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人設崩了 第165節(jié)
一個邪靈附在女子身上作惡,悠悠不費吹灰之力,將邪靈鏟除,隨后未作停留,前往另個邪祟作惡之地。 季深跟在她左右,見她馬不停蹄,整個夜晚都在奔波,重復著枯燥無味的驅邪任務,不知疲倦。 黎明來臨,她才停下,摸著手腕上閃著細碎光芒的花鏈。 “這是什么?”季深問。 “功德鏈。”她微揚下巴,頭一次露出點笑。 季深明白過來,看著手鏈上,點綴的六朵金光環(huán)繞的蓮花,這般徹夜不歇,是在積攢功德。 他冷冷地想,自己也是她功德之一。 既然如此,他幫她多積攢些。 季深隨意抓了個人,凝血讓其吞下。 承了他血的人,會失去理智,化為嗜殺成性的鬼物,以活人為食,猶如地獄出來的怪物。 沒多久,悠悠便與他飼養(yǎng)的鬼物相遇了。 那人正在啃噬活人,被悠悠逮住,他足以與元嬰境修士匹敵,在悠悠面前卻不堪一擊。 彌留之際,他意識逐漸清晰,臉上露出迷茫而膽怯的表情。 不知自己為何變成了嗜血的怪物,那人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悠悠,向她求救,可她看不到。 看到也無用,赫家人對作惡的鬼物,無論有何苦衷,從不手下留情。 悠悠熟練地將靈符貼在對方身上,抬指滅其生機,季深在她身后,眼神晦暗,他開始制造更多的鬼物。 剛隨悠悠解決了一個變成煉獄的小城鎮(zhèn),季深看著遍地的鬼物尸體,蠢蠢欲動,這些嗜血食人的鬼物,作了惡,可也是身不由己的無辜之人!阿姐會不會因這點無辜,對這些已無藥可救的鬼物,多幾分憐憫,會不會后悔殺了他們,還是覺得死不足惜。這些人同曾經的他一樣,變成她的功德,她若得知,會是何心情,季深迫不及待想知道。 他的手卻被握住,悠悠從懷里摸出藥瓶,把藥倒在他傷口處,撕下一塊布,將他受傷的手腕包扎起來。 這是方才,有鬼物突襲,他抬手替她擋下落的傷。 季深垂眼,一言不發(fā),之前內心叫囂的東西,忽然沉寂下來,像灘死水。 他心想來日方長,再等等好了。 “對付鬼怪,尋常法術沒用的?!庇朴频?,“我教你一些驅鬼術吧?!?/br> 赫家法術季深學過,他都會,不過他不能用。 如今他是鬼,用驅鬼術會反噬。 于是之后悠悠興致勃勃地教,季深總故意學不會。 昨夜教過的咒語,今早問,季深就忘了。 悠悠茫然地歪了下頭,表情懵然,天縱之才的她,想不明白為何有人學不會。 季深還時不時問:“我是不是太蠢了。” “不蠢。”她遲疑著,想安慰詞。 “只是沒開竅?!?/br> 季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得開懷,半個月過去,他仍未學會任何法咒,也未畫出一張符。 再一次畫靈符失敗后,悠悠面露沮喪。 季深看著她低埋腦袋,鬼使神差道:“再來一次。” 悠悠便摸索著,輕輕握住他的手,教他用符筆在紙上勾勒,這次落筆后,悠悠感受到符紙的靈力,彎唇笑了。 “你成功了?!?/br> 風吹過她溫柔的發(fā)絲,唇角少見的笑,季深忽然想起,那雙令他憎惡的紫眸。 他曾無數次,想要將那罪魁禍首的天眼剜掉。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懷念起來,若那雙紫眸還在,此刻一定亮晶晶的,漂亮極了。 是誰,傷了她…… 在悠悠為季深畫出驅鬼符而高興時,季深手背一片皮膚,被符紙之力反噬,像是受到灼燒般,燙起了層皮。 皮rou綻開,燒焦了。 悠悠嗅到味兒:“什么焦了?” 季深捂著手,語氣帶著點笑:“粥焦了?!?/br> 悠悠在院子里煮了粥,聞言,她眼睛突然像能看到了般,急匆匆出門,將火堆熄滅。 她攪動著鍋里的粥:“怎么樣?” 季深捻出一塊黑炭似的東西,放入口中,嚼了嚼:“鍋巴很香?!?/br> 悠悠:“……” 季深捻起一塊,喂到她嘴里。 苦澀的味道在悠悠齒間綻開,拋開苦味,她在粥里放著的青菜、胡蘿卜,還有rou末,其實焦了的味道也不錯。 悠悠盛了碗,遞給季深:“給它吃吧。” 她煮粥是為了給院子里的那條狗吃的。 昨夜她聽到些許動靜,季深說有條流浪狗來了,討要吃的,他便將其拴在了桃樹下。 這狗還有些可憐,被人拔去了舌頭。 悠悠小時候被狗咬過,至今都有陰影,不敢靠近,聽季深說對方齜牙咧嘴,是個惡犬,更不敢靠近了。 她只將煮好的粥遞給季深,讓他給對方。 季深從善如流地接過,蹲在被困結界中的季朝木身前,想到昨夜險些讓人用秘術知會悠悠。 他將粥倒在地上,眼神冰冷。 “老實些,不然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下地獄。” * 幾個月后,兩道身影在暮色中,并肩前行。 悠悠道:“你用驅鬼術,越發(fā)厲害了?!?/br> 她身旁的紅衣青年,雙手沒一塊好rou,全是被法術反噬的傷口,他唇角卻不自覺揚起,輕笑著。 事實上,失去了喜魄,季深感受不到喜悅。 但他嘴角卻不受抑制彎起,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笑。 時光清淺,季深逐漸變得惜血。 他不再飼養(yǎng)鬼物,只隨與悠悠四處驅邪,一路上,不乏有人將他們當作道侶。 每當這時候,悠悠臉頰便泛著紅,匆忙解釋道:“是師兄。” 她每聲季師兄,都如警鐘敲響,驚醒日漸沉溺其中的季深。 可時間一久,警鐘也沒用了。 這日兩人驅邪回來,天已經亮了,談及昨夜偶遇的一對有趣的師徒,季深有意逗她:“我瞧那對師徒,徒弟幫忙驅鬼,師父還給他靈石作為報酬。” 聽出了點弦外之音,悠悠摸了摸扁扁的儲物袋。 她離開赫家多年,又樂善好施,身上靈石所剩無幾,囊中羞澀,尋了半晌,才摸出一塊靈石。 悠悠默默把靈石塞回去。 季深輕笑,當沒看見她的小動作,推開窗戶,外界的清風闖入室內, “那師徒是一對,我瞧見,她親了徒弟一下,然后趁機把靈石搶走了?!彼剡^身。 “那徒弟發(fā)現被我看到了,過來惆悵地問,自己是虧了還是賺了,我哪里知道,我連個靈石都沒有。” 季深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半點不像季朝木,而像曾經偽裝的赫無荊,吃了其他幾個弟弟的醋后,向阿姐嘟囔著不在意。 他自以為偽裝得極好,實則那些幼稚的掩飾,早把他的心思暴露了出來,讓悠悠感到無奈又好笑。 季深站在窗前,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說這些,說給對方聽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正說著的時候,肩膀忽地被按了下。 一陣花香襲來,窗外的桃花盛開得艷麗,季深臉頰微微一熱,被柔軟的唇輕觸了下,清風變得柔和,搭在他肩上的指尖細顫。 “現在你也有?!奔旧钍终朴侄嗔藟K靈石。 “給你。” 季深愣住。 他握著唯一的靈石,好半晌,另手冰涼的指尖,才敢碰一碰臉頰,他修長的身影呆倚在窗邊,從天亮到天黑,一動不動。 他漆黑的眼眸看著熟睡的身影,看了一夜,黎明之際,低啞的嗓音才響起。 “阿姐……” “當日你持劍穿過我心下時,可曾有過猶豫。” 沒人回答,室內一片寂靜。 春去秋來,不知不覺七年過去,悠悠手腕上的功德鏈,墜滿了金光閃閃的蓮花。 與季深同為鬼王的君燼,來過一趟。 “你心軟了,你愛上她了?!?/br> 季深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我的愛魄早就沒了,不知愛為何物?!?/br> 君燼問:“那你現在在做什么?!?/br> 季深不以為然:“我在等個好時機,告訴她,她這些年積累的功德都沾染了無辜的血,這些人本不該死的,若非她當年費盡心力,將我癡傻的意識喚醒,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她養(yǎng)出了個惡鬼,這惡鬼回來了?!?/br> 君燼:“何時是好時機?!?/br> 季深側過臉,看室內的身影,低聲道:“再等等?!?/br> 君燼手指穿過寂印的結界,將姻緣花拾起,瞥了眼被捆仙繩拴住的季朝木,又看了看變幻嗓音,在女子面前偽裝成對方的季深。 他失笑,額角蓮紋如墨,提醒道:“季深,不是你幻化成這人,就能與她有姻緣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