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程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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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晨開始,天際就飄下片片的雪花。等兩人出門時,路邊已有薄薄的積雪,方璐舉著傘還直覺冷,朝手心哈口氣。程晉同把貝圖安置在后座。 車子駛向郊外,雪片落在越來越密集的樹枝間,透出寡淡的銀裝素裹模樣。 車子在一幢淡雅的三層小洋房前停下,方璐不住讚嘆,“這片街區(qū)真漂亮?!?/br> “嗯,我去取換洗衣物,很快。”程晉同解開安全帶,摸摸貝圖,“在這里等我。” “開車十幾分鐘,說起來也不算很近。你不開車上下班方便嗎?” “我騎自行車?!?/br> 方璐被窗外飄進來的冷氣噎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以為田昂提到“車”時老用自行車取代,是他們之間的玩笑。沒想到是個真實的玩笑。 程晉同不以為意,快步走進家門。 貝圖乖乖躺了兩分鐘,忽然抬頭,好似聽見了什么,匍匐著去扒拉車窗,發(fā)出嚶嚶嗚嗚的聲音。 方璐伸長手去安撫它,“貝圖乖,我們先帶你去泡溫泉,晚上就送你回家?!?/br> 原本很通人性的貝圖卻依舊堅持著拍打車窗。方璐打開后座車門,把它的腦袋抱在懷里,輕聲安慰,身后卻傳來一個女聲,“你就是阿同的朋友嗎?” 方璐轉(zhuǎn)身,看見一位面容和善的婦人。貝圖跳下車,開心地跑到她面前搖尾巴。 “貝圖乖,我也想你。”婦人摸摸它的頭,隨后繼續(xù)打量方璐。 程晉同跟在她身后一副阻擋不及的模樣,“這是我mama。” 方璐露出自己面對長輩時標準的溫柔乖巧笑容,“阿姨好?!?/br> 程mama露出與程晉同一模一樣溫和的笑意,拉住她,“進來坐坐,外面冷。” 方璐就這樣被稀里糊涂地請進家里。 “你就是璐璐嗎?我聽說他這段時間借住你家,給你帶麻煩了嗎?” 方璐慌張搖頭。 “吃早飯了嗎?” 點頭。 “坐吧,坐吧。吃甜點,我自己做的,一會兒給你們打包路上吃?!背蘭ama拉著她坐到餐桌邊,“你幾歲啦?做什么工作呀?” “媽?!背虝x同輕聲制止。 程mama這才努努嘴,把桌上一盤馬卡龍遞過去,“我剛銬好的,你嘗嘗?!?/br> 一枚水藍色的馬卡龍入口即化,味道悠長綿延,甜而不膩。 方璐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的神情,“這也太好吃了吧?!阿姨你太厲害了?!?/br> 程mama笑呵呵地倒了杯咖啡,方璐忙不迭說謝謝。 她知道見陌生長輩應(yīng)該矜持,可是偏偏控制不住拿甜點的手,因為她無法抵御如此的美食誘惑。 程mama把小盤子推到她面前,越看她越覺得開心。 “多吃點,就是做給你們的。”廚房里傳來叮的一聲,她揮揮手,“去把蛋糕拿出來?!?/br> 程晉同剛起身,她就湊到方璐身邊,聲音小而清晰,“你們交往多久了?” 方璐被咖啡噎到,劇烈咳嗽起來。 “媽!”程晉同無奈地折回來。 “哎呀,把蛋糕拿出來?!背蘭ama緊張地拍他,“不然不好吃了。” 方璐緩過神,滿臉通紅,“我們只是朋友……” “沒關(guān)係的,阿姨一看見你就覺得很喜歡……” “不是不是……”方璐慌張,“我們真的是朋友?!?/br> 程mama眼里露出狐疑的光芒,同時帶點失望,“你是有男朋友了嗎?” 方璐已經(jīng)搖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你考慮考慮我家阿同,他嘴笨得很,但是人很乖的……” 程晉同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把她拉到廚房,動作輕柔卻帶著倔強的強勢。她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程晉同把蛋糕取出,準備裝進食品袋。程mama自顧自倒了杯紅茶,認真看著他,“不要瞞mama了,你知道我從來不干涉的,就是關(guān)心而已?!?/br> “真的不是。你這樣她會有壓力?!?/br> 她喝了口紅茶,“相親也沒一次成的……怎么誰都看不上你?” 她用最風淡云輕的語氣說著最不留情的親人間的吐槽。 程晉同的手頓了頓,隨后發(fā)出氣悶又無奈的輕笑。 程mama認真端詳他,然后拍拍他的臉,“要說我這兒子不也挺一表人才的?!?/br> 程晉同握住她的手,把聲音壓得極低,“話說回來,你真的很喜歡她?” “喜歡啊。那么漂亮,還一看就很乖?!?/br> 程晉同想起方璐私下在家說話像銅鑼、翹腳仰天笑的不修邊幅模樣,他憋住笑,“那你不要壞我的事。” “真的?。课覂鹤映鱿⒘?,終于帶女朋友回家了?!背蘭ama頓時雙眼炯炯有神,“你嘴笨,mama幫你說好話?!?/br> 她放下茶杯就要去客廳,程晉同只能又單手把這位火急火燎的mama拉回來,“你別摻和行嗎?” “你才搞不定?!背蘭ama掏出手機正色道,“晚上把你爸叫回來做飯?!?/br> 程晉同無奈地撇撇嘴,心想這是要拿世界級廚師的手藝作為賄賂的大殺器了。 方璐看著餐桌上放了一個大籃子,里面擺滿了程mama親手製作的手指餅乾、司康餅、馬卡龍和各式各樣的水果卷蛋糕。 兩人沒聊幾句,從花園里就衝過來一只西高地白梗,它好似一團白棉花,鼻尖上沿在一片雪白中露出兩顆豆豆似的黑眼球。 “怎么啦amy?”程mama把它抱進懷里,兩人眼對眼看了一會兒,她笑道,“它說松露又在刨花園。” “好可愛,它叫amy嗎?”方璐忍不住伸出手,“我能不能抱抱?” “抱吧,它很乖。”程mama笑道,“這個家里它最聽話,它說什么我也都知道?!?/br> 程晉同低頭,悶悶地小聲說,“你猜到的事不代表你們之間可以語言交流……” “就是可以,就是可以!”程mama不服氣地回嗆,“獸醫(yī)就一定知道所有事嗎?小動物是有靈性有感情的,它們什么都知道?!?/br> 在診所里,方璐見過無數(shù)主人對獸醫(yī)發(fā)出類似的質(zhì)問,甚至偶爾發(fā)展成不愉快的吼叫drama。兩位醫(yī)生都是溫和解釋,但也不愿對自己的專業(yè)認知做出讓步。 這次說這話的是mama,程晉同就只能無奈地低頭。方璐忍不住輕笑出聲。 程mama送他們出門,一路上都攬著她的手臂,不斷說自己兒子有多乖多優(yōu)秀,讓她考慮。 方璐聽著聽著都不免紅臉。 走至花園,她又看見一條卡其色的斗牛犬,正用與體型相比過短的兩條前爪瘋狂刨土。看到有人經(jīng)過,它抬頭吐吐舌頭,然后跳到一邊開挖新坑。 精緻的花園里有這樣大大小小四五個土坑。 “我就說,松露又在刨土。”程mama得意洋洋。 程晉同點點頭,默認“你說的都對,你開心就好”。 “你們家有幾隻狗?。克惺裁??是法斗嗎?” “我們一人一只。這只叫松露,松露是一種食材。” “好有意思的名字。”方璐被逗笑。 “amy是我的,貝圖是他的,松露是爸爸新養(yǎng)的。爸爸之前那一隻過世不久?!背蘭ama說著說著流露出輕微的嫌棄,“我們都喜歡養(yǎng)狗,沒想到最后家里真的養(yǎng)出個獸醫(yī)來?!?/br> 程晉同垂頭,乖乖接受這不露聲色的指責。 方璐看著松露歡快地刨坑,不免為這精心打理的花園感到心疼,“它……這樣真的可以嗎?” “還是小朋友呢,才三個月,慢慢教?!背蘭ama眼角彎彎的魚尾紋里都滿是溫柔。 方璐一直好奇為何程晉同身上會有一種泰山崩于面前也不動聲色的鎮(zhèn)定,他的溫和像是巍峨不動的山脈。 見到他的家人,她終于理解。 程mama蹲下揉揉貝圖的耳朵,“你們玩開心。晚上記得來吃飯。” 方璐將車開出老遠,還能看見程mama在后視鏡里笑瞇瞇地與他們揮手。她不由感慨,“你mama也太可愛了吧?!?/br> “她也說你可愛。正好她嫌棄我,你給她當女兒,我去流浪。” “你不會為這鬧脾氣吧?mama不都是這樣?!狈借葱Φ貌[起眼,“那家溫泉館離這里還挺近。一會兒你先帶貝圖玩,我去找我朋友?!?/br> 程晉同微微蹙眉,“男的嗎?” “對啊。這種旺季他特意給我留了個小包房,我給他帶瓶酒表示感謝是應(yīng)該的。” 程晉同的眉頭越來越皺,“又是前男友?” 方璐驚訝地瞥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方向盤上,“他不是。” 程晉同想故作不在意,但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子里繞不開這件事,“他追過你嗎?” “怎么問這個?” “好奇。” “算……有吧……”方璐想了想,“不過我們認識很久了呀,結(jié)婚前我就認識他了,都跟哥們一樣了突然跟我說這事,怪怪的?!?/br> 程晉同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他,“哪里奇怪?” “你不問我都想不起來這事。他跟我表白以后,我們互相都覺得詭異。隔了一天見面攤開講,決定還是做朋友。之后也沒怎么樣,就好朋友呀。” 車子駛進一個小型的日式溫泉會所,門口站了一個男人。 方璐從后備箱取出酒盒,跑過去與他輕輕擁抱,兩人熱絡(luò)地聊起來。 程晉同讓貝圖戴上口套,抱著它走到兩人身邊。不知道為什么,一見到這個男人,程晉同腦海里就警鈴大作。 他以為方璐不想發(fā)展成男女朋友是因為他顏值不夠,可眼前的男人站在浮華的假櫻花樹下都顯得氣宇軒昂。 方璐走在大街上看見普通帥哥都要動不動三回頭,眼前這個人以她的標準十回頭都足夠。 他忽然想起田昂那句“你這么拖拉,等她把你放進friendzone你就完蛋了”。 這棵假櫻花樹下好似生出血色的修羅場來。 “這是貝圖,它很乖的?!狈借唇榻B,“這就是程醫(yī)生?!?/br> “你好,我叫沉青?!?/br> 程晉同慶幸自己抱著狗,不用跟他握手。 沉青拿出兩串鑰匙,“特意給你留了個景色最好的房間,窗外是瞳山,就是小了點。” “謝謝?!狈借窗谚€匙遞給他,“服務(wù)員會幫你。你先去吧,我過會兒去找你?!?/br> 程晉同不情不愿地挪著腳步,身后的歡聲笑語傳進耳朵里。 沉青笑盈盈地打量酒盒,“那么客氣,給我送這個好的酒。咱們都多少年的朋友了,這點小忙算什么?!?/br> “本來就是買給你的,知道你喜歡這個牌子?!?/br> 兩人在大廳的休息區(qū)坐下,興高采烈好似有聊不完的話。 程晉同總覺得沉青眼里除了友情還有其他東西。 就是沒有,他也要想象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