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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筆畫如墨在線閱讀 - 六、法則

六、法則

    一、平行世界本身互相不知道對方存在。

    二、世界運作互相息息相關(guān),不同世界皆會互相影響。

    三、當(dāng)穿越者進到非自身所處的世界,將竄改該人親朋好友與相關(guān)人士的記憶,進而符合原先該人士在原世界生活的形象。

    四、本尊與分身皆能同時存在于一個世界,但若是過于靠近容易產(chǎn)生排斥反應(yīng)。

    五、穿越者影響的范圍無從得知,可能只是一個小區(qū),又可能是一個大范圍的城市,甚至是整個世界。

    ……

    孟?;氐郊液笙葘㈦娔X打開,登入工作室的官方頁面看看,確定目前沒有活動之后,才將對方給的書打開翻閱。

    《關(guān)于平行世界你不能不知道的那些事》,內(nèi)容條理分明,開頭幾頁已經(jīng)把孟睿從穿越到這里所疑惑的問題解釋個七七八八。不過……

    「會竄改親朋好友跟相關(guān)人士的記憶?!?/br>
    所以意思是他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完全不用擔(dān)心被拆穿嗎?孟睿愣了一瞬。突然覺得曾經(jīng)的努力都是白忙一場。

    ……

    等等。

    『你,并不是孟睿吧。』

    孟睿端詳起內(nèi)容,肯定不是他理解的那樣。

    過了五分鐘。

    孟睿依舊沒有解讀出其他意思,看來他最初的觀點是對的??扇羰侨绱?,白沫呢?為何白沫沒有被影響?

    他又往后翻找,在最后幾頁看到幾行註解:

    ——以上皆為筆者多年實驗得知,若有例外事件皆有可能,平行世界本屬于科學(xué)無法解釋之現(xiàn)象。

    看來連科學(xué)都無法定義白沫,嗯。

    孟睿打開群,將合作初步已經(jīng)談妥的事告訴云姊后,今天大抵沒事了。過了半晌,白沫發(fā)來訊息邀他一起吃晚飯。他想晚上沒事,就應(yīng)了下來。

    下午15:15白沫:那晚上六點,約在我家附近的餐廳,地址發(fā)你gt;lt;

    白沫的動作很快,他才剛已讀,她就已經(jīng)發(fā)了地址過來。孟??戳艘幌拢晕⒐浪銜r間,開車到那差不多二十分的車程,他還可以稍微混一下。

    他決定把時間拿來構(gòu)思陳筌佑的封面。孟睿從包里拿出陳筌佑今天塞給他看的樣書,除了封面一片白之外,內(nèi)容完整。

    『《曾經(jīng)》其實就是在說我的年少往事……當(dāng)然不是全部都屬實。而這段過去對我來說充滿意義,它代表了我這個人的一生──我的家庭、我的愛人、我的學(xué)生時代,還有未來?!?/br>
    他還記得上午陳筌佑說起內(nèi)容時閃著光芒的眼。他說那就是他的家庭、愛人、學(xué)生時代,還有未來。

    孟睿思忖片刻。用一幅畫去演繹一個人的生平,嗎?

    他打開《曾經(jīng)》,在原世界里孟睿比較在意的是最后一章結(jié)尾的留白。

    『至今我仍愛著他,我不知道那對我來說到底算什么,以前我覺得那就像個詛咒,他離開的那段時間我常常夢到他。

    他在夢里說了無數(shù)次他不想再見到我,比較嚴重的時候在路上看到跟他相像的人或是類似的穿著都會臉色發(fā)白,稍微好一點的時候容易觸景傷情——但即使如此,我還是不想割捨這段感情。

    那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寧愿放下一切也要追隨的人。如果能再見到他,如果他還愿意見我,這一次,我不會再膽怯。

    我想要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親口對他說——』

    《曾經(jīng)》就在這里戛然而止。主角的忐忑、猶疑、恐懼,到了最后下定決心。似乎都是一瞬間的事,在這個畫面就已經(jīng)決定了這樣的結(jié)局。

    孟睿打開繪圖軟件,拿出繪圖板在上頭撇了幾筆。他勾出一個男子的輪廓,男子抱著頭枕在膝上,腦袋盤旋很多烏云──感情、家庭、自我調(diào)適、未來。

    底色上了藍色,有憂鬱的意思。孟睿的手停頓一瞬,似是想到什么,他按下刪除鍵,隨后在一張白紙上重新描繪男子的身影。

    這次他畫了一個背影,他正看著一個人,并朝他靠近。然后他又畫了另一張圖,被看著的那人轉(zhuǎn)身直視他,并朝他伸出手。憶起林軒的笑容,他握筆的手轉(zhuǎn)了幾圈,在伸手的男子臉上勾出一個燦爛的笑。

    「真的很像,不愧是他們的故事。」

    孟睿的手停在男子的笑容上。底色依舊是藍色──天空藍,一個充滿希望的顏色。封面跟封底,主角困惑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向,他擔(dān)心被喜歡的人厭惡、疏離,也害怕家庭不承認他。

    跟陳筌佑不同的是,即使害怕,他依舊勇往直前,最終他仍決定向?qū)Ψ奖砻餍囊?。至于有沒有成功,書里的結(jié)果一直懸在讀者心上,而現(xiàn)實早已塵埃落定。

    他的腦中晃過陳筌佑跟林軒相處時的場景,短短幾小時他們就斗嘴無數(shù)次,大多以林軒的勝利告終。他們的談話有股無形的默契,彷彿彼此都能知道對方想說什么。

    他們很般配,不論他們自己覺得如何,在孟??磥砭褪侨绱?。

    「好了,草稿就這樣吧?!?/br>
    他按下儲存,順道把圖片發(fā)給白沫,準備等下跟她討論。至于陳筌佑,等他的作品完整一點再跟他說。孟睿去浴室沖了澡,簡單整理后便往指定地點出發(fā)。

    他確認了地址,發(fā)現(xiàn)以前曾經(jīng)去過,是間簡餐店,他還是??汀]什么特別原因,純粹是他們不趕人,只要有點東西,他就能自由坐在原地趕稿。

    他花了十五分就到了,比預(yù)期要來得早。一進到里面就看見白沫熱情地朝他揮手,孟睿走到她對面坐下,看著她桌上的飲料跟有些亂的桌面,看來已經(jīng)來了一陣子。

    「你等很久了?」孟睿接過服務(wù)生遞給他的菜單。

    「倒也沒有,你又沒遲到。」白沫笑了一聲。

    她的話沒什么說服力。白沫看著孟睿的眼神一直往桌上飄,又道:「我下午就在這了,你不用在意這些,又沒遲到?!顾謴娬{(diào)了一次。

    「你在這一下午?」

    「恩哼?!?/br>
    「干嘛來著?」

    「趕稿?!?/br>
    孟睿的話頓時被噎回去,他哦了一聲,沒再繼續(xù)。

    他看著菜單,白沫順手把手邊的飲料推過來。他疑惑地喝了一口,頓時驚喜萬分,雖然表情上沒什么改變,只有眼睛瞪大了些。

    他抬頭,正看見白沫衝著他笑,他在笑容里看出一絲得意。

    「你笑什么?」

    「蜂蜜奶蓋綠,比例我特地交代的。怎么樣?是不是你的口味?。俊?/br>
    「你居然還記得……」

    他有些感慨,以前在孤兒院他們沒有錢,幾乎沒辦法買任何東西。后來兩人各自搬出去后,偶爾孟睿會在家里附近的超市買些蜂蜜自己調(diào)東西喝。

    這個習(xí)慣就算跑到白沫家也沒有改變,他只是換個地方調(diào)他的飲料,最常調(diào)的東西就是蜂蜜奶蓋綠,蜂蜜的比例只有他知道,連白沫都沒說。這傢伙用喝的就喝出來了?

    「厲害吧!不要小看我的舌頭!」她哼了一聲,尾音比平常還高了些。

    「這是我以前的口味了,『孟?!滑F(xiàn)在還是愛喝這個?」

    「也不是,他現(xiàn)在的口味我也不知道,只好記以前的?!?/br>
    他狐疑地看過去,白沫還是衝著他笑,表情比剛才還要挑釁。孟睿思考了幾秒,決定無視她。

    他決定好菜色,跟服務(wù)生點完餐后,白沫的稿子已經(jīng)告了一段落。她的手停了下來,此時視線才真正停留在對桌的人身上。

    「你最近在寫什么,不是前陣子才交稿嗎?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間吧?」

    「個志。我想趕下個月月底的場,時間我算過,應(yīng)該來得及?!?/br>
    白沫單手撐著下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不要加盟個封面?。俊?/br>
    孟??粗谀请p微微勾起的眼睛里看見了不容拒絕的神情。

    「我就問個問題。」

    「你問。」白沫擺了一個你請說的手勢。

    「我有沒有拒絕的選項?!?/br>
    「你說呢?」她微笑。

    好,沒有。

    于是,他又增加了一份臨時工,雖然他連工作內(nèi)容都不知道。

    「有我們筆畫大神加持,本子一定大賣!」

    「你就吹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本連預(yù)購都要用搶的?!?/br>
    孟睿白了她一眼,「明明每次數(shù)量都會嚴重不足,為何不印多一點?」

    「哎,物以稀為貴?。∮行〇|西一多起來就沒那個價值了。何況還能順便幫讀者練練手速,一舉兩得,多好!」她又笑了。這次笑得像偷腥的貓。

    不好。他在心里說。

    「你說你今天跑去圖書館了?怎么,有收穫嗎?」

    「遇到了捐書的教授,她給了我一本書。上面內(nèi)容很詳盡,我的疑問基本上都解決了。只是……」

    「嗯?」

    「書里說,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穿過來,與他有關(guān)的人記憶會被竄改。」

    他頓了頓,「如果是真的,那為何你能一眼認出我不是?」

    白沫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復(fù)雜,但一閃而逝,快得幾乎要讓他認為是錯覺。隨后她又恢復(fù)原先笑著的表情,「大概,因為我是白沫吧?」

    「……」

    「欸!你不要不相信啊!平行世界這種東西本來就沒人能說個準數(shù)了,我的記憶沒被竄改也是事實,你又能怎樣?」

    還真的不能怎樣。

    「好啦,我有看到你傳給我的圖。那是成全書里的封面?」他點頭。

    見他點頭,白沫續(xù)道:「我覺得很好啊,那本書我也看過,蠻符合的。你根本就沒退步嘛,還在那瞎擔(dān)心!」

    「但是畫風(fēng)不太一樣——」

    「的確是不太一樣,但也只有內(nèi)行看得出來。繪師的畫風(fēng)會變也不是什么新聞,你看我們工作室那個好了,跟寧寧搭的那個。換畫風(fēng)比換男朋友還勤,年年換新風(fēng)!」

    「……」孟睿覺得他應(yīng)該說點什么,「你這樣損工作室的同胞真的好嗎?好歹都是同事。」

    「哎,你不懂,這叫勇于說出真相!世界上總是有那么幾個人要承擔(dān)這種偉大責(zé)任的!」

    他想起來了,白沫曾經(jīng)說過,她的世界里分好幾種人:可以笑話的人、偶爾可以笑話的人、尊敬的人、孟睿,沒了。

    在孟睿的認知里,世上大多數(shù)人應(yīng)該都是第一種,少數(shù)為第二種,極少數(shù)第三種──最后一種不用說了,全世界僅此一人。

    『其他三個我都能理解,但是那個孟睿是怎樣?』

    『喔,就是以上皆是??!既尊敬也能笑話,就是孟睿嘛!』她笑著說。

    為此,他不知道該高興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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