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杞然打架的事傳開了以后，大家也默認(rèn)了他和許兮的關(guān)系。識相的都不會當(dāng)著杞然面說許兮，也不會選許兮旁邊的位置坐，所以杞然還是許兮同桌。甚至這回杞然成績還提高了，選座的機(jī)會也提前了。

    許兮沒法正視杞然，當(dāng)杞然做的一切都有了原因之后，她更不敢輕易接受了，所有他的善意不是莫名的，有了名頭，那個名頭還是喜歡之類的。

    她側(cè)臉看去，他的臉還沒好，有塊淤青還掛在他臉側(cè)，她記得那好像是他梨渦的位置。杞然笑起來的時候有兩梨渦，她之前沒發(fā)現(xiàn)，坐得近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手已然觸上了那塊淤青。

    杞然皺了皺眉，握住了她手，也就一下，確認(rèn)了事實(shí)，“你手怎么那么冰?！?/br>
    許兮還沒來得及尷尬，他就跑出去了?；貋淼眠€算快，塞了個水杯給她。

    許兮看著在她手里的水杯，進(jìn)退兩難。自己好像鬼迷了心竅，鬼使神差地上了手，理智上也不該接受這個暖手的水瓶，可是好溫暖，她不想放手。明明這個冬天過完就好了，她馬上就能去別的地方過冬了，說不準(zhǔn)別的地方的冬天壓根就不冷。

    這個水瓶能提供的熱量也限時，然而杞然光是換水就換了三次。等來了大課間，他又跑了出去，跑了個沒影，這回快上課的時候才回來。

    他拎了袋東西，翻找了一下，拆了片東西，捂了會兒，才遞給她。

    許兮猶豫著，看著他的笑臉，那兩梨渦，還是接過了。

    “暖了么？”杞然把那袋東西掛在她桌邊耳勾上。

    許兮深呼吸了一下，把手貼他臉上，“你覺得呢？”

    杞然沒想到這一下，腦子里才閃過她上午觸碰他臉的事，這是接受他的意思，沒錯吧。他這表情把許兮逗樂了，淺笑了一聲。

    杞然沒放過這機(jī)會，“笑什么?！?/br>
    “沒笑。”

    “那你臉怎么紅了？”

    “你耳根都要燒起來了?！?/br>
    杞然坐不住了，起身去了廁所，照了下鏡子。拿水降了好幾次溫，才平息。

    杞然回去的時候許兮已經(jīng)拿著成績條分析成績了，他們兩的迭在一塊，許兮沒多看，給他放桌上了。

    杞然掃了兩眼，夾進(jìn)了文件夾里。

    “你英語試卷拿出來看看?！?/br>
    杞然當(dāng)下就給她找，遞給她。許兮粗略看一遍，聽力有待提高，作文也是。幸好這兩都是多練就能上來的。她看完就還給他了，杞然也不知道她干嘛呢。

    許兮也不給他解釋，自己開始做題。

    她不搭理他，他可不想讓許兮糊弄過去，于是隨手翻開了手邊的草稿本，迅速落筆，推了過去。

    許兮分神看了眼，手肘一蓋，當(dāng)沒看見。

    杞然再拿個本子，復(fù)落筆，又推了過去。

    許兮這回看都不看，就讓那本子搭在她手肘上。

    杞然是誰，狗皮膏藥啊。他不急不忙，一手撐在耳后，一手隨意地落筆，把本子搭上去。

    在許兮漠視他的五分鐘里，他已經(jīng)換了六七個本子了。兩人姿勢沒換過，本子卻越壘越高。

    杞然沒本子了，人剛打算湊過去，輕飄飄一聲，“杞然。”打斷了他的行動。

    杞然淡定，坐直了，把正在講解的英語報紙一拉出來，蓋在一迭本子上，才起立。

    “這題你來講講？”老師倚在講臺上，沒什么情緒。

    許兮左手動不了，右手握著的筆一移動，指到題號。杞然看了，語法題，還好不難，一分鐘后他就給出了答案。

    他一坐下，許兮就斜了他一眼。

    他無所謂，這回直接在那報紙上：“行不行？”

    他直勾勾盯著她，直接又熾熱，她右手抬了抬，在“行不行？”的第一個“行”上打了個圈。

    許兮眉眼示意那迭本子，杞然收到，一本一本把它們收了起來。除了壓在許兮手肘下的那本。

    許兮在學(xué)習(xí)這件事上，可以說得上是一絲不茍，但是已經(jīng)會了的，或者說她自己判斷下認(rèn)為可以不用聽講了，那她就會開始進(jìn)行其他方面的學(xué)習(xí)。簡而言之，如果只靠課間的時間是絕對不夠的，所以她還得擠出別的時間。時間一長，養(yǎng)成了個一心兩用的習(xí)慣。

    當(dāng)然這個兩用不包括杞然的死纏爛打。許兮也差點(diǎn)走神了，剛剛。

    她瞥了眼罪魁禍?zhǔn)?，他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眼下浮著一圈青黑。嘴角破了的那個口子已經(jīng)快結(jié)痂了，顴骨和臉頰的淤青也淡了許多。她這才覺得杞然那時候大概率沒占下風(fēng)，可能挨了兩拳？那個什么童偕賈鼻子都破了，看起來比他落魄太多。她都不知道要說杞然是有腦子還是沒有，鼻子能隨便打嗎？把人打出問題了就不是這個解決方法了。

    她把視線收了回來，完全走神了。面對杞然的時候，原來是做不到一心二用的。

    她又把注意放在手肘下的本子，杞然的字就躺在上面：中午一起吃飯？

    這幾個字她都要不認(rèn)識了。

    算了，要是不答應(yīng)他說不準(zhǔn)他還有更多鬼主意。許兮把英語報折迭幾下，卡在了他桌上的書和手肘間，立了起來。這樣一來，杞然就被擋在了報紙后。

    杞然確實(shí)睡著了。每天早起晚歸的，來回跑。醒來也已經(jīng)是課間了。他一起身，報紙相應(yīng)倒下。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半邊身子麻了，眼神才逐漸清明，腦子回歸狀態(tài)。

    許兮不知道去哪了，但是她桌上本在左上角的書全挪到右上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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