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21日

    14.2

    北北的出現(xiàn)完全讓人猝不及防，我和安諾像一對被堵到被窩里的偷情男女一樣，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連扣子都系錯了好幾次。

    等我們穿好衣服后北北才上了車，她坐在副駕駛上冷冷地看著我們，一句話都不說。

    她越是不作聲，我越是害怕，現(xiàn)在這個尷尬局面只能由我這個臉皮最厚的人打破了，我假裝咳嗽了兩聲，苦笑著對她說：“北北，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設計所今天修改圖紙，讓我出來實地測量?！?/br>
    “哦?！蔽尹c點頭，心說，什么破單位，大白天的非要把人攆出來搞測量。

    北北兩眼如探照燈般掃視著我們，聲音異常地冰冷：“我遠遠地看到你的車停在那兒，想過來跟你打個招呼，沒想到……看到了我最不應該看到的一幕?！?/br>
    我和安諾都把頭低下去，顯得十分羞愧和無地自容。

    過了一會兒，北北又問：“你們不是已經(jīng)斷了嗎？怎么又開始了？”

    沒等我開口，安諾忽然抬起頭說：“jiejie，這事不怨哥哥，是我……先引誘他的?！?/br>
    我急忙按住她的胳膊：“你別亂說話?！鞭D(zhuǎn)而看著北北說：“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跟她沒關(guān)系?！?/br>
    北北冷笑一聲：“你們都搶著認錯，看來感情不錯，果然是愛侶情深呀?！?/br>
    我看著她的臉色低聲說：“北北，你聽我解釋……”

    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箱：“這次是什么東西勾在你的褲子拉鏈上了？你可別告訴我，她又在給你解繩子！”

    “北北，這里是有點誤會的，你先不要激動……”

    北北生氣地指著我說：“我馬上就去告訴依依，看你怎么辦！”

    我嚇得急忙去捂她的嘴：“千萬不要！”

    她又指著安諾說：“一會我就告訴爸爸，看你怎么跟他說！”

    安諾冷靜地看了看她，鎮(zhèn)定地說：“你不會告訴他的?！?/br>
    “你的男朋友呢？你不是說你們要結(jié)婚了嗎？”

    “我們分手了?！?/br>
    “所以你就看上了哥哥，是嗎？”

    “你不是也喜歡他嗎？”安諾毫不示弱。

    北北的臉上飛上一朵紅云：“我什么時候說過喜歡哥哥？”

    “你看你的臉都紅了，你能否認嗎？”

    “你做的就對嗎？別忘了，哥哥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我沒有破壞他的婚姻，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沒有結(jié)婚，我們第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候他也沒結(jié)婚?！卑仓Z坦然地說出和我的前塵往事，任憑我如何踩她的腳也不肯住口。

    “可是他現(xiàn)在結(jié)婚了，你為什么又跟他做那種事？”北北問道。

    “我喜歡他，我愿意跟他在一起，我不會要求他跟我結(jié)婚。你想告密的話就去吧，不管是依依還是我爸媽，告訴誰都可以，正好省得我去跟他們坦白了?！卑仓Z無所畏懼地看著北北，仿佛變成了更有理的那個人。

    北北在安諾面前還是太嫩了，她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對我說：“你也是不怕我告訴依依和爸爸嗎？”

    我剛要說話，安諾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搶在我前頭說：“讓她去告！大不了就一拍兩散，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爸爸被你氣病了，依依被氣走了，然后哥哥再也不會理你，最后選擇跟我在一起了！你覺得這個結(jié)局怎么樣？”

    北北張口結(jié)舌地愣在那里，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安諾用一通不講理的打法占據(jù)主動后，也知道見好就收，她深知北北如果真的拼個魚死網(wǎng)破，不顧一切地把事情宣揚出去，到時恐怕就是世界末日了，她悄悄在我手心寫了個“哄”字，然后換了一副溫柔的口氣對北北說：“對不起，jiejie，剛才我的態(tài)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其實哥哥很在乎你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談你的好處，說你秀外慧中，冰雪聰明……”

    北北委屈地看著我：“他會那樣說我嗎？每次他都巴不得離我遠一點?！?/br>
    安諾趕緊捅了一下我的后腰，我如夢方醒地接過話茬說：“沒錯兒，北北，你是最懂事的姑娘，咱們?nèi)胰司蛿?shù)你最善良了，你一定會幫助我和你meimei的，對吧？”

    北北噘著嘴盯住我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你們倆怎么又開始說好聽的了？是不是又在騙我？”

    安諾有意創(chuàng)造一個北北和我獨處的機會，她站起來說：“你們先聊吧，我回家了?！蔽艺f：“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這里離我家小區(qū)很近的，走幾步就到了，你跟jiejie好好聊一會吧。”安諾說完以后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讓我再哄一哄北北，于是會意地點了點頭。

    安諾走了以后，北北委屈地看著我說：“怪不得成天躲著我，原來是跟她在一起。”

    “她那個男朋友挺難纏的，我擔心安諾吃虧，這段時間都在幫她?！蔽医忉屨f。

    “幫忙需要幫到同床的地步嗎？你聞聞這車里都是什么味？”

    “北北，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說出去，這樣對誰都不好?！?/br>
    “我當然不會說了，不過，我要求享受和她一樣的待遇?！?/br>
    我唬了一跳：“你可不要亂說?！?/br>
    北北充滿嫉妒地問道：“你和她做那件事的時候……很舒服嗎？”

    我尷尬地擦了一下汗：“咱們別說這個了，行嗎？”

    “為什么不能說？”

    “我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個誤會，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北北，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蔽铱嗫谄判牡卣f。

    “我從來就沒后悔過?！彼÷曊f。

    “你想過嗎，爸爸mama知道了會怎么樣？恐怕會直接把我人道毀滅了，到時你也完了?！?/br>
    “安諾不怕，我就不怕?！彼恼Z氣依然很堅定。

    我真的是有點沒撤了，看來只能慢慢地做她的思想工作：“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先回家吧?！?/br>
    “說到回家，我想問你，你為什么和依依一起搬到mama家？”

    “難道你想把我們兩個人分開嗎？”

    “我看你就是有意地躲著我。”

    “怎么會呢？你是我最親愛的meimei，疼你還來不及呢。”

    “你還欠我一次按摩和一次燭光晚餐，沒忘記吧？”

    “好吧好吧，我都記得。”我無奈地說。

    “你做好準備吧，隨時兌現(xiàn)你的承諾。”

    “好吧。”

    “記住，這次你可不要再敷衍我了?！彼璧囟⒅遥吹梦液蟊骋魂嚢l(fā)涼。

    隨后的幾天里，我都在四處籌錢幫安諾還賬，可六百萬對于我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就算把房子都賣了也填不上這個坑。

    我首先找mama求助，滿以為她會全力幫助我，誰想到她聽完以后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我試探性地問：“咱們能不能幫她湊些錢？”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為什么？她可是我的meimei呀，現(xiàn)在遇到困難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觀？”

    “說得好，她是你的meimei，但是與我沒關(guān)系。這個錢我不能出?！?/br>
    “mama，劉阿姨真的很可憐，您幫幫她吧。”

    “哼，”mama冷笑道，“她是最會表演的，論耍心眼兒，你爸爸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br>
    “您不會是還記恨劉阿姨吧？”

    “我要是恨她就幫倒忙了。你知道你爸爸還欠我錢嗎？你覺得我現(xiàn)在去要賬會怎么樣？”

    不管我怎么說，mama都不肯幫忙，只好另想其它辦法。

    首先想到的是變賣資產(chǎn)。我打算把所有的郵票都賣掉，依依不同意，她說：“你收藏這些郵票花了很長時間，怎么能輕易賣掉呢？”

    “千金散去還復來，以后還會有的?！?/br>
    “還是不要賣掉，太可惜了。再說就算把郵票都賣了，離六百萬也差得很遠呢?！?/br>
    我一想她說得也對，我賣郵票的這些錢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不會有太大的幫助。不如想想其它的辦法。

    我去兼職的網(wǎng)絡信息公司找老同學林子凡求助，想要預支六十年的工資。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你開玩笑吧？六十年以后不光是公司沒了，可能我都沒了。這樣吧，我現(xiàn)在把公司轉(zhuǎn)給你，你自己拿去隨便玩，怎么樣？”

    我知道自己的話很沒譜，隨口開了兩句玩笑就不說了。

    令人意外的是，米開羅不知道從哪里知道我缺錢，竟然主動找到我，交給我一張存有一百萬元的銀行卡，我知道這很可能是他的全部家當，哪里敢接受，只能再三表示感謝。他傾囊相助的精神令我深為感動，我突然意識到原來他把我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依依看我一天天很發(fā)愁的樣子，主動說：“老公，要不把我的首飾賣掉吧?！?/br>
    “那怎么行？就是賣了我也不能賣你的首飾呀！”我著急地說。

    “沒事的，我不在乎，你都拿去吧。等以后有錢了可以再給我買新的嘛?！彼N心地說。

    我感動地摟住她：“謝謝你，媳婦兒，你放心，我會想到辦法的?！?/br>
    她嘆了一口氣：“可惜我mama的錢也不多了，要不然可以求助她?！?/br>
    我嚇了一跳：“千萬別求助她，那樣就復雜了。”

    她為難地說：“我爸爸倒是有一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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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ｂ２０２１．ㄈòМ

    我慌不迭地拒絕說：“岳父大人那么忙，也不要驚動他了?！?/br>
    隨后，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嘗試了很多辦法，抵押貸款、網(wǎng)絡信貸也都咨詢了一遍，結(jié)果均不盡如人意。

    末了，走投無路的我又去找mama商量辦法。她皺著眉頭說：“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遇到困難，你幫得過來嗎？”

    “可她是安諾的mama嘛！如果不幫她，安諾就要去賣身了?！?/br>
    “她找了一個言聽計從的好夫婿，怎么算得上賣身？”

    “那家伙是個流氓，專門騙女人上床的。”

    “我看你跟安諾還是余情未了吧？依依知道嗎？小心她剝了你的皮?！眒ama冷冷道。

    “您千萬別跟依依說，有些事她還不知道。”

    “唉，依依真可憐，居然還在想辦法幫你籌錢。她也太單純

    了?！?/br>
    “好mama，你再幫我想想辦法吧?！蔽矣帜テ鹚齺?。

    mama無奈地看著我說：“你就這么笨嗎？不會動動腦子嗎？”

    “我實在想不到點子了?！?/br>
    “你還有東西可賣的?！?/br>
    “賣什么？現(xiàn)在除了房子、車子，只剩下我自己了。您不會讓我去賣腎或者賣身吧？”

    “想一下，你度蜜月時都有哪些收獲？”她啟發(fā)我。

    “您是說杜晶蕓嗎？不行，不能跟她借錢，那樣就徹底脫不了身了?！?/br>
    “還有呢？”

    “那枚藍鉆戒指是她的，也不能動?！?/br>
    “還有呢？”

    我看著mama，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對了，還有那棟海景別墅！”

    “總算猜到了。哼，你真是蠢，啟發(fā)了半天才上道?！眒ama不滿地說。

    “可是，那套別墅幾乎是白撿來的，就這樣賣掉不是太可惜了？”

    “白撿的？別忘了，你可是交了六百萬元的稅款?！?/br>
    “別墅賣了，以后到哪兒去度假？”我想起依依對別墅的無限迷戀，心里覺得有點惋惜。

    “你不是想要英雄救美嗎？還留著別墅干什么？上次我就說了，那套別墅所處的位置是個生態(tài)示范區(qū)，而且地點超好，政府將來肯定要收回那塊地的，到時房價必然大跳水。與其將來賠本，不如現(xiàn)在趁房子有價值的時候先把它賣掉?！?/br>
    “嗯，您說的很有道理?！?/br>
    “你同意了是不是？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剩下的我來辦?！眒ama馬上委托在濱海城市分公司的同事幫忙代售那套別墅。

    依依聽說要賣她最喜歡的海景別墅，很是難受了一陣，后來還是同意了。說心里話，依依雖然有時沖我亂發(fā)脾氣，但她對我真的很好，而且在家里家外的關(guān)鍵大事上從來都是支持我的。

    因為著急賣，所以一開始房子的標價就是原價兩千萬，我以為加上里面的裝修肯定能輕輕松松賣到這個價，沒想到掛了好久都無人問津。估計當時工作人員沒對我講實話，這套別墅的價格肯定不到兩千萬。

    一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了，急等著用錢的我只能開始降價，從一千九百萬、一千八百萬……一直往下降，降到一千六百萬的時候才有一個南方的大款搭訕，原來他盯我們的房子也有一段時間了。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一千五百萬的裸房價成交，我們不包稅。

    拿到錢以后，我第一時間留出六百萬準備給安諾還賬，接下來就領(lǐng)著依依去看房子。

    依依不解地問我：“為什么著急買房子？”

    “現(xiàn)在錢貶值得太快，還是買黃金和不動產(chǎn)靠譜。”

    “那也不用這么著急呀？咱們已經(jīng)連續(xù)看了三天房子了，我的腿都跑細了?！彼г拐f。

    “這三天看下來感覺怎么樣？”

    “好房子的確有一些，有幾套我特別喜歡。”

    “那就都買下來。”

    “什么？太夸張了吧？”依依吃驚得瞪大了眼睛。

    “你說的那幾套房子我都知道，以后肯定會升值的，現(xiàn)在買正是時候。”我毫不猶豫地說。

    依依驚訝地看著我：“老公你怎么了，為什么突然熱衷買房子了？”

    “咱們又不會做生意，只能搞一些風險相對小一點的投資了?！?/br>
    “為什么一定要投資？”

    “這段時間我被沒錢的日子折騰慘了，以后必須未雨綢繆，早做投資，我不想再求爺爺告奶奶地到處低三下四地借錢了?！?/br>
    “好吧，你說得也有道理。把錢投在房子上也省得咱們平時大手大腳地亂花錢?！?/br>
    等到我們看好幾套房子要簽約的時候，發(fā)現(xiàn)遇到了很多不利因素。首先是我名下有房產(chǎn)，其次是我身上有貸款，這些都導致我們買房時需要交很多稅，而這些稅錢幾乎夠再買一套房子了。

    中介出了一個主意，讓我們辦理離婚，然后以依依的名義買房子，由于她名下既無房產(chǎn)又無貸款，把房子落在她名下后可以省下一大筆稅錢。

    依依不太情愿地問：“做個假的離婚證不行嗎？”

    中介堅決地搖頭說：“不行，現(xiàn)在各個部門審查得很嚴，最后肯定會查出來的?！?/br>
    依依猶豫了一會說：“我們再考慮一下?！?/br>
    隨后我們逛街的時候，她一直有點失魂落魄，我什么也沒說，只是殷勤地帶她吃美食、買衣服，還給她買了好多金條和首飾，這些東西都是保值的。

    她意外而又感動地問我：“老公，為什么對我這樣好？”

    我笑道：“這有什么奇怪的，我會一直對你這樣好。”她深情地摟住我的腰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提買房子的事，但是有一天深夜我發(fā)現(xiàn)她躲在被子里悄悄地哭，趕緊把她摟在了懷里，她輕輕抽泣著說：“老公，我知道你想買那幾套房子，但我真的不想離婚?！?/br>
    “沒事的，那就先不買了。千萬不要不開心?！蔽液逯f。

    “好的，謝謝你，老公。”她蜷縮在我懷里哭聲漸緩，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依依睜著紅腫的眼睛對我說：“老公我想好了，咱們?nèi)マk離婚吧?！?/br>
    我吃驚地說

    ：“你為什么這么想？”

    “其實這不算什么，我好多同學為了買房子都辦了離婚，等房子到手后復婚就行了。兩個人只要感情不變就沒問題?！?/br>
    “我……怕你難受?！蔽覔牡乜粗?。

    “其實也沒什么，我和你從小玩到大，對你還是比較相信的，你絕對不會拋棄我。再說，咱們買的不是一套兩套房子，而是好多套，用這種方法真的能省不少稅錢?！彼参孔约赫f。

    “這件事你來決定，我沒有意見?！蔽倚奶摰乜粗?/br>
    依依笑了一下：“就算真的離婚我也不吃虧呀，名下?lián)碛心敲炊嗵追孔?，變成小富婆了，恐怕你還要來巴結(jié)我。”

    看著她強作開心的樣子，我的心里忽然有點難過。有那么一瞬間我真的有點心軟了，可是想到mama冷峻的丹鳳眼，只能逼迫自己狠下心來。別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而我正好相反，我是“娶了娘忘了媳婦”。

    但是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樣，我不會真的“忘了媳婦”，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依依，我要保護她一輩子。唯一可惜的是，我可能不會再給她一張紅色的結(jié)婚證了。

    我和依依辦完離婚手續(xù)后才把這件事告訴mama，她詫異地看了我半天，然后猛地給了我一記耳光：“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我感受著火辣辣的臉，低聲說道：“如果提前告訴您，怕您不同意?！?/br>
    “你這樣做對得起依依嗎？”她質(zhì)問我。

    “我和她只是沒有結(jié)婚證了，其它的都跟以前一樣，我會對她更好，我會永遠照顧她?！?/br>
    “依依都同意了？就為了幾套房子？”她再度發(fā)問。

    我低下頭：“是的，她同意了?！?/br>
    mama無奈地搖搖頭：“依依這個傻孩子?！彼艘粫?，猛地抬頭看著我，雙眼放出兩道寒光：“你一定要好好對待依依，你要是敢傷害她，我永遠都不原諒你！”

    “mama，不用您說我也會這么做的?，F(xiàn)在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我急忙表態(tài)。

    “你給她買了幾套房子？”mama的聲音軟化了一些。

    “七套。”

    “有貸款嗎？”

    “有兩套貸了款?！?/br>
    她思忖了一下說：“我給你的卡里轉(zhuǎn)八百萬，你給依依兩百萬現(xiàn)金，剩下的錢給她買幾套門市房和商鋪。”

    “mama，這件事不需要您花錢?！?/br>
    她把桌子一拍：“少廢話！就按我說的做。”

    “好吧?！?/br>
    “那兩套房子也不要貸款了，全款買吧?！?/br>
    “mama，您不知道，如果全款買房的話，手續(xù)辦起來很快，依依會馬上要求復婚的，只有貸款能把時間拖得久一點。而且夫妻離婚后有一個冷靜期，是不能馬上辦理貸款的，正好給咱們爭取了時間。”

    “給咱們爭取什么時間？”

    “咱倆好去登記呀！”

    “你想什么呢？剛離完婚就結(jié)婚！滾！你這個負心漢！”mama又拍了一下桌子。

    我看她的表情很憤怒，只好乖乖地退出來，心里嘀咕著，這不是按您的要求辦的嗎？平時日喊夜喊的要結(jié)婚，現(xiàn)在可以登記了，您又變卦了，女人真是善變。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除了給依依兩百萬現(xiàn)金之外，房子的事也辦得差不多了，用她的名義買了七套住宅、三套門市房、三個商鋪，還給她買了幾份保險，共花了一千三百多萬，只剩下那兩套貸款的房子還沒有辦完手續(xù)，因為我和她剛離婚，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開始辦理貸款業(yè)務。

    剛離婚的頭幾天依依還有點難受，后來她發(fā)現(xiàn)我倆的生活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同吃、同住、同勞動，慢慢地就習慣了，而且她還得到了十套房子與三個商鋪，以及若干現(xiàn)金、首飾、金條，同齡人中也沒有幾個像她這樣有錢的了。她的心情漸漸恢復了正常，只是我反復叮囑她，無論如何不能把離婚的事告訴蓉阿姨。

    撫平依依的情緒后，我特意買了一對很大的結(jié)婚鉆戒去找mama，她卻不同意跟我去登記。我不滿地說：“您一直吵著說要結(jié)婚，現(xiàn)在機會來到眼前又遲疑了，這是什么意思？”

    “我要再考慮一下?！?/br>
    “你還要考慮？你忘了大胖交代的第二條了嗎？”

    “我沒忘，第二條是讓咱們有夫妻的名分。”

    “對呀，現(xiàn)在咱倆都是單身，這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

    “我知道這是機會，但我還要再想一想，你先回去吧?！眒ama日思夜想了很久要結(jié)婚，甚至不惜跟我冷戰(zhàn)了一段時間，如今夢想就要成真，她卻猶豫了。

    其實我挺理解她的猶豫，母子結(jié)婚這種事在任何時代都是很難被接受的，mama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個傳統(tǒng)的人，雖然她從同心島回來后一直希望能和我有個名分，但機會真的來到眼前后，忍不住又彷徨起來，那種不倫戀的罪惡感忽然如泰山壓頂一般壓力巨大，使她無法再輕松呼吸。對她來說，一旦做出結(jié)婚的決定，便仿佛要同整個世界作對一般，立刻感覺到要被條條框框的倫理秩序壓得喘不過氣來。即便大胖稱贊她運勢極強，可逆天改命，她依然焦慮踟躕，不可能再保持心靜如水、從容面對的心態(tài)。

    之后我又找了幾次mama，她都婉拒了我，說要再仔細思考一下。

    我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空手而歸。

    時間一長，我終于有點不耐煩了，忍不住逮住一個機會對她說：“您現(xiàn)在不登記，以后就未必有機會了?！?/br>
    聽到我奇怪的話，她忍不住抬頭看了看我，我的嘴角正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似乎想對她暗示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