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兮回到教室剛坐下，季瑜就扒著問，“怎么樣？”

    “沒事?！?/br>
    “賈主任那么好人？”

    許兮不答，還是把習(xí)題掏出來。季瑜不再纏著她問，她就掃了一遍班上的女生，也沒看見帶她下去的那個。

    算了，認(rèn)栽。

    許兮上課認(rèn)真，放了學(xué)又走的早，季瑜也沒機(jī)會和她多說兩句。她是季瑜心里品學(xué)兼優(yōu)的活例子。誰想轉(zhuǎn)眼她就好幾天不交作業(yè)，還不是一門課，是所有課。

    季瑜想不明白。許兮現(xiàn)在下課也不刷題了，鈴一打就跑。那么多回，終于讓她跟上了一回。許兮進(jìn)了器材室。

    季瑜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出來，猶豫了會，還是進(jìn)了。

    許兮坐在里頭的課桌椅子上，奮筆疾書。

    “你干嘛呢？”季瑜敲了敲鐵桿，在空蕩的地方發(fā)出了回響。

    許兮眉一皺，看清了來人，松了些，低頭繼續(xù)。

    季瑜湊近看了，看明白了。

    “你幫全班寫檢討？”

    “嗯?！?/br>
    季瑜沒多做評價，拇指過了遍她寫好的紙張，“寫多少了？”

    “一半吧。”

    “一人幾百字？”

    許兮抬頭，眼里摻了疑惑。

    季瑜拿本拍了她腦袋，“幫你抄啊，呆子?！?/br>
    許兮剛要開口，被季瑜搶了些，“不用?！?/br>
    許兮怔愣。

    “就知道你要說這個。你要么就是‘還好’，要么就是‘不用’。少廢話，幾百字？”

    “六百?！?/br>
    季瑜搬了張椅子，在她邊上坐下。

    “這就是你這幾天不交作業(yè)的原因？”

    “嗯。”

    “你今天還是得交一下，不然我看你夠嗆?？爝B著一周不交作業(yè)了，誰知道會不會多幾份檢討?！?/br>
    “沒時間。”

    “你這周幾交？”

    “周五?！?/br>
    “明天??？”季瑜頓了下，“那你還是別交作業(yè)了?！?/br>
    “這事保密。”

    “知道?！?/br>
    有了季瑜幫忙，許兮也輕松了許多，終于是在周五放學(xué)之前趕了出來。

    許兮吃了午飯就回了教室，把那兩迭檢討都掏了出來。

    她邊走邊點(diǎn)，確認(rèn)最后的份數(shù)。才剛出教室門，就和來人撞了個滿懷，掉了好些。許兮手快，全猛地?fù)屏似饋怼?/br>
    她抬頭才見零零散散好幾人，抱著個籃球。為首的她見過。

    “對不起?！?/br>
    “嗯。”  許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繞過眼前的一群人，拿著兩迭紙走了。

    “她也太冷漠了吧?！逼渲幸粋€手肘碰了碰杞然。

    “是我撞到她?！辫饺蝗恿嘶@球，“吃飯去?！?/br>
    許兮在教務(wù)處樓下理了半天才把撞掉的檢討按順序整好。她最后點(diǎn)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了才將它們放在主任辦公桌上。

    她出了教務(wù)處，吐了口氣。算是解決了一個麻煩。她不是住宿生，中午就只能回到教室去。她今天不太想回，摸了摸口袋，沒摸著耳機(jī)。認(rèn)了命地爬了趟六樓，在抽屜里摸出mp3。

    本來許兮想去廢了的器材室，可現(xiàn)在六樓都爬上來了，再下去一趟，累。天臺她沒去過，不知道能不能上。許兮還帶了本書，往天臺去。不出所料，關(guān)著門。

    她凝神多看了眼，鎖口反射著光，透明膠帶。門一拉就開了。她拉了幾下拉片，舌鎖很滑，應(yīng)該是滴了不少油，不然這幾層透明膠也根本起不了作用。

    許兮猶豫了會，還是進(jìn)了。正午，陽光太毒。她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坐。時不時還有風(fēng)吹來，愜意。

    她沒帶手機(jī)，還是得配把鑰匙才行。下周把手機(jī)帶上拍個照，找人配把鑰匙。還有禮服，周一升旗的時候要是沒穿，麻煩就停不了。

    她干脆找了面墻，靠著。沒有困意，就只是發(fā)呆。午休時間晃眼就過了。她提前二十分鐘下了樓。

    許兮看了眼桌上的便簽，才想起來一周的作業(yè)沒交。不過理科的題目她都看過，她會做。文科的作業(yè)就沒有精力看了。

    季瑜還是踩著點(diǎn)來的，一看就沒睡醒。她扽了扽衣服，往里挪，“交了？”

    “嗯?！?/br>
    季瑜點(diǎn)點(diǎn)頭，扭頭趴下接著睡了。

    許兮從抽屜里拿了昨天的作業(yè)來看，以防萬一。也確實被她料到了，下午的課果真，英語老師沒放過她。

    “許兮，你來講一下，這題選什么？”

    許兮好幾張報紙試題，都是空的，還沒找著現(xiàn)在講的那張。英語作業(yè)都是閱讀，她一篇也沒空看，也別提季瑜，交是交了，也發(fā)回來了，現(xiàn)在還找不到塞哪里去了。

    “老師。我有問題。”斜后頭傳來了聲，是她能分辨出的聲音。

    “好，杞然，你順便講解一下這題?！?/br>
    許兮瞥了他一眼，沒搭理，接著翻找那迭英語報紙。季瑜指了指桌面的報紙期數(shù)，“你還有別的朋友？”

    許兮看了眼期數(shù)，“你算我朋友？”

    “不是吧，什么意思？”季瑜聲也大了一點(diǎn)。

    “開玩笑的。”許兮淺笑，聽著老師的進(jìn)度。

    “你還會開玩笑?！奔捐?cè)坐，一手撐著下頜，“我說真的，我們算朋友了？”

    “嗯?！痹S兮點(diǎn)頭，“上課。”

    季瑜笑了，嘴抿著，就算不露齒，笑意直達(dá)眼底。這也算是季瑜在學(xué)校交的第一個朋友，從她一個人坐也能看出，估計也沒幾個能和她玩到一塊去的。

    禍不單行，放學(xué)前班主任來了一趟班上，拿著張條子，報了幾個名字。

    “這幾個留下來值日，另外，許兮來一趟辦公室?！?/br>
    許兮看了眼手表，人扭向季瑜，“你是不是帶手機(jī)了？”

    季瑜挑了眉，“干嘛？”

    “能借我用一下么？”

    季瑜手伸進(jìn)兜里，掏了一下，塞進(jìn)許兮兜里。許兮摸了摸，確認(rèn)，“謝謝，我打個電話就還你?！?/br>
    季瑜倒也沒等多久，不出五分鐘許兮就回來了，接著不停歇地去了辦公室。

    許兮腹稿都沒打好，就到了班主任跟前。

    “怎么一周的作業(yè)都不交？”

    許兮撒不了謊，也不想把原因說出，斟酌了會，道：“我下周會交的。”

    班主任叫何萍，物理老師，也倒是第一次見許兮這種緩了半天說出這種話的。還以為起碼編點(diǎn)話來糊弄她，結(jié)果整了個保證出來。

    “算了。下周要交作業(yè)，回去吧?！?/br>
    許兮輕屈，“謝謝老師，老師再見?！?/br>
    比她想的快，她以為會被留著說半天，怎么著也得三十分鐘，結(jié)果不出個把分鐘也就出來了。

    許兮回到教室，就剩個拖地的活留給她了。季瑜跑到廁所弄了兩把拖把出來，遞給她一把。

    “老師沒問？”

    “我沒說。”

    “放學(xué)去玩嗎？”

    “不去。我沒時間?！?/br>
    “不說了是朋友么，怎么還躲著我。”

    “沒時間?！痹S兮伸了伸校服，露出了表，“明天上午可以，我要去買禮服，大概有三個小時，你來么？”

    “來?！?/br>
    “那明天見，我趕時間，先走了?！痹S兮拎上包，“電話我存在你手機(jī)了，早上八點(diǎn)后再打給我?！?/br>
    “好。明天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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