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猜想進入無限回圈的撞墻期，我的失眠越來越嚴(yán)重。

    終于忍到考試結(jié)束那天，我迫不及待打電話給她。

    「張書妍，你考完試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考試？」

    「你說一個月后要考英檢，最近只有這一天有考試?！?/br>
    「你找我干嘛？」

    「你今天晚上不用補習(xí)吧？來我家陪我睡覺吧？」

    「你在說什么??？」她的聲音有點生氣。

    「像上次一樣說故事給我聽，陪我睡覺。」

    「?。俊?/br>
    「十五分鐘后去你家接你?！?/br>
    我興沖沖來到她家樓下。

    她翹著嘴，好像很不甘愿，臉頰又紅紅的，我看不懂那是什么表情。

    「走吧！上車?！?/br>
    「你不先帶我去吃晚飯嗎？」她問。

    「吃飯?zhí)速M時間，先回家吧！」

    「吃飯皇帝大！」她加強語氣。

    「??？那是什么意思？」

    她把我趕向機車后座，抓緊龍頭，載著我來到一個人聲鼎沸的廣場。

    雖然在夜里，但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還充滿食物的香氣。

    「這是什么地方？」

    她先是傻住，然后笑了：「我都忘了，你是17世紀(jì)的英國觀光客。這里是夜市?！?/br>
    「夜市？」

    「有很多好吃又便宜的東西喔！」

    她牽著我的手，鑽進人群里。

    她買了一堆我沒看過的食物，我只能從攤販的招牌大概猜到那些是什么東西。

    碳烤雞排。東山鴨頭。蚵仔煎。

    我用竹籤插起一塊黑呼呼的長方體：「為什么東山的鴨頭長得這么奇怪？」

    她笑出聲音：「那是豬血糕啦！」

    「豬血糕？」

    「用豬血和糯米做的?！?/br>
    我覺得自己快吐了。

    「你不吃晚上我就不說故事給你聽。」

    她居然威脅我。

    我實在太怕她跑回家，這樣明天又要沒進度了，只好勉為其難咬一口。

    意外的，甜甜咸咸香香的，還滿好吃的。

    「再來吃這個?！顾弥窕`遞給我一個蛋狀物。

    「這是什么？」

    「鐵蛋?！?/br>
    「鐵做的蛋？你想害我牙齒斷掉嗎？」

    「吃就對了！」她命令我。

    我小心翼翼咬下，雖然有點硬，但好好吃。

    我滿心期待把袋子里每種食物都吃過一輪。

    「夜市真好。」我下了結(jié)論。

    「是吧?！顾靡獾匦χ?/br>
    「你跟趙植偉也常來這里嗎？」我問。

    她臉色暗了下來，點點頭。

    「你們來這里都做些什么？」

    她拉著我走到一個攤位前，白色的墻面上塞滿氣球，桌上放著飛鏢。

    她遞了幾個銅板給老闆，拿起飛鏢就射。

    氣球啪地一聲破了，原來里面裝滿了水。

    她得意地看我一眼：「別的我不敢講，這我可是專家?！?/br>
    「我算一下?！刮覐谋嘲锬贸黾埞P，想計算一下怎么射會比較容易命中。

    「不可以作弊。」她搶走我的紙筆。

    「這哪算作弊？這是運用智慧去解決問題?！?/br>
    「哪有這么囉嗦的！快射！」她再次命令我。

    算了。今天她是老大。

    我拿起飛鏢，射了幾次，都沒有命中。

    她志得意滿地拿起飛鏢，咻咻咻，所有的氣球應(yīng)聲而破。

    「選禮物吧！」她驕傲地指著氣球墻旁邊的布娃娃。

    我不甘愿地接受她的羞辱。

    但看著她可愛的表情，雖是羞辱似乎也沒那么難過。

    因為對布娃娃完全沒有興趣，躊躇了一陣子，還是不知道要選什么，直到我看到那隻粉紅色白癡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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