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追憶(4)
「等到青萸把這學(xué)期讀完就搬走吧,反正剩最后一個禮拜了?!?/br> 「又要搬?她好不容易交到朋友的……。」 「不搬難不成又要跟之前一樣?他們開始察覺了?!?/br> 胡鴛抿唇,腦海浮現(xiàn)四年前的一個寒冬,那天是喜氣洋洋的過年,當(dāng)時的任青萸才四歲,她自己穿著卡其色的大衣,替年幼的任青萸穿上一件小棉襖,上頭有著一枝枝寒梅,大紅色的棉襖把她的小臉襯的更加雪白。 她捏了下任青萸嬰兒肥的小臉,推了一把,帶著笑意道,「去,去跟爺爺拜年。」 她蹦蹦跳跳,奶聲奶氣道,「爺爺,新年快樂!」 這時,電鈴聲將她的快樂二字蓋住了。 大過年的,肯定是哪個親戚登門了。 胡鴛眼睛笑得彎彎打開門,隨即錯愕的看著兩位陌生男子。 極為嚴(yán)肅的氣氛瀰漫著,就連任青萸也察覺到不對勁,轉(zhuǎn)頭看向門口。 「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名叫任誠然的中年男子?」 她神情慌張,點點頭,「是,他是我丈夫……。」 男子從口袋拿出證件,平淡道,「我們是警察,可以叫他出來嗎?」 怎么一回事? 她的丈夫不就只是普通的生技公司人員嗎?每天準(zhǔn)時上下班,也沒有去哪兒溜搭,為什么警察會找上門? 她微微顫抖的唇喊著任誠然的名字。 這一天,任誠然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警察帶走,周亨錫的母親-簡嫚玲也自殺身亡,在不同的地方,都牽扯著藏花,響應(yīng)不約而同的離別悲劇。 今年的過年顯得十分難熬,在任誠然消失的整整三天,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電話也沒人接聽,直到她看見新聞頭條,才意識到情況是如此地艱難。 抗憂鬱藥物藏花上市后擅自添加具有上癮性的物質(zhì),引導(dǎo)上癮的消費(fèi)者購反覆購買,服用太多甚至?xí)绊懮眢w健康,立即被政府勒令下架全商品,鴻榮藥廠也被吊銷營業(yè)證明。 鴻榮藥廠正是任誠然所處的生物科技公司,想必警察帶走他就是詢問關(guān)于藏花的事情。 第四天的凌晨,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把睡夢中的胡鴛驚醒,她本以為是小偷,悄悄地觀察后才發(fā)現(xiàn)是她擔(dān)心許久的丈夫-任誠然。 任誠然踉蹌地走進(jìn)房間,他的腳一跛一跛,臉上早已鼻青臉腫,就連額角都還滴著鮮血。 胡鴛大吃一驚,「發(fā)生什么事了?」 「快把行李收拾收拾,我們出發(fā)。」 「去哪?」 「去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br> 「為什么突然……?!?/br> 「別說了,快去把青萸叫醒!」 鴻榮藥廠的負(fù)責(zé)人消失了,找上他的有些是警察、有些是藥廠人員、甚至是外人,目的全是覬覦藏花所帶來的龐大利益,這三天他遭受到表面上是警察,私底下卻干著不為人知的勾當(dāng)?shù)膬扇思礊橥纯嗟膰?yán)刑拷問,有一度,他懷疑自己會在該是團(tuán)圓的過年,和家人永別。 他說出自己有留下最后一份,純度最高的藏花。 等到二人將自己松綁,讓他得以回家拿取時,男子冷冷地說句話,「別想搞什么花樣,除了我們之外,很多同路人也在貪圖藏花?!?/br> 他知道那些人要找的是他,所以不能放在他身上。 任誠然冒著生命危險將所有藏花的製作方式、化學(xué)式子等相關(guān)資料給銷毀,這樣就算他們知道原料就算能做出極為相似,也做不到如此稀有的藏花了。 他把藏花裝進(jìn)一個小墜子,上頭刻著一隻展翅的蝴蝶,里頭幽幽的藍(lán)色液體如鬼火般,將這隻純白的蝴蝶渲染成藍(lán)蝴蝶,它看起來是如此魅惑人心,以致于人人都爭相恐后的想要爭奪它。 他將小墜子用鍊子串起,小心翼翼的掛在任青萸那細(xì)嫩的頸子上。 「爸爸,這是什么?」 她摸著墜子,冰冰涼涼的玻璃材質(zhì),很舒服,里頭搖晃的螢光液體十分耀眼。 他蹲下身子,望著任青萸純真的眼眸,他的眼里帶著不可摧殘的堅定,強(qiáng)而有力的聲音不及不徐地道,「大部分的時間,它是你的軟肋,會替你惹來危險,但你要是妥善運(yùn)用,它就會成為你最強(qiáng)大的武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