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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yùn)動讓我發(fā)家致富[年代文] 第11節(jié)

    姜大力將剛拆下的發(fā)動機(jī)放到一邊,抬頭看了看車頭內(nèi)的其他零件,眼睛都不帶掃的,順嘴就回了沈夏的話。

    “您知道的,我家二冬對這些比賽十分上心,一門心思想用這法子掙點錢補(bǔ)貼家里呢?!?/br>
    “那孩子,這樣的比賽能有幾個錢?耗費的精力,多吃的糧食葷腥,哪一個不比這多?怎么算都是虧本的事兒,你竟是也由著她?!?/br>
    “不由著怎么辦?她好容易琢磨出個能替家里分擔(dān)的法子,我若是阻止了,她心里還不定怎么沮喪呢。”

    誰不知道搞運(yùn)動的得吃的好呢!窮文富武,這道理不知道流傳了多少年了,盡人皆知。他為啥對沈冬動不動要換雞蛋這么縱容,不就是知道沈冬平日跑步什么的,消耗很大嘛??捎行┦聝翰皇悄苡勉y錢衡量的。

    “自打我爸走了,家里幾個小的,都一門心思想著出一份里,想幫我一起將家撐起來,想想這份心,我總覺得,怎么虧都值得。”

    沈夏這話是笑著說的,臉上的那抹暖意,讓回頭的姜大力看了個正著,心下一酸,跟著嘆了口氣說到:

    “要這么算,你說的倒是也對,一家子人想過的順當(dāng),兄弟姐妹能齊心,比什么都強(qiáng)?!?/br>
    說到這里,姜大力將手里的東西往邊上一丟,取了塊布一邊擦手一邊應(yīng)承道:

    “既然這樣,那我一會兒中午休息的時候幫你去問問。這個事兒,工會的人應(yīng)該清楚?!?/br>
    有姜大力出面去問消息,那真是再好沒有了,沈夏畢竟還只是個剛出校門的孩子,哪怕有街坊鄰居照顧,有父親老同事照應(yīng)呢,有些事兒上終究沒那個人脈。

    不過既然要問這個……沈夏覺得,或許還能順路多問點別的。反正都只跑一趟了對吧!所以他又將沈冬給他說的什么夜校啊,什么機(jī)械的書籍之類的也提了提。

    沈夏問運(yùn)動會的事兒姜大力還有些可有可無,可沈夏后頭的話一出口,姜大力臉色立馬就不一樣了,看向沈夏的眼神都帶上了欣慰。

    “好啊,你小子,到底是讀過書的,腦子就是靈醒,這事兒就該這么辦。”

    姜大力高興的同時,心里也不是不懊惱的,他怎么就沒想到用這個法子教徒弟呢?自己當(dāng)年跟著人學(xué)修車,那是到處都缺人缺技術(shù),所以沒好好學(xué)的條件,只能靠著死記硬背,靠著經(jīng)驗耗著時間,慢慢的累積本事。

    可現(xiàn)在是新社會了呀,那么多夜校開著,只要用心找,能找不出個學(xué)知識的地兒?就是再不濟(jì),像是沈夏說的,那不是還能去機(jī)械學(xué)校里找?去圖書館找專業(yè)的書籍?只要有了書,哪怕是沒人教呢,只要識字,那怎么也能啃下點東西來。

    而有了這些系統(tǒng)的知識,再回頭學(xué)修車,那能順當(dāng)多少?不說沈夏今年年底考核能得個什么好,自己這個師傅又能多多少臉面,就是自己,未必不能借著這個路子,再往上走一走。他還不到40歲,又有基礎(chǔ),只要有書,也能學(xué)的進(jìn)去些的是吧。若是來得及,年底考核也參加一把,升個技術(shù)等級什么的,那他可就是一個月52塊9的4級工了,比現(xiàn)在要多7塊7毛呢。

    這么一想,姜大力那是渾身都開始發(fā)熱了,東西往邊上一丟,人就想往外走。這活兒還干什么干,趕緊的去工會好好問問才是正經(jīng)。

    “你在這里待著,我這就去問問。”

    才說了幾句啊,師傅這就急著去問人,沈夏一時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辦了,這可是工作時間,新來的領(lǐng)導(dǎo)最近正喜歡在院子里溜達(dá)著視察呢,被逮到了可怎么好?

    “師傅,不是說中午吃飯休息的時候去嘛,你這……”

    沈夏一句話,多少喚回了姜大力的幾分理智,可知道時機(jī)不對,不等于他這顆火熱的心能一時半會兒能降溫啊,四個孩子的他,對漲工資的積極性,那不是小年輕能明白的。

    所以他只遲疑了一下,就光速的想出了個合適的理由。

    “行了,就說我去辦公室問零件去的,對了,你也別閑著,那發(fā)動機(jī)擦起來?!?/br>
    說話間,人已經(jīng)快步走出了修理車間。這速度,沈夏喊人的嘴還沒閉上了。

    運(yùn)輸隊的工會辦公室,姜大力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拋出來,問的工會老秦腦子都快來不及轉(zhuǎn)了,等著好容易聽完,聽明白,他一臉稀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大力,然后笑著調(diào)侃道:

    “我說老姜啊,這問題……不是你自己想的吧?!?/br>
    “這話怎么說的?我就不能想點有用的了?”

    雖然這確實不是他想的,可你這么直白的說就很沒意思了呀,這是看不起誰呢?哦,就你是知識分子,我就大老粗?連一個有點遠(yuǎn)見的想法都不能有了?

    “你是什么人,咱們一個單位待了十幾年能不知道?你啊,那就是個粗心貨,你家孩子上學(xué)都能弄錯年紀(jì)的人,能琢磨出讀書學(xué)技術(shù)的事兒?”

    嘿,你這就更不對了啊,罵人不揭短,怎么能用早八百年的事兒來笑話我呢?

    “是,以前我是粗心了點,可我如今細(xì)心了不成啊。怎么的,還不能讓人進(jìn)步了?”

    都說到這份上了,老秦也知道,玩笑再開下去,姜大力怕是得真惱了,所以他笑了笑,安撫的說到:

    “行了行了,我也不管這到底是誰想的,幫你問就是了,不過我還是得說你一句啊,老姜啊,你要是今年年底能抓住機(jī)會再往上升一級,那這出主意的人,你怎么的,也得給人割上一斤rou送去?!?/br>
    嗯?要送rou?怎么,這事兒很大?

    “不是大不大的事兒,這么說吧,上回我去縣里開會的時候,聽人曾經(jīng)說過一嘴,說是靠著經(jīng)驗累積,汽車修理這一塊最高也就能考出個4級來,再想往上升,沒點系統(tǒng)的知識是不能的。這么說你明白了不?”

    明白,怎么不明白,這就是說這讀書學(xué)習(xí)的事兒,是讓自己打開了一扇繼續(xù)向上的門了唄。

    姜大力人或許粗了些,可人并不笨,讓老秦這么一點,一時也心生感慨,砸吧了一下嘴,點著頭說到:

    “可見我這運(yùn)道是到了?!?/br>
    不僅僅是運(yùn)氣到了,而且還好人有好報,若非他急著老沈早年的情分,對沈夏那孩子多上心照顧了些,那孩子怎么可能什么想頭都和他說?可見人啊,終究還是要做的厚道些,才能積福積德。

    當(dāng)然了,這話在這辦公室不能說,如今封建迷信什么的,可不作興。不過記在心里還是可以的,以后對著沈家的孩子他還是得多照看幾分才行,不然白瞎了這情分。

    “對了,那這馬拉松的事兒……”

    “只是剛有些消息,具體怎么樣上頭還沒說呢,你問這個做什么?”

    “嗨,還不是沈家的那個孩子,你知道的,日日都有跑步,一門心思想著能靠比賽多掙幾個,既然有機(jī)會,我總要幫著問問?!?/br>
    “哦,沈家的孩子,是沈冬吧?!?/br>
    沈父是運(yùn)輸隊的老人了,他家的孩子自小就在運(yùn)輸隊進(jìn)出,凡是單位里的人,哪個不認(rèn)識?對于沈父過世后幾個孩子的情況,認(rèn)識的人自然也會多留心幾分。所以沈冬一日日的跑步,還在縣里初中生運(yùn)動會上得獎的事兒,運(yùn)輸隊的人自是一早就知道的。

    如今聽著那孩子還有這個心,那老秦立馬就點頭將事兒給接了過來。

    “既然是為了她,那我下周去縣里的時候就幫著多問問吧?!?/br>
    “下周?干嘛下周啊,一個電話的事兒,老秦,這事兒上你也別磨蹭了,早點問清楚了,孩子也好早點做準(zhǔn)備不是?!?/br>
    老秦什么都好,就是這個性子吧,那就是個有名的慢郎中,什么事兒都喜歡拖到最后在辦,若非他辦事兒確實細(xì)心,人也熱心周到,工作做得也算妥當(dāng),這工會主任的差事,不定早就被人頂了呢。

    “這剛剛開始傳出來的事兒,上頭怎么也得多準(zhǔn)備些日子,不過是晚幾日,不會有事兒的?!?/br>
    “趕早不趕晚,來來來,一起去,我正好順耳聽聽,回頭就好直接和沈夏說清楚嘍?!?/br>
    姜大力生怕老秦又犯了老毛病,見著他又想拖拉,不顧老秦這會兒正喝著茶,拉著他就往外去,晃得老秦手里的杯子差點都摔嘍。

    “唉,你這是干什么,我的杯子?!?/br>
    “杯子什么杯子,窗臺這兒有地方,放著就行?!?/br>
    姜大力半點不給老秦后退的機(jī)會,順手接過他的杯子就往路過的窗臺上放,放完了,都不給老秦看一眼的機(jī)會,拉著人就往電話室去。動作做得都快成綁架了,路過的科室里好些人見著這情形,一個個都捂著嘴笑,也不出來幫著老秦阻攔,只探著頭看熱鬧。最里頭辦公室的領(lǐng)導(dǎo)聽到動靜探頭出來看見這一幕,笑呵呵的就回了屋子,屋子里新來的副隊長見著這樣,不禁開問:

    “這是鬧哪出??!”

    “是老秦,估計又惹急了人,讓人拉著去打電話了?!?/br>
    “老秦?哦,他這性子縣里運(yùn)輸隊的人都知道,有名的慢郎中嘛?!?/br>
    “哈哈,可不是,慢郎中遇上急先鋒,那熱鬧的,一天天都是戲?!?/br>
    “這說明老秦人品過關(guān),工作也做得好啊,不然這樣的碰一處,能不打起來?”

    “也是,咱們這里的人旁的不說,工作上都是很有責(zé)任心的?!?/br>
    “工人不錯,可咱們這車輛卻不怎么樣啊,我來了幾天,就查了幾天,隊長啊,咱們這些老伙計,再不大修更新一下,這老沈的事兒怕是還得有啊?!?/br>
    “我也想啊,可資金上……”

    外頭的熱鬧,領(lǐng)導(dǎo)們看過一眼也就過去了,運(yùn)輸隊的困難才是他們最上心的事兒。畢竟是死過人了,在這個國家,出人命永遠(yuǎn)都是大事兒。

    作者有話說:

    第16章 書籍、劃算

    真說起來,老秦的級別不高,小鎮(zhèn)上工會主任,能有什么級別?熬了小二十年,愣是連24級都沒混上,還在25級里晃悠呢,工資還沒姜大力高??晒刹烤褪枪刹?,背靠這么一個大集體,這人脈關(guān)系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看看,電話打出去不過是幾日的功夫,兩件事兒就都有了回應(yīng),只是這兩個回應(yīng)卻都有些不盡如人意。

    “馬拉松這個事兒,沈家的那個孩子是別想了,人家有年齡限制,最小16歲,沈家老二才12吧,差的也太遠(yuǎn)了些,最多最多,縣里做選拔比賽的時候讓她去湊個熱鬧,其他的還是別想了。”

    姜大力和沈夏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其實等消息的這兩天他們也細(xì)想過了,就是沈冬成績再好,人全運(yùn)會也不會要這么小的比賽選手,所以有心里準(zhǔn)備。

    “能有個參與的機(jī)會也不錯,好歹也算是讓這孩子見了世面了?!?/br>
    姜大力拍了拍沈夏的肩膀,回頭沖著老秦將這事兒給定下了。然后下巴一揚(yáng),問到:

    “那沈夏讀書的事兒呢?你尋到合適的沒?”

    這事兒讓老秦怎么說呢,這真是讓人無奈啊,他們這地方的文教,一直以來都算不得興旺,汽車這樣屬于先進(jìn)技術(shù)的東西那更是半點邊都沾不上,所以讀書?差點連書都沒處尋。

    “全省唯一一個能學(xué)修車技術(shù)的地方,就是省城,而且還是學(xué)校下頭的一個學(xué)習(xí)班,而且還是專門給省運(yùn)輸公司和公交公司辦的,人家單位定點學(xué)習(xí)機(jī)構(gòu),這樣的地方不管是你還是沈夏都沒的去。”

    嗯,這個他們也有心里準(zhǔn)備,畢竟一直以來就沒聽說過附近有學(xué)這個的地方,那么書呢?圖書館?還是學(xué)校去找?

    “書倒是有,我也幫你們尋了,他們說過一陣子幫忙寄一份過來,不過這書我也要先說清楚一點。”

    說話間老秦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略有幾分不好開口的樣,看的姜大力又開始有些急了。

    “有什么就說什么呀,這含在嘴里能生金子還是怎么的?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這墨跡勁,讓人看著就難受?!?/br>
    嘿,幫他辦事兒還落埋怨了?這委屈,老秦真是不知道往哪兒說了,有心想再吊一吊他,給他個好看吧,可一看邊上那沈夏眼巴巴的看著他,老秦不禁又縮回了那點子心思。

    算了,不看姜大力這混球的臉面,那也要看看老沈過去的情分,就這么著吧。

    “那書名《自動車工程》,寫書的黃叔培教授,那可是一級教授,在這個領(lǐng)域里可有名了,聽說還是校長呢。這書是如今大學(xué)里汽車方面必學(xué)的科目之一。所以知識齊全沒問題,只怕你們看不懂。”

    這么說這是一本好書?。∧悄銊偛拍悄ツミ筮蟮膭诺降资巧兑馑??

    “只不過呢,這書是1935年出的,現(xiàn)如今人正軌學(xué)這些的有了不少其他的書籍可以做參考,學(xué)習(xí)更先進(jìn)的知識,這上頭卻還是早年的那些要點,跟著學(xué)了,技術(shù)上許是會有些落后。也不知道你們用不用的上?!?/br>
    哦,這樣?。∵@是挺可惜的,不能學(xué)到最新的,可這一點對他們其實沒妨礙啊!

    “我說老秦,你是不是傻啊,學(xué)校的大學(xué)生們、科研工作的覺得技術(shù)落后,可咱們這里卻正好呀,你想想,咱們的車那都是什么車?說一句老古董都不為過。這樣的車,就是有了新技術(shù),咱們用的上嘛?”

    “呵呵,還真是啊,我這還真是……”

    聽到姜大力這么一說,老秦也是一臉的恍然,然后失笑起來。

    “這么算,這還真是正好合適。”

    知道自己這事兒辦的其實挺合適,老秦腰桿子都感覺直溜了,看著姜大力也有了打趣的心思,對著沈夏說到:

    “你看到?jīng)]?記著啊,你以后別學(xué)你師父這痞賴的樣,這是托人辦事兒的樣子?也不怕讓人撅出去?!?/br>
    這是你們兩個的事兒,沈夏才不會傻不拉幾的摻和進(jìn)來呢,所以他聽了立馬露出幾分憨厚的傻笑,撓著頭什么都不說。這模樣,看的老秦都不知道說什么了,想罵上一句滑頭吧,那頭姜大力又舔著臉湊上來了。

    “老秦啊,那這書什么時候送來?什么過一陣的,這話太虛,總的有個大概時間吧?!?/br>
    “你剛不還說我傻嘛?傻子辦事兒能有準(zhǔn)?”

    “什么時候我說過這話了?不可能,我這人嘴上最是積德,從不說人壞話。趕緊的,說個時間,咱們可是老哥們了,你可得多上心些,讓他們早點送來。”

    老秦又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兒的,從知道他們要書起,就知道姜大力他們這么急切是為了什么,自然一早就催促過了,只是這事兒真不是他能說準(zhǔ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