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可以拜託你客訴嗎?
「不然干嘛特別約我吃飯,你平常不就都跟銘哲一起的嗎?今天特別約我真的很奇怪?!?/br> 我就不能今天特別有同事愛嗎? 平常我看保身哥照三餐約你你就沒懷疑他對你有意思,今天我好心關照一下你就懷疑起來了,有沒有搞錯阿。 「我是怕吝嗇姊每天都這么cao,你看看,整個臉都凹下去了?!?/br> 我拿起手機對著吝嗇姊,讓她看看反射在螢幕上的自己。 「呿!小處男少管我了,姊還巴不得我的嬰兒肥消腫呢?!?/br> 聽到那三個關鍵字,我拿手機的手不經(jīng)意抖了一下,吝嗇姊一掌按下我的手機,逼得原本被擋于手機后的我只能直視她那狡詰慧黠的雙眼。 「喲,小處男什么時候破處的,姊姊怎么都不知道呢?」 共事五年,吝嗇姊多少都知道我的小習慣,特別是我的肢體特別誠實這點,她總是能抓到我不經(jīng)意提醒的「暗示」。 「我破處什么的為什么要特別告訴你阿?」 我撇過頭,拿了飲料狂喝,企圖敷衍。 吝嗇姊的好奇心可沒這么容易就被打發(fā),一抓到點,她就不斷把問題往我身上砸。 「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我認識嗎?阿,好想知道阿,能讓小肆呈破處的人,好好奇阿??禳c告訴我是誰!」 我的臉色青了一塊,早知道就別那么雞婆了,吝嗇姊根本就精力旺盛還在,不吃幾頓飯應該也還好吧! 你們每天都嘛在見面,我哪需要特別引薦。 「是……一個很奇怪的人?!?/br> 我在腦中過濾了冷酷、殘暴、沒人性之類等等辭匯才終于想到該怎么去形容冰塊女。 「怎么樣奇怪?」 眼睛閃閃發(fā)亮,八卦模式全開,唉,果然是飯店里知名的八婆。 「吝嗇姊,如果有人跟你發(fā)生一夜情,醒來那個人不想負責,你會怎樣?」 吝嗇姊眸光一閃,眼睛雪亮的跟她手上那把沙拉叉一樣光耀。 「當然是把他五馬分尸后,丟進海里餵魚。」 我吞了吞口水,假借要把我的漢堡拼回原狀而低頭閃避那刺眼閃光。 「小肆呈你居然干出這種事,我真是看錯你了!」 「干,不是啦!」 急著想解釋什么,可過往的回憶我不想再回顧一次。 噩夢阿那是。 「好吧,我給你三秒解釋!」 吝嗇姊悠間的悠間的啜飲著果汁,這場景怎么那么眼熟…… 仔細回想,那不就是保身哥經(jīng)典的機車臉嗎? 夠了夠了,真是夫妻都一個樣。 「吝嗇姊,你就別再問了,我真的很難跟你解釋?!?/br> 其實吝嗇姊并不笨,可是我如果告訴她,我看不出一天,全l.l飯店的人,都會知道我慶功宴之后跟冰塊女滾過了。 吝嗇姊聽到這句話,雙眼直瞪大看著我,手上的沙拉刀叉「砰噹」跟盤子來個親密接觸。 「小肆呈……你該不會是被銘哲捅了吧?」 我摀著臉,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我,我是做了什么壞事嗎? 「吝嗇姊,麻煩把你腦內(nèi)的小劇場停掉,我和保身哥并沒有這種超展開好嗎!」 「不然你就解釋嘛!我聽?!?/br> 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我索性放著不管,再次咬下我剛剛重整過的漢堡。 手中的漢堡被我前咬后咬下到只剩一小口,剛剛我還差點將我的大姆指咬了下去。 遠處保身哥剛盛了一大盤的咖哩飯正朝我和吝嗇姊快步走來,一對上我的視線,他馬上用唇語說:「你小子在搞什么鬼?」 看來若我沒看到他,他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我和吝嗇姊。 我對保身哥吐了吐舌頭,表示:才不要告訴你。 保身哥的臉倏地一驚,似乎認為我已經(jīng)把錄音檔的內(nèi)容播給吝嗇姊聽了,急忙加快了腳的速度。 我把最后一口漢堡丟入嘴里快速解決,一口灌完附餐可樂,收拾了垃圾準備走人。 「看來該是配角走人的時候了?!?/br> 吝嗇姊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無法理解我口中的意思。 「真巧,你們也來餐廳吃飯?一起吃吧?!?/br> 我咀嚼完最后一口漢堡后,保身哥已經(jīng)走到我和吝嗇姊附近的座位,唱作俱佳的假裝巧遇,口氣極為自然。 我笑了一下,站起身。 「看來有人過來幫我解釋了。有什么事情就問保身哥吧,他最了解了?!?/br> 保身哥一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我低頭在保身哥耳邊輕語。 「你如果敢把那一天的事情洩露了一丁點給吝嗇姊,我保證那幾十秒的錄音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傳到吝嗇姊的line?!?/br> 保身哥聽完震了一下,我回頭對著吝嗇姊輕揚一笑,吝嗇姊的臉上刷上嫣紅,我想這動作似乎又讓她誤會了。 「先走拉,你們慢慢吃喔?!?/br> 不過,反正有是保身哥在這里坐鎮(zhèn),我想他會巴不得把自己的性向好好的向吝嗇姊解釋清楚的。 礙事的配角離場后并不想要馬上走人,我在遠處偷看保身哥和吝嗇姊的互動。 嘖嘖嘖,明明就很相稱的兩個人,怎么還不快點在一起,是在磨蹭什么? 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情就是了啦,誰知道他們兩個在想什么,還是乖乖的旁邊摳鼻屎看戲就好。 至今我仍舊想不透,冰塊女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關于那一晚,堅決不讓我負責的理由是什么? 冰塊女,你真的好奇怪。 癡漢今天預定退房。 一早起來都可以感覺到陽光特別溫暖,空氣特別清新,就連穿上執(zhí)勤時的西裝,都能聞到一股清香。 阿!今天的到來是多么的美好。 大廳正門特地鋪上尊榮華貴的紅毯,全體主管各分佈在紅毯的兩端,與之前差別在于我臉上燦爛的笑容是貨真價實。 可一望向服務柜臺,我臉上笑容立即石化。 冰塊女與癡漢竟然在服務臺有聲有笑! 冰塊女,你不是拒絕過這癡漢了嗎? 死癡漢,被拒絕的還妄想多年以后就有機會嗎? 這,這,大膽! 竟然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調(diào)情,成何體統(tǒng)! 看我不將你們速速拿下! 我快步向前,步步走向服務臺,柜臺接待員微微朝我點了點頭。 查覺到接待員的動作,冰塊女和癡漢不約而同的往我這邊轉(zhuǎn)頭。 動作一樣就算了,連表情都這么一致是在默契幾點的! 「吳副理,有什么事嗎?看你神色匆匆的?!?/br> 銳利而精明的眼光一掃,剛剛涌上的氣勢完全被冰塊女整個壓過,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呵呵,今天天氣真好?!?/br> 說出口我都想自己打自己一拳,剛剛的氣勢瞬間秒殺是哪招。 「對了,另外想詢問一下,請問這兩天我們提供的服務還滿意嗎?有什么地方是我們還需要再改進的呢?」 冰塊女對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開始和癡漢對談。 喂!這句是我的招呼語阿,就算要調(diào)情也別搶我臺詞。 「l.l飯店果然不負我所望,各項服務都做的盡善盡美,在設施方面也是應有盡有,表現(xiàn)相當不錯。唯一要說的話就是……服務人員,長相有待加強?!?/br> 向我投射了一眼,癡漢緩緩說出。 youareverygood! 「了解,針對您的寶貴意見,我們會好好注意,謝謝您!希望您的下次光臨,我們將能達到您的期望,我就先告退了?!?/br> 急忙接了這句話,踩了臺階下,我努力的把嘴上的笑容給撐大,才忍下了剛剛爆粗口的衝動。 死癡漢,我決定回去扎稻草人了,你給我等著! 少了我的介入,癡漢和冰塊女又回去原先對談熱絡的樣子。 冰塊女不時點頭認同,并且偶爾還會彎嘴微笑。 摀著臉,我后悔莫及。 吳肆呈,你剛剛在做什么,有夠丟臉的。 一個人是怎么能夠自取其辱的這么成功。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癡漢突然大聲驚呼,回頭我看到柜臺接待帶有歉意的笑容,還有一旁嘴角微揚的冰塊女。 發(fā)生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住一晚就花了十萬多,我要看明細!」 急急忙忙的搶了接待手上的明細單,事實上他本來就有權(quán)力看,根本用不著搶。 眼球不斷上明細單上上下游移,癡漢的臉色已沒了血色,蒼白一片。 從皮夾中緩緩的拿出皮夾,癡漢說了句:「刷卡?!?/br> 聲音乾枯而虛弱,像極了奄奄一息的長者。 我看著他的背影,隨手伸進口袋,摸到了那三張客訴單。 赫然才想到,我剛剛就是要問他這三張客訴單該怎么補償他。 癡漢在單據(jù)上簽了名后,拖著漫長的步伐準備離開,那頹若的身姿,彷若六神已迸出靈竅。 「等等,不要走?!?/br> 像韓劇一般,我以深情的眼神叫住了癡漢。 癡漢轉(zhuǎn)過身,眼神惆悵,一臉快哭了。 「關于這三張客訴單……」 我甩了甩手上的單子,癡漢立刻雙眼瞪大,抖了抖他那肥厚的雙唇。 「關于l.l飯店的服務,我都十分滿意,先前的客訴一律作廢?!?/br> 聲音幽幽,我當場錯愕。 那聲音的氣息極度微弱,卻將我原先打好的算盤被一擊撞碎。 作廢? 你不客訴,冰塊女怎么知道我的厲害? 而且現(xiàn)下你正常反應不是應該是要質(zhì)疑我們飯店坑你錢嗎? 給你逮到機會可以搶劫我們,卻不把握,這是那個被形容很「貪小便宜」的癡漢嗎? 你度量沒有那么大吧? 我拜託你客訴好不好,客訴不是你的專長嗎? 面色槁灰,癡漢拖著長長的步伐走出飯店。 直到他離開前的那一霎,我仍不敢相信,依之前報導過的先例,他不該這么忍氣吞聲的,而是討價還價讓自己也不至于吃虧。 冰塊女確定癡漢走遠后,開始竊笑。 我忍不住疑惑,走去問冰塊女。 「怎么花的,居然能花到一晚十萬?」 「哼,1976年的cabersauvignon紅酒,連我都不一定捨得喝?!?/br> 「他不是開奧迪嗎?這點錢應該花得下手吧?!?/br> 「那是仿車,他一個月薪水可不到五萬呢?!?/br> 我張大嘴,據(jù)我所知,1976年的cabersauvignon紅酒,市價最便宜也要三萬二,而我們飯店的價錢……沒記錯的話一支就五萬多。 難怪他剛剛臉色會那么白,就像血被抽乾一樣。 「他剛剛居然沒有客訴耶,太神奇了吧!他英文名字應該是john而不是jack吧?」 冰塊女冷冷一笑,看了下手錶。 「十二點半嗎,看來時間剛剛好。巧妍,開電視給這傢伙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