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重生手記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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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戎一愣。 謝薇又說道:“你也可以給我寫信!來來來,我給你說,你來寫,記下我的地址,就可以給我寫信了!” 謝薇覺得自己簡直太機智了,報完了自己的地址,又讓穆青戎把他的地址寫下來,這下她覺得自己能走的灑脫一些了。 雖然沒法天天見面,但她可以天天給他寫信! 剛要出門,穆青戎又拉住了她:“等一下?!闭f著他從謝薇手中把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條拿出來。 謝薇疑惑的看著他。 穆青戎沒說什么,只是將紙條攤平,在那一行地址上方認(rèn)真的用鋼筆將拼音標(biāo)注好。 謝薇看了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將拼音標(biāo)注完,穆青戎把紙條重新折好,放到了謝薇手里,一雙黑眸里映照著她:“不會寫字就用拼音。” 作者有話要說: 暈……我還以為更新了!結(jié)果忘了設(shè)定存稿箱時間……qaq 第十四章 分別 背著小包包拿上小紙條,謝薇坐在公交車上笑成了一個傻x。 年幼的男神這么軟萌,簡直超乎她想象之外! 要知道二十年后,穆青戎的滿級技能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費了那么多時間才湊到他身邊去,又努力了那么久才真正進入到他心里。 而如今,不過短短一天,小號男神就把電話號碼……啊不,是通訊地址寫給了她。而且還細(xì)心地將拼音標(biāo)注上,生怕她不會寫字耽誤了給他寫信。 一想到穆青戎這么惦記著自己,謝薇的小心臟就晃悠了一下。 不過旋即她就拍拍臉頰,趕緊將自己拍醒。如今她才七歲,穆青戎才八歲,他們要發(fā)展的是純潔無瑕滴青梅竹馬關(guān)系,其他的請自行離開啊,等他們大學(xué)畢業(yè)了再來光顧! 一路上緬懷過去,暢想未來,直到下午四點半,謝薇才抵達(dá)鳳縣。從汽車站到家屬院還有兩站地,她正好趕上一趟公交車,不過才七八分鐘就到了廠門口。 鑄鋼廠每天五點下班,但如今活兒多,很多員工都要再加班兩三個小時,所以哪怕到了下班時間,出來的人也不多。 謝薇是躲著走的,她怕碰上自家老爸,回頭可不好解釋。只可惜就算她貼著墻邊走,一個小孩子也太過顯眼,再加上家屬院里熟人多,還沒溜走呢,就碰上了熟人。 “這不是薇薇嗎?怎么跑這兒玩了?” 謝薇回頭一看,還真認(rèn)識,名字她不知道,但肯定是姓汪,因為她一直稱呼他為汪叔,是她老爸的工友。雖然兩家住的不近,汪叔的工種和謝建國也不同,但他們關(guān)系卻挺不錯的。 這緣由還是來自謝薇,這位正是當(dāng)初幫謝建國出主意,讓謝薇得以成功早入學(xué)一年的那位叔叔。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謝薇也不能再偷跑,只好笑著打招呼:“汪叔叔,您好!” 汪立茂問道:“來找你爸?我剛看他回家了,你可來晚了一步?!?/br> 有臺階就得順著爬,謝薇趕緊說道:“嗯呢,我就是來看看,家里都等著爸爸回去吃飯,我餓極了,在家坐不住,就先跑來看看?!?/br> 她說的調(diào)皮,汪立茂聽了就是一笑:“小饞貓,快回去吧。” 謝薇剛想走,就聽汪立茂自言自語了一句:“還是老謝好啊,回家就有飯吃?!?/br> 他無意的一句話,謝薇卻豎起耳朵,她記得汪叔叔有妻子呀,怎么回家還沒飯吃?這話她自然問不出口,不過另有一位工友聽到了汪立茂的話,就笑道:“快回家做飯吧,一會兒嫂子回家沒飯吃,你得跪搓衣板!” 這玩笑話汪立茂也不著惱,反倒是又笑了笑:“還真是,我可得快點了!” 謝薇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又湊過來問道:“汪叔,怎么您親自回家做飯???” 汪立茂沒回她,反倒是拍拍自行車,跟她說道:“上來,叔叔送你回去?!?/br> 謝薇也沒客氣,跳上了自行車的大橫梁,轉(zhuǎn)頭又瞧著汪立茂。 汪立茂解釋道:“你阿姨要加班,我這會兒走得開,就先回去把飯做好了,一會兒給她捎過來,她就不用再跑一趟了?!?/br> 謝薇這才恍然大悟,是了,整個家屬院全民皆工人,甭管男女,只要沒退休都在鑄鋼廠里干活兒呢。像楊秀華這樣閑適在家的,估計滿家屬院找不到第二個人。 汪立茂是個好脾氣的,也疼媳婦兒,他的工作要輕省一些。家里沒老人,孩子還都才七八歲,也不頂用,所以他每天就趕早回家把飯做好了,留些給孩子吃,再帶一些到廠里給媳婦兒送去。 謝薇又納悶的問道:“你們怎么不去食堂吃呢?”她記得鑄鋼廠是有大食堂的,有時候中午來不及回家,謝建國就會在食堂吃飯,難不成食堂晚上不供應(yīng)伙食? 一聽到食堂,汪立茂就一臉苦笑:“咱食堂的伙食……哎,不提也罷,能吃下去的都是能人,咱們是享不了那個福?!?/br> 謝薇皺著眉頭想了想,隱約有點印象。她好像也聽自家老爸抱怨過,鑄鋼廠的食堂是對員工免費供應(yīng)伙食的。 可惜這一免費就沒好事,幾個大廚都是拿死工資的,吃的人多些,他們也是這個工資,吃的人少了,也還是這么點兒,這樣一來,他們自然就沒動力了。誰不想輕松點兒呢?吃飯的人多他們就要多做一些菜,吃飯的人少了,他們才能輕快一些呢。 更何況,吃的人少了,食材用的就少,反正每天就是個定數(shù),偷摸地拿回家一點兒也沒人會去管。 下面的員工也向上級反應(yīng)過,但食堂的廚子們都是老油條,領(lǐng)導(dǎo)們的小廚房那都是費了心思的,實在讓人挑不出錯處。硬要說員工的大食堂不好,可人家該做的也都做到了,白面米飯青菜rou,樣樣都不缺,就是很難吃而已…… 反應(yīng)了幾次沒什么效果,慢慢的也就沒人再去理會了,難吃就難吃吧,大不了回家吃,反正離家也近。 只是平日里這樣還好說,中午趕回去,急急忙忙的做好了飯,吃飽了還能睡一覺,并不耽誤什么??傻搅艘影嗟臅r候,就折騰死人了。五點下班,回去做飯吃飯,怎么也要一個多小時。再趕回單位,加班三個多小時,一眨眼就快十點了。 整個人累得連個喘氣的空檔都沒有,實在糟心得很。 所以汪立茂很羨慕謝建國,不是誰能回家就吃上熱乎飯的。 謝薇聽了一路,聽得都快眼冒金光了,這可真是擺在眼前的大餡餅,不上去啃一口,她都對不起她自己! 揮別了汪立茂,謝薇先跑去了后院,同謝薔小盆友們成功匯合。瘋玩了一天,幾個孩子也有些累了,這會兒正準(zhǔn)備收拾收拾回家呢。 謝薇來的不早不晚,姐弟三人正好一起往回走。 走在路上,謝薔把謝薇拉過來,拿出掛在手上的小袋子給她看:“妹,大個兒他家的水煎包的確不多,我好不容易給你留了一個,你快吃了吧?!?/br> 謝薇愣了愣,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早上走的時候,謝薔的確是說過要給她帶一個包子的,她當(dāng)時只以為是玩笑話,沒想到她姐這么認(rèn)真。 瞧瞧那個油乎乎的小包子,已經(jīng)冷了,香氣也聞不到,看起來實在和好吃掛不上鉤,但謝薇還是默默的被感動了……雖然有些矯情,但她真心覺得,現(xiàn)在真好,她和她姐還離得這么近。 謝薇拿著水煎包發(fā)呆,謝韶卻偷偷咽了咽口水,謝薇總算回過神來,將水煎包一分為三,先給了弟弟一份兒,謝韶沒拿,偷瞄了謝薔一眼。 謝薔很有大姐風(fēng)范地說道:“你自己吃!他都吃兩個了,這個是給你留的。” 謝薇示意謝韶拿著,然后又給了謝薔一份兒,笑著說道:“一會兒要吃晚飯了,我還想吃咱媽做的飯呢,吃這個吃飽了,可就沒肚子吃飯啦!” 謝薔猶豫了一下,最后也沒抵擋住meimei的堅持和弟弟水汪汪的大眼睛,當(dāng)然,水煎包也很誘人……姐弟三人吃了一路,回家之前還特意把三雙小油手給洗了個干干凈凈。 三人笑嘻嘻地進了家門,前腳剛進,還沒見著爸媽呢,院子的門就又開了,一個聲音急急忙忙地喊道:“薔妞兒,薇妞兒?” 謝薔和謝薇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大約二十三四,梳了個三七分,穿著花襯衣,下面還是時髦的喇叭褲,這特色的裝扮讓謝薇看的一愣一愣的。 倒是謝薔立馬喊道:“二舅?二舅你怎么來啦!” 謝薇總算反應(yīng)過來,這時髦的讓人不忍直視的青年還真是她二舅楊軍林。 楊家血統(tǒng)很不錯,楊秀華長得漂亮,楊軍林一個大小伙兒長得也十分帥氣,但此刻他似乎是有急事,濃眉緊皺,嗓子也有些沙啞,他問向謝薔:“薔妞兒,你媽呢?在家不?” 謝薔也剛回家,哪里知道爸媽在不在家,扯著嗓子就喊道:“爸!媽!我二舅來啦!” 這大嗓門一響起來,想不聽到都難,楊孝華和謝建國先后走出來,瞧見楊軍林都是一愣:“林子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楊軍林也顧不上許多,上前一步就快速說道:“哥!姐!咱爸從車上摔下來了!摔得動彈不得了!” 他話音剛落,楊孝華就臉色一白:“怎么回事?咱爸怎么了?” 謝建國也神色一凜,他扶住了楊孝華,問向楊軍林:“咱爸在哪兒?送去醫(yī)院沒?哪個醫(yī)院?走走,帶我們?nèi)タ纯?!?/br> 楊軍林也不廢話,前頭帶路,謝建國騎上自行車帶著楊孝華就出了門。 盧翠春也聽到了動靜,走出來就只看到三個孩子,她皺了皺眉:“這是怎么了?” 謝薔是個半大孩子了,學(xué)話道:“剛才二舅來了,說是姥爺從車上摔下來了!” 盧翠春的眉毛皺的更深了。 謝薇心里咯噔一聲,她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必須要告訴你們一個真相……存稿箱君他、他被我謀殺了!【qaq】 第十五章 楊家 七歲的事,會忘記也并不意外,畢竟三十多年過去,又發(fā)生了很多事,林林總總的難免就記得沒那么清楚。 但其實這件事,謝薇真不該忘。倒不是說謝薇姥爺出了什么大事,事實上這次意外也算是有驚無險。楊秀華的父親楊孝安的確是從車上摔下來了,一輛三輪車,剛起步就摔下來了,速度不快,也不算高,要是個年輕人估計拍拍屁股就跳起來了。只是楊孝安年紀(jì)大了,骨頭脆,這才給折了。 當(dāng)時又受了驚,楊孝安沒回過神來,這才動彈不了。后來去了醫(yī)院,緩過勁來身體是能動了,只是他骨折的腿依舊不能動。要說骨折也不是小事,傷筋動骨一百天,也真是受罪了。不過也就養(yǎng)了小半年,之后楊孝安就恢復(fù)過來,也沒留下什么后遺癥。 之所以說謝薇不該把這件事給忘了,卻是因為其后的深遠(yuǎn)影響。 姥爺受傷了,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禮拜,雖然只是骨折,但醫(yī)藥費也實在不少。 楊家就是普通的莊戶人家,楊孝安一輩子本本分分的種地,但擋不住家口太大,一個女兒后面又跟著三個兒子。楊秀華嫁給了城里人,楊孝安也是個要臉面的,更心疼女兒,怕她嫁過去受委屈,結(jié)婚的時候嫁妝也是出大力的,雖說置辦不起收音機和縫紉機,但其他該有的都有,且樣樣都要好的,在縣里不算什么,但在村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豐厚嫁妝了。 嫁個女兒,家底給掏了一大半,隨后大兒子娶媳婦兒,又花了不少積蓄。大兒子的性格隨了楊孝安,也是個踏實本分的莊稼漢,只知下地干活兒,雖然勤快能干,但一年到底的收入也只夠自己的小家吃用。 而二兒子楊軍林又是個不干正事的小混兒,讓老爺子cao碎了心,連媳婦兒都還沒著落。好在三兒子是個懂事的,腦袋聰明,學(xué)習(xí)好,如今都念高中了,沒準(zhǔn)還能考個大學(xué)。楊孝安雖是個老百姓,但見識過謝建國的談吐,也想自家兒子能有出息,所以是卯足了勁的供著三兒子,就想家里能出個大學(xué)生。 在這樣的狀況下,他這個家里的主要勞動力竟然住了院,不說后頭的錢,就是眼前的醫(yī)藥費,他都拿不出來。 楊秀華的大弟是有心無力,二弟是指望不上,三弟還在念書,唯一有余力的反倒是她這個出嫁女。 而楊秀華沒工作沒收入,所以真正能依靠的就是謝建國了。 謝建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娶楊秀華是心甘情愿,對她也十分愛護。偶爾回楊家村,他和老丈人也很聊得來,翁婿時常會喝上一杯,感情很好。 如今他臥病在床,不用楊秀華開口,他就掏錢把醫(yī)藥費都墊上,還將家里好不容易存下來的積蓄都拿出來,交給了岳母。他怕楊家斷了糧,更何況還有個高中生要供養(yǎng)。 只是謝家的情況也實在是不樂觀,謝建國掏空了家底,原本就在勉強維持的生活越發(fā)的捉襟見肘了。 再之后,謝建國為了每個月能多四十塊錢的工資而離開了鑄鋼廠,轉(zhuǎn)投縣里新成立的化肥廠,化肥廠是半民營企業(yè),和正經(jīng)的國企鑄鋼廠相差了不止是十萬八千里。 后來政企分家,雖然鑄鋼廠也裁員不少,但也有很多老員工直接調(diào)到了機關(guān)部門,可謝建國所在的化肥廠就直接倒閉了。 二十年后,謝建國窮困潦倒,而他往日里的同事,都有人進了省委。 這樣的天差地別成了盧翠春的心病,在謝建國失業(yè)之后,謝薇最常聽到的就是奶奶在痛罵mama,舉著例子的罵她,說她毀了謝建國,毀了謝家。 更要命的是楊秀華也認(rèn)為自己對不起謝建國,甚至因此和娘家疏遠(yuǎn)了…… 整整一頓晚飯,謝薇一直在想這些事。 似乎她父母所有的悲劇就是從這里開始的,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一串接一串,簡直就像是早就擺好的多米諾骨牌,輕輕推倒了第一塊,隨后就全盤崩塌。 她重生了,口口聲聲的說著要改變父母的命運,讓他們不要重蹈覆轍,讓他們過上不一樣的人生,過上更好的生活??僧?dāng)命運的齒輪在她眼前緩緩轉(zhuǎn)動了,她卻感覺到nongnong的無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