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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啊,她弟弟?」 「她有弟弟喔?」 「她應(yīng)該對她弟超兇的吧,平常在教室里就沒給過什么好臉色。」桌上一群人忍不住將遠方的姊弟倆拿來作笑話。 陸子莫沉默許久,收回視線淡淡道:「別說了。」 梁韋奕和身旁好友頓時安靜下來,氣氛一陣尷尬。 「陸子莫,你到底是不是哪里惹過她?」梁韋奕不以為然的又吃下一根薯條,「她到底為什么這么討厭你啊?!?/br> 然而陸子莫只是無奈微笑,沒有回答,因為就連他本人也一頭霧水。 「還是去問舒雨喬?她跟舒雨喬蠻好的,應(yīng)該會知道吧?!股砼杂讶颂嶙h道。 「不然我去問問看好了?」梁韋奕望著陸子莫,以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不用了?!龟懽幽韧昶孔永锏目蓸?,低頭專注在手機上,「沒做錯事情就不需要在意?!?/br> 「你怎么能這么冷靜啊。」梁韋奕無趣的撇撇嘴,「我可是都快好奇死了?!?/br> 陸子莫沒有再搭話,在螢?zāi)簧匣瑒邮种?,畫面顯示聊天班群里的沉靚頭像,只是一片恍然的空白。 又是忙碌而昏沉的上課日,喧嘩的校園壟罩在秋老虎的炙熱陽光下。 「我真的受不了了!」下課時分,舒雨喬怒吼著拍桌站起身。 沉靚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差點連手中的筆都掉了,愕然的看向她。 「我實在太熱了,熱到臉上的妝都要花了?!故嬗陠虩┰甑睦鸪领n的手,「我要去買冰吃!」 「可是你不是生理期······」沉靚話都還沒說話,就被迫放下手上的筆走出教室。 福利社人群絡(luò)繹不絕,舒雨喬好不容易從壅擠的人潮中結(jié)帳完走到門口,將手上兩支冰棒的其中一支遞給身旁的人。沉靚不解的看著她,手上的蘇打冰棒散發(fā)沁涼而甜美的氣息。 「請你吃,你不是比我更怕熱嗎。」舒雨喬迫不及待拆開包裝大口含下,臉上的陰霾立刻一掃而空。 「這么好啊?!钩领n輕笑,兩人一同走到福利社旁的用餐區(qū)找位置坐下。 「對了,你周末真的帶小毅去畫畫了?。俊故嬗陠套炖锖?,含糊不清的問著。 「拿出來再說話行不行?」沉靚被她的行為給逗樂了,「真的啊,你還在認為是我找藉口拒絕你嗎?」 「小毅未來絕對會是個名畫家啊?!故嬗陠掏h方壅塞的人群,話鋒突然一轉(zhuǎn),「所謂正太從小養(yǎng)成?!?/br> 「······拜託你少看點漫畫,多讀一點書?!钩领n差點被手上的冰棒嗆著。 「他沒有去上才藝班嗎?譬如畫畫班之類的?!?/br> 「······沒有?!钩领n眼神微沉。 「哇,那真的是天才啊?!故嬗陠剔D(zhuǎn)回頭正好看見沉靚復(fù)雜的神情,頓時意會她的顧慮,一臉認真道,「······你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啊,又不是說一定要去上畫畫課,有很多厲害的畫家都是自學(xué)啊?!?/br> 「我知道?!钩领n垂眸看著手上的冰棒一點一滴融化,「但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如果可以給他更好的環(huán)境就好了。」 舒雨喬凝視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是輕語:「阿姨也辛苦了?!?/br> 沉靚只是淡淡扯動嘴角,笑容卻隱含一點陰沉。 「融化了。」 「不要浪費我的錢啊?!?/br> 「知道了?!?/br> 下午的生物課來到自然教室進行分組實驗,能離開沉悶的教室總令人雀躍不已,班上氣氛也輕松和諧。 「沉靚,你可以去忙拿顯微鏡嗎?在教室后面的柜子里?!?/br> 沉靚點頭走向教室后方,發(fā)現(xiàn)柜子里的顯微鏡正好只剩下最后一個,打開玻璃門伸手將它推出來,小心翼翼的將左手放在鏡座底部,右手握住鏡臂,正要將它抬起的同時,忽然有一股力量毫無預(yù)警的從旁朝她撞來。她一個沒站穩(wěn)往另一個方向晃去,雖然最后穩(wěn)住身子沒有跌倒,手上的顯微鏡卻狠狠撞上玻璃門,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旋轉(zhuǎn)盤摔落地面,發(fā)出的巨響引來目光。 沉靚吃驚的看著從手上滑落的物鏡,抬眸正好對上陸子莫也是一臉錯愕的模樣。 「抱歉,我······」陸子莫顯然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和沉靚兩人雙雙愣在原地。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生物老師聞聲匆匆走近,撞見眼見狼藉一片,只差沒有昏過去,「這學(xué)期才剛把所有顯微鏡換新??!」 只見老師驚慌的蹲下身拿起地上的物鏡仔細檢查,最后沉沉從胸腔嘆一口長氣:「全都摔壞了。」 沉靚頓時胸口一緊,她知道這間教室里最值錢的大概就是顯微鏡,而顯微鏡配件里最貴的便是物鏡。 「······你們下課跟我到總務(wù)處一趟,釐清一下責(zé)任是誰的。」生物老師眉頭緊蹙,轉(zhuǎn)身回到教室黑板前繼續(xù)講解實驗流程。 「對不起,我······」陸子莫手足無措的望向沉靚,而沉靚則是面無表情的從他身旁走過,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你沒受傷吧?」舒雨喬擔(dān)憂的走到沉靚身旁。 「沒事?!钩领n的神情平靜的嚇人,只是輕輕把手上已經(jīng)無用的顯微鏡放在桌上,轉(zhuǎn)頭一臉專注的聽課。 下課,沉靚和陸子莫兩人被生物老師領(lǐng)到總務(wù)處,總務(wù)組長在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后臉色陰暗,明顯發(fā)怒。 「你們知道那一個顯微鏡多貴嗎?」全校都知道上個學(xué)期就任的總務(wù)主任脾氣特別火爆,尤其針對破壞學(xué)校公務(wù)的學(xué)生,不但需要賠償損失,更可能會追究責(zé)任而被校規(guī)處分。 「對不起,是我沒有注意到才撞上的?!龟懽幽绕饎偛诺捏@慌失措,此刻已經(jīng)冷靜沉著下來。 「這絕對不會是只有一個人的錯而已,一定是雙方都沒有留心才會這樣?!箍倓?wù)主任眼神兇悍。 「······請問那組物鏡多少錢?」沉默的幾乎以為消失的沉靚忽然幽幽開口。 「今年學(xué)校好不容易撥多一點錢讓我們換好一點的顯微鏡,大概要三萬跑不掉。」 沉靚聽見這個數(shù)字,一顆心頓時沉下來,抿著唇低頭沉默。 「最好就是你們兩個平分價錢,然后各記一支小過。」 總務(wù)主任的嗓音宛若天打雷劈響在沉靚耳邊,驚慌到連她的手指都開始冰冷僵硬。 家里經(jīng)濟本來就不是能夠隨意花錢的狀況,更何況突然就要拿出一萬多塊,還有一支小過又該如何解釋······。 「我來賠吧,全部都由我負責(zé)?!龟懽幽H鏘有力的聲音忽然傳來,沉靚詫異的瞠大雙眼望向他。 「沉靚本來就沒有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她的,小過也······可以記我兩支小過沒關(guān)係?!?/br> 聞言,不光是沉靚,連總務(wù)主任和生物老師都被他的決定給震懾。 「你們在交往嗎?」總務(wù)主任冷笑一聲。 「沒有?!龟懽幽Φ挠行擂?。 「真是令人驚訝的結(jié)果······好吧,如果你執(zhí)意要由你負責(zé)也可以,明天我再報價給你······」 「不需要?!钩领n冰冷的聲音突如其來的打斷對話,眼神映著慍色,「我也會賠償?shù)?,請老師要把價錢告訴我,也一定要記我小過?!?/br> 陸子莫詫異的望向她,而沉靚只是收緊身側(cè)的拳頭,全身都在隱隱顫抖著。 「唉······我看你們先討論好到底誰要負責(zé),明天再過來跟我說,回去吧?!箍倓?wù)主任終于看不下去這場鬧劇,揮手打發(fā)走人。 沉靚踏著快速的步伐轉(zhuǎn)身走出,背影充滿怒意。陸子莫一時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跟在后方追了上去。 「等等?!顾粋€橫擋在她面前,然而沉靚再度視若無睹的從旁繞過。 「沉靚!」陸子莫眸中也突然燃起一把火,用力捉住沉靚纖細的手腕,逼她強迫停下來看著自己。 「我承認是我的疏忽,我道歉了,也愿意負責(zé),我不懂這樣你為什么還要生氣?」 「放手?!钩领n沒有理會他,只是一股腦的要將自己的手抽出。 「沉靚!」陸子莫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不自覺收緊手上的力道,彷彿要將沉靚的手腕折斷。 「我叫你放手,很痛!」沉靚用力揮動手臂,手腕卻仍像嵌在陸子莫的手心里一樣,聞風(fēng)不動。 「那你倒是先告訴我,為什么生氣?」陸子莫同樣固執(zhí),忿忿的盯著眼前的人。 沉靚像是聽見不可理喻的事情,冷冷的上揚嘴角,笑聲像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陸子莫,我不是乞丐。」 她仰起臉龐,兩人終于對上視線,彼此眼中都是怒火,卻又都夾雜著說不清的情緒。 「這和錢沒有關(guān)係······」 「因為有個有錢的老爸所以多少錢都不在乎嗎?」沉靚凜冽的話鋒像把刀一樣驀然打斷他。 「什么?」陸子莫錯愕的看著她,怒意頓時全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