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人生宛如一張白紙,經(jīng)歷就如同畫
我抬頭看著這落日馀暉,真難得我離開學時還能見到太陽,看著時間還挺充裕的,現(xiàn)在回家也沒人在,我索性的直接過馬路到附近的一家書店晃晃。 有時候如果沒課或是不用參加社團時,我總喜歡來這充滿書香味的轉(zhuǎn)角書店,我最喜歡的區(qū)域就是關于設計類的書籍區(qū)。 隨意的抽出一本畫冊開始閱讀,我喜歡一個人在安靜沒有干擾的書店里享受圖畫帶給來的溫暖,也喜歡在輕音樂的播放下走進畫中的世界。 「人生宛如一張白紙,經(jīng)歷就如同畫筆開始揮灑。」 在某張油畫下寫著這段簡單卻令我喜歡的話,這幅畫百分之九十都是白色顏料,唯一的顏色是以琉璃綠在中央用水彩筆壓下的痕跡,就如同那段畫一樣,人出生是一片雪白色,乾凈無暇,那道痕跡為起點,當畫完成時便會成為最好的自己。 我伸手撫摸著書里的畫,這是多么振奮人心的作品。 睜開眼,我繼續(xù)翻閱欣賞其他的作品,這本書的作者是一位及具有魅力的一位畫家,她的作品大部分的主題都是女性,很顯然的她是一位支持女性主義的畫家。 同時,她也是一位會在網(wǎng)路上寫下溫暖文字的作家,段夢。 從高中時,我就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去她的畫展參觀,只可惜她一直沒有開過畫展,所以我只能從書里看見她的作品,并且隔著紙默默喜歡。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將書放回書架準備要離開書店,經(jīng)過顏料區(qū)時我看見一位小男孩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架上的蠟筆。 不一會他又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錢,他應該是想要買蠟筆卻錢不夠吧?我本來想向前跟他搭話的,準備邁步那一刻,江凡寅卻從轉(zhuǎn)角處出現(xiàn)。 我不知道我為甚么會想要躲開他,反正我下意識就轉(zhuǎn)身躲在柜子后,偷偷的看著他和小男孩。 他將一本類似兒童畫本的東西拿給小男孩,「是這本嗎?」 小男孩雙手捧下畫冊,喜逐顏開,「就是這本!謝謝哥哥?!?/br> 江凡寅揉著小男孩的頭,「你還要買甚么?」 「我的蠟筆快沒了?!剐∧泻⒖粗灩P又仰望著江凡寅。 江凡寅直接拿起一盒蠟筆,「那就買一盒。」 「可是我只有兩百塊,不夠買?!剐∧泻⑹掷锏腻X掏出來。 他似乎在想著甚么,隨后蹲下來,「那哥哥給你買畫冊跟蠟筆,但是你必須要畫一張畫給我,那張畫就當作是這些材料的費用,你覺得這個交易如何?」 一聽見這個交易,小男孩頓時臉上又充滿純真的笑容。 「好!我一定會畫一張世界上最好看的畫給哥哥的?!剐∧泻㈤_心的比手畫腳,江凡寅拿著東西帶著他去柜檯結帳。 真沒想到江凡寅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好像對上他的眼就會石化一樣,這內(nèi)心還是挺溫暖的。 看到這一幕我心情也舒暢不少,轉(zhuǎn)過身要離開,卻硬生生撞上柱子,我摀著這痛的火辣辣的鼻子,書店這里何時多了一根柱子? 我睜開眼睛對上江凡寅冷峻的眼睛頓時嚇得往后退一步。 「你、你不是去結帳嗎?」我指著他又指著柜檯。 「我想看看究竟是誰一直躲在柜子后面偷聽別人說話?!顾渎?。 沒想到居然會這樣子被誤會,我趕緊慌張的解釋,「我沒有要聽你們說話,我只是剛好路過,看看你們在干么而已?!?/br> 但他明顯不太相信,「是嗎?」 小男孩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江凡寅,「你是哥哥的朋友嗎?」 我看著江凡寅,頗些尷尬,「算、算是吧。」 這不確定的答案果然是不可說的,小男孩一臉困惑,似乎想不透這個詞的意思,「那是朋友,還是不是朋友?」 江凡寅沒讓他繼續(xù)好奇下去。 「走吧,回家?!顾麪恐∧泻⒌氖钟挚次?,「不走嗎?」 我愣了一會才跟上去,一路上我都跟在他們倆人后面,小男孩碰碰跳跳的跟江凡寅分享今天在幼稚園發(fā)生的事情,他也很有耐心的聽,然后給予回應。 我到底跟來干么?我的存在就像是背后靈一樣,跟在他們后面,偷偷聽他們聊天。 而他們似乎聊得太忘我,完全忽視我還在他們后面。 江凡寅將小男孩送到一棟老舊的公寓下,不一會的時間就有一位婆婆走下來。 小男孩看到婆婆直接抱上去,「奶奶。」 婆婆拉住小男孩的手,「回來啦?!?/br> 「哥哥今天帶我去好多地方玩,還買了一盒蠟筆給我?!剐∧泻⒀鲋^開心的說。 婆婆一聽到后面那句話立刻收起笑容,「你又讓哥哥花錢?我不是告訴過你跟哥哥出去不可以讓哥哥花錢嗎?你怎么講不聽?」 小男孩被嚴厲的唸一頓后,臉上開心的笑容一掃而空。 「當然沒有白白給他,我們是有約定的?!菇惨粗∧泻ⅲ竸e忘記你答應我的,下次我來找你的時候記得要給我?!?/br> 小男孩用力點點頭,「我等一下就立刻畫!」 婆婆無奈的嘆口氣,也拿小男孩沒辦法,「凡寅,謝謝你特地過來帶他出去玩還買東西送他,這孩子成天讓我打電話給你,我這是被煩到受不了了才打電話給你,抱歉打擾到你的時間?!?/br> 「沒事婆婆,反正下午我也沒什么事情?!顾蛺偟恼f。 「那我們就先上去了,跟哥哥說再見?!?/br> 「哥哥再見!」小男孩雙手用力的揮著,「記得下次還要再來找我玩。」 我和他一同前往公車站,他又變回了那個冷酷的外表。 想找個話題跟他搭話卻也不知道說甚么,我本來也就不是一個會找話題聊天的人,所以我一直覺得我可能有一點人際關係上的障礙。 但我想遇到像他這種人,每個人應該都會懷疑自己真的有障礙。 看著黏在他腳底的黑影,我越走越快,不是因為我走的快,而是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快到我也只好加緊腳步。 直到下公車之前,我和他半句話都沒有說。 和剛才一樣,我們都各自走著各自的路,我很專心的看著地上的修長的影子,稍不注意,我竟又朝他背撞了上去。 這痛的我的眼淚都瞬間爆出來,「好痛??你干么又停下來?」 「這給你。」他手里拿著一份資料。 「什么東西?」我接來一看,竟然是我們美術社的活動申請書,「這怎么會在你那?」 他淡淡的說,「你自己打開來看?!?/br> 我疑惑的皺眉頭看著毫無表情的他打開申請書,當我看到里面眉頭才漸漸打開,最后終于忍不住大叫,「申請書通過了?」 「懷疑嗎?」他從容的扯一扯書包背帶。 我依然覺得不可思議的再次打開申請書,里面確確實實印著各個主任的印章,這怎么可能?明明那天主任還看起來猶豫不定的樣子,他是跟主任說了什么,怎么會突然就通過愿意把經(jīng)費撥下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不過是跟主任說這個活動對美術社的意義,然后騙她說這個活動是我希望完成的,就這樣她就立刻答應蓋章了。」他說的自然。 不管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唯一真的的事情就是美術社的申請書總算是通過了,這下子杜子祈可就放心了。 我將申請書緊緊的抱在胸口,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謝謝?!?/br> 這真心的道謝反而讓他不自在起來,「別跟我道謝了,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再說,這申請書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寫的,連活動日期都沒有寫上去,難怪會被主任退回來。」 我翻開來看,果然如他所說的,甚么內(nèi)容都有寫,唯獨就活動的時間沒有寫上去,我不禁驚訝了一下。 「你居然注意到我們都沒有注意的地方。」 「那是你們太粗心了,加上你們都一直注意活動內(nèi)容跟經(jīng)費上面,你們要給主任一個確定的時間,完整的內(nèi)容才容易通過?!?/br> 「下次我們會注意的?!刮彝蝗幌氲剑笇α?,關于上一次我問的問題,我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我不應該問你那種問題,我也很仔細想過你說的,一幅畫的含意還是應該由欣賞者去賞析會比較好?!?/br> 他沒有多說甚么,只是點點頭,便又邁開腳步。 但我總有一種感覺,他應該是原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