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撩情
蘇醫(yī)生連夜被趙叔請來,為了怕吵醒明家人,蘇醫(yī)生的車還停在路口,由趙叔提著燈去把蘇醫(yī)生接進明公館來。 這時的趙叔已經(jīng)打理好了明樓房里的一切,但蘇醫(yī)生不在乎明樓,這種時候,明樓不需要醫(yī)生,需要的是那一個被傷害的可憐孩子。 蘇醫(yī)生吩咐了趙叔去準備熱水,進了明誠的房果然看見他穿著衣裳蜷縮在床上,她附耳對趙叔說了幾句,趙叔的臉上青白交替。 「這么嚴重?」 「對!幫他挖出來,還有,先別穿上衣服,得上藥,上藥完你再幫他穿,我?guī)Я怂??!?/br> 「好?!?/br> 當趙叔對他做一些善后措施時,明誠是羞愧的,但他已經(jīng)沒有氣力反抗,只能任由趙叔幫忙,蘇醫(yī)生背對著他們坐在窗邊的書桌旁,聽著身后傳來的水聲,那是趙叔在幫明誠清理他的身體。 直到趙叔幫明誠清理過后,上了藥,才喊了蘇醫(yī)生:「蘇醫(yī)生,好了?!?/br> 蘇醫(yī)生起身來到床邊,坐在床沿,明誠蓋著被子,但被子下的他只穿了底褲,蘇醫(yī)生看了看明誠身上的傷,大多數(shù)是瘀傷,應該是明誠抵抗的時候被明樓壓制所受的傷,沒有大礙。 蘇醫(yī)生再摸了摸明誠的額頭,有些發(fā)燒。 「他的傷口有發(fā)炎嗎?」 趙叔點頭。 「藥要每天擦,他身上這些傷可以用跌打藥酒,我等會留一些退燒藥,燒退了就別吃了?!?/br> 「好,我知道。」 「阿誠應該沒什么事了,今晚趙叔你辛苦一點,留下來看顧他,明天若燒沒退再找我來,若退了就是沒事了?!?/br> 「我送蘇醫(yī)生出去吧!」 「嗯!」 蘇醫(yī)生正要起身,明誠抓住了她的手,虛弱的說了:「蘇醫(yī)生……診金……」 「當然找把你弄成這樣子的人要??!」 「不行!不能讓大哥知道……」 趙叔看了蘇醫(yī)生一眼,稍早他在電話里這么告訴蘇醫(yī)生時,蘇醫(yī)生已經(jīng)發(fā)過一頓脾氣了。 但蘇醫(yī)生的病人有不少上海的名流家庭,這種事……怕也不是第一次見,否則又怎么知道不能讓大少爺?shù)摹粼诎⒄\少爺?shù)捏w內,要不然會生??? 「醫(yī)生跟病人之間有保密協(xié)定,你不答應我就不會說,但我說你受了風寒總成了吧!」 聽到蘇醫(yī)生這么說,明誠才總算放心,松開了蘇醫(yī)生的手,然后,虛弱又疲憊的明誠,才又昏睡了過去。 「等等你回來幫他把衣服穿上,要不然有人看到他身上的瘀傷,就瞞不住了?!固K醫(yī)生跟趙叔一起走出明誠的房時這么交代著。 「好?!?/br> 「還有,他身上那些舊傷怎么回事?也是明大少爺……」 「那個不是,那是被阿誠少爺?shù)酿B(yǎng)母虐待的?!?/br> 蘇醫(yī)生這才松了口氣,要知道那個道貌岸然的明樓做出這種事,蘇醫(yī)生已經(jīng)夠意外了,如果阿誠身上的傷真是他虐打的,那蘇醫(yī)生可真要唾棄這個人了。 *** 一九三九年,湖南黔陽縣軍校-- 燭光晚餐還在進行,明誠的笑容卻因為想到往事而淡了些許,雖然是十年前的往事了,但明誠依然記憶猶新。 那一晚他受盡了羞恥及煎熬,蘇醫(yī)生是女人,對她說出自己身體的不適是丟人的,蘇醫(yī)生的臉上全是對明誠的同情,也讓明誠感到難受。 但唯一讓明誠慶幸的是,隔天明樓醒來后的確醉得一塌糊涂不記得前一夜的事,明誠想……就讓那事一輩子是祕密吧! 他寧可一輩子當一個弟弟、一個僕人都可以,就是不想當汪曼春的替身。 「這牛排……真的很難吃。」 兩人的沉默結束在明樓說的這句話,明誠及明樓互相看了自己盤中才吃了幾口的牛排,然后相視一笑。 「比明臺做的還難吃?!姑髡\也附和了。 「我們現(xiàn)在去食堂不知道還有沒有吃的。」 「肯定沒了,那群糙漢食量很大的?!?/br> 明樓看著盤中的rou嘆息,最后,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邪謔的笑了。 「阿誠,你餵我的話,毒藥我也吃?!?/br> 「?。俊惯@話為什么聽來有點曖昧? 「我可以想像是你做的??!你的手藝可好了。」 明誠只得低頭,在自己的盤中切下一塊牛排,往前遞到明樓的嘴邊,看著明樓咬下,而且,這一回還真的沒有皺皺眉頭。 難道他來餵真的變好吃了?明誠又切了一塊想自己嚐嚐,明樓卻抓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盤中切下的一塊牛排送到了明誠嘴邊。 明誠又是一愣,他們兩個大男人吃著燭光晚餐就夠怪異了,現(xiàn)在還要互相餵食?但明樓送到他嘴邊的rou分明是不容反對的,明誠只好張口吃了下去…… 呃……怎么覺得明樓餵他的牛排,好像真的比較好吃? 明樓見他吃了,臉上出現(xiàn)驚訝的表情,知道明誠似乎也有同樣的感受,明樓心里是竊喜的。 明誠看明樓的笑看得傻了,為什么明樓這個帶著邪惡的笑容會讓自己心跳加速?明誠一口又一口的吃下明樓所餵的牛排,自己也跟著明樓動作,直到他們吃完了對方盤里的牛排,這才放下刀叉。 「果然啊!阿誠的臉好下飯?!?/br> 「大哥!」他一個大男人,老是被自己的大哥撩得紅了臉,這像話嗎? 那一個不很大的生日蛋糕幾乎都是明樓挖的,但吃下肚的全是明誠,最后是明誠實在吃不下了,他用叉子把蛋糕送到了明樓嘴邊,明樓才把那剩下的蛋糕吃下肚,看見明誠嘴角沾了奶油,明樓用姆指抹下,送進了自己嘴里。 當然,明誠又被這舉動給撩得紅了臉。 明樓拉著明誠坐在了床上,自己背靠著上舖梯子,把雙腿抬到了明誠的大腿上,這是明樓接受武術訓練后累了就會做的事,因為明誠會幫他按摩。 的確,明樓一把腳放上去,明誠便開始按摩明樓的小腿,放松他的肌rou。 「軍統(tǒng)訓練班的伙食真的很難吃,如果每一餐都能讓你餵,那我應該就能吃得下去了?!?/br> 「我才不在那么多人面前餵你,你別妄想了?!?/br> 「我的小阿誠真無情?!?/br> 「還小?我二十六了?!?/br> 明樓很得意,因為明誠只針對「小」抗議,沒有針對「我的」。 「你不怕我在訓練班里餓瘦了?」 明誠看了一眼明樓比高中時期大了三分之一的身形,還有那微凸的小肚腩,要說明樓餓瘦了,真的很沒有說服力。 「你真餓瘦了,我回巴黎再把你補胖回來不就成了?!?/br> 「補回來就補回來,一定要加個胖字嗎?」 「明大少爺也會介意人家說你胖?」 「當然介意!我很胖嗎?」 明誠帶著微笑,搖了搖頭,他覺得明樓這樣的身材很有威嚴,并不覺得他胖。 「大哥在小阿誠的眼里,永遠是完美的對吧!」 明誠可不同意這話了,他為難的皺起眉來,這樣就好了,再胖就過了,再胖下去毒蛇就變蟒蛇了。 此時,有人敲了寢室的門,明樓動作沒變,只說了聲「進來」。 是郭騎云帶了兩個人過來收拾,郭騎云開了門,先是看見明樓及明誠兩個人都在床上,愣了愣,好像腦中一下子腦補了不少畫面。 「怎么,以為你抓姦在床了?」 「誰、誰管你們在床上做什么?」 「按摩??!能做什么?真有姦情還會叫你們進來嗎?郭騎云,你腦子不太好使??!」 郭騎云進門不到三十秒,被氣炸。 明誠忍俊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郭騎云怕自己被氣死,讓人趕快收拾好,臨要離開明樓的寢室前,明樓又說了:「把門關好,除非你想偷看我和阿誠接下來有沒有滾到床上去?!?/br> 郭騎云深呼吸了幾回,然后咬著牙,用力的把明樓的寢室門給關上。 「使這么大勁,弄壞了我可不賠?!?/br> 明誠腹誹著明樓,人是你氣的,弄壞了門你還不肯賠,果然是越有錢越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