嬉笑道:“你輸了。” 而后,梁嬿在趙千俞肩膀上含住一片花瓣,湊近他,隔著花瓣吻上他唇。 “本宮也輸了。”梁嬿手臂從水下抬起,水淅淅瀝瀝滴落,攪動這兩人都不平靜的心。 雙手環(huán)住趙千俞脖子,坐在他跨|間,梁嬿話鋒一轉(zhuǎn),驕傲道:“但這次是你先敗下陣來的?!?/br> 此舉此話所謂何意? 趙千俞一清二楚。 剎那間,溫泉水面蕩起漣漪。 梁嬿背抵在光滑的石頭上,趙千俞攬著她,疾風(fēng)驟雨般吻著她唇瓣…… 足腕上的鈴鐺陣陣作響,宛如是打著節(jié)拍的絲竹聲,此起彼伏,但仍舊掩蓋不住溫泉邊的三種不同聲音。 水下沉悶的鈴鐺聲越發(fā)清脆。 原是那足腕上的紅繩挪到了溫泉上面。 鎏金鈴鐺清脆叮嚀,那順著鈴鐺流下來的水珠砸在趙千俞腰背上,又順著他背脊緊.實的線條滑下水面。 妃色小衣漂在花瓣浮動的水面上,晃晃悠悠,隨著水波一上一下,微微蕩漾…… 梁嬿來溫泉別院本是打算歇息放松一陣的,沒想到竟比在府上還累,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仿佛被人從急駛的馬車上扔下去一般,骨頭好似散|架了般。 她皮膚嬌嫩,昨夜在溫泉邊,后背被石頭磨破了。 梁嬿氣急,狠狠咬了趙千俞一口,在他手臂上咬了個紅紅的牙印。 趙千俞指腹摸著手臂上小巧的牙印,心里卻很是高興。梁嬿連咬人都是心中有他,牙印一深一淺,怕他疼,是拿捏了力道的。 已經(jīng)梳洗穿戴完畢,梁嬿吃罷早膳坐在一旁。 趙千俞坐在她旁邊,他長手一伸靠在她身后,輕輕揉著她后腰,討好道:“消消氣,往后換我在后面靠著。” 梁嬿生氣,撫開趙千俞的手。 趙千俞跟黏人的絞糖一樣,又湊了過去,兀自給梁嬿揉腰?!澳鷼饬耍麓巫屇阋Щ貋?。絕不還手。” 梁嬿惱他一眼,加了一條,“把你眼睛蒙上?!?/br> “好好好?!?/br> 趙千俞還沒試過,正求之不得。 因頭夜在溫泉狠了些,接下來的日子里趙千俞倒是安分,沒有碰來梁嬿,規(guī)規(guī)矩矩攬著她入睡。 在溫泉別院陪梁嬿散步、賞花,愜意地過著每一日。 臨近夏日,別院池塘邊時不時有蜻蜓飛過,在水面蕩起漣漪。 歲月靜好,舒適愜意。 愜意悠哉,梁嬿都快忘了回府后正等她的一大堆事情,以致于回到府上有些手足無措。 在兩人在溫泉別院的時候,太后便提前撥了兩名嬤嬤到長公主府,由這兩名嬤嬤教導(dǎo)梁嬿出嫁事宜。 在溫泉別院有多歡愉,趙千俞回到府中就有多失落沮喪,因為那兩名嬤嬤將他的衣物統(tǒng)統(tǒng)搬出了梁嬿的寢屋。 兩位嬤嬤立在梁嬿寢屋,阻了趙千俞要進屋的道,“婚在即,從今天起,還請睿王住在北苑的廂房?!?/br> 長公主府有北苑和西苑,其中趙千俞曾經(jīng)住過的西苑距離梁嬿寢屋不遠不近,而北苑則不同了,跟梁嬿寢屋相隔甚遠。 趙千俞臉都青了,為了和梁嬿成婚,搬去了北苑暫住。 趙千俞本以為這事就這樣了,可這兩位嬤嬤來了以后,他非但夜里不能宿在梁嬿寢屋,白日里還不能和梁嬿走得太近,每每用膳,兩人都是分開的。 且在府上,趙千俞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梁嬿了,雖然只是三日不見,但他覺得過了有整整一年。梁嬿每日都在屋中和兩位嬤嬤學(xué)規(guī)矩,偶爾在院子里散步。 兩人便遠遠相望,但不能對視太久,那兩位嬤嬤發(fā)現(xiàn)了會責(zé)備不合規(guī)矩,以致于兩人總是匆匆一瞥,很快便斂了目光。 梁嬿從未預(yù)料到成親是如此麻煩,一整日學(xué)著規(guī)矩,耳邊也是兩位嬤嬤一陣接著一陣的教導(dǎo)聲。 頭幾日,趙千俞還能獨守空廂房,后來是越發(fā)想念梁嬿,待夜深人靜翻窗進了梁嬿寢屋。 梁嬿抱著軟枕,趴在床上,趙千俞坐在床沿給她捏肩錘腰,安撫道:“已經(jīng)過了十日,很快就到大婚了?!?/br> 梁嬿跟趙千俞抱怨道:“那兩個嬤嬤是母后親自挑選的,她們隔三差五便會同母后匯報。本宮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這些規(guī)矩本宮早就學(xué)過了,嬤嬤們偏要本宮學(xué),學(xué)來學(xué)去,都是本宮只曉得?!?/br> 輕輕揉著梁嬿腰肢,趙千俞聽聞此話眸色暗了暗,疑惑道:“莫不是故意不讓我們見面的?” 梁嬿眸子亮了亮,起身看先趙千俞,恍然大悟,“有道理!” 而后,她蹙了蹙眉頭,掌心打了一下他肩膀,嗔怪道:“若不是你不守規(guī)矩,母后怕你亂來,這才派嬤嬤們來盯著你?!?/br> 趙千俞正欲說幾句,門外響起孫嬤嬤嚴厲的聲音,“長公主在跟誰說話?夜已深,還不入睡?” 梁嬿擔心孫嬤嬤突然推門進來,忙把趙千俞推到床上,一邊扯了被子掩住他身子,一邊沖門口說道:“嬤嬤,本宮準備歇下了。嬤嬤今日辛苦了,快回房歇下吧?!?/br> 孫嬤嬤應(yīng)了一聲。梁嬿聽見腳步聲漸漸遠了,心里的是有終是落下。 趙千俞掀開被子,仰頭看著梁嬿,唇瓣舔了舔,道:“其實,悄悄的,也不錯?!?/br> 大手一拉,他將梁嬿拉入懷中…… 五月十七,大吉,宜嫁娶。 迎親的花轎從皇宮出來,從朱雀大街開始,饒了半個京城,最后還在長公主府門口穩(wěn)穩(wěn)停下。 在陣陣鞭炮聲中,一身大紅喜服的趙千俞下馬,牽著紅綢帶的一端,迎了尊貴的長公主下轎。 新娘子羽扇掩面,端莊大氣;新郎官高大挺拔,豐神俊朗。兩人并肩走上府上臺階,光看背影,便覺是登對的。 入夜,新房外的屋檐上掛了大紅燈籠,喜慶的氛圍彌散在整個府上。 趙千俞在前院敬酒還未回來,梁嬿獨坐在喜床便竟有些忐忑不安,待會兒的他還會像往日一樣顧及她的感受說止住便止住嗎? 在學(xué)成婚事宜時,梁嬿聽了無數(shù)遍“夫妻對拜”,可當正經(jīng)聽到這一句時,還是感觸頗多。 她和趙千俞,成婚了。 梁嬿唇角揚起笑意。 “殿下殿下,駙馬來了?!?/br> 侍女匆匆來報。 梁嬿忙將羽扇握緊,掩住面頰。 按照嬤嬤說的,梁嬿卻扇,兩人喝了合巹酒。 剛開始趙千俞安安分分,依著嬤嬤所言,照流程一步一步來,當喝完合巹酒后,直接將新房里的閑雜人等統(tǒng)統(tǒng)趕了出去。 梁嬿笑他急切,趙千俞坐在她身邊,也不否認。 看著梁嬿頭上的鳳冠,華貴繁重的鳳冠她戴了一天,定是不舒服,趙千俞眉頭一蹙,心疼道:“禮成了,我?guī)晚淀蛋养P冠拆下?!?/br> 繁重的鳳冠沒了,梁嬿只覺頭和脖子輕松許多,她動了動脖子,舒展了些。 趙千俞一湊過來,梁嬿便跟他抱怨,“成婚好累,等回到南朝還要來一次嗎?我不想?!?/br> 這一整日下來,她腰酸背痛,尤其是頂著那繁重的鳳冠,脖子酸痛。 手搭在梁嬿纖瘦的腰肢上,趙千俞唇角蹭了蹭她嬌艷的唇,哄她道:“回朝后我跟父皇提一提,禮節(jié)能簡則簡。” 梁嬿笑盈盈,仰頭看他,“夫君真好。” 趙千俞一怔,這一聲仿佛是極其稀罕的珍寶。 指腹摩挲她腰肢,趙千俞掩不住的欣喜,抱她更緊,“再叫一聲?!?/br> 梁嬿還不適應(yīng)這稱呼,聲音比適才小了些,也緩了些,低頭軟糯糯道:“夫君?!?/br> 趙千俞應(yīng)了聲,撫上她臉頰,看著她姣好的面容和纖長的烏睫,心底的念想越發(fā)濃了。 他含住梁嬿的唇,輕輕吮著,仿佛是珍饈,細細品鑒,又怕一口吃下去,沒了,故而格外慢。 紅燭搖曳,帳鈴叮咚。 夜闌人靜時,屋中輕吮和攪動之聲才越發(fā)明顯。 梁嬿不由自主環(huán)住趙千俞肩膀,纖白的脖子往后仰,漸漸成了道優(yōu)美的弧線,而他輕輕吮著她脖上貪戀已久怎也咬不夠的小痣。 趙千俞吻去她滑落下頜的細汗,嗓音低啞,道:“淼淼,今夜可以留了?” 從前兩人還未成婚,趙千俞在敦倫之事上處處顧及梁嬿的感受,嘴上雖說著“父憑子貴”,但一次也沒實施過。 如今,兩人拜堂成親,名正言順,沒了顧忌。 梁嬿迷蒙中睜開眼睛,眸光瀲滟,情動之時比任何時候都要嫵媚,她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趙千俞欣喜,越發(fā)盡職盡責(zé)。梁嬿雙手攀住他肩,有了支撐,這才沒滑下去。 印著倒影,窗外漆黑的夜里閃過一道流星,剎那間照亮一方; 后來,這一晃而過的流星出現(xiàn)了一次又一次。 新房中,紅燭燃燒,直到天亮才燃盡。 驕傲半生的趙千俞心甘情愿臣服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