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車后座
談完事情已經(jīng)晚上八點,柳大壯不讓孟偵送,回家路上打開手機,滿屏都是枝枝的消息。 看完監(jiān)控視頻,他眼眶不禁熱騰起來,終于明白枝枝為什么不告訴他們。 幾千字消息的最后一段,柳枝枝說: 【爸,最珍貴的是孟老板讓我覺得,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能陪我一起。小時候你也是這么對我說的。我試過了,就是特別特別喜歡他。他一直在給我建造我的公主夢,在他身邊我能一直活在理想世界里。你能慢慢了解他嗎?他其實很自卑,很多東西都不懂,生怕露餡,但是愿意百度找半天然后陪我一起探討。他真的特別特別好,我才不要錯過?!?/br> 社會資源分配不均勻?qū)е碌脑阈氖?,沒個三五分鐘,柳大壯都緩不過來。 到垃圾桶旁邊他頓步,掏根煙點上,吁著尼古丁想事情。 而包間里的孟偵,坐在原位,聽葉凡講述那天下雨,接小嫂子時看到的事情。 “就是那個之前來了幾次,一口飯都沒吃的鐘嘉誠。哥,他剃了跟你一模一樣的頭發(fā),小嫂子氣得直接走人?!?/br> 孟偵眸子一閃,蹙著眉頭問,“你覺得枝枝去海市工作跟他有關(guān)系?” 葉凡搖搖頭,“感覺嫂子很聰明,不見得是因為他。但是嫂子一直相親,你也說她難受?!?/br> “不論如何,把枝枝逼走這筆賬,必須算到鐘嘉誠頭上。葉凡,你去查,查他資金來路,查他那個從政的家?!?/br> “好嘞哥,你放心吧!” * 海市。 窩在沙發(fā)里的人,小臉皺巴巴的,快把手機看出來一個洞來。布丁幾次安慰她,“枝枝,先吃飯吧?!?/br> “你吃吧,我不餓?!闭f著柳枝枝重新給手機充電。 布丁沒法子,只好先去廚房煮泡面,“那我給你窩倆雞蛋啊!” 手機鈴響,她看著柳枝枝接電話,眸底立刻有神,虎軀一震道,“孟老板,你怎么才接電話啊,嚇?biāo)牢伊?。?/br> ...... 估計孟偵說了什么,她眼皮低垂,紅著臉道,“真的?。磕鞘遣皇菦]事了?” ...... 柳枝枝神色轉(zhuǎn)羞為靜,呢哺道,“好吧,你們順利簽合同就好。” ...... “那你什么時候來看我?。俊?/br> 看她開始給西裝暴徒撒嬌,布丁心想事情終于解決,便接水開火。 小鍋咕嚕咕嚕沸騰起來,她打個哈欠,身后柳枝枝抓住她撕方便面的手,笑盈盈地企口,“關(guān)火吧,我男朋友說給咱們定好飯了?!?/br> 不止如此,柳大壯也同意她和孟偵交往。礙于合同的原因,趙晴子又是個思想偏封建的家庭主婦,知道后準(zhǔn)要拆他們,所以先瞞著趙晴子,等以后再說。 柳大壯:【閨女,這五萬塊錢你拿著,約會吃飯別老讓小孟掏錢,你們好好的?。 ?/br> 晚飯送上來時還有兩箱冷藏的奈雪葡萄烏龍茶,正餐是披薩和漢堡。飯后布丁有點撐,拉著柳枝枝下樓散步。 海市的天氣更熱,晚風(fēng)的溫度是吹風(fēng)機一級暖風(fēng),兩人在超市買了一堆冰棍,原路折返回家。 單元門口的草坪上看到一只黃色紙箱,里面躺著一只臟兮兮的小博美,眼睛半睜,看起來無精打采。 “枝枝,她生病了?!辈级∈枪放依镳B(yǎng)過很多貓狗。 箱子里有兩百多塊散鈔,還有一張紙條,像是七八歲的小學(xué)生字體,筆畫連飛帶爬。 “好心人您好,這只狗狗生病了。我沒有很多錢,不能送她去醫(yī)院,希wàng您收留她,帶她看病,讓她快快樂樂長大。” 看完兩人啞語,柳枝枝摸摸鼻子,“你想養(yǎng)嗎?” “我怕咱們下班太晚。” 最后兩人把狗狗送到寵物店,看完病后又寫了一張紙條,連帶著之前的散鈔,一同放在原地。 第二天一早,樓下草坪上空無一物,布丁便后悔起來。 監(jiān)控里顯示狗狗自己跑了,箱子則是被大早上的環(huán)衛(wèi)工撿了便宜。 工作要緊,誰也沒空cao心這點閑情雅致。時間跳到周五晚上,兩人下班后一同回家,到了小區(qū)樓下,就見那只瘦白瘦白的小博美,躺在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懷里。 男人年齡與她們相仿,韓式55分額前深棕色短發(fā),看起來溫溫柔柔,有股清秀的感覺。 布丁拿著出診證明和照片,與眼前這位男人套近乎。誰承想男人意外的好相處,他叫嚴(yán)律。更奇妙的是,他們竟然是左右戶的鄰居。 出電梯后柳枝枝愣在原地,大張雙眸驚呼,“孟老板——” 站在門口的孟偵,腳邊還是上次那只行李箱。見她回來,孟偵眼底帶著一絲疑問。 待布丁解釋完,拿著東西去鄰居家看狗,給兩人留個二人世界。 趁著布丁不在,孟偵撈著柳枝枝到臥室辦事。合同簽了,專欄也已經(jīng)上架,銷量比想象中好,柳大壯忙著幾家店來回督工。 開小灶訓(xùn)練的孩子最近在期中考試,孟偵把店里的事情交給下面的人,總算能好好休息兩天,馬不停蹄過來找柳枝枝。 事后她躺在孟偵懷里小寐,孟偵讓她醒醒,有正事說。 “怎么啦?”柳枝枝嗓子有點啞。 孟偵扶她立在他胸前,把床頭的水杯遞給她,聲音輕柔,“枝枝,你來海市工作,有沒有鐘嘉誠的原因?” “我天!” 柳枝枝不動聲色地喝水,眼珠子轉(zhuǎn)悠兩圈,后背擠著他躺,“你好聰明??!” 說著把杯子遞給孟偵,她打預(yù)防針,“丑話說在前頭嗷,他只是導(dǎo)火索。我想了這種可能,發(fā)現(xiàn)這趟好處太多了,舍不得不來的。” “之前跟你說過,相親時我爸說叫鐘望,不叫鐘嘉誠。回去后我想起來舒笛之前提過這個名字,她比我還討厭鐘嘉誠。我就想問她,但她出國了,我一直聯(lián)系不上?!?/br> 又是舒笛。 孟偵腦海里回蕩著她那句“鐘嘉誠曾經(jīng)偷走了別人的人生。” 現(xiàn)在線索太少,他只好放在心里慢慢來。他過來主要是陪柳枝枝住兩天,給小姑娘改善一下伙食,等下個周末再過來。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轉(zhuǎn)眼就到張教授的生日。抹不開面子,柳枝枝只好在雙休日時,和孟偵一起去張教授家單獨拜訪。 越不想碰到誰,越能碰到誰。 客廳里,鐘嘉誠的寸頭已經(jīng)長成一頭短刺,正和張教授探討學(xué)術(shù)。穿著休閑服的原因,頗有男大生意氣風(fēng)發(fā)的氣質(zhì)。 身旁孟偵渾身一僵,緊了緊握著柳枝枝的指尖。柳枝枝朝他笑笑,小聲道,“沒關(guān)系,我們馬上就走?!?/br> 孟偵舒展眉心,提著一早準(zhǔn)備好的禮盒遞給張教授,禮貌問候。 “教授,叔叔問您蒜放哪兒了?” 一道清和的男生從里面?zhèn)鱽?,聲音頗為耳熟。 柳枝枝定睛一看,豎著眼睛道,“嚴(yán)律!” “你們都認(rèn)識啊?”張教授推了推鼻梁骨的老花鏡。 幾人在沙發(fā)上落座,柳枝枝這才知道,嚴(yán)律是張教授的學(xué)生。之前在鐘嘉誠手底下上班的朋友加同事嚴(yán)蕾,是嚴(yán)律親meimei。 “那只狗是鐘學(xué)長的,那天我?guī)腿送苽€車的功夫,不小心把狗弄丟了,沒想到你們帶她看完病,又放在那里。” 鐘嘉誠儼然點頭,“我前陣子在醫(yī)院,最近一直濱城江城兩頭跑,沒空喂養(yǎng)。剛好嚴(yán)律喜歡,請他幫我照看一陣子?!?/br> 說得比唱的都好聽! 送完東西回車上,柳枝枝氣吁吁,“孟老板,布丁說嚴(yán)律也是出差搬過去,一直在星銜工作。” 孟偵下顎微微顫動,聲音嘶戾,“我沒生你氣?!?/br> 柳枝枝親親他臉頰,“不生氣就好,我昨晚訂了新開的螺螄粉火鍋店,還有最近那個電影,可好看了?!?/br> “走吧,咱去約會?!?/br> 中途依舊是孟偵去買奶茶,柳枝枝坐店里等著。菜品一樣樣上來,位置有點不夠放,她側(cè)身拿包騰位置。 余光瞥見右側(cè)桌前,有個老奶奶正低頭算賬。柳枝枝越看越眼熟,在老奶奶有所察覺看過來時,誒一聲! “你是上次在商場吃螺螄粉的老奶奶!” 這家螺螄粉火鍋店是老奶奶兒子給父母開的,用來打發(fā)時間。 “小姑娘,你跟你男朋友和好了嗎?” “???”柳枝枝顰眉。 “就上次那個兇巴巴的,給你買奶茶的男人??!”老奶奶沒記錯,“后來我和老伴又去吃過兩次,有次見他一個人坐在那里發(fā)呆?!?/br> 唔....應(yīng)該是他們冷戰(zhàn)那陣子。 老奶奶往下接,“我就問他,‘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呢?’他說小姑娘跑了?!?/br> “沒有的奶奶,我們就是鬧別扭?!?/br> 門口叮鈴一聲,幾位服務(wù)員迎賓,“你好,歡迎光——臨!” 孟偵神色自若,拎著奶茶往這邊邁步。 見狀柳枝枝打起馬虎眼,讓他去裝小料,隨后繼續(xù)問奶奶。 “小姑娘,別吵架咯,我老伴兒年輕時也是,臭著個臉不愛說話,其實心里頭軟的呀!” 柳枝枝嘿嘿笑,“我明白的。我們都說開了,家長也知道的?!?/br> 老奶奶收起計算器起身,“那就好的呀,等以后你們結(jié)婚,記得給奶奶發(fā)請?zhí)?,我跟我老伴兒去給你們捧場!” 拿著小料回來,就看柳枝枝羞紅著臉,傻氣地笑著。 孟偵眼睛半瞇,“咋了?” “等晚上回家,我想跟我爸媽說房子的事情?!?/br> “你那套還是咱們的?” “我那套。” 搞不清楚柳枝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米粉已經(jīng)熟了。兩人的注意力轉(zhuǎn)到吃上,不再糾結(jié)教授家里的事情。 最近梅雨季,天氣陰晴不定。孟偵和往常一樣,脫掉他的外套,給柳枝枝套上。去年有次她雙手插兜,發(fā)現(xiàn)里面鼓鼓囊囊的。 雙手拿出來一倒,眼前車座上落下來幾個避孕套,一包紙巾,一條一次性內(nèi)褲。 柳枝枝問怎么兜里還有,孟偵說以備不時之需。 自那次以后,他們多出一個秘密基地,逐漸在夜晚接她回家時來一發(fā),或出去玩兒時中途開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大馬路或公園,孟偵直接撈著她在車?yán)镛k事兒。 今天下午場電影早早結(jié)束,黑車停到小區(qū)里兩棵相連的高梧桐底下。 孟偵鎖住車門,拔鑰匙,側(cè)首,“枝枝,時間還早?!?/br> “那我們下次去人少的場?!?/br> “嗯?!泵蟼裳鄣讕?,深沉地凝著她。 帶著柔和,裹著欲.望,摻雜情.色,幽光的眸子要把她照出一個窟窿來。 “怎么了?”話一出口,柳枝枝有被自己這副黏黏糊糊的聲音嚇到。 身上的安全帶啪一聲撤回去,孟偵眸光溫柔看著她,拍兩下腿。 柳枝枝微起身,弓著腰,右腿送進駕駛座,跨坐到他的腰際,倒頭貼在他身上。 “真乖!” 孟偵左手扣著她身體,右手調(diào)動兩下風(fēng)扇方向,“枝枝,晚點兒有空嗎?” “有的?!绷χμы?,“怎么了?” 隨著她的動作,幾縷發(fā)絲跑到他肩膀上,他輕輕搭她后背,吻她唇瓣,聲音低柔,“去后座。” “???” “時間還早。” “撞見人怎么辦?”柳枝枝搖搖頭,“不去?!?/br> 孟偵譏笑一聲,“外面看不進來,真有人來我給你盯著?!?/br> 前排兩個座位調(diào)到最前面,柳枝枝脫掉鞋襪,橫跪后座上,抬手隨便卷個丸子頭,任由孟偵解她百褶裙的左側(cè)拉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