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奮不顧身
傍晚時分,沫沫在攝影棚拿著道具跑來跑去的,只有拍照的當(dāng)下她才能爭得片刻的休息時間。 沫沫擦了擦滿臉的汗水,看著周亨錫慵懶的躺在皮製的沙發(fā)上,任由攝影大哥不停按著快門,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連帽外套,全黑的打扮看起來帥氣十足,讓沫沫坐在角落地板托腮看著他。 不禁令她想到他們初次遇見時,好不尷尬的她看著他那雙迷離的眼眸,還躺在飯店的沙發(fā)上發(fā)著高燒,她躡手躡腳替他蓋上被子的模樣,彷彿還是昨天的事情呢。 等到開學(xué)過后,她應(yīng)該沒辦法再這樣跟大家膩在一起了吧? 「喀?!?/br> 忽然,她分明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沫沫有些狐疑的歪著頭,聲音似乎是從上頭傳來的,她緩緩抬起頭,愣住了。 可能是攝影大哥和周亨錫都忙著拍攝,所以沒發(fā)覺到。 橘黃色的水晶吊燈,璀璨的光芒好不耀眼,卻微微閃爍著,懸掛住的鐵鍊居然開始搖搖欲墜。 她有些驚慌失措,看著吊燈正底下的周亨錫,內(nèi)心萌發(fā)不好的預(yù)感……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豈不是……? 柳沫沫不知打哪來的勇氣,大喊道,「周亨錫,小心!」 她整個人往躺在沙發(fā)上的周亨錫一撲,鐵鍊在下一刻硬生生斷裂,砸到了嬌小的沫沫身上,絢爛的玻璃碎了一地,滿地的鮮血,怵目驚心。 這一刻,在場的人都傻了。 她可以感覺到汩汩鮮血不停從背上溢出,整件白襯衫被血染得鮮紅妖艷,刺痛的感覺迫使她不停冒著冷汗,疼痛到她快受不了,腦袋卻異常的清醒,她使不出半分力氣掙扎,只能任由自己癱軟趴在周亨錫胸口。 這刻,時間突然變得好慢,她的耳朵彷彿關(guān)上般,聽不見任何聲音。 只看到周亨錫慌張的將她整個人揹起,焦急的大喊,衝出了片場。 也許是疼痛使然,她覺得眼眶熱熱的,彷彿下一秒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等她回過神,人已經(jīng)在急診室了。 她躺在病床上看著周亨錫驚慌的神情,平常看他總是處變不驚,面無表情的樣子呢,怎么現(xiàn)在居然開始會害怕了?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也許周圍的人會覺得她瘋了吧,傷成這樣還笑得出來。 嗯,她也覺得自己瘋了,干嘛自虐替他挨痛。 醫(yī)生對著一旁的護(hù)士喊道,「送去手術(shù)室,現(xiàn)在替她做清瘡手術(shù)?!?/br> *** 周亨錫面色沉重地坐在手術(shù)室外頭的椅子,低著頭沉默不語,雙手還殘留著柳沫沫的血,他看著手上有些乾涸的血,憤怒的握緊拳頭,微微顫抖著,他為什么讓那個笨蛋受傷了?而且還是他害的。 這時柳妍曦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看著一語不發(fā)的周亨錫,著急道,「怎么會這樣?」 周亨錫將方才的事情全然告訴柳妍曦,柳妍曦沒生周亨錫的氣,反倒是怪罪起自己沒固定檢查攝影棚的設(shè)備。 兩人帶著沉重的心緒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言語,直到護(hù)士們將柳沫沫推進(jìn)個人病房,兩人才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 柳妍曦不忍meimei受傷這么嚴(yán)重,還得在普通病房遭受打擾,便替她升級為單人病房,雖然說不上多高級,但清間、自由多了。 看著已經(jīng)換上病服的柳沫沫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柳妍曦勉強(qiáng)地打起精神道,「我去買點(diǎn)東西?!?/br> 周亨錫默默的坐在病床旁,看著沫沫平靜的臉龐,兩扇羽睫緊緊閉著,蒼白的嘴唇輕輕抿著,毫無動靜,這時的她寧靜的像個娃娃,沒有一絲生氣。 剛剛她一定很痛吧。 吊燈就這么不留情的直接砸在她身上,之前生理痛而已她就已經(jīng)快受不了,剛剛重力加速度,她這么嬌小的身體怎么承受的??? 他原本想伸手替她撥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手上的血漬還未清洗。 沫沫緩緩睜開眼,瞧見周亨錫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反應(yīng)不來。 周亨錫查覺到沫沫清醒了,神情尷尬地收回手,冷聲道,「今晚我會待在這里?!?/br> 她覺得口有些渴,或許是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又或許是周亨錫細(xì)心察覺到,他主動站起,倒了一杯水,將玻璃杯塞到她手里。 她勉強(qiáng)地舉起手啜了一口水,因?yàn)槔兜奖巢康募ou,讓她疼得直皺眉,要是知道那么痛,她肯定不受這傷。 周亨錫看著她難受的神情,接過水杯,從抽屜拿出一根吸管,將吸管放在她毫無血色的唇邊,沫沫有些不好意思的咬著吸管,眼睛眨阿??粗?。 等到周亨錫把水杯放下,沫沫才終于開口,小聲囁嚅,「沒關(guān)係……你還是回去吧?!?/br> 周亨錫有些不悅地看著柳沫沫,指著杯子,「你連喝水都沒辦法還想叫我回去?」 她愣愣地望著他,為什么平??偸堑乃蝗簧鷼??現(xiàn)在受傷的人可是她呢! 「其實(shí)你不用這樣的……」她明白周亨錫是因?yàn)楦械嚼⒕尾抛栽噶粝聛砼闼?,但她替他挨了一擊并不是因?yàn)橄敫H近還是為了博取他的好感。 「為什么?」 沫沫摸不著頭緒,狐疑問道,「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你要替我……」周亨錫欲言又止,看著沫沫平靜的眼神,為什么她可以這么態(tài)然自若? 「不為什么,我想,正常人都會這樣吧?!鼓焓置嗣约旱谋?,整個背都被繃帶纏著,看來真的挺嚴(yán)重的,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好? 「那正常也會待在這里,我會一直在這直到你出院為止?!?/br> 沫沫本想再次拒絕,但心里卻有股暖流,看著周亨錫堅(jiān)定的雙眼,她也不再多說什么,如果不同意的話肯定又會惹周亨錫不開心,也許讓他待在這可以減緩點(diǎn)他的罪惡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