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沒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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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nèi)只有從落地窗外投射進(jìn)來的微弱光線,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照亮了一部分家具,俞舟舟覺得自己腦袋都有些發(fā)暈。 額頭上逐漸布滿了汗水,她僵著身子抬腳走了兩步,控制住了聲響,祈禱沉川千萬不要聽見。 正當(dāng)她打算就這樣回房間時,因為走的太匆忙,她壓根沒有注意到走廊拐角放著的一個半人高的玩具手辦。 黑色啞光的玩具熊手辦,在黑暗里就跟一個影子一樣讓人無從發(fā)現(xiàn)。 由于步子太快,俞舟舟的手肘直直地碰到了玩具熊的腦袋,撞出來一聲悶響。 悶響不只一聲,甚至還回蕩著余音。 余音中,什么都安靜下來了,手肘上傳來的劇烈痛意讓俞舟舟很想出聲,但基于眼下的情況她只能咬著下唇強(qiáng)忍。 她扣緊掌心,僵在原地,想走……腳底卻像被黏在了地板上,無法挪動分毫。 “完蛋了……” 她覺得此刻自己很像個偷窺的變態(tài),雖然她什么也沒做,正當(dāng)她徘徊在去跟沉川道歉還是直接回自己的房間時——客房的門開了。 如果她不心虛的話,她一定會自然地回過頭,甚至還會故作驚訝地問一句沉川,你怎么醒了? 但她心虛。 俞舟舟像塊木頭一樣站在玩具熊前,她一點也不想回頭。 可她不動,身后的人會自動上前。 沉川走出客房,在她身后半米處停下。 人可以感受到自己未曾看見的視線,俞舟舟能清晰地感覺到沉川的視線先是落在了她頭頂,然后向下,最后停在了她手臂。 “撞疼了嗎?”沉川聲音帶了些啞意。 預(yù)想中的問題千萬,唯獨沒想到是這個。 俞舟舟張了張嘴,小心回答道:“還好。” “我看看。” “不用,只是被……啊,”俞舟舟還未說完,手肘便落入了一張帶有薄繭的掌心,溫?zé)嵊致晕⒋旨c的觸感讓她下意識驚呼出聲。 這樣的肢體接觸換在以往,她肯定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不過眼下,她滿腦子都是,現(xiàn)在放在她手肘處的這只手或許不久前還在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腦子一熱,俞舟舟脫口而出:“你,你洗手了嗎?” “……”沉川看著她躲閃的眼神,愣了愣,隨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說,“我以為,你沒聽到?!?/br> 話音落下,俞舟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大概是表情變化太快,她聽見了沉川的輕笑著說:“放心,手是干凈的?!?/br> 沉川很高,微微低頭時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籠罩在懷里,如果此時發(fā)生什么沖突,那俞舟舟一定會像小雞與老鷹搏斗一樣慘敗。 所以她冷靜幾秒后試探問道:“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說。”沉川沒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跟沉川對視,“你能當(dāng)作我沒聽到嗎?” 俞舟舟也搞不懂自己這么低聲下氣的原因,想來想去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無論什么情況,臉皮薄的那個人總是先輸。 “不能?!背链ɑ卮鸬氖止麛?。 與之相反,臉皮厚的那個人則有恃無恐。 俞舟舟火氣上來了,想不通面前這人怎么這么淡定,她只想要盡快翻篇去睡覺,可沉川一臉不會放她走的表情。 不對……是一臉既然被戳穿了,那他也不裝了的表情。 “我以為你會被嚇得厲害,”沉川若有所思道,“幸好,沒我想象中那么嚴(yán)重?!?/br> 俞舟舟聽后不假思索道:“我遇見再離譜的事都會盡量面不改色?!?/br> “離譜?”沉川握向她小臂,將她往身前帶了帶,轉(zhuǎn)眼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離譜在哪個方面?” 是他作為一個成年男性在深夜自瀆,還是—— “還是,在自瀆的時候叫了你的名字?” 俞舟舟很想回答當(dāng)然是后者,不過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下去。 “怎么不回答?”沉川邊說邊湊得更近。 空氣中沒了先前那股淡淡的尷尬氣氛,俞舟舟嗅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險,眼睜睜地看著沉川那張臉離她越來越近。 “……我認(rèn)為是我自己想歪了?!毙囊缓?,她決定給沉川最后一個臺階,同時也是給自己一個逃離的借口。 “想歪?” 沉川像是聽見了一個極為新鮮的詞,罕見地挑了下眉。 “就是……嗯,”俞舟舟艱難地想要去解釋,磕磕巴巴了半天,“誤認(rèn)為你對我,有一些不怎么好開口的心思?!?/br> “原來是這樣,”沉川了然地點了點頭,“你理解的很正確。” 聽見這話,俞舟舟眼睛都亮了起來,以為自己看見了曙光,正打算順著圓下去,還未開口便聽見沉川繼續(xù)道:“心思的確不怎么好開口,但你沒有誤以為。” “我就是想睡你,想很久了?!彼f的坦蕩,聽不出情欲。 睡? 怎么個睡法? 百度百科上對睡的定義為睡覺,躺著,很明顯,沉川的定義與百度大為不同,他沒打算給俞舟舟留一點回旋的空間。 到這一步,俞舟舟也裝不下去了,她演技已經(jīng)到了極值。 “沉川,我們先不說這個了,”她動了動手肘,示意沉川松開,大腦的負(fù)荷已經(jīng)超載,“作為朋友……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的?!?/br> 其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也不確定,真假參半的話她說過太多了,也聽過太多了。 聽到她說完“朋友”兩個字,沉川面上并無多大變化,像是早就料到般輕聲回答:“從前我不知道,原來俞舟舟你對朋友這么大方。” 末了他笑聲更沉,低低地從胸腔里傳來:“看來以前我錯過了很多?!?/br> 說話間沉川松開了俞舟舟的小臂,正當(dāng)她以為可以離開時,腰間忽然被一只手臂圈住,下一秒沉川的臉驀地在眼前放大。 出于不自覺的避險意識,在兩人距離不過十公分時俞舟舟用最快的速度抬手捂住了沉川的嘴。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她試圖硬生生斬斷一些不該發(fā)生在這個深夜的事情。 “……” 奇異的安靜后,沉川露在外面的眼睛眨了眨,眼眸微亮了一瞬,緊接著繼續(xù)向前湊。 俞舟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短短十公分的距離,沉川只需要微微用點力便能將它縮短為零,直到兩人雙唇之間僅隔了手掌的厚度。 托沉川的福,俞舟舟還是第一次吻到自己的手背。 “唔……”她皺了皺眉頭,整個人都被沉川逼到了角落,背部緊緊貼著墻壁退無可退。 后知后覺,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掌心那團(tuán)柔軟的觸感是來自于沉川的嘴唇時,她忽然覺得原本溫?zé)岬臇|西開始漸漸發(fā)燙。 沉川沒想過要就此止步,他側(cè)過頭往前,直到俞舟舟的手指被迫張開,露出了指間的縫隙。 嘴唇被另一個溫?zé)嵛矬w觸碰的瞬間,俞舟舟大腦徹底短路了,她無端想起她與沉川初見時,她半強(qiáng)迫半哀求,希望他能告訴自己名字。 時隔數(shù)年后,沉川就是如此,用那樣低垂著的無辜眼眸,撞開她本就是徒勞的防線,咬上了她的下唇,帶了些懲罰意味,輕輕地碾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