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欲 第2節(jié)
又低又冷的聲音透著寒意,卻讓原本哄鬧的包廂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請讓我送你回家。” 第2章 給我生個孩子 走出將夜,外面天空飄起了雪。 南方城市的冬天常年以濕冷和陰雨連綿的的天氣為主,今年卻罕見的連著下了好幾場小雪了。 雪中的空氣冷冽刺激,帶著冰氣,沒一會她的喉嚨就開始發(fā)癢。 溫禮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捂著嘴用力的咳嗽了幾下。 一年里,她最懼怕的就是冬天,今年注定是格外的難熬 霍璟言站在三米外,薄唇叼著香煙,透過稀薄的煙氣,他的眼神有幾分陰晦不明。 侍者將車開了過來,他蜷曲了手指,煙頭直接按熄在自己的掌心。 “大小姐,請上車?!?/br>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溫禮心尖一顫,睫毛上抬,望向了他。 男人站在車門邊,發(fā)頂烏黑,不時有雪飄落覆在上面,隨即便又消融不見。 “謝謝霍總?!?/br> 車內已經提前開了暖氣,但還是有幾分涼意未曾退散。 “荷香別院?” “不,我已經不住那里了?!?/br> 溫家破產后,欠了一大筆債款,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銀行拿去法拍了。 “我用手機導航。” 導航定位在南陽區(qū)的郁金小區(qū),是她大嫂的公寓。 溫禮縮了縮脖子,將下半張臉藏進駝色的圍巾里面,只露出直挺的鼻梁,和那雙眼尾發(fā)紅的眼睛。 余光突然瞥見身旁的人朝她靠了過來。 帶著佛珠的手腕從她眼前掠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抓過安全帶‘咔嚓’一聲插進卡槽里。 隨后,溫禮聽到了霍璟言聲音的低喃。 “大小姐,別忘系安全帶?!?/br> 溫熱的吐息灑在她冰涼的耳頰上,酥酥癢癢,仿佛觸了電流。 到小區(qū)時,已經過了十點,南陽區(qū)靠著山溫度更低,路邊的綠化帶上已經積了層薄薄的雪。 “謝謝霍總送我回家?!?/br> 溫禮客氣的道謝,取回手機正準備下車,卻聽到‘啪嗒’一聲,車門被落了鎖。 她按壓住內心的不安,回頭看向霍璟言。 “霍總,您是有話要交代我嗎?” “大小姐?!彼X間碾磨著這個稱呼,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冷了,偏生出幾絲纏綿。 一個稱呼,從他口中咀嚼而出,多了幾分曖昧。 “我已經不是什么大小姐了,霍總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br> “溫家規(guī)矩森嚴,下人如果直呼主子的名字,會被大少爺用龍齒鞭懲罰的。” 極少有人知道,霍璟言在七年前,曾與其母在溫家做過一年住家傭人。 這并不算得是光彩的經歷,并且對方如今的身份還那樣的權貴。 “霍總,英雄不問出處,而且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彼D了頓,眼眶濕潤,“我哥哥還在醫(yī)院昏迷不醒,醫(yī)生說他很有可能下半輩子再也醒不過來了?!?/br> 溫煦出車禍并不是意外,那輛無牌照的肇事貨車至今還未找到。 哥哥平日待人溫和,交際圈也不大,能談得上對溫煦恨之入骨的人,也唯有眼前這位了。 溫禮緊了緊手,語氣貼近懇求。 “霍總,我知道如今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但是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留他一條性命?!?/br> “看來在大小姐眼里,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他指尖挽起溫禮的一縷黑發(fā),夾在指腹中摩擦,冷峻的面容帶著幾分自嘲,“不過只要是大小姐,怎樣看我都沒關系。” 溫禮脊骨一僵,側了個身,才不留痕跡的將自己的頭發(fā)從男人手中解救出來。 “霍總,您還是有話直說吧。” 看著空落落的掌心,霍璟言眸光微沉。 “大小姐,我知道你現在的困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幫你?!?/br> 溫禮秀眉輕蹙,似乎對方拋出的不是什么橄欖枝,而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刃。 “那么霍總想要從我這里拿走什么作為交換?” “一個孩子,給我生個孩子。” 霍璟言的妄言嚇得溫禮瞳孔猛的一陣緊縮。 她顫著唇,試圖想要從對方臉上找出羞辱的神情,可男人依舊面無表情,一副喜怒不形于色讓人難以捉摸。 “霍總,請你不要開玩笑了,我有未婚夫的?!?/br> “大小姐說的是溫家一出事,就撇得干干凈凈的徐家,還是出差一個月都從沒聯系過你的徐恒?” 一針見血的戳穿,溫禮難堪的垂下了頭,臉上灼燒guntang。 “其實大小姐不必著急拒絕我。” 他抬手解了車鎖,又抽出一張名片放進溫禮的外套口袋里。 “回去想清楚,然后打給我?!?/br> 雪越發(fā)的大了。 溫禮抱著畫板上樓,公寓里的路線有些老舊,樓道里的燈忽明忽暗,營造出一種恐怖片里才有的氛圍。 “你這孩子怎么就這樣死心眼呢,他溫煦下半輩子就是一個活死人了,你年紀輕輕的就想要守活寡不成,趁著你肚子月份還不大,趕緊把這孽障引了,媽在給你找個好人家?!?/br> 溫禮插鑰匙的手猛的一頓。 門內嚷嚷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什么對不對得起的?要不是你賣婚房的那五百萬,他溫以山想下葬都是件難事,出殯那天來了那么多討債的,跟黑社會似的,你看著真一點都不怕?” “還有那個溫禮,從小就是一個病秧子靠著那些名藥溫補著續(xù)命,現在溫家倒臺了,我看她今年這個冬都挨不過去。” 門的里面,爭吵聲不斷。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堅持要生下溫煦的孩子,那以后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 張?zhí)m怒氣騰騰的開門走了出來,在看到屋外的溫禮時,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就又恢復了趾高氣昂。 “阿姨好。” “好什么好,我一點都不好,攤上你們溫家這門親,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小禮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唐欣扶著腰,五個月的孕肚已經凸顯了。 “剛才?!?/br> 溫禮面無異色,繞過神情緊張的唐欣,抱著畫板進了屋。 張?zhí)m插著腰,沖著她的背影,大聲嚷嚷起來:“我說溫大小姐,你就放過我女兒吧,她連婚房都賣了就為給你溫家還債,現在還懷著孩子,你和你哥能不能不要像個吸血蟲一樣貼著她?” “你自己本來就是活不長的短命鬼,一定要拉著我女兒的后半輩子給你陪葬嗎?” “媽,你怎么能說這種過分的話?!?/br> “我說的那句不是實話,她本來就是一短命鬼,沒了溫家那些名貴的補藥,她都活不過這個冬天?!?/br> 第3章 細膩的摩擦 溫禮進了臥室,門漸漸隔斷了張?zhí)m的咒罵聲。 微信上,傅隨靖給她轉了二十萬,隨后又發(fā)來了一張周五晚上的環(huán)海游輪派對電子門票。 大銀行家的太子爺,似乎篤定了她不敢拒絕。 “砰砰?!鼻瞄T聲響起,“小禮,我可以進來嗎?” 溫禮摁熄屏幕開了門。 唐欣手里端著一只白碗:“這是我托朋友買的藥,快趁熱喝?!?/br> 溫禮是七個月的早產兒,從小就氣弱,三歲之前更是纏綿病榻。 后來溫家重金求來了一中醫(yī)老先生的藥單,這一喝就是二十多年。 “大部分都是你原來的藥,只是有幾味實在是難買到,但我已經托行內的朋友幫我留意了。” 那張藥單里名貴的藥材不少,其中有幾味藥材是有要求年份的,越是年份久的藥市面上就越是難買。 看著碗里藥湯照映出自己的病靨之容,雙唇淡色,氣若游絲。 溫禮只覺得喉嚨發(fā)癢,唇齒間彌漫起一股腥甜。 “嫂子,我其實可以先停一段時間的藥?!?/br> “胡說?!碧菩郎焓置嗣哪橆a和手背,“怎么都這么冰?!?/br> “小禮,我mama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是她,我是我,我把你當親meimei,我做所有事都是自愿的,你如果心里有負擔,就是沒把我當一家人?!?/br> 唐欣關愛的摸摸溫禮的頭頂。 她知道溫禮是想為家里減輕負擔,只是溫禮是她丈夫最呵護的meimei,她愛屋及烏,自然也會像丈夫一樣呵護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