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真的是因為我。

    當(dāng)這個念頭出現(xiàn)在我腦海。

    「不過。」老闆突然又說：「那一天你們來的時候我其實有特別關(guān)注，但因為是休假日，客人特別多，其實我無暇去關(guān)注你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唯一不一樣的是，那天張珊妤有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吧？我記得?！?/br>
    「對?！拐f到這重點，我點點頭。

    因為我離開去上廁所了，順便想買一點攤販的食物回來，也是因為這耽誤了一些時間，回來之后便天人永隔。

    「我記得那時候，好像有幾個人找張珊妤搭話，講得不是很長久，然后就離開了?！拐f完他搔搔頭，「其實我記得不太清楚了，但印象當(dāng)中似乎有這么一件事情吧！」

    「那你能記得說話的人長什么樣子嗎？」

    「抱歉?！顾f：「我只看到側(cè)臉，大概連五官都沒看清。」

    「性別呢？」何妃麟突然問：「男生還是女生？」

    「都是男生，這個我記得，畢竟我認識張珊妤以來，不太會有人跟她接觸的，但是我記得我在端盤子的時候，似乎看到有人去向她搭話，后來我就繼續(xù)忙了?！?/br>
    「謝謝你?！刮覍祥浾f。

    「不客氣，如果能幫上忙，我很高興。」

    就像得到了什么重要資訊，離開了小餐館后在回程的路上不發(fā)一語，滿腦子都是小餐館老闆說的話。

    那天珊珊有單獨落單的時候，好像有幾個男生去向她搭話，不過說話的時間不長，講完就離開了。

    可是就算這樣，也不能說明去找珊珊搭話的人是認識的人，也不能說明跟拍攝者有關(guān)聯(lián)，這些都是支離破碎的訊息，到底該怎么做才能知道珊珊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

    「晴晴？」

    「嗯？」我茫然的看著坐在旁邊何妃麟，她正用擔(dān)心的臉孔看著我，烏黑色反著光的柔順發(fā)絲被公車上的冷氣輕輕吹揚。

    「你還好嗎？」她關(guān)心的問，但看得出來更多的是擔(dān)心。

    「我沒事，只是……」

    「晴晴。」她輕喚，「答應(yīng)我，不管得到了什么訊息，知道了什么真相，都不要傷害自己，一定要堅強起來嗎？」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身邊有很多好朋友，很多關(guān)心我又愛我的人，我沒事?！刮医o她一抹微笑，給她一些安定的力量。

    「不管怎樣，以保護自己為優(yōu)先?！?/br>
    「謝謝你?！棺詈笪疫@么對她說。

    星期一早上，在經(jīng)歷一個東北季風(fēng)的寒

    冷周末后，難得氣溫回升，一大早就出來了微微的暖陽。

    背著書包我才走進教室里，就赫然發(fā)現(xiàn)班上的氣氛有些詭異，除了每個都窩在一團看著不知名的東西，竊竊私語的聲音四處而來。

    此時有人抬頭瞥見了我，更是給了我怪異的眼神，不安全感襲上之馀，我還是背著書包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眼神有些不安的亂飄，我有種置身事外，卻又身陷險境的感覺。

    「余澄晴?！?/br>
    猛然抬頭，何妃麟的身影站在教室門口，但短短一瞬間，我的心臟僅緊縮了一下，但值得慶幸的是，喊我的人是班長何妃麟而不是別人。

    但，通常被她連名帶姓的喊也不會是什么好事，只能說明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跟我出來一下?！顾f完便離開了教室口。

    起身，我在大家若有似無的關(guān)注下離開了教室，跟著她有些努力表現(xiàn)自然的腳步走到辦公室的「約談室」。

    對，是約談教室，通常會來到教室的學(xué)生是所謂的問題學(xué)生，而我竟然被帶來了這里。

    進到約談室之后，她將電燈打開，把門關(guān)上，窗戶也都拉上，整個空間頓時成了密閉式空間，只有我跟她大眼瞪小眼，而我還不知道到底置身什么樣的事情里，任由一顆心慌亂不安。

    我不著急著問，因為何妃麟的臉色看起來比我還要慌張。

    我們誰也沒說一句話，而她只是緩緩把手機掏出來，在頁面點了幾下然后放到桌面上，接著緩緩?fù)频轿颐媲啊?/br>
    看著被推到我面前的手機，上面一張張照片是幾名國小的孩童正在對著一個瘦弱的女孩進行霸凌，而幾名男同學(xué)神情上冷漠的目光全都被拍進了照片里，而被欺負的女生哭花了眼睛，但是反抗的神情也全被拍了進去。

    而這幾張照片中的男主角，正是我們班的同學(xué)，汪子璿。

    照片是有些斑駁老舊的，看得出來這是陳年過往的事情，但是如今被翻了出來，似乎正說明著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應(yīng)該說，有人刻意翻出這些事情，針對汪子璿。

    「我問你，照片里的這些事情，你知道嗎？」

    茫然地看著照片，我搖搖頭，「不知道?！?/br>
    「余澄晴，這種時候不適合偏頗他?！?/br>
    「我真的不知道?！刮姨ь^看她，目光里沒有半點猶豫。

    「你跟他從國小開始就是同學(xué)，你說你們認識這么長久的時間，對于他做這種霸凌同學(xué)的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更何況對象，還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嗎？」

    望著照片里張珊妤頭頂被澆水，渾身從頭濕到腳狼狽不堪的模樣，然而這都不是最凄慘的，最慘澹的是她被關(guān)在女廁里，瑟瑟發(fā)抖的縮在角落里的樣子。

    原來，珊珊一直以來承受著這些，而我一概不知，甚至她在我面前永遠保持著笑容，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晴晴。」何妃麟坐起身，一臉認真又嚴(yán)肅，但是口吻里透漏她不想給我任何壓力，「余澄晴，請你告訴我，汪子璿到底是什么樣的人?！?/br>
    深呼吸一口氣后，我開口道：「我認識的汪子璿，很樂于助人，開朗而溫和，我從沒看過他對別人惡言相向，更沒有看過照片里發(fā)生的那些事情，所以我真的無法想像，他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br>
    「其實，我也不覺得他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钩聊税肷?，何妃麟說。

    「你覺得，如果由我出面替汪子璿作證呢？」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由我來說明汪子璿平常的為人，這是最直接能夠幫助他的方法了?！?/br>
    「你瘋了吧余澄晴！」她突然板起了臉，「你知道汪子璿現(xiàn)在是處于什么樣的情勢嗎？你知道這樣做會把自己都給拖下水?！?/br>
    說的也是，網(wǎng)路上照片指證歷歷，就算是演戲也都被演活了，擺明了不給退路，這并不是只要相信他一切都會自動導(dǎo)正。

    可是為什么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何妃麟的話讓我再度陷入沉默，腦袋頓時一片混亂。

    「誣陷?！顾伎剂嗽S久，突然看向我。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著她。

    「也許照片是假的、也許流傳是造謠，尤其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要合成一張照片去偽造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并不難，更何況這是網(wǎng)路上的流傳，難知真假。」

    深呼吸一口氣，我像個洩了氣的氣球趴在桌上，一股無力感襲上胸口讓我悶得慌。

    到底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又是誰想針對汪子璿？汪子璿他……真的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

    只是疑惑浮上心頭，腦海里卻浮現(xiàn)他逆著光對我溫柔微笑的臉。

    不會的，我對自己說。

    「晴晴?！?/br>
    趴在桌上，我抬眼看著何妃麟。

    「你會相信汪子璿對吧？」

    「恩?！刮遗吭谧郎宵c頭。

    「晴晴。」何妃麟有些奇怪的說：「只要你相信他，一切就會水落石出的?！?/br>
    沒有多說，我瞇起了眼睛，端詳著她說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我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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