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到底,然后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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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當(dāng)天并沒有下雨。 老k開著車穿行在還未甦醒過來的寂靜城市里,耳邊只聽得到手機地圖的電子指示聲。 「嘿?!估蟢搖下車窗,對著站在將亮未亮的蒼藍色之中的伊依輕聲喊。 「嗨?!挂烈烂懔Τ堕_一抹笑,帶著料峭寒意的晨風(fēng)揚起她墨黑的裙擺,她拉緊身上的黑色羽絨外套。 駕駛座上的老k同樣穿著一身黑,黑色大衣、黑色長褲、脖子上還圍著濃黑色的圍巾。 和伊依一樣,都把所有想像得到并且真正擁有的黑色穿在了身上。 「會冷嗎?」老k問,調(diào)整手機地圖上的目的地設(shè)定。 「還好?!挂烈老瞪习踩珟?,安靜看著窗外。 老k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撐著頭靠在車窗旁邊,這些都是伊依從玻璃車窗的反射看到的,她從來沒有看過老k這么疲憊的樣子。 紅燈了。 老k是何其敏銳之人,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伊依的視線。 「怎么了?」老k問,反射性地揚起笑。 「沒什么。」伊依輕輕搖頭。 老k還是笑著,那笑容卻有著灰塵的質(zhì)地,他指著放在擋風(fēng)玻璃前的一份報告「那是給你的。」 「嗯?」伊依拿起一看,發(fā)現(xiàn)是何以依的驗尸報告「這東西是可以外流的嗎?」 「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話就可以?!估蟢聳聳肩,繼續(xù)開著車。 伊依看著老k的側(cè)臉,那若無其事的狀態(tài)卻異樣的僵硬。 她翻開了那份報告。 略過姓名及身分驗證等等基本資料,伊依快速翻到外面的解剖報告和最重要的死因分析。 死因分析上面寫著:由于死者墜樓速度小于一,推測其并非自愿性跳樓身亡,并因現(xiàn)場無任何血跡及打斗掙扎痕跡,而暫可排除他殺嫌疑。綜上,本法醫(yī)故推測死者為意外墜樓致死。 伊依面無表情地看完、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問「這份報告是假的對不對?」 老k笑了笑,灰濛濛的笑容里面伊依卻看到晴朗的光線「真的,不永遠是最好的?!?/br> 「很多故事也都是假的事,但不正是那些假的事讓我們好好地、真正地活著嗎?」 「嗯?!挂烈垒p輕應(yīng)了聲,她看著窗外,天空慢慢地亮了起來。 「好啦,那不然我們換個輕松點的話題好了?」老k還是那樣清朗地笑著「你吃早餐了嗎?」 伊依沒有說話。 「怎么,這個話題還不夠輕松嗎?還是你希望我講個笑話給你聽?」老k腳輕踩油門,車子在空蕩至極的柏油馬路上滑行。 完全不想聽笑話的伊依「我還沒吃早餐?!?/br> 老k笑了起來,用乾凈得和外面冷空氣一樣的聲音宣布「我們?nèi)コ栽绮桶桑 ?/br> 「要吃什么?」伊依問,不知道為什么,說出剛剛那句話的老k,擁有著她所認識他以來,最明亮的眼神。 「麥當(dāng)勞啊。」老k笑著,那笑容像是從某個十四歲男孩身上直接復(fù)製貼上「你是會吃麥當(dāng)勞的那種人嗎?」 「當(dāng)然吃啊,有人不吃的嗎?」 「有啊,我有一個朋友就不吃。」老k笑了笑,手輕輕一拍,打了個左轉(zhuǎn)燈。 「誰???是辯圈的人嗎?」 「不算是,他是個法醫(yī),雖然有時候頹廢到很靠北,但大部分的時候都很善良?!?/br> 「這份報告就是他給你的?」 老k沒有回答。 「到了?!估蟢停下車,剛剛好就在麥當(dāng)勞正前面。 「這里是紅線欸,你確定你要停這里?」伊依解開安全帶。 「可以啦,我就不相信交通警察會早上六點爬起來開單?!估蟢熄火,拔出車鑰匙。 伊依聳聳肩,反正到時候要付罰鍰的也不是她。 周末清晨的麥當(dāng)勞意外地很熱鬧,被看起來是早起晨跑的超健康人士佔據(jù)。 「你想吃什么?」老k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剛好可以安頓他們倆。 「滿福堡吧,我在麥當(dāng)勞只吃這個。」伊依說「還有玉米濃湯。」 老k笑了起來「好,我現(xiàn)在去點?!?/br> 伊依打開手機,像被制約一樣直覺性點進ig。 好看的人們、漂亮的照片、精緻的濾鏡搭配快樂的神情,原來是真的有人能夠活在天堂里啊。 陽光燦爛、春暖花開,全部都綻放在了最好的時節(jié)。 尖銳的疼痛瞬間刺進伊依微紅的眼眶,但她沒有哭。 怎么可以哭呢? 哭了就是接受了。 她想起以前在書上曾經(jīng)看過這么一段話,*是一個女演員寫的:都沒有人哭的,眼淚掉下是最害怕的。我在那里坐著坐著,想通原來我都演錯了。 *摘自鄧九云<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