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很小心眼。
「學長,好巧,你在這打工?。俊刮覜]話找話的出來打圓場,很官方的笑了笑,以防上次的情況再次發(fā)生。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想再開口說些什么,卻因為有客人要結帳,只好作罷。 他走到柜檯后方,往陸向禹身上丟了一件外套,「你衣服濕透了我管不著,但你好歹看一下她吧?!?/br> 我聞言立刻低下頭瞧了眼身上的衣服,然后我就冏了,因為我好死不死穿白色的t恤,里頭還是顏色鮮艷的貼身衣物,被水一淋,就顯得很明顯了。 有不少人因為避雨也進到店里頭,徐清恆一個人忙不過來,也無法分神招呼我們。 我看見陸向禹繃著張臉,手上緊緊捏著的卻是自己那件剛剛被我們用來充當雨傘用的襯衫外套,外套早已溼透,此刻還滲著水。 我穿上徐清恆的外套后,溫暖了不少,好像又欠了他一次人情。 陸向禹執(zhí)意要送我回來,和我搭了同班公車,我見他臉色不太好,就也由著他去了。 「你不用想太多,他講話就是這樣?!刮倚⌒囊硪淼亻_口,故意在講到學長時,用上了疏離的第三人稱。 雨勢間歇,只剩下細小的毛毛雨,他撐著傘看了看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外套真丑?!?/br> 徐清恆的外套很大件,穿在我身上當然不合身。 我抽了抽嘴角,覺得好像被他也罵了進去,這明明就是大眾款的黑色素面外套,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他自己似乎也有一件…… 我卻明白他這是又鬧彆扭了,他平常明明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突然這樣生起悶氣來,好像外婆家的貓咪傲嬌起來的模樣。 「你和徐清恆有仇?。俊刮覐澠鹱旖怯行┦?。 「還不是因為你。」他沒好氣地回我。 我倒是第一次聽見他那么直白,所以也愣了下,隨后忍不住的笑了出聲。 他懊惱的嘖了一聲,把外套上的帽子給我扣上,遮住我的眼睛,我笑得更歡了。 突然好想給他順順毛啊,咳…… 后來因為到家太晚,我身上又穿著別人的外套,被mama追問了好久,她才放過我。 我洗完熱水澡,躺在床上沒多久,睡意就逐漸襲來。 ? 又苦讀了幾天,正式迎來期中考,我初步估計成績應該會和之前都差不多,甚至不擅長的科目,也因為有他們的幫忙,比之前有把握多了。 只是奇怪的是,陸向禹每一科都寫得特別快,幾乎是還不到考試時間的一半,就寫完卷子趴下來睡覺,實在是給附近的人很大的心理壓力。 我記得之前還有人跟他抱怨過這點,后來他就收斂不少,即使早早寫完了,也會裝模作樣地拿著筆,假裝自己在檢查。 午餐時間,因為正值段考時間,大家都盡量降低音量,即使是坐在一塊吃的人,也不敢太過肆意的喧嘩。 我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陸向禹的反常是怎么了,他搖搖頭說沒什么,吃飯吃到一半,突然咳了起來,咳得臉色都有些脹紅。 我有些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他不著痕跡的側了側身子,掩著唇轉到另一邊繼續(xù)咳。 我想起那天的大雨,不放心的湊近他,想探一下他的額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咳得難受,他眉頭皺得很深,猛然抓住我的手,「真的沒事。」 我卻因為這一眼,有些心慌。 平時見慣了他以溫柔的眉目對我,現(xiàn)下他不過是神色對我嚴肅了些,竟然都能讓我感到不安。 意識到自己變得那么脆弱,我心情有些復雜,僵硬的收回手,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 韓辰看見不對,忙出來打圓場:「你不要想趁機吃陸向禹豆腐。」 亭璇回了他一句,也笑著想讓場面再次熱絡起來,我微微牽起嘴角,埋頭吃飯。 說不出是什么感受更多一些,是因為他拒絕我的關心?還是因為自己的心情又開始為了一個人忐忑,所以我害怕了? 不想讓下午的考試受到影響,我趕快吃完飯就回自己的座位,想要用書本掩蓋我混亂的思緒。 看了老半天,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一點都看不進去。 我頹然的放下書,第一次翹掉中午的午休,在外頭間晃,當然不能太過明目張膽,轉來轉去,到了荷花池邊的一處涼亭。 我走進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有個人躺著,臉上還蓋了本書。 我放輕腳步,竟然有人,還是不要過去好了。 有陣強風吹過,樹上幾朵油桐花翩然落下,頓時像是下了一場五月雪,有朵花還掉到了那人的書上,他輕輕動了下手指,像是就要醒來。 我后退的時候踩到了地上的樹枝,午休時太過寂靜,這樣細碎的聲響被放大了好幾倍,顯得格外清晰。 「誰?」 我清清喉嚨,用著不同的聲音回他:「教官。」 他壓抑著笑,「學妹,是你吧?」徐清恆拿開書本,坐起身子。 「學長好?!刮覍λc頭打了個招呼。 我不禁思考,怎么到哪都能遇見他? 「為什么到這里來?」他問我,臉上笑意和煦。 「睡不著?!?/br> 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他身旁的空位坐,「下午不是還有考試嗎?」 我點了點頭,「也看不下書。」 他偏頭想了會,「和陸向禹吵架了?」 我瞪大雙眼搖了會頭,又點了點,「也不算是……」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總而言之,與他有關?」 我沒有回答,反而很認真的問徐清恆,「如果一個人拒絕另一個人的關心,是什么意思?」 「討厭他吧。」 陸向禹討厭我的話…… 腦海里自然而然就出現(xiàn)他對我冷著張臉的冰山貌、不和我說話的樣子,瞬間感到有些難受。 徐清恆見了我臉上的神情,揶揄我好一會又道:「陸向禹那小子的話,絕不是這種情況?!?/br> 「那還有什么情況?」 「他不想別人替他擔心吧。」徐清恆笑瞇了眼,隨意拾起一朵落下的油桐花在手里頭把玩,「你喜歡油桐花嗎?」 「喜歡,就像春天里的白雪一樣。」我揚起頭看了看一旁的油桐花樹,現(xiàn)在還不是開得最盛的時候。 他把花別在了我的發(fā)間,「你知道它的花語嗎?」 我撫上了那朵花,搖了搖頭,「是什么?」 他思索了好一會說:「我也不知道。」 「……」 在最后分別前,徐清恆叫住了我,他說:「那你喜歡陸向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