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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女配人設(shè)崩了 第282節(jié)

    她蹲在碑前,好奇道:“刻徽印的,不是一個人吧。”

    君燼對她倒是和顏悅色,解釋道:“此碑存了百萬年,刻下這些徽印的三人,是彼時的神皇玄昊、魔皇周迦南和人皇蒼舒桑英?!?/br>
    悠悠對這幾個陌生名字,不明覺厲。

    “那是很久以前了,天地秩序尚不明朗,世間只有人神魔三族,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族類,什么飛禽走獸,統(tǒng)統(tǒng)沒有,也沒有六界之說?!?/br>
    君燼從袖袍中摸出干凈的錦帕,小心地擦拭起碑面石灰。

    “神皇魔皇和人皇就是三族領(lǐng)主?!?/br>
    悠悠看著碑面雖成三足鼎立,刻下時,位置卻離得很近的族徽:“他們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br>
    “是啊?!本隣a笑道。

    “他們還未成為各族領(lǐng)主,尚且年少時,都曾在三圣宮學(xué)習(xí),還經(jīng)常一起剿滅先天神戰(zhàn)后,殘留在世間的兇靈邪神?!?/br>
    大概是躲在悠悠身后,多了幾分安全感,蒼舒孑涼颼颼的潑起鬼王冷水。

    “據(jù)我所知,三人同行,必有一個被冷落,關(guān)系遲早破裂……”

    悠悠回頭拍了他一下,低聲道:“安靜,不要命了你?!?/br>
    方才笑著的君燼沉下臉,望向蒼舒孑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顯然對他這番不敬言詞尤為不滿。

    半晌,君燼還是收回目光:“你姓蒼舒,當(dāng)真一點也配不上這姓氏?!?/br>
    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蒼舒孑不甚在意的聳肩:“我并無冒犯之意,但無論是誰,都會有七情六欲,既如此,有些事便在所難免,據(jù)我所知……”

    他頓了頓,繞到悠悠另邊,離君燼最遠的地方,指向石碑的神徽和魔徽。

    “據(jù)我所知,這兩個就是后來的神帝和魔神,神魔大戰(zhàn)領(lǐng)頭的兩位?!?/br>
    自混沌初開,世間共有兩場驚世駭俗的大戰(zhàn),先天神戰(zhàn)和神魔大戰(zhàn),每場都死傷無數(shù),終結(jié)了一個時代。

    君燼沉默許久:“你說不錯?!?/br>
    悠悠瞪圓雙目,無聲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她對這些所知甚少:“那人皇呢?!?/br>
    君燼擦拭石碑的動作一頓,有些遺憾的嘆口氣:“隕了,她是上古最后一任人皇。”

    悠悠啞然,君燼解釋道:“人皇隕后,人族降界遠離了神魔,身為萬靈之長,在荒蕪大地上播種百物,繁衍生息,后逐漸有了百獸誕生,妖族和仙族這些也都出現(xiàn)了,人間變得繁華起來,只是人族再沒有道法,也沒有了永恒的壽命,百年已是長壽。”

    悠悠只在傳聞中聽過神魔大戰(zhàn),據(jù)說那戰(zhàn)昏天黑地,日月無光,世間生靈險些盡隕,那場大戰(zhàn)中活下來的不過萬分之一。

    人皇既能與主宰這場大戰(zhàn)的神帝魔神齊名,法力定然不差,為何早早隕了。

    “沒人知道人皇因何而殞,當(dāng)時只有神帝和魔神在場。”君燼看出她的疑惑,將錦帕揣回懷里,起身道。

    “他們那時也尚年少,沒有后來執(zhí)掌天地的能力,許是都無能為力。不過自此后,魔神就與神帝決裂了,后一意孤行,開啟毀天滅地的神魔大戰(zhàn),神魔二族兩敗俱傷?!?/br>
    君燼起身環(huán)顧四周:“幾十萬年以前,這里很熱鬧,是片美不勝收的神境,可惜大戰(zhàn)之后,神族死傷太多,無人照料,逐漸變成遺址?!?/br>
    閑談幾句,悠悠沒察覺到君燼的惡意,神色放松了些,見他知曉甚多,略一思忖道:“那你知道,蒼生棋嗎?!?/br>
    君燼一頓,將折扇在掌中合攏,上下打量她,不放心地把手落在悠悠細肩,感應(yīng)了片刻。

    沒察覺蒼生棋的存在,他松口氣:“你問這個做什么,你見過?!?/br>
    悠悠趕忙搖頭:“聽過,好奇?!?/br>
    “蒼生棋是映照天地之物,分黑煞和白寂兩枚?!本隣a神色恢復(fù)如常,繞過古亭順階走去。

    “黑煞聚集天地戾氣,至陰至邪,持棋者心智受其影響,一點惡念都會被無限放大,最終走火入魔,難以控制己身,淪為戾氣驅(qū)使下的行尸走rou,但同時,他能擁有極強的力量,剝奪蒼生之力。”

    想起什么,君燼道:“黑煞上一任主人,就是周迦南。他之所以從魔皇變成了魔神,煉化黑煞這件事,功不可沒?!?/br>
    悠悠想起三年前給她蒼生棋的神秘人,嘴唇微顫:“要是黑煞入體,會怎樣?!?/br>
    君燼腳步停下,思忖片刻:“兩種結(jié)局,一個是煉化黑煞,像魔神一樣成為蒼生棋的主人,另個是被黑煞cao控,淪為蒼生棋的傀儡,等哪日被遺棄,黑煞自動離體,余下的傀儡會隨之消殞?!?/br>
    他琢磨道:“白寂匯聚天地正氣,持棋者受其影響會向大道靠攏,以守護蒼生為己任。不過結(jié)局會和黑煞擁有者殊途同歸,當(dāng)他沒有價值的時候,會被遺棄消隕。而且與黑煞不同,即便煉化了白寂,成了白寂主人,最終也會失去自我意識,逐漸滅絕七情六欲,成為……”

    君燼諱莫如深的朝天指了下:“大概會變成和天道一般的存在。”

    悠悠臉色微白:“魔神隕后,黑煞去了何處?!?/br>
    “不知,也許逃了吧。”君燼停在瑤池前,望著乳白色的池水。

    “畢竟除了神帝,沒人知道魔神是不是真的隕了,或許逃出了一縷元神,就藏在黑煞里也說不一定。”

    悠悠如遭重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在失神中,沒注意到君燼打量她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一股力道倏地拍在左肩,悠悠站在池邊猝不及防,“撲通”落在水中,她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水,在瑤池拼命掙扎撲騰起來。

    “救、救命?!彼@慌失措道,“我不會水?!?/br>
    原本躲在旁側(cè)的蒼舒孑,就要跳下去救人,可他被君燼按住,動彈不得。

    蒼舒孑登時大怒:“我艸,你……”

    下一刻,他罵人的話堵在了喉間,呆呆望著泛起波瀾的瑤池。

    被水徹底淹沒的悠悠,窒息感從四面八方傳來,她渾身發(fā)冷,意識渾噩的時候,隱隱聽到從池岸傳來的聲音。

    “你會水,你該是最熟悉水的,不可能怕?!?/br>
    她是魚么。

    話咽在了肚子里,悠悠神魂仿佛被只無形的手捏住,強行扯入另個空間,暈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水中,不過四周換了個天地。

    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悠悠像朵浪花在水面起起伏伏,周圍枯敗的草木飄來蕩去。

    “快逃快逃!魔神來了!”

    “救命啊,太陰真火要來了!”

    “連我們太微之境都不放過,他太喪心病狂了!大家快藏起來!”

    ……

    耳邊鬧哄哄的,悠悠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這片天地分明半個人都沒有,只有些花草,一片肅靜。

    那些驚慌失措的聲音,面對宛如末日時的無力哀嚎,何處來的。

    悠悠正不解,一陣泠冽的狂風(fēng)吹來,險些把她吹飛了。

    她半身沒入水中,借著風(fēng)浪踮了踮身子,眺望遠處,目光所至殘垣斷壁,草木傾到,空氣中無端彌漫起一股令人膽寒的力量。

    沒多久,席卷了天幕的黑云,伴著那股恐怖的力量朝地面壓來。

    分不清晝夜的天,似要塌了。

    悠悠在這股壓迫感下,幾乎喘不過氣來,使勁撲了撲水,像要窒息了般。

    她的四周,慘叫聲此起彼伏。

    “啊——”

    曾經(jīng)世間最祥和之地,在冰冷的火焰包裹下,變成了煉獄。

    從天而降的太陰真火焚盡了一切,眨眼間,傳入悠悠耳中的所有喧囂歸于沉寂。

    它們?nèi)妓懒?,這僅是開始。

    不可思議的,悠悠還有意識,她隨風(fēng)在水面擺了擺,模糊的視線內(nèi),看到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

    男人站在光影交錯的地方,穿著一襲古老王袍,周身太陰真火環(huán)繞,陰沉沉的天空雷光閃爍,他披散的墨發(fā)在狂風(fēng)中飛舞。

    無可比擬的威壓散開,恍若滅世之神。

    此地,卻不止他一人。

    另道頎長身影擋在了他前方,白袍金冠,周身有著如星辰般的碎光環(huán)繞。

    悠悠望著那人背影,尚未看清——

    兩人動手,剎時天崩地裂,整個世界陷入混沌之中。

    悠悠意識被水浪吞沒,渾渾噩噩,直到嗅到一縷花香,被這似曾相識的香味牽引,才逐漸清醒過來,脫離了末日之景。

    悠悠嗅到了槐花的味道。

    這香味很熟悉,在她和師兄跟在爹爹路天沉身邊修行的那三年,她修行的瀑布旁,有顆巨大的槐樹,花開了滿樹。

    清風(fēng)吹過的時候,空氣中充滿了槐花的味道。

    悠悠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處在幻境中般,前方,轟隆作響的瀑布,如銀河墜落。

    她在一塊河石上,水流嘩啦啦地從兩側(cè)淌過。

    微風(fēng)拂過,夾雜著槐花的雪白花瓣,洋洋灑灑落在水面,四周充斥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清甜味道。

    一系墨綠長袍的身影,在她前方,玉冠束發(fā),姿態(tài)略隨意的坐在河石上,指節(jié)修長的手里拿著根釣竿。

    “爹爹……”

    聽到聲音,那人回頭看她,五官像覆了層薄霧,有些模糊,唯有深邃的眉目清晰些。

    他看著她,似乎笑了下:“過來。”

    悠悠看了看自己在光暈中,有些透明的手,越發(fā)覺得這是幻境。

    她按下疑惑走過去,在對方身旁坐下。

    悠悠坐下發(fā)現(xiàn),身旁有根小釣竿,比路天沉手中的短小了一大截,竿頭有個歪歪扭扭的“杳”字。

    悠悠拇指撫過刻字,認(rèn)出這根釣竿來。

    小時候,她見爹爹閑來無事的時候,總?cè)ゴ贯灒惨谑撬o她做了一個釣竿。

    悠悠可寶貝了,還給釣竿刻了字,仿佛這樣就不會弄丟了。

    后來丟是沒丟,就是被沒收了。

    這事,還得從她自認(rèn)學(xué)到了路天沉精湛的釣魚技術(shù)說起。

    當(dāng)時年幼,她得意洋洋的扛著魚竿,拉著顧赦到蓮花池邊表演,結(jié)果一扔一拽,把池中央那朵紅紅火火的小蓮花釣起來了。

    知道是爹爹養(yǎng)了上百年的花,悠悠心里有點慌慌的,但當(dāng)著顧赦的面,她打腫臉充胖子,一臉淡然的說,自己就是要釣起那朵最好看的花。

    她還把小紅蓮作為戰(zhàn)利品送給了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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