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的較量〈2更〉
書迷正在閱讀:伽馬射線暴(1v1)高干、平流霧【1v1青梅竹馬】、在星際手拿萬人迷劇本[ABO]、小姐與侍衛(wèi)、高聲語(偽骨科,gl)、刻骨的空城、某人(校園 1v1 h)、滿分差等生、死神戀習生、那刻起,我喜歡你
余正回來的很突然,當晚就問余笙和余木談的怎么樣了,余笙只好老實交代,余正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即使在炎熱的夏天都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都沒來得及喘口氣就不知疲倦地邁進了書房。 余笙每次看到余正都很納悶自己是怎么生下來的,這個男人的大半生都是一絲不茍,襯衫扣子永遠都扣在第一顆,好像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余正就不是一個父親的形象,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笑過,更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表揚過她。 記憶中,余笙第一次看到余正的笑容,是在余木耳蝸植入手術成功后。 與余木本人錯綜復雜的情緒不同,余正的笑容則簡單了許多,他一定是覺得自己盡到了作為父親的責任。 作為一個擁有權力的父親,余正第一次真正將自己的權力落到了實處,讓自己的孩子得到了改變人生的機會。 可在那之后,余正和余木的關系卻急轉直下,早就習慣放養(yǎng)式生活的余木,因手術成功又重新得到了余正非同尋常的重視。 余正想要他從政,余木卻并不想走仕途,在這件事情上,余正做到了短暫的妥協(xié),他沒有表現(xiàn)的過分執(zhí)著。 余笙得知余木要來找余正的消息,特地推掉了當天的安排,跑到余家大宅,若無其事地在院子里閑逛,她生怕余木年輕不懂事,和余正吵起來,自討苦吃,不好收場。 傭人說余木來了的時候,余笙連忙從院子里跑到客廳,又在快到客廳中央的時候放慢了腳步,調整自己的呼吸,余正從來不喜歡家里有小孩跑鬧的聲音,余笙即使成年后都謹記在心,從來不讓小熠在余正面前奔跑,慢慢的小熠就不喜歡見這個古怪的外公了。 余正就是母親的天,母親崇拜余正、尊敬余正,會無條件的尊重余正的任何喜好,尊崇這位父親的權威感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余笙自孩童時期就被刻在骨子里的習慣。 在這個家里,余正永遠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在外面則有過之而無不及,所有人都是圍著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轉的。 余笙不知道余木去找沉清黎了,自然也不知道余木沒刮胡子的原因,他看起來沒什么精神,甚至有股頹廢的破碎感,了無生氣的高大身軀像是住進了十個人那么沉重,和昨晚朝氣蓬勃的狀態(tài)相差甚遠。 余笙還想叮囑點什么,可余木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注意到突然靠近的余笙。 余笙只好跟他交代余正在書房等他,余木像是這才看到余笙,機械性地說了句謝謝,就朝樓上的書房走去。 余正的書房,從來都是孩子們最討厭的地方,因為每個被余正叫進書房里去談話的孩子,不是因為表現(xiàn)不佳,就是余正認為他們表現(xiàn)不佳,總之,他們總是很難讓余正滿意,讓余正滿意,對余笙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余笙的親弟弟余樺,就是看不慣余正把工作中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帶到家里來,還未成年就擅自搬出去住了。 高中就搬出去住,自然是顧不上學習了,女朋友換的比衣服還快,小小年紀就什么都會了,連余正都拿他沒辦法。 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次的男人正坐在書房里等著自己最滿意的兒子,進門后,余木主動開口叫了余正一聲爸,算是示好。 這個帶給徐婉婷無盡痛苦和等待的男人,此刻正以人生指導者的身份坐在那里,妄圖給予余木最正確地道路,告訴他最合理的選擇。 余正依舊是正襟危坐,仿佛在余正眼里,許久不見的父子因有血緣作為紐帶,并不需要和顏悅色的促膝長談來化解彼此的隔閡,從來都是別人舔著臉同他說話的人是不會知道如何平等的對話的。 “昨天晚上在忙什么?”余正說這話的時候,用慈愛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優(yōu)良基因的攜帶者。 “公司剛起步,要處理的事情有點多?!庇嗄静簧瞄L說謊,除了對余正。 “小打小鬧,不成氣候,這么點事情就需要讓你不睡覺去做的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你的能力范圍了,你就要思考一下如何更妥善地去處理這件事。找更合適的合伙人也好,更得力的下屬也好,總之,不該是你自己廢寢忘食地在那里處理公司里的瑣事。” “人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如果每個人都要自己燒飯才能吃飯的話,那么這個世界上就會少了許多偉大的人物,也會少了許多手藝極佳的廚師,這也是我為什么要一再的跟你強調各司其職的重要性?!?/br> 余家人骨子里都是傲慢的,這份傲慢和表面上展現(xiàn)出來的謙遜成正比,他們從來都不把自己當成普通人,他們的時間是更精貴的,每一秒都應該用在更偉大的事業(yè)上。 余木從小就不贊同這種自視甚高的觀點,因一出生就伴隨了他整個嬰兒期、孩童期和青少年時的聽力障礙,讓他從高高的神壇上跌落下來,越過了充滿煙火氣和歡聲笑語的凡間,直接墜入了無聲的地獄。 可他不會傻到在此刻反駁余正,這只會讓余正從別處找到他的錯誤,因為余正是不會錯的,他的所有決定和判斷都是絕對正確,即使他和徐婉婷失敗的婚姻關系,在他眼中都是完美的。 余木心口不一的應道:“您說的極是?!?/br> “有女朋友了嗎?”余正冷不丁的問余木。 “您說過,人的精力有限,我現(xiàn)在想把自己的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工作上?!?/br> “成家和立業(yè)并不矛盾,相反,兩者是相輔相成的,好的家庭可以讓你的事業(yè)更穩(wěn)固,好的妻子可以讓家庭更和諧。我想你心里應該明白,你從小就是最不讓我cao心的孩子,聰明又有智慧,在大是大非面前不隨波逐流,余家家大業(yè)大,你需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 “我并沒有您說的那么優(yōu)秀,還不足以承擔整個家族的重任?!庇嗄静⒉幌霐埾掠嗉业呢熑?,太大了,也太重了,他不禁羨慕起余樺來。 余正的臉上有了慍色:“胡說什么!你不行,難道余樺行嗎?” 余笙后勁不足,余樺不務正業(yè),只有余木是最正氣也是最爭氣的,可唯一遺憾的是,余木似乎對繼承家業(yè)并不感興趣。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家族聯(lián)姻不是為了你自己,是為了我們余家的后代?!?/br> “難道現(xiàn)在還不夠好嗎?到底要怎樣才算好,難道一定要當皇帝嗎?”余木不理解余正的企圖心,到底要做到什么樣,余正才會真的滿意? “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余正氣的騰地站了起來,“你以為每個孩子都和你一樣一出生就有了一切,這都是你爺爺,你爺爺?shù)臓敔敶蛳碌慕?,要是沒有他們就沒有我,沒有我,你現(xiàn)在還是個聾子。” 書房里驟然歸于安靜,說出的話并沒有被地毯吸收掉,每個字都像是一個個圓圓的球體飄蕩、嬉戲在書房的各個角落,又反復鉆入余木的耳朵里,似乎是在提醒他自己是承蒙了這個家庭多大的恩惠。 余木的心底溢出一絲冷笑,得出了一個奇怪的結論,余正一定要把家里的每個人都逼瘋他才會滿意。 “我會按照您說的去做?!?/br> 余木說出了余正想要的答案,這場目的鮮明的談話就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