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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嬌美人 第44節(jié)

    這無疑是令人感到驚奇的,孟廂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后,踮起腳尖,壓低聲音道:“葉浦舟,你喜歡什么顏色的啊?你喜歡什么,我就買什么?!?/br>
    才剛開口,耳尖那抹緋紅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深。

    沉默片刻,見她不走,葉浦舟硬著頭皮把皮球踢回來:“你喜歡什么,我就喜歡什么?!?/br>
    “這樣啊?紅色怎么樣?還是黑色啊?要不,粉色?”孟廂故意往他耳朵里吹氣。

    “都買?!边@次回答的很干脆。

    “……”

    最后三種顏色都被買走了。

    車還沒開到平楓街,外面就下起了窸窸窣窣的小雨,孟廂手伸進(jìn)購物袋子里面,把玩著一包不知名東西,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葉浦舟。

    他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吧?畢竟她藏在內(nèi)衣褲里付款帶出來的。

    “外面下雨了,車?yán)镉袀銌???/br>
    “沒有,這雨應(yīng)該不會下大。”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尾音就被一道驚天的雷聲給吞沒了,緊接著天空中落下傾盆大雨。

    “……”

    “……”

    這雨下得好像比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還大。

    車子拐進(jìn)平楓街,緩緩?fù)T谀强霉鸹湎?,葉浦舟解開安全帶,一言不發(fā)地開始脫衣服。

    “你干什么???”孟廂猛地抬手擋住了眼睛,可是手指間的縫隙卻異常的大,正所謂,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葉浦舟嗤笑一聲,抬手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她的腦袋,并揉了兩把,“想什么呢?沒有傘先將就遮一下,等會兒回去了立馬洗熱水澡,應(yīng)該不會感冒?!?/br>
    “那你怎么辦?”孟廂從外套中探出頭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發(fā)絲。

    “我不用,東西給我我提著,太重了,你提不動?!比~浦舟接過她腳邊和腿上的袋子,然后兩人一起沖進(jìn)雨里。

    大雨淋在身上,沒一會兒就打濕了所有,雖然有葉浦舟的外套頂在頭上,但是還是打濕了一些。

    漫漫長夜,好似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說:

    葉浦舟:媳婦兒主動要去我家?啊啊?。。?!

    孟廂:不可以嗎?

    葉浦舟:牙都要笑掉了,嘻嘻。(扭捏)

    第48章 水聲潺潺

    昏暗的樓道里, 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來一些,依稀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孟廂從頭上拿下葉浦舟的外套披在身上,伸出手拍打了兩下他身上滾落的水珠, “咱們快上去吧,別感冒了?!?/br>
    “嗯,好, 你走前面,我走后面跟著你?!比~浦舟頷首點頭。

    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在黑夜中格外明顯, 莫名有些瘆得慌,孟廂不由加快了步伐, 沒一會兒就到了他家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又一口氣爬了這么多樓梯, 孟廂倚靠在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腳下都輕飄飄的,沒有真切感。

    “好了嗎?”

    “馬上?!?/br>
    一片昏暗中,鎖孔并不好找,葉浦舟嘗試了兩三次才順利把門打開, 兩人進(jìn)了屋,開燈換上新拖鞋才往客廳里走去。

    “我去找兩條干毛巾, 先湊合著擦一擦,等會兒洗澡了再換衣服。”葉浦舟一邊說著一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孟廂卻亦步亦趨地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后。

    “可是我好困啊,我想睡覺?!泵蠋A苏iL長的眼睫, 嘟嘴軟聲撒嬌道。

    “乖,洗了再睡, 不然會感冒?!比~浦舟從柜子里拿出兩條新的毛巾, 回身蓋在她的頭上, 然后伸出手把自己的那件濕外套從她的肩膀上取下來,丟到旁邊的架子上。

    “那你給我洗頭好不好?”孟廂朝著他的方向走近了一些,伸出手環(huán)住他勁瘦的腰身,揚(yáng)起腦袋,滿是依賴的姿態(tài)。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種無條件的信任,亦或者是她時不時只在他面前流露出來的小女兒神態(tài)取悅了葉浦舟,他心情愉快地點了點頭,勾唇笑道:“好?!?/br>
    身上被打濕了,葉浦舟怕孟廂感冒,也沒有做什么復(fù)雜的準(zhǔn)備工作,將餐廳的木椅子搬到浴室放著,再燒好熱水,便開始幫她洗頭了。

    頭一次幫別人洗頭發(fā),葉浦舟一開始還有些六神無主,手忙腳亂,但是隨著溫水將她的一頭秀發(fā)打濕,他也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手法漸漸變得熟練又溫柔。

    孟廂坐在椅子上,仰著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葉浦舟瞧,白色泡沫在他修長的手指間來回轉(zhuǎn)動,又被抹到她的發(fā)絲上,動作行云流水,指腹間的力道也格外舒服。

    他的眉眼冷峻,神情專注又認(rèn)真,似乎是在做這個世界上最重要最神圣的事情。

    面部輪廓干凈利落,高挺鼻梁在薄唇下方落下一道陰影,垂眸時從她的角度能瞧見那又長又濃密的睫毛。

    孟廂心臟跳得極快,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guntang的大掌揉捏搓洗著她的后腦勺,一下又一下,驀然呼吸重了兩分,孟廂咽了咽口水,并緊雙腿,開始后悔剛才讓他幫忙洗頭的決定。

    剛在心里感嘆完,下一秒眼前一黑,鼻尖上感受到了一抹濕潤。

    “盯著我看干什么?”葉浦舟早就注意到孟廂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他的事情了,甚至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還掛著癡癡的笑。

    莫不是醉狠了?

    孟廂伸出手摸了一把鼻子,那抹濕潤是泡沫,當(dāng)即她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他的耳垂,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故作兇狠,“看看怎么了?不讓看?”

    兩人呼吸倏然拉近,鼻尖縈繞著濃郁的洗發(fā)水香味,除此之外,還有她口腔間那股淡淡的酒香。

    “想看多久都可以?!蓖阱氤叩募t唇,葉浦舟喉結(jié)滾動一番,剛想有所動作,就被她率先堵住了剩下的話音。

    他伸出手托住她的后腦勺,不斷加深,舌尖撬開牙關(guān),一下又一下攪動風(fēng)云,綿綿密密的感覺侵襲著孟廂每一個感官,濕熱的泡沫沾上腰身,往上,滑過高高的雪山,到達(dá)頂端。

    悶哼聲和水聲交織在一起。

    葉浦舟抬手脫去身上的束縛,抱起孟廂坐在木椅上,熱水澆下來,模糊了視線,眸色漸深,唇捻過她薄紅的耳垂帶起陣陣戰(zhàn)栗。

    孟廂背過手解開暗扣,緊緊貼了上去。

    窗外大雨傾盆,屋內(nèi)水聲潺潺,熱氣纏繞,卻令某人愛不釋手,染上一遍又一遍,酒精激活了內(nèi)里收斂的放肆,打開了關(guān)不住的水龍頭。

    氣溫升高,眼神中的炙熱能將人瞬間吞沒。

    夜晚雨后的溫度較低,但是耐不住空氣的火熱,緋紅的眼角,克制壓抑的情緒,以及怎么也不肯邁過紅線的男人。

    “廂廂,你什么時候買的這個?不可以。”頗為頭疼的語氣。

    “為什么不可以,我買的最大號,應(yīng)該是合適吧?”

    “上次……你知道為什么不可以,乖,聽話,你年紀(jì)小不懂事,但我不能不懂事,這是最后的底線。”

    行,那今晚就看誰忍得更辛苦。

    孟廂滿臉氣憤地從被窩里探出頭來,一把把那包偷偷買來的東西扔到地上,輕飄飄的重量并未激起太大的水花。

    葉浦舟緊跟著纏上來,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頸處,發(fā)絲凌亂,眼皮微微垂著,露出猩紅的雙眼,看起來比往日里的成熟穩(wěn)重多了幾分慵懶和復(fù)雜。

    “你不是想聽故事嗎?我講給你聽?”葉浦舟嗓音嘶啞,帶著揮之不去的情“欲”色彩,性感又頹廢,打破從容持重人設(shè),舉手投足間是令人拒絕不了的勾意。

    “行,你說吧?!泵蠋{(diào)整了一下位置,沒有拒絕葉浦舟的親近。

    后者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孟廂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心里暗暗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開口,誰料剎那間,他猛地躬起身子,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腰腹.下方的那只小腳。

    “廂廂?!彪y以忍耐的下意識的反應(yīng)讓他皺起了好看的濃眉,不自覺地開口求饒。

    “嗯,什么?不是要講故事嗎?”孟廂裹緊被子,臉貼在枕頭上,無辜又不解地看著葉浦舟。

    “……”葉浦舟嘗試往后挪了挪,躲開了她的觸碰,誰知道只不過是幾秒鐘,她便又貼了上來,并且這次還微微用了力道。

    “講故事啊?聽完我要睡覺了?!泵蠋炊紱]看他一眼,兀自閉上眼睛,裝作閉目養(yǎng)神的模樣。

    但是只要他一動,她就會立馬采取措施跟上來,床就這么大,他能躲到哪兒去?而且怕傷害到她,他都不敢太過用力地去掙扎。

    葉浦舟今晚總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甚至他會想,要不就不管不顧地順從她的心意算了,畢竟兩人除了最后一步,幾乎都做了個遍。

    但是……

    不行。

    葉浦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講楊煙和秦政的故事,期望她聽完能早點兒休息,不要再折磨他了。

    楊煙和秦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父母都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甚至還口頭上給兩人定下了婚約,本來應(yīng)該順順利利地結(jié)婚生子終老。

    但是老天給所有人都開了一個玩笑。

    在那場眾所周知的動蕩中,楊家父母被打上“資本”標(biāo)簽,全家都被強(qiáng)制帶走進(jìn)行思想再改造,從此京市少了楊家,西北農(nóng)場里多了幾個“豬狗不如”的存在。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再回去,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每天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就算是有再高信念的人,也會熬不住。

    隨著親人的一個個離世,楊煙身邊只剩下了楊母,但是她也病痛纏身,每天要喝的藥就是很大的一筆支出,可是她聯(lián)系不上京市的人,京市的人也同樣聯(lián)系不上她。

    在這樣絕望的前景下,楊煙為了救活這世間唯一的親人,選擇嫁給一位根正苗紅的當(dāng)?shù)啬腥?,家長三代貧農(nóng),雖然窮,但是這家以前出過村醫(yī),屋內(nèi)常備有草藥,供養(yǎng)楊母喝藥是綽綽有余了。

    本來他們一家是看不上楊煙這樣令人唾棄住在牛棚里的身份的,可禁不住他家兒子喜歡,再加上他們覺得楊煙那副皮囊能給他們家生出個白白胖胖的俊孫子,從根子上改善外貌上的基因。

    但是楊煙進(jìn)門三年卻連個屁都沒有放出來,別說孫子了,就連個賠錢貨孫女都沒生出來,兩老本來就不喜歡楊煙,這下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而在那個冬天,楊母也沒能熬過去。

    那個年代破四舊,不允許辦喪禮,人死了,沒錢的就一張破草席卷了扔在后山上,等狼叼走就算完事。

    沒了牽掛,楊煙如同行尸走rou,整日渾渾噩噩,便也不想活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文書,將她喚回了京市。

    平反的風(fēng)終究是吹到了西北。

    楊煙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樣的感受,握著那封郵件,看著那上面熟悉的字體,塵封多年的記憶撲面而來,腦海中閃過數(shù)道身影,時間久遠(yuǎn),她都有些記不清了,但是唯有一張臉,被她牢牢地偷偷記在心中。

    可是啊,現(xiàn)在的她怎么配得上他呢?

    天之驕子,撥亂反正的人民警察,他還是完成了年少時的夢想,一步步朝著高處爬去,領(lǐng)取屬于他的榮光。

    而她早就在數(shù)不盡的骯臟里沉淪。

    天壤之別,又怎么再續(xù)前緣?

    于是楊煙沒有選擇回京,而是留在了西北,與那個男人離了婚,換個城市任職,繼承她母親以前的職位,當(dāng)了一名會計。

    可是,秦政又怎么會輕易放過等了那么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