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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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皇上?!贡娙嗣蛳?。 「把她拉下去。」江淮看都沒看曹雪柔一眼,這四年來的恩情,彷彿不存在,他的眼里只有蘭兒,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刺在他心頭。 「妾身見過皇上?!闺m然江淮免了她所有的禮,她還是福了福身。她也不怕江淮會怪罪她,只要他別撤兵,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快起來吧?!顾麌@了一口氣,過去扶著蘭兒,彷彿沒聽到她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曹雪柔看著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淚水沾濕了衣襟,卻知道求也沒有用了。 兩人回到殿內(nèi),江淮不說話,蘭兒就在一旁當(dāng)擺飾,這是他們近來的相處模式。江淮最近總算習(xí)慣了,以往總是妃嬪想方設(shè)法討他歡心,現(xiàn)在則是他要千方百計的讓蘭兒開口。 他拉著她到廳內(nèi)坐下,蘭兒乖乖坐著,看起來百無聊賴。 「蘭兒,今天過得好嗎?」他每天都問。 「普通?!顾幕卮鹨睬宦桑贿^今天回答的時候,她皺了皺眉。 江淮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拉住了她的手,他知道他傷透了她的心,這些年來他無數(shù)次想修補都被拒之門外,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契機,讓他能站在她身邊,他真的想好好的跟她相處。 「蘭兒,你愿意聽朕解釋當(dāng)年的事情嗎?」他很希望有機會可以向她訴說他那時的難處。 「我能說不嗎?」他愛說,他就說,她聽不聽得進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蘭兒,當(dāng)年立你為后三年了,你的腹中都沒消沒息,群臣開始施壓,要朕廢后。」他當(dāng)時怕她傷心,一直沒敢告訴她。 蘭兒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朕受到壓力,來自肱股之臣的壓力?!顾菚r根基也不穩(wěn),沒有把握能夠頂住所有的壓力,更不希望她承受罵名。 「朕知道說什么聽起來都不可信,但是朕還是要告訴蘭兒,不管任何女子進宮,朕都沒有動心過?!?/br> 「本來朕只想納貴妃一人的,朕想只要有了子嗣,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蘭兒本來也相信這番鬼話的,如今他再提,讓她覺得備受屈辱。 當(dāng)年他保證,就算有其他女子入宮,他也不會夜宿其他地方,所以她在鳳儀宮等了好久,迎來的卻是沾滿處子血的喜帕。 自從看到那張喜帕后,她真的和他鬧僵了。而那時他也太年輕,沉不住氣,就跟她拗上了,事后想起來,他真是愧悔,如果當(dāng)初把話說清楚,如今也不會有這么多痛苦了。 「現(xiàn)在說這些沒意義了?!顾驍嗔怂淳沟脑捳Z,他的解釋讓她心煩意亂。 察覺到她的不悅,江淮苦笑了一下,「不說了?!挂馑男慕Y(jié),看起來不是一蹴可幾的,左不過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不信他無法融冰。 「過來,給朕抱抱?!顾归_雙臂。 蘭兒默默的坐在他懷里,任他抱著,就像抱著一個娃娃。 「皇后娘娘,胡嬤嬤來向您請安?!管镙莵硗▊?,表情有點微妙。 「胡奶娘嗎?」蘭兒皺了皺眉,她和胡奶娘也久不見了。 蘭兒無意掌管六宮,江淮也無意再把權(quán)利下放了,現(xiàn)在六宮事務(wù)全部都由江淮的奶娘胡嬤嬤所把持。 在蘭兒和江淮鬧翻以前,胡奶娘和她的感情不錯,不過在她和江淮鬧騰起來后,胡奶娘終歸是護著自家的崽,兩人也就生分了。 「請她進來吧?!固m兒起身,雖然她不想見人,可是胡奶娘算是長輩,她心里也是敬重她的,還是應(yīng)該一見。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购棠锫暼艉殓姡粗矍懊利愐琅f的小娘子,心中也是感嘆了,當(dāng)年江淮流亡在外的時候,她是跟著江淮一道的,她當(dāng)然知道他們當(dāng)年的恩愛情深,可是在江淮背叛蘭兒的時候,她非但沒有安慰她,反而跟著江淮指責(zé)她,以長輩的身份要她懂事,要她配合,可是卻沒有憐惜她心中的疼痛。 對于這段過往,胡奶娘心里是很難過的,她一直沒有臉面來見蘭兒,近來是瞧著蘭兒和江淮似乎感情回溫了,她才想著來見一面。 太久不見,她都快忘了這女娃兒的模樣了。 「胡奶娘請起吧,您不必向我行禮的,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不用。」從來,蘭兒在胡奶娘面前不自稱奶娘,對胡奶娘,她是有些孺慕之心的。而如今,蘭兒的聲音很溫和,卻是帶有疏離的。 看著眼前依舊標(biāo)緻動人的年輕女子,胡奶媽的心中充滿了豐沛的情感,她幾乎認(rèn)不太出來蘭兒了,她記憶中的蘭兒,臉頰是豐潤有色澤的,嘴角總是輕輕上揚,帶著笑意,一雙有神的眼睛充滿對人生的盼望,可是眼前的女子美麗典雅,就像傳言中一樣,像是個不動、不笑的精緻人偶,而且瘦得十分病態(tài)。 「那怎么可以呢!」胡奶娘笑著,見不見蘭兒,其實就是她心中的一道檻,跨過了,一切都簡單了。 「奶娘怎么有空來我這兒坐?茱萸,快點看茶,要最好的君山銀針?!?/br> 「難為娘娘還記得奴婢愛什么茶?!购棠镎娴挠X得自己當(dāng)年真的是惡毒,居然傷了個這么可人的女孩兒家。其實身為女子,她可以理解蘭兒心中的痛,可是身為江淮的奶娘,她還是偏愛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孩子的。 「皇后娘娘,奴婢是來歸權(quán)的,您和皇上近來也是好來好去的,這統(tǒng)領(lǐng)六宮之權(quán),皇上臉皮薄不敢跟您提,就由奴婢擅作主張來跟您提了?!?/br> 蘭兒愣了一下,旋即推辭,「掌管六宮之權(quán),蘭兒力有未逮,就不碰了吧,況且我的身子不爽利,現(xiàn)在正養(yǎng)著呢,還要麻煩胡奶娘您了?!闺m然是推辭,卻也聽起來頗有道理的。 身子不好? 胡奶娘一愣,不過看著眼前蘭兒的模樣,確實不太健康,是傷心壞了吧?胡奶娘心里突然間揪疼了起來。 「既然如此,奴婢就代皇后娘娘先管著吧,待皇后娘娘身子好一些了以后,奴婢就把管理之權(quán)歸還?!顾粗矍暗呐?,從以前到現(xiàn)在性子都好,當(dāng)年還真是委屈她了,只可惜當(dāng)年她還在嘔氣,沒有出來替她說話。 「如此真是謝謝奶娘了?!固m兒看著胡奶娘,心中也是有感慨的,失去母親后,胡奶娘是她最親近的女性長輩了,可惜了! 「奴婢承擔(dān)不起謝字??!」胡奶娘被謝得心虛了,「當(dāng)年若是……」 「奶娘,茶好了,您喝看看。」沒有若是的,蘭娘在心里想著,但是沒有說出來,她岔開了話題。 胡奶娘何嘗不知她的心思,終究這個鳳儀宮還是不能常來啊,胡奶娘泛了一絲苦笑。或許當(dāng)年如果她能勸諫一下君王,現(xiàn)在心中就不會如此不安了,連最愛的茶飲都格外苦澀了起來。 她帶大的那個傻孩子對這個女人放了多少的感情,她這個奶娘還不知道。當(dāng)年她總覺得蘭兒貪心,可是在時間的淬煉下,她也慢慢想起了,感情本來就是雙方相互付出,蘭兒并不貪心,她付出了這么多,想要回報并不過分。 不痛不癢的家常了一陣子后,胡奶娘告辭了。茱萸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不滿,但是很快的就被掩蓋過去了。 「由胡奶娘代管六宮諸事,看來其他人也沒有討到便宜啊?!管镙抢湫α艘宦?。 后宮人一多,斗爭就多,蘭兒那一年就著了道,二皇子中了毒,命在旦夕,所有證據(jù)都指向蘭兒。 江淮清楚蘭兒沒可能這么做,至少沒可能為了他這么做。 蘭兒就不是一個狠心的人,習(xí)醫(yī)多年,她救治了二皇子,反而讓二皇子的生母良妃更加不依不饒,說既然她能解毒,那便代表毒是她下的,不然全天下哪有這么剛好的事,太醫(yī)院不能解的毒,她納蘭蘭兒能解? 后宮眾人跪求圣裁,江淮一時也找不出證據(jù)證明蘭兒的清白,而蘭兒自己都懶得證明,她從頭到尾,就只說了一聲:不是妾身。之后就撒手不管了。 最后為了平息眾怒,江淮拔了她的權(quán),取回了她的寶冊、寶印,而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也成了永凍。 他親自去取她的寶冊、寶印,就是想要聽她自辯,他想著如果她放下身段求他徹查,他愿意為她得罪所有人,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誰知那一天她一身素白,拿出了寶冊寶印就罷了,還把她封后那天所穿的鳳袍、戴的鳳冠都一併交回了。 「妾身求皇上廢后?!顾穆曇舨荒茉倮淞耍男囊彩?。 「你想都別想,你別以為你能擺脫朕。」他拂袖而去,而他們不曾再見。 有多少次酒醉的日子,他人都已經(jīng)到了鳳儀宮外頭,卻不敢進去,他想見她,想向她訴衷情,卻怕面對她的冷淡,哪怕是憤怒也好,他希望她可以多一點情緒,而不是完全不在乎了。 陷入回憶,蘭兒回神的時候,有點疑惑,她就一直不懂,江淮干嘛還要跟她糾纏不休,他明明已經(jīng)坐擁天下,想要什么樣的美女沒有呢?何必執(zhí)著一個不能生育、個性古怪、年華老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