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讓我發(fā)家致富[年代文] 第8節(jié)
“腿怎么樣?有沒有骨折?” “送醫(yī)院,趕緊送醫(yī)院。” “板車呢,誰去借個板車?” “板車來了,趕緊的,幫忙抬上來?!?/br> 劉二柱平日不聲不響的,這會兒倒是挺機靈,第一時間就跑到菜市場,從他哥,那個在菜市場當(dāng)臨時工的劉大柱那兒借了板車來。 大雜院男丁不少,幾個人一搭手,老頭就輕松的架到了車子上,看著有人管事兒了,人即將送醫(yī)院了,修鞋鋪子的老頭也松了口氣,對著一桿人等指揮到: “跟著去幾個人就成,剩下的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對了,誰先拿點錢墊著?” “我妹回家拿了,一回兒直接送醫(yī)院,鐘叔,我跟著去醫(yī)院吧?!?/br> 沈夏剛才扶人抬人一樣沒幫上忙,這會兒趕緊的走到前頭。都是一個院子的,他要一點力都出不上,自己都覺得沒臉。 “行,你跟著,二柱拉車,就咱們?nèi)齻€吧,其他的都回去吧。對了,劉家嫂子,回去看看李保田回來沒有,回來了讓他回單位,找人查查,是誰撞的,這醫(yī)藥費咱們得替老張叔討回來?!?/br> 鐘大量雖然只是郵電局的分揀員,可到底是在國家單位干活的,見識比旁人多些,分派起事兒來很有樣子,比如這讓李保田找人查的事兒,明顯就是想用上他在派出所的關(guān)系,誰讓老李是派出所的廚子呢對吧。 鐘大量說是三個人就成,事實上去醫(yī)院足足有四個,還有個是正好下班回家走到這邊的盛德子,他一來就將沈夏趕到了一邊,接手了他板車邊扶人的活兒。 “你才幾歲?有我力氣大?一邊去,后頭看著點,別讓車輪子卡到石頭,老張爺爺這樣,可不能再吃顛簸了?!?/br> 鎮(zhèn)子上衛(wèi)生院不遠,又是車?yán)?,能有幾步路?沈夏大略也知道盛德子的心思,左不過是和自己一樣,覺得大小伙子不出點里心里過不去。既然這樣他自然不會搶。 只匆匆的跟著,并在到了衛(wèi)生院后尋起了沈冬??吹缴蚨苤^來,跳著揮手,示意方位。只是這一趟沈冬的錢沒能用出去,因為跟進去的盛德子已經(jīng)搶先交了錢了。 你交了就交了吧,這是你心熱,大家確實該夸你,可別人夸是一回事兒,你這表情是不是該收斂點?一臉我口袋深,隨便就能拿出幾塊是個啥意思?有點欠揍啊! “我這正好有,先付了就是了,哪兒還用的著特意回家拿?幾塊錢而已?!?/br> 沈冬不想和他說話,板著臉轉(zhuǎn)頭,沈夏卻沒在意這些,都是一起長大的,誰不知道誰?習(xí)慣了!所以和盛德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并排那么一坐,隨口就解釋道: “這不是聽著嚇人,以為是什么大事兒嘛,真要傷筋動骨的,那可不是小錢了。哪個口袋里能正好放著?!?/br> “也是,不過老張爺爺運氣不錯,就是個扭傷,腿骨別到了筋,要真是傷到了骨頭,那可就麻煩了?!?/br> “可不是,咦,你看那兒,這是李大軍?他怎么來了?大軍,大軍,這里。” “大軍,你怎么過來了?” 怎么過來了?自然是因為找到撞人的人了唄。就那么一個鎮(zhèn)子,要是這都尋不到,巡邏隊豈不是都成了瞎子。 李大軍見著盛德子就不想說話,可問的不止他一個,鐘大量還從病房里探出頭來看,他只能開口解釋: “撞人的找到了,我來問問情況。張爺爺怎么樣?” “還好,我和你說,這次真是運氣……” 病房里老張爺爺正在接受醫(yī)生的推拿正骨,病房外,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幾個人都關(guān)切著他的病,熱心的為他處理車禍各種事項,沈冬站在一邊,什么話都沒說,可只眼前一幕卻讓她感覺特別的暖心。 遠親不如近鄰,這一點在這個時代真的很讓人安心溫暖。 作者有話說: 第11章 雞蛋羹啊 盛德子雖然嘴巴叨叨叨的挺讓人煩,可這天賦用在這會兒倒挺合適,最起碼解釋的夠清楚。聽說張爺爺情況不算太差,恢復(fù)也容易,李大軍心里一松,臉上也多了幾分緩和,眼睛掃了掃病房里頭,看著老張爺爺正閉目休息,便沒了多留會兒的心思,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 “唉,怎么走了?大軍,那開車的是什么人?這醫(yī)藥費怎么說?你這有章程沒有?。俊?/br> 這話問的,他既然來了,怎么可能沒點說法。 “對方是縣運輸公司的,根據(jù)他所說和車輛檢查來看,這場車禍不是人為原因,而是汽車的剎車片老化,導(dǎo)致司機預(yù)見老張爺爺之后,剎車沒剎住,撞到了人。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問第一時間踩了剎車,所以當(dāng)時的車速已經(jīng)有所下降,這才沒造成更大的慘事?!?/br> “車的問題?我看人也有問題,開車的能不知道自己手里這車好不好?怎么就不早點修了?再不濟小心點……咳咳咳,那什么,大夏,二冬,對不住啊,我沒說沈叔的意思,就是,就是……” 什么就是,難怪人品明明還行,卻從來都不招人待見呢,這嘴就沒有像樣的時候。沈家老爹也是司機,當(dāng)初怎么死的別人可能不知道,那院子里的人能不知道?若是那車子能這么聽話,那能留下家里四個孩子?誰都不是閻羅王的親戚,沒誰會上趕著投奔。 沈夏心里一上火,立馬就成了李大軍第二,看著盛德子就拉下了臉,一個大白眼瞪過去,將盛德子瞪的訕訕的住了嘴。 鐘大量站在病房門口瞧著這樣,看著盛德子只想搖頭。這人啊,自打他爹外調(diào),他妹住校,沒了打圓場的人,那是越發(fā)的不受人待見了,在這么下去,這院子里好好的鄰里關(guān)系都能讓他給攪和出矛盾來。 “大軍,既然這不是人家故意的,那咱們揪著不放也不好。只是你老張爺爺?shù)降自饬俗铮沁吥芙o點補償不?不是咱們要訛人啊,醫(yī)藥費這本就是應(yīng)該他們出的。此外,老人年紀(jì)大了,養(yǎng)病比年輕人肯定慢不少,營養(yǎng)也得更上,這也是開銷不是?再一個,病了就得躺著,特別是腰上的傷,那更是動一下都難,人難受的同時也耽擱他自己掙錢,這一來一去的可不是小數(shù),那邊可有什么說法?” 鐘大量問的實惠,也一下吸引了其他幾個人的注意,一個個的不禁就將視線都集中到了李大軍的身上,看的他徒然多了好些的壓力,忙不迭的表明了一下立場。 “我自是站在老張爺爺這邊的,不僅是我,就是我們巡邏隊的隊長也是一樣,和公安同志商量的時候,也特別細說了一下老張爺爺?shù)那闆r。我過來了解一下病情,也是為了能更合理合法的向?qū)Ψ教岢鲆??!?/br> 說到這個,李大軍微微一頓,想了想,然后看了看左右,見著沒什么人,壓低了聲音對著鐘大量說到: “這事兒既然查證了是車輛的問題,那這事兒對方單位就得全兜嘍。這開銷……對老張爺爺是大事兒,對縣運輸隊來說,能算多?再一個,那司機再是沒責(zé)任,可到底是他手里出的事兒,哪怕是為了良心上過得去,怕也恨不得能多周全幾分?!?/br> 這話說的在理,就是現(xiàn)代挺多了各種逃逸的沈冬,聽到縣運輸隊負責(zé)的話也一樣點了頭。人性就是這樣,不用自己出錢負責(zé)的時候,只要不是腦子有病,大多都會選擇讓自己善良。 “那就好,大軍啊,既然你沾手了,那這事兒你多盯著些,對了,你爸那兒我讓人通知了,你見著沒?” “見著了,剛來的時候,我爸已經(jīng)托人買了根骨頭,在派出所后廚燉上了,一會兒許是就來送飯了?!?/br> 嘿,這效率可以啊,這邊人才進病房,那邊營養(yǎng)病號飯都做上了?明明場合不對,時間不對,可沈冬莫名就有些想笑。 或許這時候的人積極性就是這么強吧,有效率的不止是李保田這么一個,其他人也一樣很有速度。看,這邊李大軍人才走,衛(wèi)生院門口王春花就出現(xiàn)了。 “咋樣,咋樣,二柱啊,你老張爺爺怎么樣?可有事兒?哎呦,你這個死孩子,怎么這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回去說一聲大概呢,院子里的人都急死了?!?/br> 一路走一路說,突突突的一串話要是人反應(yīng)慢點,怕是連個重點都抓不住。好在這里都是她多年的老鄰居,習(xí)慣了她說話的速度和模式,最重要的還有她親生兒子在,所以回應(yīng)起來也快的很。 “放心,沒什么大礙,娘唉,要不你走一趟?回去說說?對了,順帶的,去一趟派出所,聽李大軍說,李叔買了骨頭在燉湯,你去取了來,正好給老張爺爺補補?!?/br> “沒事兒?” “扭了腰,腿腳也別著了,其他的只是擦傷,沒大礙?!?/br> “呼,那就好,真是嚇?biāo)廊肆??!?/br> 王春花拍著胸口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探頭朝病房看了眼,見著老頭躺著像是睡著了一般,又小心的走了幾步,看了看臉色,然后輕手輕腳的縮回來低聲斥罵道: “真是混賬啊,見著老人都不知道小心,這眼睛是長屁.股上了不成?” 這罵人罵的,劉二柱聽著都臉紅,這里可是衛(wèi)生所,不是他們家。他忙不迭的拉了他親媽往一邊去,低聲的將李大軍過來說的情況說了一遍,聽著那邊愿意負責(zé),而且還有公家人盯著,王春花臉色立馬就好看了,回頭看了看守在病房門口的幾個,拍著自家兒子說到: “既然這么的,你們這么些人守在這里做什么?趕緊的,商量一下,留下一個,其他的該干嘛干嘛去。特別是大夏,你不也是運輸隊的嘛,趕緊回去休息,明天去上班正好去問問,這樣的一般是個什么章程,爭取給你老張爺爺多要點好處。” 說到好處,那王春花小門小戶的算計本能又上來了,扯了一把沈夏就教了起來: “你記著啊,要按照細糧,一日一頓葷腥這么算,你老張爺爺平日收入不多,也就是勉強夠吃,餓不死,可想吃好卻沒能耐,趁著這回,多要點,也好讓他養(yǎng)養(yǎng)身子。對了,若是有什么麥乳精啊,水果罐頭之類的那最好,這個最養(yǎng)人。” 果然是當(dāng)家主婦,想的還真夠詳細的。不過這事兒沈夏確實愿意出頭,畢竟是自己院子里的老人對吧! “行,明天我一上班就去問?!?/br> 沈夏聽了自己的建議,王春花高興的臉上都笑開了花,轉(zhuǎn)頭又去拉沈冬。 “你一個孩子在這里干嘛?伺候你老張爺爺,有你這么些哥哥在呢,走,跟嬸子回去,該做飯做飯,該收拾屋子收拾屋子,你家兩個小的可還在家呢?!?/br> 唉,是哦,家里還有兩個小的呢。沈冬從到了衛(wèi)生院本就白當(dāng)了回壁畫,本不過是想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去罷了,這會兒讓王春花這么一喊,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摸魚的有點厲害,忙看了看沈夏,招呼著說到: “哥,要不你在這兒我先回去?” 鐘大量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了,揮著手就開始趕人: “都走,都走,這里有我呢,一會兒記著給我?guī)э埦统?。對了,院子里明天誰不用上班的,晚飯后過來換我,大夫說了,要觀察一個晚上,若是明天沒什么反復(fù),明天咱們就能接了出院了?!?/br> “讓二柱來,他如今不上學(xué)了,又沒上班,正好能守夜?!?/br> 王春花一聽就一個晚上的事兒,大氣的很,立馬就把兒子賣了,而且還不是一個。 “明天出院,他還能出了臉面,將他大哥菜市場的板車再借一回?!?/br> 鐘大量聽著都笑了,轉(zhuǎn)頭看向劉二柱,點著頭夸了起來: “二柱如今也是大小伙子了,能當(dāng)大人用了呀,這時間快的,真是一眨眼一樣。” 他們兩個大人說這么熱鬧,年輕的能怎么辦?除了聽話還是聽話。 沈家兄妹回去了,帶著本來準(zhǔn)備繳費的錢。這一遭看似出力卻什么都沒幫上忙,沈夏顯然感覺不怎么樣,到了家還遺憾的低聲對沈冬說到: “本想這次出出力,讓院子里的人也能看到咱們將家撐起來了,不想大家伙兒都照顧我,連著幫忙扶個車都沒搭上手,這不成啊,總是這樣,總是被照顧,那咱們家什么時候能在外頭人眼里立起來?” 立起來很重要嗎?那當(dāng)然了,不立起來,周圍是好人自是沒事兒,可看在其他不好的人眼里呢?那就成了可以隨便欺負的弱者,這標(biāo)簽一打上,四個孩子的家誰知道會遇上什么事兒。孩子上下學(xué)被敲詐勒索?上班的時候被同事排擠孤立?這世上惡心人的招從來就沒少過。 自打他們兄弟姐妹自己當(dāng)家,沈冬和沈夏一直都是相互商量著過來的,聽到沈夏這么說自是明白他的想法,垂頭細細的琢磨了一番,笑著說道: “也不是沒法子,大哥你在運輸隊幫著問情況,討要好處時幫著打打邊鼓,這是一個法子,另外我記得你上回帶回家的雞蛋說是姜師傅家從鄉(xiāng)下弄來的?你問問,可還有換的路子?咱們也換上一籃子,到時候給老張爺爺燉上幾回蛋羹,這也是個法子?!?/br> 想要彰顯存在感,給人靠的住,有本事的感覺其實不一定要沖在最前頭,走個外圍,不一樣能顯出來?就是這次不行,只要學(xué)會了這樣的法子,多來幾次,總能將沈夏是個大人,能撐起一個家的印象刻入其他人的腦子里。 只是…… “雞蛋?咱們用什么換?我?guī)熌锬莾?,多是用日用品換的,什么毛巾,肥皂,油鹽醬醋的,咱們可沒那么些,存的那些票證,爸走的時候都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不還說給二叔家嘛。” “沒有日用品,用錢難不成就不能換?” “那可就成了投機倒把了,這要被抓了……” “給傷著的人搞點營養(yǎng)品罷了,就是真抓了,說起來也說的過去,又不是倒賣,怎么就是投機倒把了?” 理是這個理,可也要看人家聽不聽你說理??! 沈夏感覺自家meimei有點天真,可轉(zhuǎn)頭卻看到自家雙胞胎兩眼亮晶晶的流口水的樣。不用說,必定是聽到了蛋羹,也跟著饞了。 唉,當(dāng)初爸在的時候,家里吃炒雞蛋也是常有的,如今…… “行吧,我試試。要多少?一籃子?” “越多越好,多了,咱們也能燉上幾次吃吃,你看看三單四雙,臉上都沒rou了?!?/br> 沒rou了?他看著雙胞胎還成??!嗯,好像是瘦了黑了,可那不是一天天的在外頭跑,忙著收廢品弄出來的嗎? 算了,二冬說是就是吧,他們家確實素了太久了,吃頓雞蛋羹應(yīng)該不算出格。 沈夏點頭了,沈冬也終于安心了,這真是要命啊,她前日不知怎么的,竟是抽出了五顆雞蛋來,哎呦喂,這可是真要命了,家里多少時間沒買這個了?這一下子讓她怎么拿出來?可要一直不拿出來……臭了還不得心疼死她。 如今好了,只要沈夏能弄回來一籃子,那她就能將抽來的那幾個摻和進去,總算是能不浪費了。只是轉(zhuǎn)過頭想想,又為自己家這窮困樣感覺無奈,吃個雞蛋都和搞這么復(fù)雜,這年月的困苦真是讓人心酸。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