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書迷正在閱讀:小菩薩、齊小姐的出軌日常(npH)、我在書里當(dāng)渣女(np)(h)、因?yàn)閷?shí)習(xí)證明被動變色情了、X奴(h)、春草(年下h)、鏡與湖(1V1)、她為壞種所有nph、不可含怒到日落(偽舅甥)、偏偏是你了(校園 he)
時光就這樣飛逝,一轉(zhuǎn)眼,八個月竟是一下子就過去了。這段期間,發(fā)生了許多事情。 攻擊研究院的組織終被確認(rèn),并非是跟烏登父子所在的a國處于對立關(guān)係的c國,而是另外一個小國家的恐怖組織。國際間的和平關(guān)係曾因此緊張起來,a國幾度宣布開戰(zhàn),但最后還是礙于多年前簽訂的國際和平法以及其他大國的施壓之下,戰(zhàn)爭最終并沒有展開。 不過a國還是對恐怖組織發(fā)表了報復(fù)宣言,因此國家處于小有動盪的狀態(tài)。但還不至于影響到民生與國家安危。 尤里西斯則是一直都沒有回來過,政府為了保護(hù)他們這些科學(xué)家、研究人員的安全,採取了滴水不漏的防護(hù),這些科學(xué)家連e-mail、郵件都不允許隨意對外傳遞,尤里西斯雖然有一點(diǎn)特權(quán),但為避免引起其他同事的忌妒,最終他也沒有請求外出。 報章雜志新聞的報導(dǎo)都顯得不可靠,科斯莫僅能從埃弗里或是杜魯那里得到確實(shí)消息。 像是尤里西斯那邊的研究又遇到關(guān)卡,遲遲沒有進(jìn)展,像是左手被變成透明的那個研究人員被變了回來,但其他人目前還找不到突破的關(guān)口……尤里西斯也因此一直無法離開研究院等等…… 而科斯莫身邊的防護(hù)以及警衛(wèi)也因?yàn)榍閯菥徍拖聛?,被撤除了,他最終也沒有在桑德斯家借住太久,在警衛(wèi)被撤除的隔天,科斯莫就選擇搬回他跟父親的家,那個山林里頭,只屬于他父子倆的家。 雙胞胎一開始還頻頻留他,畢竟那樣大的一個房子里,只有他一個男孩實(shí)在讓人無法放心,但科斯莫說那家里有安全的防護(hù),畢竟是全國最厲害的科學(xué)家所設(shè)置的防護(hù),那里更是他熟悉的地方,有他重要的菜園,也有護(hù)衛(wèi)用的機(jī)器人,那些機(jī)器人比市面上的還強(qiáng)勁多少,科斯莫是明白的……并沒有什么好值得擔(dān)心的。以及一間房子太久沒有人住、好好打掃也不行,他必須回去。 由于科斯莫的堅持,雙胞胎最后還是放了他回家,不過菲利浦總是想到就來探看他,忙著戀愛的理查也三不五時抓著戀人來去蹭飯吃;教父杜魯一家也時常來探看,杜魯?shù)膸讉€孩子每次來都在偌大的烏登家玩得不亦樂乎,杜魯?shù)拇笈畠含攩帖惛敲詰倏扑鼓缘靡?,每次見到他都一直叫著天使哥哥,還一直吵著要親要抱,讓杜魯十分吃醋。 而那個到處忙的埃弗里醫(yī)生更是趁著尤里西斯不在家的這時機(jī),時常跑來玩玩科斯莫、吵著要吃什么吃什么的要男孩替他煮,還一天到晚都說要幫他介紹女朋友,弄得烏登家比尤里西斯在時還要熱鬧許多。 畢竟尤里西斯原本喜靜,所以這個家?guī)缀鯖]有什么訪客,如今他不在,家里反而變得充滿人氣。 等科斯莫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他跟父親,居然已經(jīng)分別了八個月。而他內(nèi)心那些焦急難耐、寂寞不安,竟也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淡去。 這八個月間,他過了十四歲的生日,抽高了,也稍稍長胖了些,但仍舊被埃弗里嫌太瘦;他還通過了高中的學(xué)業(yè),考上了夢想的大學(xué),半是通學(xué)半是上空中教程,也認(rèn)識了幾名還不錯的朋友;家里種的那些作物更是長勢良好,科斯莫甚至跟幾名大學(xué)同學(xué)一起拿著自己的作物去參加農(nóng)產(chǎn)市場過。 日子過得熱鬧,白天,科斯莫總是在笑著。愉快的生活讓他好像都要忘記自己還有一個父親,讓他好像忘了,明明在不久前,他的生活都還圍繞著那個透明父親打轉(zhuǎn)……他為他傷心、煩憂、痛苦、歡欣、牽掛過……但那只是表面上,他好像忘了。只是好像。 在每個夜里,熱鬧與歡笑過去后,寂寞就彷彿黑夜降臨一般的壓到男孩的心上??扑鼓稍谟壤镂魉沟拇采?,仍舊是無止盡的,想著他,想著尤里西斯。他再也沒有在自己的房里睡過,每一夜,他都是到那張大床上睡著,等著,等著尤里西斯的歸來。 他躺在那個有著父親氣味的床上,想著他的父親,他最愛的人,他會聽著尤里西斯給他的錄音,聽著那溫醇的聲音,聽著他說,我愛你……時間并無法沖刷掉他的感情,他的愛戀,反而更加加深了。 分離是滋長相思的開始,而一旦相思,就再也無法停止……愛戀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的加重,彷彿培釀的酒一般,越來越陳厚。 *** 春末的夜晚,科斯莫躺在床上,身邊散著許多小小的錄音器,都是手製的。那些都是尤里西斯所做的。 在拿到父親給的錄音隔幾天后,科斯莫自己也弄了一個錄音請埃弗里送了過去給尤里西斯,里頭塞滿了他對父親的思念之詞。 又隔一個禮拜,尤里西斯請埃弗里再送了一個錄音器──這次是橘子形狀的。情感笨拙的科學(xué)家對這方面還挺有天分的,公然拿著國家給的材料做了不少這樣的東西。 同樣的,小小的橘子造型錄音器里頭,亦是錄滿了那位父親深刻的思念。 說也奇怪,明明可以寫點(diǎn)字條,或是拍個照片什么的,這對父子卻除了最開始科斯莫那張照片后,就再想也沒想過要用其他的東西來聯(lián)絡(luò)近況。科斯莫跟尤里西斯都只執(zhí)著在錄音上面。 畢竟,語言有時候就是這么神奇的,比其他事物,更能傳遞感情。聽著彼此的聲音,他們反而更覺得安心,尤里西斯會為了男孩的笑聲感到踏實(shí),科斯莫會為了父親的嘆息而感到滿足。 他們就在這樣的傳遞中,漸漸地,漸漸地,越來越確定自己的愛戀。 一來一往的,埃弗里醫(yī)生變成了兩人之間的鵲橋一般,每隔一個禮拜左右就要替這對父子互傳錄音,搞得這位醫(yī)生都快要抓狂,他更藉此要求科斯莫要做菜報答他,要求挺多的醫(yī)生因此將科斯莫的廚藝折騰得更上一層樓。 其實(shí)錄音器可以多錄幾段,也可以將錄音檔移出到電腦中,再重復(fù)使用,但尤里西斯好像做上癮般(但埃弗里懷疑他只是因?yàn)檠芯吭旱纳钐鄲灍o聊),每段新的錄音,都會做一個新的錄音器;從一開始的小番茄、橘子到草莓、蘋果、兔子形狀、老鷹、船……做的形狀越來越復(fù)雜。他像要討科斯莫?dú)g心般的,越做越特別,甚至有一次還做了個小男孩的臉,尤里西斯只有在做動物跟蔬果之類的東西比較有天分,那個人臉的錄音器看起來很笨拙。 而這對父子互傳錄音的舉動,惹得埃弗里每次幫忙轉(zhuǎn)交物品時都要唸一次:「你爸爸這不務(wù)正業(yè)的科學(xué)家!」然后他又會說:「你們父子到底有什么好聊的?老天爺啊我真不懂!我跟我爸一個月講一次話還嫌太多呢!」 科斯莫總被他的反應(yīng)逗到發(fā)笑,埃弗里也曾吵著要聽,但最終還是被這對父子給拒絕了。 那些錄音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科斯莫每次送過去的錄音,不外乎錄的是些他的生活瑣事,最近過得如何,也叮嚀尤里西斯要注意身體健康等等。 尤里西斯的亦同。甚至還有一個錄音,是尤里西斯在唱歌──原因無他,僅是因?yàn)樯洗慰扑鼓瓦^去的錄音說,他最近睡不好……尤里西斯就為了他,唱了首搖籃曲。 初次聽聞父親的歌聲,科斯莫真是傻了。嗓音好聽的科學(xué)家唱起歌來很拙劣,技巧非常地不好,還頻頻走音,明明是一首簡單的搖籃曲,但尤里西斯卻能把它唱得五音不全。 那次科斯莫邊聽,邊笑到眼淚快掉了出來。雖是這樣不好聽的搖籃曲,但他仍將這首曲子當(dāng)作至寶一樣珍惜,甚至聽到的那夜,還真的能睡得很好…… 這些錄音有長有短,而每一次結(jié)束,科斯莫都會說,爸爸,我想你。尤里西斯會說,孩子,我愛你。明明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科斯莫每聽到一次,還是會有種想要哭的感覺。 想念與愛還有煩惱,日漸增長。 科斯莫每夜都在聽著那些錄音,他聽著,想著,想著許多。 他會想,父親如果變回正常后,他該怎么面對他?他要怎么告白?告白之后被拒絕他又要怎么做呢?要怎么看父親跟其他女性交往、在一起;變回正常人外貌的父親,一定會像從前一樣受歡迎吧……科斯莫每夜聽著那些錄音,都會替自己做一次心理建設(shè)。 他想要當(dāng)父親心中永遠(yuǎn)的好孩子,永遠(yuǎn)也不要讓他煩憂、困擾……但是他還是想要告白……就讓父親困擾這最后一次吧…… 想到后來,科斯莫都覺得自己快得了精神病。 「真像個傻子?!箍扑鼓莻€兔子造型的錄音器,苦笑起來,在短短的八個月內(nèi),他覺得自己成長了很多,他不會像從前那般的迷惘,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大概是時間跟空間拉開了距離,他逐漸學(xué)會認(rèn)清自己的態(tài)度,認(rèn)同自己,他上了很多網(wǎng)站、看了很多的書,也明白自己的問題。 他對父親的愛戀并非是錯誤的,他并不是怪物。他很確定自己的情感并不像某些書上所說的那樣,是什么戀父情結(jié),什么疾病。 科斯莫很清楚,他愛著的是父親,也是尤里西斯這個人。不是什么毛病,就是愛而已。而他也很明白,他要承擔(dān)面對這份感情后的一些后果。 雖然他才十四歲,但他已懂得許多。他會努力的……閉起了眼,科斯莫決定睡了,錄音器的電量很充足,他可以聽著父親的聲音直到入睡。 他早已習(xí)慣,睡夢時將錄音調(diào)成擴(kuò)音模式,不用戴著耳機(jī),就讓父親的聲音包圍著他入睡。 今夜播放的這段錄音,也是他最喜歡的。 尤里西斯低沉的聲音說著,今天不用做什么事情,有些悠間,他就在庭院內(nèi)曬曬太陽看些報告,他邊看,想起科斯莫做的橘子果醬茶,還有他的蘭姆餅乾,如果有這些東西陪在他身邊就太好了……研究院內(nèi)的東西簡直就不是人吃的……市面上的餅乾甜點(diǎn)也沒有他的孩子做的好吃…… 科斯莫多喜歡這段錄音,他從未想過,往常寡言的父親能夠這么多話,而且這么喜歡他做的食物。尤里西斯會繼續(xù)說下去,他大概是想不到什么可以說的,便從網(wǎng)路上找了段童書唸了起來…… 笨拙又可愛的父親啊……科斯莫聽著那直白唸著故事的聲音,閉著眼,嘴角含著笑,感到睡意逐漸涌上…… 只專注在錄音上的他,并沒有聽見家里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沒有聽見有人從在廊上走動的聲音,沒有聽見房門輕輕被推開的聲音,沒有感覺到,有個人,慢慢的,一步又一步的靠近床。 直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隨著那錄音的每一句字詞掉落在空氣中的同時,也跟著輕撫著他的頭發(fā)。 「科斯莫……」像是嘆息般的聲音,近的彷彿像在耳邊滾動,不是錄音的,是真實(shí)的,輕柔地鑽進(jìn)了男孩的耳朵。 科斯莫半夢半醒間,還以為自己在作夢,但隨著又一聲嘆息,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慢慢睜開了眼睛。 科斯莫真以為自己在作夢。 他看見父親,在他的眼前。是不透明,真的……不、怎么會有假的父親……但他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了,那是已經(jīng)要五年沒見過的爸爸……他就像五年前一樣,歲月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他看起來依舊俊美、年輕,并不像三十二歲……科斯莫可以看見他的肌膚,看來真實(shí)而且光滑,睫毛纖長,眉毛濃密,眼神明亮,嘴角輕揚(yáng)帶著笑,只是精神看起來有些不太好,像是有點(diǎn)睡眠不足……好像在作夢。 尤里西斯彎著腰,一手撐著床,一手輕柔的撫著他,那雙許久未看見,跟他一樣的綠眼睛,正溫柔地注視著他。 父親的頭發(fā)變長了好多,五年前沒有這么長吧……好像也瘦了點(diǎn)…… 科斯莫就這樣癡癡望著,直到尤里西斯噗哧一笑。 「睡傻了?」尤里西斯伸出手,輕捏了男孩的鼻尖。 那真實(shí)的觸感還有聲音讓科斯莫的背脊都發(fā)麻起來,他有些遲疑地眨眨眼:「……爸爸?」 「嗯?!褂壤镂魉馆p哼了聲,他放開捏著男孩的手,慢慢地躺往另外一邊,并順手將那還唸著故事的錄音器關(guān)掉。 「真的……是爸爸嗎?」科斯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伸出手,他覺得腦袋簡直像一堆打碎的蔬果般,亂七八糟的,什么也無法思考了,連呼吸都禁不住小心翼翼起來,他想要碰碰眼前的人,但卻又不敢。 如果一碰,又變成透明的、消失了,該怎么辦? 「我在作夢嗎……」科斯莫喃喃道,下秒,就見眼前的尤里西斯笑了出聲,他伸出手,一把握住男孩的手,而后將他往懷里帶。 科斯莫只感受到手上寬厚的大掌,是他熟悉的肌膚,然后迎面而來,是父親寬厚的胸膛,還有撲鼻的氣味,是他曾在夢中夢過千百回的,父親的味道。 「傻孩子?!褂壤镂魉沟蛧@,語氣滿是不捨:「怎么會是在作夢呢?!?/br> 「騙人?!箍扑鼓厍逍堰^來,他動著手,小心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摸著眼前的人,皮膚是真的,頭發(fā)是真的,體溫是真的,微笑是真的,這個人,是真的……真的是他的爸爸,不是透明的。 「騙人。」科斯莫又說了一次,他曾想過百次,千次,父親恢復(fù)正常了,但也沒有想過會這么突然地看到,他真的還是以為自己在作夢,只是這個夢太真實(shí)了。他禁不住地解開眼前襯衫的釦子,尤里西斯也沒有阻止他,他嘴角始終含著笑,溫柔寵溺的任著他的孩子動作。 襯衫敞開來,露出來的肌膚也是真實(shí)的,白皙健壯,肌理分明,科斯莫將手輕輕貼了上去,然后又慢慢別過頭,將腦袋也貼了上去,他的耳朵貼緊著尤里西斯的胸膛,細(xì)細(xì)聽著那心跳聲。 噗通、噗通……是真的心跳聲。是科斯莫熟悉的律動。 尤里西斯則慢慢抱緊了他,他抱緊著他的男孩,覺得懷中的身體瘦得讓人心疼,他長高了,五官也有點(diǎn)舒展開來,看起來沒有這么稚氣了,但為什么會這么瘦呢……尤里西斯心疼的吻了吻男孩的發(fā)漩:「我回來了,科斯莫?!?/br> 那瞬間,科斯莫難以忍受的哭了出來──足足忍耐了八個月的淚水竟就這樣潰堤。明明再寂寞、再害怕、再難過也不曾掉落的淚水,居然在此時無法忍耐了。 「歡、歡迎回來……爸爸……爸爸……歡迎你回來!」科斯莫流著淚,淚水濕了尤里西斯的胸膛,每開口喊一句爸爸,溫?zé)岬臍庀⒕瓦@樣擴(kuò)散著,刺激著尤里西斯:「爸爸……你這笨蛋……笨蛋……」 科斯莫一邊哭著,一邊罵著,卻又緊緊抱著尤里西斯不放。 尤里西斯慌張了,他沒有想到一恢復(fù)原狀就馬上衝回家的自己會遭到兒子這樣的對待,他焦急地摸著孩子的頭,想把他的腦袋抬起來替他擦擦淚水,想跟他說抱歉──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被罵笨蛋,但他總覺得自己一定有錯,不管怎樣,他的孩子都是對的。 「別哭了,別哭了。天啊,科斯莫,別哭了。」尤里西斯覺得自己也想哭了,他心疼的要命,寧愿他的男孩打他罵他也捨不得他再多掉幾滴淚:「爸爸錯了,我是笨蛋,你別哭了?!?/br> 尤里西斯真覺得自己是笨蛋了,居然只會說別哭,他搜遍腦子,還是挖不出什么別的話來,反而焦急到覺得一頭都要冒出熱汗,他趕著回來,不是為了讓科斯莫哭的。 哭了好一會后,科斯莫抽著鼻子,抬起頭看著他,他深深地看著尤里西斯,像是要將他的容貌印入腦海中般地看著。 「爸爸。」科斯莫的眼角泛紅,睫毛上沾著淚水,嫩白的臉頰浮現(xiàn)一抹酡紅,尤里西斯心疼的替他抹去淚水。 「爸爸?!箍扑鼓爸?,不斷喊著,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尤里西斯的臉龐,從額頭、眉毛、眼睛、鼻子、臉頰、耳朵、到人中,還有嘴唇……他摸得很慢,很慢,很仔細(xì),像在確認(rèn)些什么般的,仔細(xì)的摸著,又一直盯著尤里西斯不放。他邊摸,邊喃喃問著:「是真的嗎?你真的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親愛的,我真的是真的。我恢復(fù)了……」尤里西斯巴不得他的孩子再多摸一點(diǎn),再多確認(rèn)一點(diǎn),看見他這樣不確定又不安的神情,他都想要揍自個兒幾拳了:「我真的恢復(fù)了,放心,你慢慢摸?!?/br> 尤里西斯還怕男孩不確定,拉著他的手讓他摸著自己:「都恢復(fù)了,全身上下都是正常的,好好的?!?/br> 「是嗎。」科斯莫笑了,但下秒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男孩慌張的跳了起身,一把將尤里西斯壓倒,雙手撫向他的雙腿:「等下,爸爸,你的腿!」 尤里西斯怔了怔,無法阻止男孩捲起他褲管的動作,這瞬他真是慶幸自己穿的是寬松的西裝褲,要不他真不知道男孩會不會直接解開他的褲頭…… 科斯莫心疼的看著他的左腿,左小腿上頭還有著疤痕,蜿蜒猙獰的在蒼白肌膚上,看來彷彿一條血紅的蜈蚣??雌饋硎且呀?jīng)好得差不多了,但看著這樣的傷痕,他無法想像受傷這段期間,父親是怎么拖著受傷的腿工作…… 「呃,只是傷口看起來有些可怕而已,其實(shí)已經(jīng)好了……」尤里西斯?jié)M臉的尷尬,他撫著男孩的頭發(fā):「沒事的,科斯莫?!?/br> 科斯莫搖了搖頭,用手輕摸著那個傷口,覺得眼淚又快掉出來了,他抬頭看著尤里西斯:「明明都傷成這樣子,為什么還不跟我說呢?」 尤里西斯看著他執(zhí)拗的眼神,有些心虛:「我、我怕你擔(dān)心……」 「但你不說我會更擔(dān)心。」科斯莫真想上前狠狠咬這個笨蛋父親一口,他小心地避開了尤里西斯小腿的傷口,坐到了他大腿上,抱住他的脖子:「要不是杜魯叔叔跟我說,你就要這樣隱瞞我嗎,爸爸,以后別這樣了?!?/br> 尤里西斯心中忍不住罵了自己的好友一聲,但他能感受到男孩的擔(dān)憂與憤怒,他有些討好的吻了吻男孩的臉頰:「嗯,抱歉,科斯莫。不過,真的別擔(dān)心,現(xiàn)在只是傷口看起來可怕而已,埃弗里說之后動點(diǎn)小手術(shù)就會恢復(fù)像從前一樣了……」 「你真是笨蛋?!箍粗壤镂魉估⒕斡中奶摰纳裆?,科斯莫意外的不生氣了,他用臉蹭了蹭他的脖子,覺得此刻這樣相擁著,令他心滿意足。 父子倆就這樣靜靜擁著彼此好一會,他們聽著彼此的呼吸、感受著對方的體溫,空白了八個月的感情,在這瞬被填充的豐滿起來…… 「你不會再離開了嗎?」緘默了好一會,伸手摸著父親的長發(fā),科斯莫問得有些膽顫心驚:「不會一走就八個月了嗎?」 平靜過后又是涌上心頭的害怕,男孩無法阻止身體的顫抖。 「不會了,寶貝。不會的?!垢惺艿剿哪泻鬟_(dá)過來的情緒,尤里西斯不捨的抱了抱他:「不會了?!?/br> 「沒有騙我?」科斯莫邊問,邊打了一個嗝,像是剛剛哭得太喘,嚇得他拍著他的背。 「爸爸永遠(yuǎn)都不會騙你……」 「真的嗎?」科斯莫還是不安。 「真的?!褂壤镂魉股髦氐狞c(diǎn)頭,他吻了吻男孩的額頭:「我不會隨便離開你的,孩子。我發(fā)誓?!?/br> 科斯莫感受著額頭上的吻,那么輕柔,滿是呵護(hù),他輕輕笑了出聲,他伸出雙手,捧住了尤里西斯的臉頰:「爸爸,我愛你。」 然后他吻上了父親的唇。 欣喜中帶著絕望,絕望中帶著愛戀,愛戀中帶著悲傷,悲傷中……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