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意招惹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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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爾不答話。 沈聽肆走去沙發(fā)旁, 拿了午間休息時的薄毯披到她肩上。 此后過了半小時,陸爾離開他的辦公室。 走廊上遇見張哲圣,這人是個明知詳情仍舊想粉飾太平的個性, 因此常常對著陸爾不太好看的臉色, 依舊會故作不知的詢問一二,以此讓對方放松情緒,殊不知只會使人更加煩躁。 他看向陸爾時陡然愣了一瞬,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隨后笑說:“陸小姐這會走嗎?我?guī)湍熊???/br> 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轉變讓陸爾莫名, 眼下只想自己呆著清凈會,說了句不必, 便頭也不回的朝電梯走。 張哲圣想跟上去。 陸爾利落甩來一句:“不要跟著我?!?/br> 晚上九點, 吳蕊進門, 打開電燈,看見在沙發(fā)上躺尸的陸爾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你不在呢,怎么不開燈?”她將包和鑰匙放在玄關的置物架上, 懷里抱著一束粉色玫瑰走近。 “離我遠點, 這味道刺鼻。” “說的是人話?” 吳蕊笑嘻嘻的, 愣是擠到她邊上,還故意將花束往她鼻間湊。 陸爾被鬧騰的坐起來,睨了她一眼,“一臉的春色,你怎么會舍得回來?” “還不是為了回來陪你,以為我真的很閑???”吳蕊哼一聲,又開開心心的去擺弄那束花了,“我得找個花瓶出來放著。” “供著吧你?!?/br> 沒多久,吳蕊拾掇完花返回,撈過一旁的抱枕抱在懷里,徑自坐在沙發(fā)旁的地毯上問她:“要不要陪你喝一杯?” “什么由頭?” “出師不利夠不夠?” 吳蕊是知道她今天去找沈聽肆的,現(xiàn)在跟吃了火藥一樣的狀態(tài)自然也明白過來沒商討出什么好的結果。 她抬手又指了指陸爾破了的嘴角,“這是被狗咬的還是急的上火了?” 陸爾皺眉將她的手拍掉,“掐豆豆掐的?!?/br> 但事實上這個下午還是有過碰撞的,張哲圣輕微的駐足可見一二,只是那時候她無心去分析,到家才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一個紅印,而此刻正被一張小小的創(chuàng)可貼遮掩著。 她閉了閉眼,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吐出一句,“明天我就走?!?/br> 吳蕊驚訝的看她,“這么快,事情不是還沒解決嗎?” “嗯,”陸爾閉著眼,“搬去四季華府?!?/br> 是的,搬去四季華府。 沈聽肆用他獨到的手段,狠厲的作風,終于擊垮了她。 在沉寂很久之后,陸爾選擇了妥協(xié)。 陸爾來南城就帶了一只行李箱,第二天也就拖著這么一只箱子走出吳蕊公寓。 等電梯時,吳蕊陪在一側,表情倦怠,時而欲言又止。 出了單元門,陸爾忍不住,“你想說什么?” “不知道說什么?!眳侨飺u搖頭,她不希望陸爾就這么輕言放棄,連掙扎都不帶的就聽從了沈聽肆,但這話說的容易,做起來就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陸爾并不是為了自己,她的所有抉擇都是在只剩單條道時做的決定,簡而言之已經(jīng)退無可退。 吳蕊希望她自私一些,但相識多年太了解這人,再自私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柳慕遠就這么毀了。 “也好,我們又可以像過去一樣隨時約著逛街,不一定就是壞事?!?/br> 陸爾笑了下,“或許吧?!?/br> 閑站著又聊了幾句,接她的車到了。 司機喚了聲陸小姐以確認身份,隨后下車幫她將行李放入后備箱。 他自我介紹說姓趙,已經(jīng)在沈聽肆身邊工作很多年,只是之前都是單位派車,沈聽肆出差了,張哲圣不在,因此這次他過來。 有心想再攀談幾句拉近關系,但陸爾反應平平,甚至一度不給回應,也就識相的沒再多說。 一路開到四季華府,他殷勤的下車要幫忙拎行李送上樓。 陸爾接過,“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去忙吧?!?/br> “我也沒別的事,我送您上去?!?/br> “不用了?!标憼枦_他很輕的搖了下頭。 不顧對方為難的神色,徑自轉身走進去。 沈聽肆去出差這事她知道,前一天下午他提過一嘴,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這么匆忙。 四季華府的室內(nèi)模樣沒有一點變化,8樓的內(nèi)部,小到一只漱口杯的牙刷都是過去陸爾眼熟的款式。 就像她只是出門散個步,而不是一去不復返的客人。 陸爾隨手將行李箱一放,走去廚房。 涼水壺中有大半瓶白開,冰箱滿當,垃圾桶套著干凈垃圾袋。 一點不像是沒人住的。 不知道是沈聽肆平時住在這邊,還是說昨天臨時請了阿姨過來收拾。 陸爾喝了杯水,轉去臥室。 衣柜里也備齊了符合她尺寸的衣物,下方擺著幾只鞋盒,抽屜里是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全套內(nèi)衣。 至此陸爾可以確定沒有什么是需要她額外添置的了。 她全天沒出門,晚飯也隨便找了點的東西將就。 晚上正窩沙發(fā)看電影,接到了沈聽肆的電話。 他告訴說事務比預料的繁雜,可能要一周后回。 在陸爾看來哪怕他不回來都行。 “現(xiàn)在在做什么?” 陸爾將聲音開大了點,拿開手機給他聽。 “什么電影?”他似乎還在外面,隱約有說話的背景音,可能是在飯局上。 陸爾說:“隨便找的,沒事就掛了。” “你可以另外再找點有興趣的電影出來,等我回來一起看?!?/br> 陸爾無可無不可的應了聲 正要掛斷時,他又說了句:“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br> 語氣略接近于感慨。 陸爾頓住,看他還能放出什么屁來。 然而最后卻又什么都沒說,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告訴她早點睡。 沈聽肆回身重入飯局,這一桌里他是年紀最輕的一個,但卻捧著坐在主位。 可能當下看去表情少有的輕松和緩,讓人錯覺也是可以肆意玩笑的,有些酒精上腦的一時間也有膽子玩笑說他是在給家里人報備,跟小朋友一樣被管的這么嚴實。 這是沈聽肆第一次收到這樣略有戲劇的評價,他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一點不反感,相反覺得親近和一絲不想承認的滿足。 然而這數(shù)息的沉默,卻讓那位一開始玩笑的醍醐灌頂整個清醒過來,以為自己的話惹他不悅,正要自找臺階。 沈聽肆欣然扯了下嘴角,“是啊,她不放心,看的嚴?!?/br> 至此氣氛又熱絡起來。 隔了一天陸爾接到顧秀林的電話,說柳慕遠已經(jīng)回家,除了精神狀況不太好,其他看著都還可以。 又問陸爾有沒有空閑時間,想著一起吃個飯。 陸爾拒絕了,她說:“您好好照顧柳慕遠,有什么別的困難再找我?!?/br> 顧秀林低聲說:“現(xiàn)在就希望慕遠平平安安的,也沒別的念想。” “都會好的。” “是,都會好的?!鳖櫺懔衷谀穷^笑起來,“找個時間我在家里做幾個菜,你賞臉過來吃頓飯,都是熟悉的,也不拘謹?!?/br> “阿姨,以后可能很難跟你們碰面了?!?/br> 那邊靜了一瞬,顧秀林似作為難地說:“陸爾……” “您其實知道的吧?”陸爾輕聲打斷她,“柳慕遠為什么突然又能完好出來了?!?/br> “……” “飯不可能吃了,欠柳慕遠的也當還清了,你看可以嗎?” 聽筒內(nèi)一聲極輕的類似啜泣的聲音。 陸爾不清楚這聲啜泣包含著什么,釋然后悔又或者是愧疚,不過都不重要了。 那次汪旭在打探消息時接觸過顧秀林,部分信息便是她透露給他的,直面陸爾可能無法讓她說出口,便借由別人的嘴巴來讓她知道。 委婉的暗示陸爾的犧牲,可以給她兒子謀一個不算太糟糕的未來。 憑柳家的能力要知道她和沈聽肆的過結并不困難,陸爾或許還應該感恩對方?jīng)]讓局面變得更寒心殘酷。 她不怪顧秀林,她只是做了所有母親都會做的事情。 換位思考也一樣。 沒什么。 回到南城后陸爾的睡眠奇跡的還算可以,晚上十點睡覺,早上七點起床,規(guī)律的簡直讓人意外。 周一晚上近零點的時候。 玄關傳來細微的聲響。 沈聽肆放了行李箱,只身換鞋走進去,徑自打開陸爾所在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