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折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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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天牢后,言羲顯得龍心大悅,回到猗桐宮便吩咐宮人準(zhǔn)備一桌豐盛酒席,入夜,他一如往昔地留下,今日發(fā)生的一切已令我身心俱疲,我沒有心力與他糾纏,早早便窩上床鋪一角,可他在此時喊了我一聲。 「錦塵,替我寬衣?!顾驹诖策?、張開雙臂等著人伺候,這一般是宮人做的事,今夜他卻來要求我,見我紋絲不動,他續(xù)說:「你親口承諾一生服侍我,莫非打算食言?既如此,我也不必守約了吧?」 又是他慣用的伎倆,若我不服從,代價便是隱隱的生不如死,我無力反抗,只得順服,我下床替他寬衣解帶、摘冠洗臉,甚至在他上床前替他脫鞋。 我的柔順盡如他意,他勾起我的下巴吻了一口,滿意笑道:「真乖?!?/br> 此刻我已無異于他的嬪妃,又或許該說連僕役都不如,我忽然很好奇無所不知的蒼穹看見祂在人世的化身如此受人欺凌了嗎?從前我守神殿規(guī)矩、怕的就是蒼穹不悅降下天罰,可為何青冥族一再受害蒼穹仍無所作為? 祂是存心讓青冥族消亡嗎?這個念頭……默默在我心底扎根,也許這正是我們一路受難的原由。 神,早已背棄我族。 和熙四月天,一園春色,這段日子言羲對我的禁錮稍稍松寬,猗桐宮內(nèi)我得以自由活動,我時常待在當(dāng)初我與納月同居的那間小屋,簡陋而破舊,可每每待在此處我便感到奢侈的平靜,在這兒我可以懷念幼時神殿中的歡樂、回憶納月的風(fēng)采,如今我所剩的似乎也只剩這些往日的記憶了。 回到房中,宮人已備好浴桶,我方拆下發(fā)髻、準(zhǔn)備脫衣時,一股清香飄入鼻中,轉(zhuǎn)頭看見一名小宮女正往桶中倒入香露,這味道倒是第一次聞見,有種草地的芳香、也似中藥溫和的氣味。 剛脫下外衣,一陣暈眩襲來、猛烈地衝撞我的腦子,我一時昏聵?biāo)さ乖诘?,原以為只是突發(fā)血虛,豈知當(dāng)宮人七手八腳要扶我起身時、我竟周身無力,隨即呼吸急促、胸悶難忍,幾乎是被抬回床上,我偶然瞥見鏡中自己的臉色一片煞白,一落床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劇咳之下,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邊上的宮人三魂沒了七魄,跌跌撞撞地奔出房間尋求協(xié)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從身體每一處傳來的血液沸騰般的灼熱與刺痛預(yù)示著我的命運,我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體力驟降,簡單的挪動都顯得吃力費勁,那一刻我閃過一絲期待,興許我終于能解脫了……。 而下一瞬映入腦海的是天牢中隱隱的慘烈與神殿諸人的安危,若我不在了,毫無顧忌的言羲會如何對付他們呢? 不,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恍惚之際,言羲收到消息匆忙而來,他一入門便氣喘吁吁、額間掛著不少汗珠,估摸是一路跑著來的,他喊了我?guī)茁暎铱吹靡娝?、聽得見他,卻回應(yīng)不了他,一張嘴溢出的只是一口又一口的污血。 被急召而來的太醫(yī)擠滿了房間,在言羲犀利的注視下他們完成了診視,說出了我與言燁在壽宴上的病徵如出一轍,只是我的狀況要比言燁當(dāng)初嚴(yán)重得多。 我這下才明白原來是我體內(nèi)極樂果的毒素被激活了,想必方才香露的氣味正是來自新月草吧,真沒想到我曾計劃的死法會在這等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fā)生,也算是因果報應(yīng)吧,言燁的悲劇在我身上重演了一回,唯一的差別是我體內(nèi)的毒素要比言燁重得多,自然病況亦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只是……是誰對我下的毒?誰能察覺我體內(nèi)有極樂果之毒、誰能查出新月草的作用、誰又能在言羲重重監(jiān)控下對我投毒? 我腦中有諸多不解、諸多掛慮,但是我又能如何呢?言燁當(dāng)年躲不過一死,極樂果和新月草碰撞出的無解之毒今日也會奪走我的命,再多猜測、再多不捨……我……又能做什么? 除了我,言羲是最了解這毒有多可怕之人,我放棄了生的希望,他卻不肯放手,他緊握著我的雙手因焦慮而冰涼,于是他決定將最后的可能性交託給參天塔中的那人……。 「速將盡冬帶來,快!」 方旭奔走參天塔之際,太醫(yī)用針暫且緩和了我的痛苦,可惜這并不能阻擋毒素蔓延,照太醫(yī)所言,半個時辰內(nèi)若找不出解毒之法,我這條命也就沒了。 不久,方旭帶回了盡冬,盡冬有著非救我不可的理由,半夏的復(fù)生需要我,救我便是救半夏,他將間雜人等全趕了出去,在我口中塞了一顆藥丸后、全神貫注地替我號脈,言羲簡要地向他說明極樂果與新月草之事,盡冬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無奈之色,他出身青冥族、又為了復(fù)生半夏研讀醫(yī)術(shù)與冥術(shù),想他不會不曉得這兩味神奇草藥,所以他比誰都清楚我已無藥可醫(yī)。 「如何?」言羲探問。 盡冬不再嘻皮笑臉,皺眉搖頭道:「藥石無功?!?/br> 言羲焦急不已,喊道:「藥石無用尚有冥術(shù),你不是成功復(fù)活了朝云嗎?」兩個月前盡冬使出冥術(shù)險些用我的命換回朝云長老的重生,雖然當(dāng)中不少意外,但能肯定的是盡冬擁有可對換性命的力量。 「以命換命也得等她死了之后方能進(jìn)行,可問題是世上無人能與她互換生命,青冥族大祭司的命太貴重,只有同為大祭司之人才有資格等價交換,否則我又何須大老遠(yuǎn)將她綁回王宮?」 原來如此,怪不得盡冬如此執(zhí)著于我,半夏也曾為大祭司,世上僅剩我一個大祭司,再沒有繼承者的狀況下,我是盡冬唯一的選擇。 言羲一聽、無法接受,揪住盡冬的衣領(lǐng)、氣勢萬鈞,道:「你的意思是只能眼睜睜看她死?」 盡冬沉默了會兒,神情復(fù)雜回說:「有一個法子或許能一試,不過我也沒把握能不能成?!?/br> 「什么法子?」對無解之毒而言,任何方法都是可遇不可求,言羲恍若抓到一絲救命稻草般興奮。 「換血?!?/br> 「換血?」 「若能排出體內(nèi)毒血、換以旁人之血,也許還有一線生機?!?/br> 言羲松開了盡冬,他愿意相信盡冬所言嘗試換血之法,他向方旭下令:「去找個年紀(jì)相仿的宮女,務(wù)必確保那人康健無疾?!?/br> 「是?!?/br> 方旭剛跨出一步,盡冬隨即開口阻止:「不可?!?/br> 「何意?莫非你要說只有大祭司彼此才能互換血液?」言羲顯然耐心用盡。 「青冥族流著古老的血脈、不與外族通婚,外人的血一旦入她體內(nèi)只會壞事,唯有青冥族人的血才能救她。」 方旭慌張回:「阿錦州路途遙遠(yuǎn),錦塵大人等不了啊,陛下,這該如何是好?」 盡冬身為唯一知曉換血之法的人,自然不可能用他的血來救我,言羲與盡冬戶望一眼,兩人不約而同沉下雙眼,言羲這時開口:「天牢中還有一人可用?!固炖?!他們、他們打算讓隱隱換血給我! 我動彈不得,只能拼著口氣出言阻攔:「……不……不要……。」 他們?nèi)饲屏宋乙谎?,對我的抗議置若罔聞,言羲讓方旭立即出宮前往天牢將隱隱帶回,看著方旭離去的背影,我明白一切已不可挽回,隱隱會不顧一切、傾盡所有來換我活下去的可能,當(dāng)我意識到自己將成為殺死隱隱的兇手,此刻的痛比什么毒都要來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