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夜里的北極星在線閱讀 -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又是第一名???」

    劉訓(xùn)輝在電話另一頭,滿不在乎地問著。

    「……你也替我開心一下嘛?!?/br>
    「又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以前根本完全進(jìn)不了前三名欸,現(xiàn)在我可是超有信心的?!?/br>
    「是是是,恭喜你啊!在新的學(xué)校適應(yīng)得很好嘛?!?/br>
    「但現(xiàn)在不用翹課打工了,有些課真的是不太想上啊……」

    「你就好好地當(dāng)一個好學(xué)生吧?!?/br>
    「我本來就是好學(xué)生啊!」

    陳圣硯來到新學(xué)校已經(jīng)過了一學(xué)期,第三次段考果不其然地又是班上第一名。一開始劉訓(xùn)輝還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恭喜他,但到了第三次后覺得只不過是實力正常發(fā)揮罷了。比起這個,劉訓(xùn)輝或許更在意陳圣硯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又一直在翹課。

    陳圣硯繼續(xù)和劉訓(xùn)輝講著互相調(diào)侃的廢話,一邊牽著腳踏車走回家。他發(fā)現(xiàn)考完試后沒有和劉訓(xùn)輝說話,就覺得好像不算為期考劃上句點(diǎn),所以后來考完試后的幾天都會打電話給對方,好險劉訓(xùn)輝并沒有覺得很奇怪。

    「倒是你,沒有我?guī)湍銗貉a(bǔ)數(shù)學(xué)是不是又退步啦?」

    「欸我覺得我抓到訣竅了,還不至于回到以前的成績。不過還是有點(diǎn)辛苦啦?」

    「有空我可以回去幫你補(bǔ)習(xí)喔!」陳圣硯俏皮地說。

    「好啊,到時你就會急著想逃回去?!?/br>
    回家的路并不遠(yuǎn),因為紅綠燈很少,走路大約將近五分鐘就到了,但陳圣硯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騎腳踏車上學(xué)。一進(jìn)到家門,其其和睿睿便衝過來吵著要他陪他們玩,他們兩人每天從幼稚園回來后就是滿心期待等著陳圣硯。

    「哥哥回來了!」兩人蹦蹦跳跳地一起喊著,彷彿一刻都不能等待。這時候個性迥異的雙胞胎意外的很有默契。

    陳圣硯只好用溫柔的聲音先安撫他們:「你們先去旁邊等我,我還在講電話?!?/br>
    等到兩兄弟乖乖跑去沙發(fā)上坐好,陳圣硯才有機(jī)會拿起電話繼續(xù)說:「抱歉,我弟他們太嗨了。」

    「保母去忙吧!」

    「掰啦,有空再打給你?!?/br>
    掛上電話,到廁所洗完手后,陳圣硯便回到客廳。兩個小表弟從鐵盒里拿出了彩色筆,看來今天的活動主題是畫圖。

    「今天要畫什么?」睿睿雀躍地問,抬起頭等待陳圣硯出題。

    「我想想……畫你們最喜歡的人吧!」

    「只能畫一個嗎?」這次換另一邊的其其問道。

    「對啊,最最最喜歡的那個人喔!」

    因為限制了范圍,讓雙胞胎陷入了沉思,像是在解著艱澀的考試題目一樣??粗麄冋J(rèn)真思考的模樣,陳圣硯覺得很可愛,并暗自期待其中一個人畫的是自己。

    「圣硯回來啦?」謝雅莉從樓梯口探頭,手里抱著洗衣籃,準(zhǔn)備要趁太陽還沒下山時洗衣服。

    「回來一陣子了?!?/br>
    「哥哥考完試就可以一直陪我們玩了對不對?」其其拿著鉛筆在圖畫紙上構(gòu)圖,帶點(diǎn)期待的口吻問。

    謝雅莉把籃子放在一旁,蹲在其其旁邊回答:「不行喔,哥哥雖然考完小考了但是還有更大的考試在等他唷?!?/br>
    「今天的話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就陪你們玩吧?!?/br>
    「耶!!」睿睿大聲歡呼,接著拿著圖畫紙和鉛筆遞給陳圣硯,說:「那哥哥也要一起畫!」

    「啊……好?!?/br>
    原本出完題目就想放空看電視的陳圣硯,勉強(qiáng)接受派給自己的功課。為了不要讓小孩們失望,他還是面帶著笑容??闯鏊y堪的謝雅莉在一旁偷笑,拍了拍他的肩說「加油!」后就又抱著洗衣籃離開客廳了。

    這時其其還在畫鉛筆稿,而睿睿則是直接拿著彩色筆豪邁在紙上作畫。陳圣硯湊近想看其其的圖畫,沒想到他卻把紙張抽走。

    「不可以偷看啦?!?/br>
    「我要參考啊?!?/br>
    「哥哥先自己畫嘛。」

    其其轉(zhuǎn)身背對陳圣硯繼續(xù)埋頭,另一邊的睿睿大致上已經(jīng)畫出了人物的輪廓了,看起來應(yīng)該是畫他爸爸。

    陳圣硯低頭看著自己手里什么都還沒有的空白圖畫紙,憑著印象開始畫著最喜歡的人的模糊輪廓。

    好一陣子客廳只有彩色筆與紙張接觸的唰唰聲,三個人都很專心在自己的作品里。

    「畫好了!」

    最先開口的是動作很快的睿睿。他高高舉著剛畫完的圖畫,急著想要給陳圣硯看,于是蹭到旁邊把畫拿到他眼前。

    「喔!畫得很好耶,這是爸爸嗎?」

    「對呀!」

    圖畫里的梁世聰佔(zhàn)滿了整張圖畫紙,上半身看起來很壯,下半身卻相對縮小很多,大概是想要凸顯爸爸的魁武才這么畫的吧。

    在陳圣硯欣賞圖畫的時候,睿睿趴在他盤坐著的腿上,仔細(xì)看了陳圣硯的畫問:「哥哥在畫誰呀?」

    「猜猜看,你也知道的人喔。」

    睿睿歪著頭思索,看著圖畫上那和小朋友的繪畫水平相去不遠(yuǎn)的作品,然后臉上爬滿笑容說:「是姑姑嗎?」

    「真聰明?!龟愂コ幟嗣男∧X袋瓜。

    「你會想她嗎?」

    陳圣硯有點(diǎn)意外他這么問,愣了一下。心想小孩子果然還是什么都知道。

    「當(dāng)然想啊,所以才畫。」陳圣硯繼續(xù)拿著黑色彩色筆畫著母親烏黑的頭發(fā)。

    睿睿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用力把陳圣硯抱住,但他短小的手無法完全環(huán)抱。儘管如此他好像還是很想藉此給陳圣硯一點(diǎn)安慰。

    此時完美主義的其其終于放下彩色筆,但眼神還是一直注視著圖畫,似乎在看哪邊還不完美。

    「畫好了嗎?」陳圣硯小聲探問。

    「嗯……好了」

    其其的語氣很不確定,但還是拿著圖畫紙遞給陳圣硯,露出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笑容。

    「這個是?」

    「是你啊?!?/br>
    沒想到剛才的幻想居然實現(xiàn)了,陳圣硯笑的嘴巴合不起來。所有特徵都畫出來了,大大的眼睛、齊眉的瀏海,甚至是他很喜歡穿的那件橄欖綠襯衫也畫了。

    「怎么不畫爸爸mama?」

    「因為他們之前都畫過了,梁睿勛也畫過了,只有你的還沒畫?!?/br>
    這句話像是告白一樣讓陳圣硯心動了一下,差點(diǎn)忘記梁其勛只是一個還沒上小學(xué)的男孩。

    「好開心喔,那這張畫可以送我嗎?」

    不知是不是害羞,其其假裝忙著收拾畫筆說:「可以啊?!?/br>
    「謝謝你啊?!?/br>
    「嗯?!蛊淦淠攸c(diǎn)頭回應(yīng)。

    「那我也要把畫送給爸爸!」睿睿說完便拿著畫跑上樓,打算突擊剛洗完澡的梁世聰。

    因為弟弟跑掉了,其其拿著鐵盒順便將所有散落在地上的畫筆全部收好,也沒有多說些什么。陳圣硯心想這兩兄弟個性也差太多了吧,也順手一起整理。

    整理完后,陳圣硯突然發(fā)現(xiàn)剛才自己畫的圖沒有辦法送給對方。他盯著地上的畫撇嘴,覺得有點(diǎn)失落。

    「你那張可以給我嗎?」

    「什么?」

    陳圣硯轉(zhuǎn)頭看著其其,他稚嫩的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

    「我把我畫的給你了,你也把你那張給我吧?!?/br>
    「喔……好啊。」

    其其沒有說話接過了圖畫紙,把它好好地夾在其他空白的紙張里。

    「圣硯,你們畫完了嗎?你可以來廚房幫我嗎?」廚房傳來謝雅莉的聲音,陳圣硯抬頭看了一眼時鐘,要開始準(zhǔn)備晚餐了。

    「好,我馬上過去!」接著轉(zhuǎn)頭對其其小聲說「要好好幫我保管喔」就起身去廚房了。

    鍋里的塊狀白蘿卜隨著guntang的高湯起舞,香濃的排骨味漸漸散發(fā)出來,表面的一層油脂讓湯看起來更加美味。陳圣硯用湯匙舀了湯,小小啜了一口,拿了裝著鹽的方盒,朝湯里灑了一小匙鹽巴。

    「圣硯明天有空嗎?」

    「怎么了?」

    「要不要陪我和孩子們?nèi)ツ耐嫜剑俊?/br>
    陳圣硯突然想起這週末是約定好每個月會帶他們出去玩的日子。

    「嗯……舅媽抱歉,我明天有事情要去一趟臺北。」

    「喔?要去見男朋友嗎?」

    「差不多吧?!龟愂コ幝唤?jīng)心回答,喝了一小口湯試味道后把火關(guān)掉。

    「沒關(guān)係你就去吧,很久沒見了吧?」

    「也還好啦?!?/br>
    陳圣硯語氣很輕松,但他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湯里載浮載沉的白蘿卜,像是要把它看穿似的。

    ◆

    快接近暑假,天氣漸漸炎熱。陳圣硯起了個大早,想趁暑氣還沒降臨前趕緊出門。

    陳圣硯把后背包放在桌上,將鑰匙錢包和行動電源這些出門必須的東西放進(jìn)去后,拉上拉鍊。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jī),轉(zhuǎn)身走出房門。

    但他像是想到什么般在門口停下了腳步,盯著手機(jī)良久。大拇指在光滑的螢?zāi)簧嫌我屏艘魂囎?,終于還是解鎖了手機(jī)。他打開通訊錄而不是line,打電話給吳元青。

    雖然早知道結(jié)果會一樣,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您撥的電話未開機(jī),請稍后再撥……」

    陳圣硯嘆口氣,掛了電話。這幾天一直重復(fù)著這個動作,得到的都是那冰冷的系統(tǒng)回覆。

    吳元青失聯(lián)的時間確切不知道是哪一天開始,只不過從發(fā)現(xiàn)他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后也已經(jīng)四天了。

    原本以為會和之前一樣,第二天就會自己出現(xiàn),但再怎么等依舊都沒有回音,訊息也都沒有回。等到第二天的晚上打電話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了。

    發(fā)生這樣的事,陳圣硯一點(diǎn)頭緒也沒有,他再次感受到吳元青身上依舊存在著未知又陌生的部分。

    再不出門的話回來的時間就會太晚了,他打算把今天的時間都拿來處理這件事,因為不確定會花多少時間,還是早點(diǎn)出門比較好。

    陳圣硯揹起背包,帶著有些慍怒的心情前往臺北。

    明明是週六卻沒什么人,曹一郁在柜檯拄著下巴算著需要訂貨的東西,平常這件事都是副店長在做的,但今天實在是太無聊了,只好把這枯燥乏味的工作搶來做。

    門口的鈴鐺搖晃,發(fā)出了今天難得的清脆鈴聲。

    曹一郁低頭按著計算機(jī),因為還沒算到一個段落所以沒抬頭,但還是先開口說了「歡迎光臨」。他眼角瞥到了進(jìn)門的客人沒有自己找位置坐,而是停留在自己前面,于是抬起頭。

    在對方臉上停留了幾秒鐘,說:「你怎么來了?」

    「店長,我有話和你說?!?/br>
    因為陳圣硯的表情太過嚴(yán)肅,曹一郁沒有拒絕但也沒有馬上答應(yīng),看著他環(huán)視店內(nèi)情況的側(cè)臉。

    「今天客人不多,但我們還是去后面戶外區(qū)講吧?!龟愂コ幷f完看了一眼旁邊他沒看過的店員,眼神示意對方,像是在問你可以自己一個人吧?

    「不好意思,你先自己顧著店?!共芤挥魧χ怯悬c(diǎn)驚恐的店員說,隨后就跟著急著先走的陳圣硯到戶外區(qū)的位置。

    雖然快接近中午,但在陰涼處還算是舒適。陳圣硯把后背包放在地上后在椅子上坐下,看著透明的玻璃桌子上映著上方的樹蔭。

    曹一郁坐下前,手在口袋里摸索著,但又覺得這時候抽菸好像不太好,因此什么也沒拿就坐下了。

    「你想說什么?」曹一郁先開口問道,臉上掛著僵硬的輕浮笑容。

    陳圣硯皺著眉頭,口氣有點(diǎn)不好地說:「你應(yīng)該知道吧?」

    「啊?你在生氣嗎?」

    陳圣硯驚覺自己已經(jīng)開始情緒化,但他并不想以這種狀態(tài)談話。深吸了一口氣緩和心情,接著問:「他人在哪里?」

    曹一郁沉默,他此刻真的很想抽菸。

    「你知道吳元青人在哪對吧?」

    「他失聯(lián)了嗎?為什么這樣問?」

    陳圣硯快要失去耐心,一方面也是不忍心看到店長繼續(xù)裝傻下去,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

    「他好幾天前就沒有和我聯(lián)絡(luò)了?!龟愂コ幭袷窃诘戎芤挥糇约赫f出口一樣,停頓了一下,但對方并沒有開口?!杆晕掖螂娫捊o他的朋友,就是他公司的老闆?!?/br>
    曹一郁沒有看他,漂移的眼神早已洩漏了些什么,但陳圣硯還是語氣平淡地繼續(xù)說:「他說元青向公司請了長假,原因也沒有和他說。他只知道元青現(xiàn)在住在朋友家,但是不知道那個朋友是誰。我和他說這些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他只說希望我可以找到吳元青,因為他現(xiàn)在狀況可能很糟?!?/br>
    這些都是陳圣硯逼問江奕翔,他勉為其難透漏的。關(guān)于吳元青的行蹤,對方好像就真的只知道這么多了,但身為一個多年的好友,只知道這些實在非??梢?,不過陳圣硯也不好意思再繼續(xù)追問。

    陳圣硯直覺吳元青既然不想讓好朋友知道太多,那曹一郁這個對他來說比較「特殊」的朋友說不定會知道些什么。當(dāng)問他吳元青在哪的時候,眼神透漏的訊息,陳圣硯就覺得自己猜對了。

    「都說到這樣了,你真的不直接告訴我嗎?」

    「我不知道他沒有和你聯(lián)絡(luò)。」曹一郁像是自言自語,垂著頭說。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在你家?」陳圣硯加重語氣問道。

    「對,他現(xiàn)在住在我家?!?/br>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陳圣硯還是突然很想哭。他呼吸變得沉重,忍耐著情緒。遲來的吃醋涌現(xiàn),胸口酸酸的。

    「他會住我家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要想太多?!?/br>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他不想讓你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說?!?/br>
    「你覺得這樣合理嗎?我是他男朋友但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br>
    或許是和陳圣硯有一樣的想法,曹一郁稍微卸下心防說:「我其實前陣子一直想和你說,但我怕讓他有壓力,如果他知道我說了他一定會胡思亂想。而且我也不是全部都知道,我覺得他也沒有全部告訴我。」

    「既然這樣,你先把你知道的和我說?!?/br>
    「你不親口聽他說嗎?」

    「他對我也會有所隱瞞,所以我也想要聽你這邊的說法?!龟愂コ幙戳搜鄄芤挥舳秳拥赜夷_,說:「店長想抽菸的話就抽吧。」

    曹一郁像是獲得了久違的自由,馬上拿出一支菸點(diǎn)燃。然后順便和路過的店員點(diǎn)了一杯奶茶和一杯咖啡。

    「現(xiàn)在咖啡都是誰在煮?」

    「就是你剛剛在柜檯看到的那個新店員,表現(xiàn)當(dāng)然比你差,但也是滿用心的?!?/br>
    「但還是完全取代我的位置了呢?!龟愂コ幮χf,但眼睛沒有笑意。

    「阿圣?!?/br>
    陳圣硯朝店內(nèi)望去,說:「這邊已經(jīng)完全沒有我的足跡了。」

    「圣硯,你聽我說……」

    「不要用大人對小孩的口氣和我說話。」

    陳圣硯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憤怒。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么生氣,有太多原因了。

    曹一郁愣了一下,雖然陳圣硯低著頭,但反覆起伏的肩膀透漏著他的心情。曹一郁知道他不是在針對自己,所以并不把他的失禮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很生氣,元青他會這么做是因為考慮了很多。他一方面是要保護(hù)你,也保護(hù)他自己。他現(xiàn)在真的狀況很不好……你知道他有焦慮癥嗎?」

    「不太清楚。」

    「我前陣子有帶他去看醫(yī)生,目前狀況已經(jīng)好很多了,但是因為藥物的副作用所以有時候會不大清醒。」

    「我大概知道他有這種狀況,只是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因為那個……他爸爸回來找他了?!?/br>
    陳圣硯驚訝地抬頭,睜著大眼問:「他爸?」

    「對,好像是很久沒有聯(lián)絡(luò)了。對方因為一直坐牢所以好一陣子沒有來找他?!?/br>
    「坐牢……?他之前和我說他爸過世了?!?/br>
    「他好像對每個人都這么說?!?/br>
    這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陳圣硯不太明白。只覺得自己內(nèi)心某處好像受傷了,但他怎么樣也責(zé)怪不了吳元青。雖然被騙很生氣,他更想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陳圣硯用手摀著臉,需要時間消化剛才聽到的所有事,好不容易才把這些事實勉強(qiáng)套在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身上。

    這時店員端來了咖啡和奶茶,放在玻璃桌上。這個店員陳圣硯也不認(rèn)識,于是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謝后就低頭喝了口飲料。

    「之后元青為了不要被他爸找到,換了手機(jī)號碼,連原本住處也都不回去了?!?/br>
    陳圣硯突然想起上次吳元青手機(jī)摔壞時為什么要換號碼,當(dāng)時覺得很怪但沒有開口問,原來是因為要躲人。

    曹一郁吸了口菸,打發(fā)掉一些緊張感后繼續(xù)說:「之后他就一直住便宜的旅館,每幾天就換一家。然后有次剛好在路上遇到他,他看起來很累,我就請他去我那里住。我當(dāng)時只是想反正我和他并不是同事,也稱不上是多好的朋友,所以應(yīng)該比較安全。他一開始很為難,但真的找不到地方所以才勉為其難答應(yīng)我的??赡芤环矫嫖乙策€是對他感到很抱歉,所以才這么做?!?/br>
    陳圣硯狐疑地看著他,似乎還是不太相信他說的話。身為前男友的身分這么做果然還是太讓人起疑了,曹一郁便再次強(qiáng)調(diào):「基本上我在店里忙,也沒有多少時間回去。所以我頂多就是幫他準(zhǔn)備需要的食物和用品而已,或是帶他去看醫(yī)生,平常沒有什么太多的交集?!?/br>
    「他連出門都沒有辦法嗎?」

    「他只要一出門就會很焦慮,怕會遇到他爸爸。一開始他還勉強(qiáng)自己,但最后連公司也被找到了,他索性就請了假?!?/br>
    「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

    「他說是為了錢……但我認(rèn)為沒有這么單純。」

    陳圣硯低下頭在腦中整理了一番,但只聽曹一郁說的這些,只能拼湊出很平板的時間軸而已。他所描述的吳元青的狀況,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一點(diǎn)實感都沒有。

    他需要更深入,才能夠完全理解吳元青。

    「我可以見他嗎?」

    「或許可以……但我應(yīng)該會先被他罵吧?!共芤挥艉攘艘豢跊龅舻目Х龋演文硐ㄔ谝慌缘臒熁腋??!赴⑹?,他現(xiàn)在真的很需要你,我怕再這樣下去他就完全走不出來了。就算我這么做會惹他生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見見他?!?/br>
    聽到這樣的懇求,陳圣硯無法想像事情到底有多么糟糕,此時此刻他也無法直接毫無懸念地保證說交給我吧。

    「我有點(diǎn)害怕……」

    曹一郁溫柔地說:「別擔(dān)心,他現(xiàn)在狀況好很多了,和平常沒有不同?!?/br>
    「不是這個……我怕我就算去見他,甚至之后陪在他身邊,他還是會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br>
    「他沒有逃,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抵抗,只是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我猜他會擅自和你失去聯(lián)系應(yīng)該也是因為這樣,每天他都接到他爸的sao擾電話,之前他為了不讓你擔(dān)心所以才沒有切斷唯一和你的聯(lián)系?!?/br>
    桌上杯子外的水珠滑落至杯底,在杯墊上暈開。

    陳圣硯盯著顏色變深的硅藻土杯墊,問:「這樣子多久了?」

    「從你去宜蘭之后沒多久,來我家是一個月前的事?!?/br>
    陳圣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生氣,原來自己給吳元青的東西根本少之又少。不禁覺得自己的承諾有多么空洞。

    他雙手握拳,在膝蓋上發(fā)抖,說:「帶我去見他,現(xiàn)在?!?/br>
    「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嗎?」

    「我怎么樣都不重要,我想要見他……」陳圣硯低頭哭了起來,連忙用手抹臉。

    曹一郁起身脫下圍裙,說:「你先到門口等我,我開車載你過去?!?/br>
    陳圣硯摀著臉起身,用連帽外套上的帽子蓋住頭,拿著背包低頭穿過店里?!竾庎ァ挂宦?,門口外的柏油路反射著正中午的日光,讓陳圣硯有點(diǎn)睜不開雙眼。

    消光黑的重機(jī)車殼、亮皮牛津鞋、熨燙平整的襯衫、上揚(yáng)的眼角、溫柔的新月般的笑容。

    陳圣硯在門口蹲了下來,把臉埋在手臂里。閉上雙眼,尋找著黑暗里的吳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