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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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是尹笠生日。
尹寄言小心翼翼地問她是不是要跟席姚一起度過。
女孩的回答卻出乎意料,“我們一起吃個飯就行?!?/br>
也不要他做任何安排,只說,你人來就好。
尹寄言暗自雀躍,但心底也隱隱不安。
尹笠近來平和很多,但他了解她愛憎分明的性子,不至于這么快消氣,還主動示好,對他笑臉相迎。
那天她站在陽臺上搖搖欲墜的樣子反復(fù)出現(xiàn),如蜜中刺,警醒他,讓他在誠惶誠恐中等到她生日當(dāng)天。
尹笠訂的餐廳在淮河江畔,南城地標(biāo),五十八樓高空中,一抬眼便能望到對岸錯落有致的各式建筑,以及燈光照耀下深不見底的粼粼河面。
鄰市的地產(chǎn)項目出了岔子,尹寄言頭天連夜趕過去,又在約定時間前獨自返回。
在尹笠這里的信任依賴已經(jīng)寥寥無幾,他不敢遲到,不敢失約,一路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過夜的西裝襯衫已經(jīng)皺了,但女孩并不在意,像從前陪他參加宴會一樣,挽進他臂彎,邁進電梯。
侍應(yīng)生引他們?nèi)胱?,收走兩人外套妥善保管?/br>
尹寄言這才看到女孩白色大衣下精致漂亮的小禮裙,乳白色,細(xì)吊帶,款式簡單,只胸前有交迭垂墜的設(shè)計,托出少女圓潤的胸型。
緞面材質(zhì)在柔和燈光下隱隱發(fā)光,但不及她細(xì)白皮膚萬分之一。
尹笠臉上帶著熨帖的淡妝,一改近日素凈蒼白的臉色,整個人看起來煥然新生,無限接近于一切尚未發(fā)生前的她,生動明媚,如天上星。
察覺到男人視線,尹笠大方地眨了眨眼睛,“好看嗎?”
尹寄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逾越,和一點不易察覺的心跳變奏,他喉間微滯,回了句好看,但目光已經(jīng)不自在地轉(zhuǎn)向別處。
“你的禮物我已經(jīng)讓人送到了家里,吃完回去驗收,看你喜不喜歡?!?/br>
“喜歡?!币翌D了一下,“但今天可以不回去嗎?”
尹寄言不知所以,看著女孩從隨身帶的小包里掏出什么東西,按在桌面,推到他面前。
是一張磨砂黑底金色字體的房卡,還有兩張附近影院的電影票。
她目光坦然地看著他,
“尹寄言,我決定離開了?!?/br>
“離開?去哪?”
“老爺子的遺言,你我真能不照做嗎?”
尹寄言擱在桌下的手陡然一緊,
“你怎么知道的?”
或者,她什么時候知道的?
老爺子撒搜人寰前,只有他曾經(jīng)的秘書、尹寄言,以及公證律師在場,而他那時就已示意另外兩人對此守口如瓶,除去已經(jīng)閉眼的人,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此事。
他從一開始,就斷了可能讓她離開的可能。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個不孝子。
尹笠搖搖頭,“是我自己想走,更何況,你之前不是也希望我換個環(huán)境?”
尹寄言想反駁,但那確實是他親口說的話,只能擰著眉保持沉默。
他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女孩再次往前推了推,將東西置于他眼下。
“所以,尹寄言,我走之前,你補償我的暗戀吧?!?/br>
這‘暗戀’指什么,尹寄言心知肚明。
是他擅自偷看了她的秘密日記,也是他強硬地撕開她的偽裝,把一切推向不可扭轉(zhuǎn)的境地。如果當(dāng)時他換做更加聰明的方式,后來的事也許不會發(fā)生,尹笠不會受那么多無法挽回的傷害。
他沒有辯解的余地。
“你想怎么賠償?”
尹笠的眼睛亮了一些,她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輕聲開口,
“像普通情侶約會一樣,吃飯…”
她說得很慢,眼神虛虛環(huán)繞一圈周圍——餐廳氣氛慵懶曖昧,無論燈光還是配樂都在烘托情人相見的場景,圓桌兩側(cè)的兩個人,白衣白裙,外形氣場都格外相配,這是今天的意外,但其他都是尹笠的計劃之中。
“看電影,”
“zuoai?!?/br>
早在尹笠拿出那些東西的時候,尹寄言就猜到一些。
但女孩親口說出時,給他的震動完全不同。
男人眉心越斂越緊,習(xí)慣性的長輩姿態(tài)在往外冒,但他知道尹笠不喜歡,于是忍了下去。
他沉默半晌,盡量把語氣放得平和,“其他都可以,但最后一個不行?!?/br>
“最后?哪一個?”
“做、愛。”
尹寄言知道她故意揶揄他,他在國外長大,對性從不避諱,但在她面前說出來,卻始終不自在。
本以為女孩會因他拒絕有過激反應(yīng),但尹笠眼角卻帶著笑。
“其他什么都可以?那接吻呢?”
她身體前傾,兩只手臂小學(xué)生似地?fù)紊献烂?,脖頸伸長,朝他揚起白嫩的小臉,
“尹寄言,你親親我吧?!?/br>
男人瞳孔震動,不知為何頭皮麻了一片,身上有戾氣散開,是為自己中了圈套。
先拋出一個不可能接受的條件,再適當(dāng)降低要求,這是談判桌上尋常到爛俗的手段,在工作場合尹寄言都不屑使用,更遑論莫名其妙地跳進去。
是尹笠最近表現(xiàn)得太過弱勢,讓他忘了她原本就是一只極其聰明的狐貍。
可如今狐貍睜著雙水盈盈的眼睛殷切地望向他,竟然讓他四肢酥麻,難以拒絕。
一個吻而已,親情、友情、愛情,什么意味都可能。
尹寄言起身,越過桌面,將嘴唇貼在女孩晶瑩唇瓣,內(nèi)心重復(fù)不斷地做著建設(shè)。
尹笠卻忽然按住他后腦,咬住他下唇,濕軟的小舌靈巧地滑進他齒間,加深這個吻,也讓它的意味變得不再清白。
尹寄言眼底瞬間襲上怒氣,想要抽離,尹笠卻牢牢堵住他的后路,吮吸的力道又重了些。
“這里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
她聲音啞而輕,但力量卻堅決。
像被蠱惑,又像是被她的話刺到某根敏感的神經(jīng),尹寄言眸色深沉,一改抗拒姿態(tài),猛地掐住女孩下巴抬起。
他迅速張開嘴,含住她整個唇瓣,接納小舌的同時,以更加強勢的力量侵入對方領(lǐng)地。
這個吻瞬間變成他主導(dǎo),吮吸柔軟的唇瓣,也吸走她口中的氧氣和津液,力道之大,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女孩剛剛喝了一杯葡萄味的氣泡水,而他淺嘗了一口紅酒,清甜與厚重交纏在一起,已經(jīng)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味道。
氣息、觸感、輕輕的喘息,統(tǒng)統(tǒng)攻擊著尹寄言早已脆弱不堪的防線,他不是重欲的人,卻僅僅因為一個吻,牽起身體深處的反應(yīng),察覺到下身蠢蠢欲動時,他猛地睜眼,略帶血絲的雙目總算找回一絲清明。
經(jīng)驗幾乎為零的尹笠對他的攻勢難以招架,但也慢慢沉浸其中,眼下她閉著眼,睫毛輕顫,雙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懵懂卻誘人,手稍稍一勾,便能引來無數(shù)擁簇。
也包括他。
尹寄言感覺靈魂仿佛被撕開一條口,他起身,離開時指腹有意無意地擦過她些微紅腫的唇瓣,繼而攥緊拳,壓制鋪天蓋地的麻意。
“我去趟,洗手間。”
尹笠睜眼,只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止嗓音啞了,連腳步都有些凌亂。
尹寄言小心翼翼地問她是不是要跟席姚一起度過。
女孩的回答卻出乎意料,“我們一起吃個飯就行?!?/br>
也不要他做任何安排,只說,你人來就好。
尹寄言暗自雀躍,但心底也隱隱不安。
尹笠近來平和很多,但他了解她愛憎分明的性子,不至于這么快消氣,還主動示好,對他笑臉相迎。
那天她站在陽臺上搖搖欲墜的樣子反復(fù)出現(xiàn),如蜜中刺,警醒他,讓他在誠惶誠恐中等到她生日當(dāng)天。
尹笠訂的餐廳在淮河江畔,南城地標(biāo),五十八樓高空中,一抬眼便能望到對岸錯落有致的各式建筑,以及燈光照耀下深不見底的粼粼河面。
鄰市的地產(chǎn)項目出了岔子,尹寄言頭天連夜趕過去,又在約定時間前獨自返回。
在尹笠這里的信任依賴已經(jīng)寥寥無幾,他不敢遲到,不敢失約,一路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過夜的西裝襯衫已經(jīng)皺了,但女孩并不在意,像從前陪他參加宴會一樣,挽進他臂彎,邁進電梯。
侍應(yīng)生引他們?nèi)胱?,收走兩人外套妥善保管?/br>
尹寄言這才看到女孩白色大衣下精致漂亮的小禮裙,乳白色,細(xì)吊帶,款式簡單,只胸前有交迭垂墜的設(shè)計,托出少女圓潤的胸型。
緞面材質(zhì)在柔和燈光下隱隱發(fā)光,但不及她細(xì)白皮膚萬分之一。
尹笠臉上帶著熨帖的淡妝,一改近日素凈蒼白的臉色,整個人看起來煥然新生,無限接近于一切尚未發(fā)生前的她,生動明媚,如天上星。
察覺到男人視線,尹笠大方地眨了眨眼睛,“好看嗎?”
尹寄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逾越,和一點不易察覺的心跳變奏,他喉間微滯,回了句好看,但目光已經(jīng)不自在地轉(zhuǎn)向別處。
“你的禮物我已經(jīng)讓人送到了家里,吃完回去驗收,看你喜不喜歡?!?/br>
“喜歡?!币翌D了一下,“但今天可以不回去嗎?”
尹寄言不知所以,看著女孩從隨身帶的小包里掏出什么東西,按在桌面,推到他面前。
是一張磨砂黑底金色字體的房卡,還有兩張附近影院的電影票。
她目光坦然地看著他,
“尹寄言,我決定離開了?!?/br>
“離開?去哪?”
“老爺子的遺言,你我真能不照做嗎?”
尹寄言擱在桌下的手陡然一緊,
“你怎么知道的?”
或者,她什么時候知道的?
老爺子撒搜人寰前,只有他曾經(jīng)的秘書、尹寄言,以及公證律師在場,而他那時就已示意另外兩人對此守口如瓶,除去已經(jīng)閉眼的人,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此事。
他從一開始,就斷了可能讓她離開的可能。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個不孝子。
尹笠搖搖頭,“是我自己想走,更何況,你之前不是也希望我換個環(huán)境?”
尹寄言想反駁,但那確實是他親口說的話,只能擰著眉保持沉默。
他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女孩再次往前推了推,將東西置于他眼下。
“所以,尹寄言,我走之前,你補償我的暗戀吧?!?/br>
這‘暗戀’指什么,尹寄言心知肚明。
是他擅自偷看了她的秘密日記,也是他強硬地撕開她的偽裝,把一切推向不可扭轉(zhuǎn)的境地。如果當(dāng)時他換做更加聰明的方式,后來的事也許不會發(fā)生,尹笠不會受那么多無法挽回的傷害。
他沒有辯解的余地。
“你想怎么賠償?”
尹笠的眼睛亮了一些,她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輕聲開口,
“像普通情侶約會一樣,吃飯…”
她說得很慢,眼神虛虛環(huán)繞一圈周圍——餐廳氣氛慵懶曖昧,無論燈光還是配樂都在烘托情人相見的場景,圓桌兩側(cè)的兩個人,白衣白裙,外形氣場都格外相配,這是今天的意外,但其他都是尹笠的計劃之中。
“看電影,”
“zuoai?!?/br>
早在尹笠拿出那些東西的時候,尹寄言就猜到一些。
但女孩親口說出時,給他的震動完全不同。
男人眉心越斂越緊,習(xí)慣性的長輩姿態(tài)在往外冒,但他知道尹笠不喜歡,于是忍了下去。
他沉默半晌,盡量把語氣放得平和,“其他都可以,但最后一個不行?!?/br>
“最后?哪一個?”
“做、愛。”
尹寄言知道她故意揶揄他,他在國外長大,對性從不避諱,但在她面前說出來,卻始終不自在。
本以為女孩會因他拒絕有過激反應(yīng),但尹笠眼角卻帶著笑。
“其他什么都可以?那接吻呢?”
她身體前傾,兩只手臂小學(xué)生似地?fù)紊献烂?,脖頸伸長,朝他揚起白嫩的小臉,
“尹寄言,你親親我吧?!?/br>
男人瞳孔震動,不知為何頭皮麻了一片,身上有戾氣散開,是為自己中了圈套。
先拋出一個不可能接受的條件,再適當(dāng)降低要求,這是談判桌上尋常到爛俗的手段,在工作場合尹寄言都不屑使用,更遑論莫名其妙地跳進去。
是尹笠最近表現(xiàn)得太過弱勢,讓他忘了她原本就是一只極其聰明的狐貍。
可如今狐貍睜著雙水盈盈的眼睛殷切地望向他,竟然讓他四肢酥麻,難以拒絕。
一個吻而已,親情、友情、愛情,什么意味都可能。
尹寄言起身,越過桌面,將嘴唇貼在女孩晶瑩唇瓣,內(nèi)心重復(fù)不斷地做著建設(shè)。
尹笠卻忽然按住他后腦,咬住他下唇,濕軟的小舌靈巧地滑進他齒間,加深這個吻,也讓它的意味變得不再清白。
尹寄言眼底瞬間襲上怒氣,想要抽離,尹笠卻牢牢堵住他的后路,吮吸的力道又重了些。
“這里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
她聲音啞而輕,但力量卻堅決。
像被蠱惑,又像是被她的話刺到某根敏感的神經(jīng),尹寄言眸色深沉,一改抗拒姿態(tài),猛地掐住女孩下巴抬起。
他迅速張開嘴,含住她整個唇瓣,接納小舌的同時,以更加強勢的力量侵入對方領(lǐng)地。
這個吻瞬間變成他主導(dǎo),吮吸柔軟的唇瓣,也吸走她口中的氧氣和津液,力道之大,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女孩剛剛喝了一杯葡萄味的氣泡水,而他淺嘗了一口紅酒,清甜與厚重交纏在一起,已經(jīng)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味道。
氣息、觸感、輕輕的喘息,統(tǒng)統(tǒng)攻擊著尹寄言早已脆弱不堪的防線,他不是重欲的人,卻僅僅因為一個吻,牽起身體深處的反應(yīng),察覺到下身蠢蠢欲動時,他猛地睜眼,略帶血絲的雙目總算找回一絲清明。
經(jīng)驗幾乎為零的尹笠對他的攻勢難以招架,但也慢慢沉浸其中,眼下她閉著眼,睫毛輕顫,雙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懵懂卻誘人,手稍稍一勾,便能引來無數(shù)擁簇。
也包括他。
尹寄言感覺靈魂仿佛被撕開一條口,他起身,離開時指腹有意無意地擦過她些微紅腫的唇瓣,繼而攥緊拳,壓制鋪天蓋地的麻意。
“我去趟,洗手間。”
尹笠睜眼,只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止嗓音啞了,連腳步都有些凌亂。