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人設崩了 第12節(jié)
青鳥在身后,察覺到白芙雪的情緒,擔憂地鳴叫了聲。 回明月峰,青鳥載著她展翅高飛。 在半空中,無人能看到神色,夜風刮起白芙雪發(fā)絲,她柳眉微蹙,一貫溫柔笑著的嬌容,漸漸露出愁意。 “青爾,你感覺到了嘛?!卑总窖┹p撫青鳥,“路杳好像與以前不一樣了,她又變得,奪目起來?!?/br> 不過不一樣了, 如今全宗上下都喜歡她,路悠悠想奪走她這些年的努力,根本不可能。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羨慕路悠悠,羨慕到嫉妒。 出身高貴,生來清筠少宗主,受盡矚目與偏愛,可以肆意妄為。她卻得步步為營,小心做任何事,在人前每時每刻維持著完美的形象。 這不公平。 幸好路杳自作孽,這些年落得人人厭惡的地步。 但想起路杳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眼神,她心里不安起來。 “青爾,我是不是該果決一些。”白芙雪懊悔地低喃,“早知道就不猶豫了,我該主動提出代替慕天昭的,就不會讓路杳搶了先,可我面對那樣的大妖,也害怕。” 與冥蛟對峙面不改色,路杳到底怎么做到的?! 好煩。 * “路師姐,我聽說了!” 房門“砰”地一下打開,靈洛歡喜地奔向內室,“路師姐以身涉險,助眾長老完成了伏妖大陣!” 床上,裹著被子瑟瑟發(fā)抖的悠悠,蒼白小臉藏在被子下,磕磕絆絆地回應。 “是、是嘛,這沒什么,只是為宗門盡了些綿薄之力罷了。” 嗚哇,好可怕—— 冥蛟竟然無懼天火,可以從鎖妖塔出來,悠悠才知道與死亡擦肩而過了。 她手腳冰涼地縮在被子里,想起冥蛟燈籠似的血紅眼睛,后怕不已。 上古大妖冥蛟,兇殘暴戾,對于關押他千年的仙修厭惡至極,沒一口把她吞了,簡直是奇跡。 渾身白絨的坎坎,被她摟在懷,熱得吐了吐舌頭。 該死的魔蛟。 把小主人嚇成這樣,找個時間,它一定要狠狠說教。 惜命的悠悠后怕到半夜,才將路坎坎放回它的窩里。 待她迷迷糊糊睡著,坎坎頭頂兩只小角,散出一個又一個淡藍光圈,將床鋪籠罩。 一夜無夢,悠悠醒來神清氣爽。 坎坎蜷著小身軀,瞧著像個小雪團,悠悠放輕動作出了門。 今日天氣很好,旭日東升,悠悠御劍繞峰轉了幾圈,這次,又沒瞧見幾個弟子,正疑惑,喧鬧的聲音從遠處的主峰傳來。 千古峰位于清筠宗各峰中心,峰頂坐落著莊嚴肅穆的鴻蒙大殿,半山腰,有可容納萬人的習武場,弟子大比每年都在此舉行。 今日,全宗弟子在此齊聚,聽長老講解宗內大比相關事宜。 這種集合路杳從不參加,故而無人通知悠悠。 她趕到時日上三竿,大會已接近尾聲,夜明長老在臺上作收尾工作,宇文離做完分內之事準備離開。 悠悠一眼看到他,伸出手隔空抓了抓。 別走,能不能把她帶回戒律堂…… 今夜是顧赦進戒律堂的時間,在此之前,她無法按原著出現在戒律堂的話,被天道察覺到她的存在,降下天雷,會把她劈個灰飛煙滅。 不能再拖了,悠悠目光在練武場掃動,思忖著如何鬧事。 不經意地,她遠遠看到一物,眼睛亮了起來。 “十日后,先進行預選賽,無論內門外門,都要認真準備,不可散漫,不可自滿……”飛升臺上,夜明子俯瞰下方門中弟子,蒼老渾厚的嗓音回蕩在習武場。 他說著每年一模一樣的告誡話,手也像往常一樣舉起,指向飛升臺邊,一個蒙著紅布的十丈高石碑。 “就像宗主執(zhí)筆寫下的……” 話語一頓,夜明子想到什么,手僵在空中,臉色難看起來。 飛升臺建立之初,宗主提筆在石碑寫下‘仙途無盡’四字,意在告誡清筠門人莫驕傲自滿,須知仙途漫漫,勿要被一時成就遮了眼,停止前進的腳步。 這石碑意義重大,一代又一代清筠門人,將其作為警勉自身的存在。 久而久之,弟子之間甚至形成一個特別的習俗,每日晨起后,先來石碑前參悟“仙途無盡”四字,再進行一天的修行。 這習俗直到今年乞巧節(jié)那日,路杳這渾球,竟然、竟然在石碑上…… 夜明子深吸口氣,昨夜才對路杳改觀了些,見到石碑又忍不住怒火直冒。 石碑被污染后,因是宗主所建,他們不便隨意毀壞,只能用塊布遮住。 強壓怒氣,夜明長老收回指向石碑的手:“就像宗主所說的,仙途無盡,切不可……” “砰——!” 夜明子話未說完,一道鴻光掠過,擊中蒙著紅布的石碑。 巨大的聲響過后,煙塵散去,一道纖瘦身影踩在倒地的石碑上。 紅衣少女一手執(zhí)劍,面對目瞪口呆的長老弟子,微抬下巴,笑得張狂無畏。 原著寫了,石碑屹立在飛升臺旁數百年,意義重大,是大家心里的圣碑,這不,擔心染了灰塵,還特意用塊紅布蓋著。 眼下她擊倒石碑,結果只有八個字:最無可??!不可原諒! “路杳,你、你——!” 夜明長老一手捂上胸口,仿佛受到極大刺激,瞪圓了眼,不可置信看著她。 離場的宇文長老頓住腳步,目光緊緊凝視著她。 習武場內,一眾同門表情呆滯。 萬眾矚目間,路悠悠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收劍做出要逃離現場的動作,等人追上來擒她歸案。 卻不想,壓根沒人阻止她。 悠悠步伐越走越小,幾乎邁起小碎步,可即便如此,別說抓她去戒律堂了,連指責她的聲音都沒有,一個個都如啞了般。 眼瞧即將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終于有人從身后叫住她:“路杳?!?/br> 是宇文離! 悠悠驀然回頭,念出早準備好的臺詞。 “怎樣!是我路杳毀的,早看這東西不順眼了,寫得什么東西,盡是些虛妄之言!” 貶低宗主,罪加一等! “看什么看,有本事把我抓到戒律堂去,不然能奈我何!” 大放厥詞,目中無人,必須收拾一頓以儆效尤! 悠悠心里估算著,然而叫住她的宇文長老,聽完一通話,卻微微愕然。 這是,徹底醒悟了? 乞巧節(jié)那日,路杳被發(fā)現串改石碑內容后,說的可是: “以后這就是我的命根子?!?/br> “上面一筆一畫都是我對師兄心意的證明,誰敢動這石碑,我便與之拼命!” “此碑不倒,我路杳對師兄情意不滅!” 他們沒有拆掉石碑,一半因為此碑為宗主所建,不宜擅動,一半因為擔心路杳真想不開,宗主出關發(fā)現,獨苗沒了。 可如今,路杳親手毀了這石碑。 只有一個解釋,揮劍斬情絲! 而且選在這個時間點,眾目睽睽下,就是想請大家做個見證人。 宇文離被自己想法驚到,與其他長老對視幾眼,皆看到對方眼里的欣慰驚喜,顯然這般想的不止他一個。 他終于確信了,是這樣。 路悠悠動手前,宇文離便發(fā)現了她的到來,也注意到她一直盯著他。 宗主師兄不在,路悠悠或許把他當作親人長輩了。 思及此,宇文離上前,一回生二回熟地揉了揉悠悠發(fā)頂,代替宗主師兄夸她。 “能清醒過來就好,慕天昭雖好,但姻緣不能強求,你今日能親手摧毀石碑,代表你放下了,很好,很好!” 一連兩個“很好”,讓悠悠夢回昨夜,毛骨悚然。 她抬眸看著宇文離,他臉上沒有冷厲之色,眼神還透著些許贊賞。 悠悠:…… 難道她擊倒了個假石碑。 悠悠轉身回去,掀開破爛的大塊紅布,倒地的石碑露出真容。 只見碑上所寫,不是“仙途無盡”四字,而是歪歪扭扭畫著兩個小人,一個頭頂懸著“路杳”兩字,一個頭頂懸著“慕天昭”三字。 少年少女在拱橋上相遇,雙向奔赴,朝彼此伸出了手。 就像乞巧節(jié)傳說中的牛郎織女。 多么美好的畫面,寄托了路杳滿滿情愫,在她眼里,這是愛慕師兄的證明。 但是如今,遭受悠悠慘烈一擊后,一條寬深的裂縫出現在兩個小人之間,將他們永遠地隔開了。 好悲傷的故事。 悠悠都快悲哭了,回頭望了眼站在習武場前列的青衣少年,以及一臉震撼的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