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訣-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傳說02
「喂,許飛?!?/br> 放學(xué)時間,阿鰻帶著猥褻的笑容來找我:「最近過千帆打趴了很多人,對不對?」 「對啊?!刮也焕洳粺岬鼗卮稹?/br> 「你會不會好奇,過千帆這么強,難道他就沒有弱點嗎?」 「弱點?」 「對?。【退闶浅艘矔戮G色小石頭,憑什么過千帆百毒不侵?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類,他的弱點肯定藏在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地方,只要抓住這一點,打敗他一點都不困難!」 「是這樣沒錯,可是,你不是很崇拜他嗎?干嘛還想要打敗他?」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阿鰻把聲音壓低:「你知道『殺生佛』嗎?」 「誰???」 「就是幾年前跟『不肖鳥』打?qū)ε_的那個傳說中的大尾黑社會??!不要告訴我你在這里土生土長,連這個都不曉得。」 「喔喔……」 不肖鳥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騎士」嘛,大概五、六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附近,騎著一臺hayabusa(就是suzuki那臺時速可以飆破三百公里的神駒)飆來飆去的那個傢伙。 那段時間一到晚上,不肖鳥就會騎著重機在城市里巡邏,順便打擊犯罪。這不是夸飾,是真的,他會用鏈條痛毆那些藥頭、強姦犯、假釋中的殺人犯等等的,也不知到他是怎么找到那些人,好像他手中有一份罪犯名單一樣,誰都逃不了他的法眼。 雖然打人也算是犯罪,可是他飆車實在太快了,所以從來沒有被抓到過,他的真實身分也就一直是個謎。可想而知,他這種黑暗英雄式的舉動大家都覺得爆炸帥,然后就出現(xiàn)了一堆模仿他的人。但這個熱潮沒有持續(xù)多久,不肖鳥就突然消失了,不留一點痕跡地消失了,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出現(xiàn)。 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才小學(xué),所以沒什么印象。 「但是我只知道不肖鳥,殺生佛是誰真的沒聽過。」 「吼,你的世界真的很小欸!」 「就說那時候我才小學(xué)??!一個小學(xué)生的世界能有多大?我才想問你都從哪里知道這些鬼東西的哩!」 「學(xué)學(xué)你鰻哥,多看點書啦!」 「最好書上會寫這個啦!」 「我跟你講啦,殺生佛是西邊的角頭,精通中國功夫、背后刺一尊千手觀音,每次都戴一個像藏鏡人一樣的斗笠,所以沒有人知道他長什么樣子。他曾經(jīng)一個人就滅掉一個幫派,殺人就像在殺螞蟻。」阿鰻用富有抑揚頓錯的語調(diào)說:「不肖鳥跟他干過好幾次架,每次都是平手,所以有傳說他就是不肖鳥的終極目標(biāo)?!?/br> 「后來咧?」 「不肖鳥消失之后,殺生佛也跟著隱退了,沒人知道他去哪里。」 「所以,你跟我講這個干嘛?」 「你還沒進(jìn)入狀況啊,」阿鰻瞪大眼睛:「大家都在懷疑,過千帆就是殺生佛?!?/br> 這倒是讓我有點興趣了:「你有證據(jù)嗎?」 「當(dāng)然有?!拱Ⅵ犝f:「證據(jù)就是,有人看到過千帆背后刺了千手觀音?!?/br> 「是誰看到的?」 「『有人』啊。」 「那就是沒有證據(jù)嘛!而且千手觀音又不是只有殺生佛能刺,就算這樣也不能證明他們是同一個人啊!這一定是哪個像你一樣的無聊份子放出來的謠言啦?!?/br> 「但萬一是真的呢!如果能干翻傳說中的殺生佛,我們就出名了欸!你不覺得這很棒嗎?可能還會上新聞喔!喔喔,不只上新聞,搞不好還會被當(dāng)成不肖鳥二世,到時候全臺灣都會有我的粉絲!」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我說:「如果過千帆真的是殺生佛,那他就是黑道殺人犯,不可能一個案底都沒有啊,學(xué)校怎么可能會聘這樣的人當(dāng)老師?」 「也許過千帆有很多秘密管道,可以消除他的不良記錄啊,黑社會都這樣?!?/br> 「那董教官呢?董教官跟他從以前就認(rèn)識啊,如果他真的殺過人,董教官一定會告訴學(xué)校的?。 ?/br> 「教官哪有可能比黑道厲害?一定是臣服在過千帆的yin威之下了!」 「……真的假的?」 我想起剛才董教官對我說的話,的確,身為教官,卻拿一個一年一聘的老師沒辦法,這實在很奇怪。 如果,如果過千帆真的就是那個殺了一堆人之后消失在江湖里的殺生佛,那身為他弟子的我首當(dāng)其衝,總有一天會被他叫去殺人,或者被他殺掉! 我終于察覺事情的嚴(yán)重性,緊張兮兮地問:「那我們要怎么辦?」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要調(diào)查過千帆的過去、尋找他的弱點!搶在所有人前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你要怎么揭穿?」 「很簡單!」阿鰻笑了笑:「我們今天就跟蹤他回家!」 放學(xué)時間,我跟阿鰻去福利社買了飯糰,在輔導(dǎo)室門口龜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到過千帆出來,我們跟他保持十公尺的距離,悄悄跟在后面。 過千帆一離開學(xué)校就往小巷子鑽,是真的很小很窄的防火巷,兩邊還堆滿了雜物。我的身材算很瘦,鑽過去沒問題,但阿鰻就沒那么輕松了,他這個側(cè)面跟正面一樣寬的體型,讓他不管直著走橫著走都很痛苦,全程無語問蒼天。我走在他前面,一邊關(guān)注過千帆的去向,時不時拉阿鰻一把。 巷子走到頭之后,我鑽出防火巷,把阿鰻從里面拔出來,兩人躲到郵筒后面偷看。 這個地方我認(rèn)得,是一條早就沒落的商店街,小時候這里什么都有,好吃的東西一大堆,現(xiàn)在只剩下夾娃娃機和夾娃娃機還有夾娃娃機。最近這段時間臺北的夾娃娃機多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程度,我偷偷發(fā)下宏愿,哪天要拿球棒把所有機臺都砸破。 現(xiàn)在雖然是晚餐時間,但街上只有寥寥幾個人,過千帆走兩手插在口袋,走在路中間,非常酷帥狂罷跩。我們跟過千帆保持距離,不敢靠他太近,生怕他練就什么天眼神通,會突然回頭用牙刷射爆我們的腦袋。 「過千帆到底還要走多久?。俊?/br> 阿鰻小聲嘀咕,我也漸漸覺得疲勞,這條街其實沒多長,但過千帆走得實在太慢,慢到像個八十歲的老頭。我極度懷疑他根本知道自己被跟蹤,故意拖延時間想讓我們知難而退,但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想放棄,神神祕祕的,看了就討厭。 在街上間晃半天,我的意志都已經(jīng)不知神游到哪去,過千帆卻忽然加快腳步,鑽進(jìn)一間窄窄的店面里。那間店旁邊有三色跑馬燈,玻璃門窗上貼滿了褪色的月歷跟海報,幾乎看不到里面的情況,我一看店名,大紅色的書法字體寫著「梅花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